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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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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壬子盡己未〉考異〈提要起壬子下有周太祖廣順二年盡己未下有周世宗顯德六年〉凡八 年 〈周廣順二年 ○是嵗周南漢蜀唐北漢凡五國吳越湖南荆南凡三鎮〉春正月唐湖南 將孫朗曹進作亂不克奔朗州 〈唐平湖南悉收其金帛珍玩倉粟乃至亭館花果之羙者皆徙金陵遣都官郎中楊繼勲等收租賦務為苛刻湖南人失望行營糧料使王紹顔減士卒糧賜指揮使孫朗曹進怒謀殺紹顔及邊鎬據湖南歸中原夜帥其徒燒府門鎬覺之出兵格闘朗等奔朗州王逵問朗湖南可取乎朗曰金陵朝無賢臣軍無良將忠佞無節賞罰不當得存幸矣何暇兼人朗請為公前驅取湖南如拾芥耳逵悦厚遇之〉 周修大梁城 〈發開封民夫五萬旬日而罷〉 周泰寧軍節度使慕容彦超反周發兵討之唐人救之不克 〈彦超發鄉兵入城為戰守之備又多募羣盗剽掠鄰境敕以曹英為都部署討彦超向訓為都監藥元福為都虞候周主以元福宿將命英訓無得以軍禮見之二人皆父事之唐主發兵軍下邳以援彦超周師〉 〈逆擊大破之獲其將燕敬權彦超勢沮〉 發明〈彦超書反周書討而唐人書救所以見唐助逆之罪也〉 周師圍兗州 〈曹英等至兗州設長圍慕容彦超屢出戰藥元福皆擊敗之長圍合遂進攻之初彦超將反判官崔周度諫曰魯詩書之國自伯禽以來不能覇諸侯然以禮義守之可以長世公於國家非有私憾况主上開諭勤至苟徹備歸誠則坐享㤗山之安矣彦超怒及是括士民之財以贍軍坐匿財死者甚衆前陜州司馬閻𢎞魯傾家為獻彦超猶以為有所匿命周度索其家無所得彦超收𢎞魯夫妻繫獄有乳母於泥中掊得金纒臂獻之冀以贖其主彦超搒掠𢎞魯夫妻肉潰而死以周度為阿庇斬於市〉 集覽〈搒掠注見秦二世二年〉 北漢攻周府州折德扆敗之二月遂取岢嵐軍 書法〈北漢嘗再書伐周矣此其書攻何伐而遁焉不足以言伐也自是兩相加兵書擊書攻而已矣㑹契丹兵亦書宼〉 周釋唐俘遣還 〈周主釋燕敬權等使歸唐謂其主曰叛臣天下所共疾也唐主助之得無非計乎唐主大慙先所得中國人皆禮而歸之然猶議取中原中書舎人韓熈載曰郭氏有國雖淺為治已固我兵輕動必有害而無益〉 唐設科舉既而罷之 〈唐主好文學故韓熈載馮延已延魯江文蔚潘佑徐鉉之徒皆至羙官文雅於諸國為盛然未嘗設科舉多因上書言事拜官至是始命文蔚知貢舉執政皆不由科第相與沮毁竟罷之〉 書法〈書惜之也〉 三月唐以馮延已孫晟同平章事 〈唐以延已晟為相旣宣制户部尚書常夣錫衆中大言曰白麻甚佳但不及江文蔚疏耳晟素輕延已謂人曰金盃玉盌乃貯狗矢乎延已言於唐主曰陛下躬親庶務故宰相不得盡其才此治道所以未成也唐主乃悉以政事委之而延已不能勤事益不治唐主乃復自覽之大理卿蕭儼惡延已為人數上疏攻之㑹儼坐失入人死罪鍾謨李德明輩欲殺之延已曰儼誤殺一婦人諸君以為當死儼九卿也可誤殺乎獨上言儼素有直聲今所坐已㑹赦宜從寛宥儼由是得免人亦以此多之〉 集覽〈白麻注見前唐德宗貞元十一年〉 夏四月朔日食 唐遣兵攻桂州南漢擊敗之 〈唐主遣其將李建期圖朗州張巒圖桂州乆未有功謂馮延已孫晟曰楚人求息肩於我我未有以撫其瘡痍而虐用其力非所以副来蘇之望吾欲罷桂林之役歛益陽之戍以旌節授劉言何如晟以為然延已曰吾出偏將舉湖南逺近震驚一旦三分喪二人將輕我請委邊將察其形勢唐主乃遣綂軍使侯訓將兵與張巒合攻桂州南漢伏兵擊之大敗〉 集覽〈來蘇之望書仲虺之誥后来其蘇注湯所徃之民皆喜曰待我君来其可蘇息也〉 周主自將討兗州克之慕容彦超自殺 〈周主以曹英乆無功下詔親征至兗州使人招諭之不從乃命進攻先是術者紿彦超云鎮星行至角亢兗州之分其下有福乃立祠而禱之彦超貪吝人無鬬志將卒多出降官軍克城彦超方禱鎮星祠力戰不勝乃焚祠赴井死官軍大掠城中死者近萬人周主欲悉誅其將吏翰林學士竇儀見馮道范質與共白曰彼皆脅從耳乃赦之〉 集覽〈鎮星行至角亢鎮星注見漢武帝元封元年角亢東方二宿名星經云角亢鄭之分野屬兗州〉 唐司徒李建勲卒 〈建勲且死戒家人曰時事如此吾得良死幸矣勿封土立碑聽人耕種於其上免為他日開發之標及江南之亡貴人冢無不發惟建勲冢莫知其處〉 六月朔周主如曲阜謁孔子祠拜其墓質實〈一統志云曲阜古邑名神農少昊徙都之地周武王以封周公旦是為魯國秦為薛郡漢復為縣兼置魯國晉改國為郡隋初廢郡改縣曰汝陽後又改為曲阜因城中有阜委曲長數里故名唐貞觀初省尋復置屬兗州宋改為仙源縣金復為曲阜元仍舊本朝因之改屬兗州府孔子祠在曲阜縣西八里魯城内即闕里故宅唐開元初加封孔子為文宣王始宏廟制宋加脩理元初重建至本朝洪武初重加脩飾永樂中撤而新之中為大成殿左為泗水侯殿右為沂國公殿後有啟聖王魯國夫人毓聖侯三殿又前有宋真宗御書孔子讃石刻及至本朝御製廟碑文其他門廡齋宮碑刻之盛不可殫紀有司春秋致祭朝廷三年一遣使致祭有事則遣廷臣祭告孔子墓在曲阜縣西八里世呼為孔林史記孔子葬於魯城北泗上弟子心喪三年畢相訣而去惟子貢廬於冢上凡六年弟子及魯人從而家者百餘室其冢至百餘畆塋中樹以千數皆異種相傳弟子異國人各持其方樹来種之塋中不生荆棘及刺人草王充論衡孔子當泗水而葬水為之却流墓有古石壇古石儀又有石檜蒼然如虹龍形相傳為孔子手植也〉 〈周主謁孔子祠將拜左右曰孔子陪臣也不當以天子拜之周主曰孔子百世帝王之師敢不敬乎遂拜又拜孔子墓命禁樵採訪孔子顔淵之後以為曲阜令及主簿〉 書法〈書祠孔子多矣未有書日者此其書朔何重予之也卜朔而行禮致拜以重道可謂知所尊矣故書朔書如終綱目書祠孔子五詳漢高帝十二年書謁孔子祠一而書如者二乙亥魏孝文帝是年其書日則一而已矣〉 發明〈周主起自行伍尚能言孔子為百世帝王之師於是展敬行禮而左右諛臣乃有孔子陪臣之説可謂謬之甚矣此謁祠拜墓綱目所以特書而羙周主也〉 蜀大水壞其太廟 發明〈太廟必在髙明之地而大水壞之滅亡之證著矣故特書之〉 周朔方節度使馮暉卒以其子繼業為留後 