梦远书城 > 外国文学 > 丛林中的艰苦岁月 | 上页 下页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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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不会像样地洗地板的女孩子们说起干活便一副轻蔑的神情,说除非每月十二美元的工资,否则休想叫她们动心干活。要她们了解真实情况是一件出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在经过好几次毫无效果的尝试后,我只好让时间和苦涩的经历去恢复她们清醒的理智。她们不顾船长的反对和霍乱的威胁,全部冲上岸考察这片富饶的土地,企图实现她们荒唐的发财梦。 我们到岸几分钟后,便承蒙检疫官又一次造访,不过这一次的两位先生都是加拿大人。他俩表情严肃,略显忧郁,惶惶不安地大谈时下的骚乱,并断言异乡人遇上这样的灾难便在劫难逃。这番话实在令人难以欣慰,低落了本来高昂的情绪。毕竟,振奋的精神是抵御这场磨难的最佳解药。这两个专职的丧门星离去后,船舱一下子轻松愉快了,连空气也流通得畅快起来。船长像是出于本能,又额外喝了一杯掺水的烈酒,以驱除他们的出现带来的阴森晦气。 紧接着两位医生而来的便是两位海关官员。这两个没有教养的粗俗人坐在船舱的饭桌旁,老练地冲船长点了点头,又面无表情地白了我们一眼,开始了下面的对话。 海官官员(在询问了船上总的货物情况后):“船上有什么优质白兰地吗,船长?” 船长(粗着嗓门):“有。” 官员:“这可是现在所知的治霍乱最好的解药,医生惟一能指望的药。” 船长(会意):“先生们,今天下午我会给你们送去一打白兰地。 官员:“哦!谢谢你。我们肯定会从你手上得到真东西。你的货里有爱丁堡烈酒吗?” 船长(微微一耸肩):“有一两百箱。我和白兰地一样也送你们一打。 两位官员齐声:“妙极了!” 第一位官员:“有那种短柄大烟袋的苏格兰烟斗吗?带金属盖的。” 船长(极为耐心地):“有,有。我送你几支吸烟用,和白兰地一起送去。还有别的吩咐吗?” 官员:“现在我们来谈正事。” 亲爱的读者,你若和我一样,看到这位老船长在那两位大人物离船后如何顽固地冲他们挥舞双拳,一定会大笑起来。“恶棍无赖!”他嘟囔着,然后转向我,“他们这样不要脸地掠夺我们,我们不敢反抗,不敢抱怨,害怕他们找碴儿。如果是在海上遇见这帮坏蛋,我会让他们尝尝他们不爱喝的白兰地和烈酒。” 天色已近黄昏,群山逶迤的影子倒映在河面上,这时,从沃特福德出发的霍斯利·希尔号三桅大帆船在我们上游不远处抛了锚,我们在检疫站曾遇到过它。检疫官员立即上了船,下令把船开到城堡底下去。这样,船不得不再起锚。可是,不巧!链子与沉在河底的大松树绞缠在一起了。当时河上泊着很多船,周围的甲板上挤满了人。看到这个小事故,人们都大笑起来,喧闹声此起彼伏。读者可以相信,乐极之后必生悲,不应该忘了这一点。 所有的人都在大笑,笑声不绝于耳。在这一片喧嚣混乱之中,霍斯利·希尔号的船长降下了船上的旗帜,那样子就像发遇险信号,他的忙中出错引起了人们更长时间的欢笑。 我笑得肚子都疼了,压根没想到霍斯利·希尔号会怎样回报我们那些不合时宜的欢闹。 到了晚上,统舱的旅客陆续回到船上;第一次游览这个城市,结果令他们大失所望。他们说它是个肮脏的洞穴,还说从船上看比上岸去看要好看多了。近看不如远观,此话不假,我也常听人说。在这里,跟世界上的其他地方一样,造物主的伟大创作被人类破坏了。 天上一颗星也没有,黑夜沉沉,伴着凄风冷雨,我们仿佛一下子从热带跳到了寒带。两个小时之前,我穿着薄薄的夏衣还热得难以忍受,现在,又厚又重的方格呢披衣穿在身上却觉得薄如蝉翼,难以御寒。城里的灯光反射到河面上,产生了奇特的效果,我看了一会儿;经过一整天的期望和激动,颇感疲惫,就决定回舱休息。我刚把孩子放到铺上,船忽然撞上了什么东西,接着就听到猛烈的断裂声,整个船身都颤动起来。我虽然很吃惊,但并没意识到笼罩在我们头上的真正危险,我摸索着回到客舱,又从那里爬到甲板上。 这里的混乱可真是难以形容。合该着倒霉,霍斯利·希尔号改变了位置后在黑暗中撞上了我们的船。安妮号只是一艘小方帆双桅船,它那背运的邻居却是艘大三桅船,船上有三百多爱尔兰移民。它的牙樯直直地撞上了安妮号的船头,安妮号已经抛了错,挣脱不了这种致命的拥抱。在这场不公平的争斗中,我们那可怜的小双桅船面临着沉入河底的危险。 我抬头从舷梯口望出去,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正在这时候,两只船撞到了一起。船上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吵骂声以及狗叫声加重了夜色的黑暗,形成一种极其可怕、惊慌的气氛。 “发生了什么事?”我气喘吁吁地问,“怎么这么乱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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