〈暉卒繼業殺兄繼勲自知軍府事周主因而命之〉 契丹幽州節度使蕭海真請降于周不果 〈李濤之弟澣在契丹為勤政殿學士與海真善説海真内附海真欣然許之澣因諜以聞且與濤書言契丹主童騃無逺志朝廷若能用兵必克不然與和必得二者皆利於速度其情勢他日終不能力助河東者也㑹中國多事不果從〉 書法〈不果何不果從也於是中國多事遂不果從不果從矣則何以書嘉慕華也〉發明〈幽州請降於周旣不果從何必書之所以致其嗟惜之意也〉 秋七月周樞宻使王峻辭位不許 〈峻性輕躁多計數好權利喜人附已毎言事見從則喜或未允輙愠懟不遜周主以其故舊有功毎優容之峻益驕鄭仁誨向訓李重進皆周主在藩鎮時腹心將佐也稍稍進用峻心嫉之累表稱疾求解機務又遺諸道書求保證諸道以聞周主驚駭遣左右慰勉令視事不至以直學士陳觀與峻親善令徃諭㫖觀曰陛下但聲言臨幸其第嚴駕以待之峻必不敢不来從之峻乃入朝周主慰勞令視事〉 集覽〈臨幸行幸也蔡邕曰天子車駕所至民臣皆以為僥倖故謂之幸葢幸其恩沛之及也嚴駕嚴裝車駕也凡治行李曰戒嚴〉 蜀梓州監押王承丕殺判武德軍郭延鈞指揮使孫欽討誅之 〈延鈞不禮於承丕奉聖指揮使孫欽當以兵戍邊徃辭承丕承丕邀與俱見府公至則令左右擊殺延鈞屠其家矯詔開府庫賞士卒出繫囚發屯戍將吏畢集欽謂承丕曰今延鈞已伏辜公宜出詔書以示衆承丕曰我能致公富貴勿問詔書欽始知承丕反因紿曰今内外未安請為公廵察即躍馬而出曉諭其衆帥以入府攻承丕斬之傳首成都〉 周天平節度使高行周卒 〈行周有勇而知義功髙而不矜䇿馬臨敵叱咤風生平居與賔僚宴集侃侃和易人以是重之〉 集覽〈叱咤風生叱昌栗反咤竹駕反叱咤發怒聲風生雷厲風飛之謂言其威聲可畏也〉 周制犯鹽麴者以斤兩定刑有差 ○九月周禁邊民毋得入契丹界俘掠 ○契丹宼冀州周兵拒郤之考證〈宼當作攻周〉 ○冬十月武平留後劉言遣兵攻潭州唐節度使邊鎬棄城走言遂取湖南 〈唐武安節度使邊鎬不合衆心吉水人歐陽廣上書言鎬非將帥才必喪湖南不報乃使鎬經畧朗州自朗來者多言劉言忠順鎬不為備唐主召言入朝言不行謂王逵曰唐必伐我奈何逵曰邊鎬撫御無方士民不附可一戰擒也言乃以逵及周行逢何敬真潘叔嗣張文表等十人皆為指揮使部分發兵行逢能謀文表善戰叔嗣果敢三人多相須成功情欵甚昵諸將欲召溆州酋長苻彦通行逢曰蠻貪而無義前年入潭州焚掠無遺吾兵以義舉徃無不克烏用此物使暴殄百姓哉乃止然亦畏彦通為後患以蠻酋劉瑫為西境鎮遏使以備之十月逵等將兵分道趣長沙以孫朗豐進為先鋒使邊鎬遣兵屯益陽逵等克之遂至潭州鎬棄城走吏民俱潰逵入城自稱武平節度副使權知軍府事以何敬真為行軍司馬唐將守湖南諸州者相繼遁去劉言盡復馬氏嶺北故地惟郴連入于南漢〉 質實〈一綂志云溆州唐末所置治盧陽縣五代因之宋改為沅州元初置沅州路尋復降為州𨽻辰州路至本朝初陞為沅州府尋復為州省縣入焉改屬辰州府益陽秦之縣名屬長沙郡以縣在益水之陽故名漢屬長沙國三國吳屬衡陽郡隋唐皆屬潭州宋屬鼎州尋復屬潭州元陞為州至本朝復為縣改屬長沙府郴隋之州名注見楚義帝元年連隋初州名治桂陽縣大業初改熈平郡唐為連州天寳初改連山郡乾元初復為連州元置連州路𨽻湖南道大德中降路為州𨽻英德路至本朝初省後復置屬廣州府〉 契丹大水 〈瀛莫幽州大水流民入塞者四十萬口周詔所在賑給存處之中國民被掠得歸者十五六〉書法〈書大水多矣必中土也此契丹水耳何必書志善政也於是流民入塞四十萬周主詔賑給之以是為善政故書之〉 周平章事李榖辭位不許 〈榖以病臂辭位周主遣中使諭㫖曰卿所掌至重朕難其人茍事功克集何必朝禮榖不得已復視事榖未能執筆詔以三司務䌓令刻名印用之〉 周立訴訟法 〈敕民有訴訟必先歴縣州及觀察使處決不直乃聽詣臺省或自不能書牒倩人書者必書所倩姓名居處若無可倩聼執素紙所訴必須已事母得挾私客訴〉 周慶州野雞族反遣折從阮討之 〈慶州刺史郭彦欽性貪野雞族多羊馬彦欽故擾之以求賂野雞族遂反徙折從阮為靜難節度使討之〉 質實〈一綂志云慶州隋初所置治合水縣後改為𢎞化郡唐初復為慶州天寳初改安化郡乾元初復為慶州陞安定軍五代梁改武靜軍宋初仍為慶州尋陞為慶陽節度金初改安國軍後置慶原路元初復為慶陽府本朝因之𨽻陜西道〉 劉言奉表于周 唐馮延已孫晟罷削邊鎬官爵流饒州 〈初鎬從查文徽克建州凡所俘獲皆全之建人謂之邊佛子及克潭州市不昜肆潭人謂之邊菩薩旣而政無綱紀惟日設齋供盛修佛寺潭人失望謂之邊和尚矣馮延已孫晟上表請罪皆釋之晟陳情不已乃與延已皆罷唐主以比年出師無功乃議休兵息民或曰願陛下數十年不用兵可小康矣唐主曰將終身不用何數十年之有思歐陽廣之言拜本縣令〉 十一月周制税牛皮法 〈勅約毎嵗民間所輸牛皮三分減二計田十頃税取一皮餘聽賣買惟禁賣於敵國自兵興以来禁民私賣買牛皮悉令輸官受直唐明宗之世有司止償以鹽晉天福中并鹽不給漢法犯私牛皮一寸抵死然民間日用實不可無至是李榖建議均於田畆公私便之〉 十二月河決鄭滑周遣使修塞 周靜難節度使侯章入朝 〈章獻買宴絹千匹銀五百兩周主不受曰諸侯入觀天子宜有宴犒豈待買邪自今如此比者皆不受〉 周葛延遇李澄伏誅 〈周翰林學士徐台符請誅誣告李崧者馮道以為屢更赦不許王峻嘉台符之義白收二人誅之〉 集覽〈白收謂禀白於上而收捕之〉 書法〈葛李為姦逆於漢者也此周矣書伏誅何書伏誅以見姦逆之罪雖易世不可逭也綱目之懲惡嚴矣〉 〈癸周廣順三年 ○是丑嵗凡五國三鎮〉春正月周以劉言為武平節度使〈劉言上表于周乞移使府治朗州且請貢獻賣茶悉如馬氏故事許之以言為武平節度制置武安靜江等軍事王逵為武安節度使何敬真為靜江節度使周行逢為武安行軍司馬〉 周罷户部營田務除租牛課 〈前世屯田皆在邉地使戍兵佃之唐末中原宿兵所在皆置營田以耕曠土其後又募髙貲户使輸課佃之户部别置官司總領不𨽻州縣或丁多無役或容庇姦盗州縣不能詰梁太祖擊淮南得牛萬計以給農民使嵗輸租牛死而租不除民甚苦之周主素知其弊李榖亦以為言敕悉罷之以其民𨽻州縣田廬牛具並賜見佃者為永業是嵗戸部增三萬餘户民旣得為永業始敢葺屋植木獲地利數倍或言營田有肥饒者不若鬻之可得錢數十萬緡以資國周主曰利在於民猶在國也朕用此錢何為唐草澤邵棠上言近游淮上聞周主恭儉増脩德政吾兵新破於潭朗恐其有南征之志宜為之備〉 集覽〈草澤邵棠草澤猶言草野之士也邵棠其姓名前唐太宗時有上書者言臣居草澤注草澤寂寞之地也〉發明〈人主茍有愛民之心則必有愛民之政矧如五代亂離之極尤頼撫飬之仁周太祖旣立訴訟法又定税牛皮法又罷營田務除租牛課此亦可謂有恤民之心者綱目詳而書之此所以致其予之之意耳詩曰民亦勞止汔可小康〉 周萊州刺史葉仁魯有罪伏誅 〈仁魯周主故吏也坐贓賜死周主遣中使賜以酒食曰汝自抵國法吾無如之何當存恤汝母仁魯感泣〉 周遣王峻行視決河 〈周主以決河為憂王峻請自行視許之鎮寧節度使榮屢求入朝峻忌其英烈毎沮止之至是榮復求入朝周主許之〉 集覽〈自行視行下孟反按行也謂親徃決河廵視也〉 契丹宼定州周將楊𢎞裕擊走之考證〈宼皆當作攻周謹按綱目之作其事則周秦漢晉隋唐其義則内中國外夷狄夫淳維之地無氏族以别其類無田廬以定其業無禮樂以脩其政無學問以資其身故曰夷狄不可以中國之治治之也帝王之世服則懷之以德否則畏之以威内外之分截然有制由秦至晉中國自中國夷狄自夷狄晉至隋夷狄入中國唐至五季中國資夷狄綱目而後固未暇論世道之變日趨於下矣秦使䝉恬北攻河南地因河為塞通直道起臨洮至遼東延袤萬餘里胡人不敢南牧漢用陳平厚遺閼氏用婁敬結和親曰厚遺者納幣之始曰和親者交中國之始拒之以兵革扼之以險阻則有以絶其侵中國之路厚遺以資之和親以悦之則有以啟其覬中國之心然則䝉恬功之首陳平婁敬罪之魁也孝武時衛青霍去病將百萬衆横行匈奴中終西漢無北顧之憂其功不在蒙恬下東漢曹魏徙羗胡内地養虎以自遺害然猶未至大入也晉初郭欽上疏不納江綂著論不用遂至青衣行酒於光極羊車肉袒於虜庭五帝三王之都悉為所染汙矣唐用劉文靜資突厥取天下肅宗資回紇討賊石晉用桑維翰資契丹得國平居閡絶猶防猾夏之患况資其力取大利乎若文靜維翰之罪浮於陳平婁敬可知也考之凡例中國有主則夷狄書宼無主書入又曰正綂用兵於夷狄書伐書攻書擊大賢立言匡中國守四夷在一字之間曰宼曰入嚴於直道之制曰伐曰攻曰擊勇於百萬之師其外之亦至矣且窮兵黷武非上計也納幣和親非良䇿也有志於天下必謹内外之分脩德立威以柔服之至其弗率然後徂征將如蒙恬衛青霍去病則將之言如郭欽江綂則用之失計如陳平婁敬劉文靜桑維翰則誅之若然則中國乂安萬世永頼矣〉 ○周鎮寧節度使郭榮入朝質實〈鎮寧節度注見太祖廣順三年〉 〈故李守貞騎士馬全義從榮入朝召見補殿前指揮使謂左右曰全義忠於所事昔在河中屢挫吾軍汝輩宜效之〉 書法〈前書養子榮矣辛亥年此書郭榮何正之為周王之子也〉 周以王峻兼平盧節度使 〈峻聞榮入朝遽歸大梁固求出鎮故有是命〉 周野雞族降 武安節度使王逵殺靜江節度使何敬眞 〈初王逵以何敬真為靜江副使朱全琇為武安副使張文表為武平副使周行逢為武安司馬敬真全琇各置牙兵與逵分㕔視事惟行逢文表事逵盡禮逵親愛之敬真辭歸朗州又不能事劉言與全琇謀作亂言疑逵使敬真伺已將討之逵懼行逢曰言素不與吾輩同心敬真全琇耻在公下宜早圖之㑹南漢宼全州行逢請説言遣敬真全琇南討俟至長沙以計取之逵從之言遣敬真全琇將兵禦南漢至長沙逵迎見甚歡宴飲連日多以羙妓餌之敬真淹留不進逵乘其醉使人詐為言使者責敬真全琇收斬之〉 周更作二寳 〈初契丹主德光以晉傳國寳北還至是更以玉作二寳〉 周貶王峻為商州司馬 〈峻晚節益狂躁奏請以顔衎陳觀為相周主曰進退宰輔不可倉猝俟更思之峻語漸不遜乃退周主幽峻别所召見馮道等泣曰王峻凌朕太甚欲盡逐大臣翦朕羽翼朕惟一子專務間阻無君如此誰則堪之乃貶峻商州司馬以病卒〉 三月周主以郭榮為開封尹封晉王 書法〈封子未有書姓者此何以書正名也五季不立太子封為晉王則將承大業矣不可以不正也然則曷為不書子不書子所以别於正綂也故封子不書主此特書之予得人也〉 周寧州殺牛族反 〈初殺牛族與野雞族有隙聞官軍討野雞饋餉迎奉官軍利其財畜而掠之殺牛族反與野雞合敗州兵于包山周主以郭彦欽擾羣胡致其作亂黜廢於家〉 周以郭元昭為慶州刺史 〈初解州刺史郭元昭與𣙜鹽使李温玊有隙温玉壻魏仁浦為樞宻主事元昭疑仁浦庇之㑹李守貞反温玉有子在河中元昭收繋温玉奏言其叛事連仁浦周主時為樞宻使知其誣釋不問至是仁浦為樞宻承㫖元昭代歸甚懼過洛陽以告仁浦弟仁滌仁滌曰吾兄平生不與人為怨况肯以私害公乎旣至仁浦白以元昭為慶州刺史〉 唐復以馮延已同平章事 書法〈書復以何譏貳過也復以為之辭四有改過之辭有貳過之辭有不能令之辭有因仍之辭詳漢文帝十四年〉 夏六月契丹將張藏英降周 ○周九經板成 〈初唐明宗之世令國子監校正九經刻板印賣至是板成獻之由是雖亂世九經傳布甚廣是時蜀母昭裔亦出私財百萬營學舘且請刻板印九經蜀主從之由是蜀中文學亦盛〉 書法〈成者何蒙成也先是明宗始命刻板至是而成綱目於唐書初於周書成録實也石經經板綱目備書之〉 王逵襲破朗州執劉言殺之 ○秋七月唐大旱 〈唐大旱井泉涸淮水可涉饑民度淮相繼濠壽發兵禦之民與闘而北周主聞之曰彼我之民一也聽糴米過淮唐人遂築倉多糴以供軍八月詔以舟車運載者勿予〉 八月王逵還潭州以周行逢知朗州事 〈逵遣使上表請復移使府治潭州從之逵以周行逢知朗州事〉 周塞決河 書法〈周太祖即位至是三年書罷貢珍食書詔上封事書毁寳器書謁孔子祠拜其墓書立訴訟法書制税牛皮法書罷户部營田務除租牛課再書塞決河可書之善多矣至書唐淮南饑契丹大水唐大旱庶幾有君人之度者綱目尤深予之〉 周大水 ○周築郊社壇作太廟於大梁 〈周主自入秋得風痺疾術者言宜散財以禳之周主欲祀南郊又以自梁以來郊祀常在洛陽疑之執政曰天子所都則可以祀百神何必洛陽於是始築圓丘社稷壇作太廟於大梁〉 周鄴都留守王殷入朝周主殺之 〈殷恃功專横凡河北鎮戍兵應用敕處分者殷即以帖行之又多掠歛民財周主聞之不悦因其入朝留充京城内外廵檢因力疾御殿殷入起居遂執之下制誣殷謀以郊祀日作亂殺之〉 書法〈上書入朝下書殺之病周也殷雖專横誣以謀亂則非罪矣故斥書主綱目入朝書殺之者一而已〉 唐復置科舉 〈從知制誥徐鉉之請也〉 唐流徐鉉於舒州貶徐鍇為校書郎分司 〈唐楚州刺史田敬洙請修白水塘漑田以實邊馮延已以為便李德明因請大闢曠土為屯田脩復所在渠塘堙廢者吏因縁侵擾大興力役奪民田甚衆徐鉉以白唐主唐主命鉉按視之鉉籍民田悉歸其主或譛鉉擅作威福唐主怒流鉉舒州然白水塘竟不成唐主又命少府監馮延魯廵撫諸州右拾遺徐鍇表延魯無才多罪舉措輕淺不宜奉使唐主怒貶鍇校書郎分司東都鍇鉉之弟也〉 質實〈一綂志云楚州隋初所置治山陽縣後併入江都郡唐初改為東楚州天寳初改淮陰郡乾元初復為楚州五代時南唐陞順化軍宋初仍為楚州後置淮安軍尋陞為州元陞為淮安路至本朝改為淮安府直𨽻京師白水塘在淮安府山陽縣南九十五里魏鄧艾伐吳時脩以灌田〉 周主朝享太廟疾作而退 〈周主享太廟纔及一室不能拜而退命晉王榮終禮是夕宿南郊幾不救夜分小愈〉 〈甲周顯德元年正月世宗睿武孝文皇帝榮立冬北寅漢乾祐七年孝和帝鈞立 ○是嵗凡五國三鎮〉書法〈五代之君其始即位分注書某祖某宗而已世宗則曷為舉其全諡書曰睿武孝文皇帝尊之也尊之何世宗五代之賢君故綱目特重予之不使夷於五代之主也雖後唐明宗不得與於斯矣〉 春正月朔周主祀圓丘 〈周主祀圓丘僅能瞻仰致敬而已〉 周以晉王榮判内外兵馬事 〈時羣臣希得見中外恐懼聞晉王典兵人心稍安軍士有流言郊賞薄者周主聞之召諸將至寢殿讓之曰朕自即位以来惡衣菲食專以贍軍為念汝輩豈不知之今乃縱凶徒騰口不思已有何功惟知怨望於汝輩安乎皆惶恐謝罪退索不逞者戮之流言乃息〉 周罷鄴都 ○周主疾篤詔晉王榮聽政 〈初周主在鄴都竒愛小吏曹翰之才使之事晉王榮榮鎮澶州以為牙將榮入尹開封翰請問曰大王國之儲嗣今主上寢疾大王當入侍醫藥奈何猶决事於外邪榮感悟即日入止禁中周主疾篤停諸司細務勿奏有大事則晉王榮禀進止宣行之屢戒榮曰昔吾征西見唐十八陵無不發掘者此無他惟多藏金玉故也我死當衣以紙衣歛以瓦棺壙中無用石以甓代之工人役徒皆和雇勿以煩民葬畢募近陵民三十户蠲其雜徭使之守視勿脩下宫置宫人作石羊虎人馬惟刻石置陵前云周天子平生好儉約遺令用紙衣瓦棺嗣天子不敢違也汝或吾違吾不福汝〉 周遣使分塞決河 ○周以王溥同平章事 〈周主命趣草制相溥宣畢曰吾無恨矣〉 周主威殂晉王榮立 〈是為世宗〉 二月蜀匡聖指揮使安思謙伏誅 〈思謙譛殺張業廢趙廷隱蜀人皆惡之將兵救王景崇逗橈無功内不自安言多不遜多殺士卒以立威蜀主閱衛士有年尚壯而為思謙所斥者復留𨽻籍思謙殺之蜀主不能平翰林使王藻言思謙怨望將反思謙入朝蜀主命壯士擊殺之藻亦坐擅啟邊釁并誅〉 集覽〈逗橈橈與撓通注見漢武帝元光二年〉 北漢主以契丹兵擊周周昭義節度使李筠逆戰敗績〈北漢主聞周太祖殂甚喜遣使請兵于契丹契丹遣其政事令楊兖將萬騎如晉陽北漢主自將兵三萬以白從暉為都部署張元徽為前鋒使與契丹趣潞州節度使李筠遣其將穆令均將兵逆戰張元徽與戰陽不勝而北令均逐之伏發被殺筠遁歸上黨嬰城自守筠即榮也避世宗名改焉〉 發明〈北漢之兵自以有詞可執然書擊不書伐者一以伐人之喪一以用夷狄戕中國也〉 三月周主自將與漢戰于高平漢兵敗績周將樊愛能何徽等伏誅 〈世宗欲自將禦漢兵羣臣皆曰劉崇自平陽遁走以来勢蹙氣沮必不敢自来陛下新即位山陵有日人心易摇不宜輕動宜命將禦之世宗曰崇幸我大喪輕朕年少新立此必自来朕不可不徃馮道固爭之世宗曰昔唐太宗定天下未嘗不自行朕何敢偷安道曰未審陛下能為唐太宗否世宗曰以吾兵力之彊破劉崇如山壓卵耳道曰未審陛下能如山否世宗不悦惟王溥勸行乃命馮道奉梓宫赴山陵遂發大梁至懷州欲兼行速進指揮使趙晁私謂通事舎人鄭好謙曰賊勢方盛宜持重以挫之好謙以聞世宗怒并晁械執之進宿潭州東北北漢主軍髙平南明日周前鋒擊之北漢兵郤世宗慮其遁去趣諸軍亟進北漢主陳於巴公原張元徽軍其東楊衮軍其西衆頗嚴整周河陽節度使劉詞將後軍未至衆心危懼而世宗志氣益鋭命白重贊李重進將左軍居西樊愛能何徽將右軍居東向訓史彦超將精騎居中張永德將禁兵自衛介馬臨陳督戰北漢主見周軍少悔召契丹謂諸將曰今日不惟克周亦可使契丹心服楊衮䇿馬前望周軍退謂北漢主曰勁敵也未可輕進北漢主奮髯曰請公勿言試觀我戰時東北風盛俄轉南風北漢副樞宻使王廷嗣使司天監李義白其主曰時可戰矣北漢主從之樞宻直學士王得中扣馬諫曰義可斬也風勢如此豈助我者邪北漢主曰吾計已决老書生勿妄言斬汝麾東軍先進擊周右軍合戰未幾周樊愛能何徽引騎兵先遁右軍潰歩兵千餘人解甲降北漢世宗見軍勢危自引親兵犯矢石督戰我太祖皇帝時為宿衛將謂同列曰主危如此吾屬何得不致死又謂張永德曰賊氣驕可破也公引兵乘髙西出為左翼我為右翼以擊之國家安危在此一舉永徳從之各將二千人進戰太祖身先士卒馳犯其鋒士卒死戰無不一當百北漢兵披靡内殿直馬仁瑀躍馬引弓連斃數十人士氣益振殿前行首馬全義引數百騎進陷陳北漢主褒賞張元徽趣使乗勝元徽前畧陳馬倒為周兵所殺北軍奪氣時南風益盛周兵爭奮北漢兵大敗楊衮畏周兵之彊不敢救且恨北漢主之語全軍而退愛能徽引騎南走剽掠輜重揚言契丹大至官軍敗績餘衆已降虜矣世宗遣近臣喻止之不聼殺使者與劉詞遇止之詞不從引兵北時北漢主尚有餘衆萬餘人阻澗而陳薄暮詞至復與諸軍擊敗之追至髙平僵尸滿谷委棄御物及輜重器械雜畜不可勝紀是夕世宗野宿得歩兵之降敵者皆殺之愛能等聞捷與士卒稍稍復還明日休兵髙平選北漢降卒數千人為効順指揮遣戍淮上餘二千餘人賜資裝縱遣之北漢主帥百餘騎晝夜北走所至得食未舉筯或傳周兵至輙蒼黄而去衰老力憊殆不得支僅得入晉陽世宗欲誅樊愛能等猶豫未决晝卧帳中張永徳侍側因以訪之對曰愛能等素無大功忝冒節鉞望敵先逃死未塞責且陛下方欲削平四海茍軍法不立雖有熊羆之士百萬之衆安得而用之世宗擲枕於地大呼稱善即收愛能徽及所部軍使以上七十餘人責之曰汝輩非不能戰正欲以朕為竒貨賣與劉崇耳悉斬之徽先守晉陽有功欲免之旣而以法不可廢遂并誅之而給槥車歸葬自是驕將惰卒始知所懼不行姑息之政矣永德稱我太祖之智勇世宗擢為殿前都虞候餘將校遷拜者凡數十人有自行間擢主軍廂者釋趙晁之囚北漢主收散卒繕甲兵完城塹以備周遣王得中送衮因求救於契丹契丹主許之〉 集覽〈介馬臨陳介甲也陳讀曰陣槥車注見漢武帝元光二年送衮句絶契丹先所遣楊衮也今送歸其國〉 質實〈一綂志云巴公原在澤州城北三十五里今名巴公鎮〉發明〈五代之際將驕卒惰乆矣髙平之戰雖平時未嘗進諫如馮道者猶且力沮其行則餘人不言可知兵鋒始交樊愛能何徽等即引兵先遁右軍遂潰向非世宗親犯矢石我太祖皇帝身先士卒則勝敗固未可知幸而大捷叛將復還釋此不誅則是棄主與敵之人可以僥倖漏網者也一言之决大呼稱善按法行辟軍政始行世宗兵威之振實肇乎此宜乎綱目於愛能等特以伏誅書之也〉 周遣行營部署符彦卿督諸將攻北漢至晉陽盂縣汾遼州降質實〈一綂志云㿻縣漢初所置屬太原郡後魏省隋復置唐屬并州金元依舊至本朝改屬太原府〉 〈世宗遣符彦卿等北征但欲耀兵於晉陽城下未議攻取旣入北漢境其民爭以食物迎勞泣訴劉氏賦役之重愿供軍須助攻晉陽州縣亦繼有降者世宗始有兼并之意諸將皆以糧乏請班師不聽旣而軍士不免剽掠北漢民失望稍稍保山谷自固世宗聞之馳詔禁止剽掠安撫農民止徴今嵗租税及募民入粟拜官有差發近便諸州民運糧以饋軍遣李榖詣太原計度芻糧〉 周太師中書令瀛王馮道卒 〈道少以孝謹知名唐莊宗世始貴顯自是累朝不離將相公師之位為人清儉寛𢎞人莫測其喜愠滑稽多智浮沈取容嘗著長樂老叙自述累朝榮遇之狀時人徃徃以德量推之歐陽公曰禮義廉耻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况為大臣而無廉耻天下其有不亂國家其有不亡者乎馮道其可謂無廉耻者矣則當時天下國家可知也予於五代得全節之士三死事之臣十有五皆武夫戰卒豈於儒者果無其人哉得非髙節之士惡時之亂而不肯出歟嘗聞是時有王凝者家青齊之間為虢州司户參軍以卒妻李氏負其遺骸以歸東過開封止於旅舎主人不納牽其臂而出之李氏仰天慟曰我為婦人不能守節而此手被人所執邪即引斧自斷其臂見者為之嗟泣開封尹聞之白其事於朝厚恤李氏而笞其主人嗚呼士不自愛其身而忍耻以偷生者聞李氏之風宜少知愧哉司馬公曰天地設位聖人則之以制禮立法内有夫婦外有君臣婦之從夫終身不改臣之事君有死無貳此人道之大倫也苟或廢之亂莫大焉范質稱馮道厚德稽古宏才偉量雖朝代遷貿人無間言屹若巨山不可轉也夫為女不正雖復華色之羙織絍之巧不足賢矣為臣不忠雖復材智之多治行之優不足貴矣何則大節已虧故也道之大節如此雖有小善庸足稱乎或以為當是之時失臣節者非道一人豈得獨罪道哉夫忠臣憂公如家見危致命智士有道則見無道則隱今道尊寵冠三師權任首諸相國存則竊位素餐國亡則迎謁勸進兹乃姦臣之尤安得與他人為比哉或謂道能全身逺害於亂世斯亦賢已夫君子有殺身成仁豈專以全身逺害為賢哉然不正之女中士羞以為家不忠之人中君羞以為臣若道之為臣而不誅不棄則亦時君之責也〉 集覽〈著長樂老叙著記述也時天下大亂生民之命急於倒懸馮道方自號長樂老著書數百言陳已更事四姓及契丹所賜階勲官爵以為榮自謂孝於家忠於國有子有孫時開一卷時飲一杯老而自樂何樂如之其自述之叙大畧如此屹若屹魚及反屹崪山危峻貎〉 書法〈五代之臣書卒未有官爵具者道也而書官書爵卒之何愧之也道以一身歴四姓十君無耻甚矣綱目於其進用備書之故唐書為掌書記書為端明殿學士書同平章事書匡國節度使晉書同平章事書守司徒兼侍中契丹書為太傅漢書為太師中書令瀛王皆所以愧之也豈郭子儀諸賢比哉〉 發明〈綱目凡名臣之卒則書官書爵今馮道書法如此殆與房杜姚宋無異亦予之乎曰道之失節先儒固已交譏之矣何待贅及然而書官之意則以譏當時人君寵遇尊奬者耳若曰浮況取容迎降賣國販易人主如斯人者固當廢斥貶責不使之得預縉紳之列可也今乃顯榮終始之極其殊遇至於如此故反書其太師中書令瀛王以譏之也不然豈有一人臣之身事四姓十君尚可得齒於人乎噫〉 北漢憲嵐州降周 ○周立后符氏考異〈按尊立例曰立后曰立皇后某氏非正嫡曰立某氏為皇后非正統去皇號據分注符氏先嫁李守貞之于崇訓不宜母天下又非妃妾之比則此亦當書周立符氏為后〉考證〈當作周立符氏為后 ○謹按凡例曰立后曰立后某氏非正嫡曰立某氏為后夫正始之道王化之基是以闗睢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匡衡言能致其貞淑不二其操然後可以配至尊而為宗廟主五季稱周世宗賢君常與儒者讀前史商確大義至於得國立李崇訓妻符氏為后崇訓父子反逆事敗弟妹皆死而符不能死安在其為貞淑而可為宗廟之主王化之基乎周太祖既殺其夫為世宗娶之亦何心哉抑不見魏道武殺人之夫而納其妻生子而弑道武世宗讀前史獨不與儒者商確此義乎易曰家人女正位乎内失身者不可以正内也又曰夫夫婦婦而家道正失節者不可以正家也又曰正家而天下定矣世宗卒不能定天下良以此夫本經史之義取非正嫡例書曰周立符氏為后以表世宗不當立而符氏不當為后也〉 〈初符彦卿有女適李守貞之子崇訓相者言其貴當為天下母守貞喜曰吾婦猶母天下况我乎反意遂决及敗崇訓先自刄其弟妹次及符氏符氏匿幃下崇訓倉猝求之不獲遂自剄亂兵既入符氏安坐堂上叱亂兵曰吾父與郭公為昆弟汝曹勿無禮太祖遣使歸之於彦卿既而為世宗娶之至是立為皇后后性和惠而明决世宗甚重之〉 發明〈聞諸侯一娶九女矣未聞以天子自居而立人之婦以母天下者也故書立后符氏而不書立符氏為后明其婦而不女以譏之也〉 周師克北漢石州沁忻州降 ○五月王逵徒治朗州以周行逢知潭州事 ○周主攻晉陽不克引軍還 〈世宗自潞州趣晉陽至其城下旗幟環城四十里楊衮奔歸契丹契丹主怒其無功囚之使數千騎屯忻代之間周遣符彥卿等擊之彦卿入忻州契丹退保忻口其遊騎時至城下彦卿與諸將陳以待之史彦超將二十騎為前鋒殺契丹二千人恃勇輕進為契丹所殺周兵死傷甚衆彦卿引兵還晉陽折德扆將州兵来朝復置永安軍以德扆為節度使時大發兵夫攻晉陽不克會乆雨士卒疲病及彦超死乃議引還初王得中返自契丹値周兵囚送于軍世宗釋之賜以帶馬問虜兵何時當至得中曰臣受命送楊衮他無所求或謂得中曰公不以實告契丹兵即至公得無危乎得中太息曰吾食劉氏禄有老母在圍中若以實告周人必發兵據險以拒之如此家國兩亡吾獨生何益不若殺身以全家國所得多矣乃縊殺之世宗將發晉陽匡國節度使藥元福曰進軍易退軍難乃勒兵成列而殿北漢果出兵追躡元福擊走之然軍還悤遽焚棄芻糧數十萬軍中訛言相剽掠失亡不可勝計所得北漢州縣復皆失之至鄭州謁嵩陵而還世宗以違衆議破北漢兵自是政無大小皆親决百官受成而已河南府推官高錫上書諫曰四海之廣萬幾之衆雖堯舜不能獨治必擇人而任之今陛下以一身親之天下不謂陛下聰明睿智足以兼百官之任皆言陛下褊迫疑忌舉不信羣臣耳不若選能知人公正者以為宰相能愛民聽訟者以為守令能豐財足食者使掌金榖能原情守法者使掌刑獄陛下但垂拱明堂視其功過而賞罰之天下何憂不治何必降君尊而代臣職屈貴位而親賤事無乃失為政之本乎不從北漢主憂憤成疾悉以國事委其子承鈞〉 集覽〈忻口鎮名在忻州之北屬太原忻州秀容縣成列而殿殿注見後梁主瑱貞明五年垂拱明堂垂拱注見齊明帝建武元年明堂注見漢武帝建元元年〉 質實〈一綂志云忻口五代漢之鎮名在太原府忻州之北宋廢之〉 書法〈世宗用兵皆書伐此其再書攻何漢辭直也故於蜀書伐於唐書伐於漢則書攻〉 秋七月周加吳越王𢎞俶天下兵馬都元帥 ○周以魏仁浦為樞宻使 ○周徐州奏為節度使王晏立碑許之〈晏徐州滕縣人少嘗為羣盗及為節度使悉召故黨贈之金帛謂曰吾鄉素名多盜昔吾與諸君皆嘗為之想後来者無能居諸君之右諸君幸為我語之使勿復為為者吾必族之於是一境清肅徐人請為立碑許之〉 質實〈一綂志云滕縣隋初所置屬彭城郡後陞為滕郡唐復為滕縣屬徐州宋因之金陞滕陽軍大定中改滕州及置滕縣元因之屬益都路至本朝初州廢以縣屬兗州府〉 書法〈特筆也綱目書為臣立碑二而已魏徵書復立〉 冬十月周賜羽林大將軍孟漢卿死 〈漢卿坐納藁税多取耗餘賜死有司奏漢卿罪不致死世宗曰朕知之欲以懲衆耳〉 發明〈周世宗誠英主然用刑失之太重有如漢卿罪果當誅則誅之可也罪不可當誅而借其死以懲衆母乃不可乎此所以書賜死而復書其爵也〉 周簡閱諸軍募壯士以補宿衛 〈初宿衛之士累朝相承務為姑息不欲簡閲恐傷人情由是羸老居多但驕蹇不用命實不可用毎遇大敵不走即降其所以失國亦多由此世宗因髙平之戰始知其弊謂侍臣曰凡兵務精不務多今以農夫百未能養甲士一柰何浚民之膏血養此無用之物乎且徤懦不分衆何所勸乃命大簡諸軍精銳者升之上軍羸者斥去之又以驍勇之士多為諸道所蓄詔募天下壯士咸遣詣闕命我太祖皇帝選其尤者為殿前諸班其騎歩諸軍各命將帥選之由是士卒精强所向克捷胡氏曰五代之主多刻於民而紓於軍世宗則嚴於軍而寛於民旣得柄制輕重之權且其言曰兵務精不務多柰何浚民膏血養此無用之物聖人復起不能易矣〉 書法〈常事耳何以書特筆也五代之世兵卒驕悍不敢簡汰乆矣世宗力行之此兵之所以精練而莫之敵也故特書之〉 發明〈前乎此蓋嘗聞賜諸軍優給賜將士緡錢矣未聞有所謂簡閱諸軍者而周主能行之士卒精强征伐四克然則謂驕軍難於制御可不可乎書以予之宜矣〉 周罷諸道廵檢使臣 〈世宗謂侍臣曰諸道盜賊頗多葢由累朝分命使臣廵檢致藩侯守令皆不致力宜悉召還專委節鎮州縣責其清肅〉 十一月周河隄成 〈河自楊劉至於博州百二十里連年東潰分為二𣲖匯為大澤瀰漫數百里又東北環古隄而出灌齊棣淄諸州漂没田廬不可勝計流民采菰稗捕魚以給食乆不能塞至是遣李榖按視隄塞役徒六萬三十日而畢〉 集覽〈楊劉城名注見唐憲宗元和十三年匯為大澤匯戸賄反又音潰水回合也禹貢東匯澤為彭蠡注水東迴為彭蠡大澤菰稗菰本作苽雕苽也一名雕胡又名安湖今所食茭苗米也稗傍卦反草屬也葉如稻〉 書法〈凡成乆辭也梁淮堰築作三年則書成此三十日畢耳其書成何羙速成也綱目乆成書成速成書成是故周河隄速成書成周太廟速成書成戊午年〉 北漢主旻殂子鈞立 〈北漢主殂告哀于契丹契丹冊命承鈞為帝更名鈞鈞性孝謹旣嗣位勤於為政愛民禮士境内粗安其事契丹表稱男契丹賜詔謂之兒皇帝〉 王逵以荷彦通為黔中節度使 〈馬希萼之破長沙也府庫累世之積皆為溆州蠻酋苻彦通所掠彦通由是冨强稱王於谿洞間王逵遣其將王䖍朗撫之彦通見之禮貎甚倨䖍朗厲聲責之彦通慙懼起謝䖍朗因説之曰谿洞之地隋唐之世皆為州縣著在圖籍今足下上無天子之詔下無使府之命雖自王於山谷之間不過蠻夷一酋長耳曷若去王號自歸於王公王公必以天子之命授足下節度使與中國侯伯等夷豈不尊榮哉彦通大喜即日去王號獻銅鼓於王逵逵承制以彦通為黔中節度使以䖍朗為都指揮使預聞府政〉 集覽〈黔中注見周顯王七年〉 湖南大饑 〈是嵗湖南大饑周行逢開倉以賬之全活甚衆行逢起於微賤知民間疾苦勵精為治嚴而無私辟署僚屬皆取廉介之士約束簡要吏民便之其自奉甚薄或譏其太儉行逢曰馬氏父子窮奢極靡不恤百姓今子孫乞食於人又足效乎〉 〈乙周顯德二年 ○是卯嵗凡五國三鎮〉考異〈按周世宗不改元此當分注周世宗榮仍稱顯德二年〉春正月周制給漕運斗耗 〈自晉漢以来漕運不給斗耗綱吏多以虧欠抵死至是詔每斛給耗一斗胡氏曰漕運斗耗世宗興之善矣省耗應罷而未罷豈非以多故未及邪明宗潞王時可謂窘闕猶放逋租數百萬世宗誠欲蠲除省耗又何難哉〉 集覽〈省耗舊制田税毎斛更輸二升謂之雀䑕耗漢隱帝時三司使王章始令更輸二斗謂之省耗〉 周遣使如夏州 〈李彜興以折德扆亦為節度使耻之塞路不通周使世宗謀於宰相對曰夏州邊鎮朝廷毎加優借府州褊小得失不繫重輕且宜撫諭彜興庶全大體世宗曰德扆數年以来盡力以拒劉氏奈何一旦棄之且夏州惟産羊馬貿易百貨悉仰中國我若絶之彼何能為乃遣供奉官齎詔書責之彜興惶恐謝罪〉 周制舉令錄法 〈初令翰林學士兩省舉令錄除官之日仍署舉者姓名若貪穢敗官並當連坐胡氏曰保任天下之至難也夫中人以上不萬一焉中人固不易得矣中人以下滔滔是也廹禍難處困窮臨勢利怵交黨此改行易守之㑹也中人者一出一入焉忍與不忍敢與不敢相權於中未至於甚忍而不敢之心勝怵迫甚矣不忍而敢之心决此人情之大常物理之必至也誠知其人今不為是安知其他日渝與不渝也而况其下者乎故連坐之法似羙而實弊似羙故其初激昂實弊故其終廢格若曰君姑嚴為之防耳則姦人窺之其弊益甚然則奈何曰人君惟典學明道識㧞真賢以為輔相則有成材之具得人之方如儲木於山育魚於淵惟君所取此非一日之力也立法保任茍給目前䇿之下者也〉 集覽〈保任句絶或以父任為官者或以兄任為官者謂之任子後漢楊秉傳任人及子弟為官注任保也怵迫怵雪律反韻會引廣韻注謏訹誘也謏先了反説文徐按賈誼鵩賦怵迫之徒當作此訹字漢書怵於邪説如淳曰見誘怵也怵音戍今俗猶云相謏怵又史記漢興以来諸侯年表諸侯或怵邪臣為淫亂索隱曰怵音誓訓習也案此説恐未當渝與不渝爾雅釋言曰渝變也郭璞注渝變易也廢格注見唐德宗貞元三年〉正誤〈保任集覽以父兄任為官者謂之任子今按此謂薦舉人為官而保任其不為非也與任子法不同禮辟今按辟徴召也〉 書法〈舉令録必書重近民也自齊書始用士人為縣令陳丙戍年是後舉堪為縣令書唐貞觀三年引見京畿縣令書開元元年召縣令試理人䇿書四年敕舉縣令書九年頒令長新戒書二十四年制舉令錄法書是年縣令為理人之本綱目毎詳書之〉 周浚胡盧河城李晏口以張藏英為㳂邊廵檢使〈契丹屢宼河北輕騎深入無藩籬之限郊野之民毎困殺掠言事者稱深冀之間有胡盧河横亘數百里可浚之以限其奔突詔王彦超韓通將兵夫浚之築城於李晏口留兵戍之世宗召張藏英問以備邊之䇿藏英具陳地形要害請列置戍兵募邊人驍勇者厚其廩給自請將之隨宜討擊從之藏英到官數月募得千餘人彦超等視役嘗為契丹所圍藏英引兵馳擊大破之自是河南之民始得休息〉 集覽〈一綂志云胡盧河在真定府寧晉縣東南源自順德府流經任縣至此匯為澤即大陸澤亦名廣阿澤〉 二月朔日食 ○周詔羣臣極言得失 〈詔曰朕於卿大夫才不能盡知靣不能盡識若不采其言而觀其行審其意而察其忠則何以見器識之淺深知任用之得失若言之不入罪實在予茍求之不言咎將誰執〉 書法〈前書詔百官上封事矣於是復書家教然也故書羙之綱目書詔極言三漢明帝永平八年唐太宗貞觀十一年是年舎是無書者矣〉 唐以嚴續同平章事 ○三月蜀以趙季札為雄武監軍使 〈周世宗常憤廣明以来中國日蹙及髙平旣捷慨然有削平天下之志秦州民夷有獻䇿請恢復舊疆蜀主聞之遣客省使趙季札按視邊備季札素以文武才畧自任因以為雄武監軍使〉 質實〈一綂志云雄武軍五代時王建據蜀所置治金州宋初改為昭化軍屬利州路元廢軍以州屬興元路而本朝因之改屬漢中府〉 夏四月周廣大梁城 〈世宗以大梁城中迫隘詔展外城先立標幟今冬農隙興板築東作動則罷之更俟次年以漸成之且令自今葬埋皆出所標七里之外其標内俟分畫街衢倉塲營廨之外聽民隨便築室民先侵街衢為舎皆直而廣之又遷墳墓於標外曰怨謗之語朕自當之他日終為人利〉 周以王朴為諫議大夫知開封府事 〈世宗謂宰相曰朕毎思致治之方未得其要寢食不忘又吳蜀幽并皆阻聲教未能混一宜命近臣著為君難為臣不易論及開邊䇿各一篇朕將覽焉比部郎中王朴獻䇿曰中國之失吳蜀幽并皆由失道今必先觀所以失之之原然後知所以取之之術其始失之也莫不以君暗臣邪兵驕民困姦黨内熾武夫外横因小致大積微成著今欲取之莫若反其所為而已進賢退不肖以收其才恩隠誠信以結其心賞功罰罪以盡其力去奢節用以豐其財時使薄歛以阜其民俟羣才旣集政事旣治財用旣充士民旣附然後舉而用之功無不成矣彼之人觀我有必取之勢則知其情狀者願為間諜知其山川者願為鄉導民心旣歸天意必從矣凡攻取之道必先其易者唐與吾接境幾二千里其勢易擾也擾之當以無備之處為始備東則擾西備西則擾東彼必奔走而救之奔走之間可以知其虛實强弱然後避實擊虛避强擊弱未須大舉且以輕兵擾之南人懦怯聞小有警必悉師以救之師數動則民疲而財竭不悉師則我可以乘虛取之如此江北諸州將悉為我有既得江北則用彼之民行我之法江南亦易取也得江南則嶺南巴蜀可傳檄而定南方旣定則燕地必望風内附若其不至移兵攻之席卷可平矣惟河東必死之宼不可以恩信誘必當以强兵制之然彼自高平之敗力竭氣沮必未能為邊患宜且以為後圖俟天下旣平然後伺間一舉可擒也今士卒精練甲兵有備羣下畏法諸將効力期年之後可以出師宜自夏秋蓄積實邊矣世宗欣然納之時羣臣多守常偷安所封少可取者惟朴神峻氣勁有謀能斷世宗重之以為諫議大夫知開封府事〉 書法〈自五季以来唐河南漢周開封多以子弟尹之世宗始用賢者而朴以諫議大夫領焉曰知開封府事異其名也是故王徽以宰相書知京兆尹事唐僖宗中和四年王朴以大諫書知開封府事〉 五月周遣鳳翔節度使王景伐蜀 〈世宗謀取秦鳳求可將者王溥薦宣徽使向訓詔訓與景偕趣秦州〉 周廢無額寺院禁私度僧尼 〈敕天下寺院非敕額者悉廢之禁私度僧尼凡欲出家者必俟祖父母父母伯叔父之命禁僧俗捨身斷手足煉指挂燈帶鉗之類幻惑流俗者令諸州毎嵗造僧帳有死亡歸俗皆隨時開落廢寺院三萬餘所存者三千六百九十四見僧尼六萬餘人胡氏曰寺皆宜廢不為有敕額而可存僧不可度不為有尊長之命而可度殘身煉指之類固惑流俗比之無父無君則淺矣與其禁之無亦擇其重者乎是時僧尼合六萬餘人歸之南畆則力農也拘之尺籍則健卒也知百農未贍一兵而此六萬人者凡仰食幾農夫矣豈世宗未之思邪〉 集覽〈幻惑以幻化之術蠱惑人也魚豢魏畧云黎軒多竒幻口中吐火自縛自解顔師古曰即今吞刀吐火植樹種𤓰屠人截馬之術猶列子周穆王篇有化人来入水火貫金石反山川移城邑是已〉 書法〈書善之也雖所廢者無額所禁者私度未能大快人意而所去已十之九矣終綱目書禁私度僧尼二唐宣宗大中元年是年〉 周㧞蜀黄牛寨趙季札遁歸伏誅 〈王景㧞黄牛等八寨季札懼不敢進先遣輜重及妓妾西歸單騎馳入成都衆以為奔敗莫不震恐蜀主怒遂斬之〉 六月周主親錄囚於内苑 〈有汝州民馬遇父及弟為吏所寃死屢經覆按不能自伸世宗臨問始得其實人以為神由是諸長吏無不親察獄訟〉 書法〈書嘉恤刑也終綱目書親錄囚六詳漢安帝永初二年舎是無書者矣〉 發明〈英明之君其設施政事必有可觀世宗嗣統至是纔二載書簡閱諸軍罷諸道廵檢使臣給漕運斗耗制舉令錄法詔極言得失及是親錄囚徒至明年又立二税限是皆良法羙意而世宗能行之雖欲不治奚可得哉此綱目所以比書而予之也〉 蜀遣使如唐及北漢 〈蜀主遣間使如北漢及唐欲與之俱出兵以制周二國皆許之〉 南漢主殺其弟𢎞政 〈於是髙祖諸子盡矣〉 周以張羙權㸃檢三司事 〈初世宗在澶州羙掌州之金榖𨽻三司者世宗或私有所求羙曲為供副至是以羙治財精敏當時鮮及故以利權授之征伐四方用度不乏羙之力也然思其在澶州所為終不以公忠待之〉 秋七月周以王景為西南招討使向訓為都監 〈宰相以景等乆無功饋運不繼固請罷之世宗命我太祖皇帝徃視之還言秦鳳可取之狀從之〉 九月周始鑄錢 〈世宗以縣官乆不鑄錢而民間多銷錢為器皿及佛像錢益少敕立監采銅鑄錢唯法物軍器及寺觀鍾磬鈸鐸之類聽留外民間銅器佛像五十日内輸官受直過期匿五斤以上罪死不及者論刑有差謂侍臣曰佛以善道化人茍志於善斯奉佛矣彼銅像豈所謂佛邪且吾聞佛志在利人雖頭目猶捨以布施若朕身可以濟民亦非所惜也司馬公曰若周世宗可謂仁矣不愛其身而愛民若周世宗可謂明矣不以無益廢有益〉 集覽〈立監立剏置也監去聲鑄錢之所曰錢監〉 周王景敗蜀師取秦階成州 〈蜀主遣李廷珪伊審徵拒周兵廷珪遣李進據馬嶺寨又遣奇兵屯白澗又分兵出鳳州之北絶周糧道閏月王景遣禆將張建雄將兵二千抵黄花又遣兵千人趣唐倉扼蜀歸路蜀將王巒與建雄戰敗奔唐倉遇周兵又敗馬嶺白澗兵皆潰廷珪等退保青泥嶺雄武節度使韓繼勲棄秦州奔還成都判官趙玭舉城降斜谷援兵亦潰成階二州皆降蜀人震恐世宗欲以玭為節度使范質固爭乃以為郢州刺史百官入賀世宗舉酒屬王溥曰邉功之成卿擇帥之力也世宗與將相食於萬嵗殿因言兩日大寒朕於宮中食珍膳深愧無功於民而坐享天禄旣不能躬耕而食惟當親冐矢石為民除害差可自安耳蜀李廷珪伊審徵請罪蜀主皆釋之致書請和于周世宗怒其抗禮不荅蜀主愈恐聚兵糧於劍門白帝為守禦之備募兵旣多用度不足始鑄鐡錢𣙜鐵器民甚苦之〉 集覽〈斜谷注見漢成帝元延三年褒斜𣙜鐵器𣙜注見漢武帝天漢三年𣙜酒酤〉 質實〈一統志云青泥嶺在鞏昌府城東四百八十里徽州界〉 冬十一月周遣李榖督諸軍伐唐 〈唐主性和柔好文華而喜人順已由是諛臣日進政事日亂旣克建州破湖南益驕有吞天下之志李守貞慕容彦超之叛皆為之出師又遣使通契丹及北漢約共圖中國然契丹利其貨徒以虛語相徃来實不為之用也先是毎冬淮水淺涸常發兵戍守謂之把淺壽州監軍吳廷紹以疆場無事罷之清淮節度使劉仁贍固爭不能得至是周以李榖為淮南前軍部署王彦超副之督侍衛都指揮使韓令坤等十二將以伐唐胡氏曰南唐欲圖中原而結契丹為援又為二叛出師謀國如此欲乆存得乎〉 周疏汴水質實〈一統志云汴水源出開封府滎陽縣大周山合京索湏鄭四水東南至中牟縣北入于黄河〉 〈汴水自唐末潰决自埇橋東南悉為汚澤世宗謀擊唐先命發民夫因故堤疏導之東至泗上議者皆以為難成世宗曰數年之後必獲其利〉 周王景克蜀鳳州擒其節度使王環都監趙崇漙死之〈王景等圍鳳州韓通分兵城固鎮以絶蜀之援兵遂克鳳州擒其節度使王環及都監趙崇漙等將士五千人崇漙不食而死詔將士願留者優其俸賜願去者給資裝四州稅外科徭悉罷之〉 書法〈五季之世以死節書者十人裴約王彦章姚洪夏魯奇宋令詢沈斌鞏廷羙趙崇溥劉仁贍張彦卿其一為都監蓋自唐制監軍以来一人而已綱目重死節特書予之〉 唐遣兵拒周師於壽州周師擊敗之 〈唐人聞周兵將至而懼劉仁贍神氣自若部分守禦無異平日衆情稍安唐主以劉彦貞為部署將兵二萬趣壽州皇甫暉姚鳳將兵三萬屯定逺召鎮南節度使宋齊丘還金陵謀國難周李榖等為浮梁自正陽濟淮王彦超敗唐兵二千餘人於壽州城下〉 集覽〈浮梁郭璞曰以舟相比曰浮梁謂連舟至岸也左傳杜預注造舟為梁則河橋之謂也〉 質實〈一統志云定逺梁之縣名屬廣安郡南齊改郡曰大安隋初罷郡改縣曰臨濠唐初復為定逺縣宋元仍舊至本朝因之改屬鳳陽府〉 周樞宻使鄭仁誨卒 〈仁誨卒世宗欲臨其䘮近臣奏嵗道非便世宗曰君臣義重何日時之有往哭盡哀〉 集覽〈嵗道嵗謂嵗星道謂方道也嵗又注見晉帝奕太和五年越得嵗〉 吳越遣使入貢于周 〈吳越王𢎞俶遣使入貢于周周以詔諭之使出兵擊唐〉 〈丙周顯德三年 ○是辰嵗凡五國三鎮〉春正月周以王環為驍衛大將軍〈賞其不降也〉 周主自將伐唐大敗唐兵斬其將劉彦貞 〈世宗下詔親征淮南命侍衛都指揮使李重進將兵先赴正陽遂發大梁李榖攻壽州久不克唐兵救之又以戰艦數百艘趣正陽為攻浮梁之勢李榖謀曰我軍不能水戰若賊斷浮梁則腹背受敵皆不歸矣不如退守浮梁以待車駕世宗聞之亟遣使止之比至已焚芻糧退保正陽矣世宗亟遣李重進引兵趣淮上李榖奏賊艦日進淮水日漲萬一糧道阻絶其危不測願且駐蹕陳潁俟重進至共渡賊艦可禦浮梁可完立具奏聞若但厲兵秣馬春去冬来亦足使賊中疲敝取之未晚世宗不悦劉彦貞素驕貴無才畧所歷藩鎮專為貪暴以賂權要由是魏岑等争譽之故周師至唐主首用之聞李榖退喜引兵直抵正陽劉仁贍及池州刺史張全約固止之曰公軍未至而敵人先遁是畏公之威聲也安用速戰萬一失利則大事去矣彦貞不從旣行仁贍曰果遇必敗乃益兵乗城為備李重進度淮逆戰大破彦貞斬之斬首萬餘級是時江淮乆安民不習戰唐人大恐張全約牧餘衆奔壽州仁贍表為左廂都指揮使皇甫暉姚鳳退保清流闗世宗謂侍臣曰聞壽州圍解農民多歸村落今聞大軍至必復入城憐其聚為餓殍宜先遣使安撫各令安業〉 集覽〈駐蹕車駕所止曰駐蹕蹕又注見漢文帝三年警蹕厲兵秣馬左傳僖三十三年注厲兵嚴兵以待敵秣音末韻㑹注厲兵摩厲以須也秣本作䬴食馬榖也〉 質實〈一統志云清流闗在滁州城西南二十里南唐所置地極險要今廢之〉 周以李重進為都招討使李榖判壽州行府事 周主攻唐壽州 〈世宗至壽州城下命諸軍圍之發丁夫數十萬以攻城晝夜不息命我太祖皇帝擊唐兵於塗山太祖遣百餘騎薄其營而偽遁伏兵邀之大敗唐兵於渦口斬其都監何廷錫等奪戰艦五十餘艘〉 集覽〈塗山圖經所載塗山者四一㑹稽一渝州一濠州一當塗此塗山在濠州鍾離西九十五里禹㑹諸侯處也有禹會村鯀廟在焉方輿勝覽載東坡濠州塗山詩樵蘇已入黄熊廟烏鵲猶朝禹㑹村蓋按左傳昭七年昔堯殛鯀于羽山其神化為黄熊也又昭四年穆有塗山之㑹注周穆王㑹諸侯於塗山塗山在壽春東北〉 質實〈一統志云塗山在鳳陽府懷逺縣東南八里與荆山對峙禹娶于塗山即此山西南有禹墟及禹㑹村蓋禹㑹諸侯之地渦口渦水之口也渦水源自黄河東流經鳳陽府蒙城縣沿懷逺縣東北與淮水合流至臨淮縣蚌阜東入于海唐李吉甫云濠有渦口之險即此五代時為控扼之地矣〉 周詔王逵攻唐鄂州 〈逵引兵過岳州團練使潘叔嗣燕犒甚謹逵左右求取無厭譛叔嗣謀叛逵怒叔嗣不自安〉 二月周主命我太祖將兵襲唐滁州克之擒其將皇甫暉姚鳳 〈下蔡浮梁成世宗自徃視之命我太祖皇帝倍道襲清流闗皇甫暉等驚走入滁州斷橋自守太祖躍馬麾兵渉水直抵城下暉曰人各為其主願容成列而戰太祖笑而許之暉整衆而出太祖突陳擊暉擒之并擒姚鳳遂克滁州時宣祖為馬軍副都指揮使引兵夜至傳呼開門太祖曰父子雖至親城門王事也不敢奉命明旦乃得入世宗遣翰林學士竇儀籍滁州帑藏太祖遣親吏取藏中絹儀曰公初克城時雖傾藏收之無傷也今既籍為官物非有詔書不可得也太祖由是重儀初永興節度使劉詞遺表薦其幕僚薊人趙普至是范質以為滁州判官太祖與語悦之時獲盗百餘人皆應死普請先訊鞫然後决所活什七八太祖益竒之太祖威名日盛毎臨陣必以䌓纓飾馬鎧仗鮮明或曰如此則為敵所識太祖曰吾固欲其識之耳〉 集覽〈下蔡春秋成七年吳入州来注州来楚邑淮南下蔡縣是今下蔡在淮北岸渡淮南去安豐城二十里繁纓注見周威烈王二十三年〉 質實〈一統志云下蔡漢之縣名屬沛郡晉屬淮南郡元魏屬揚州隋屬汝隂郡唐屬潁州宋省入安豐軍故城在鳳陽府壽州北三十里〉書法〈我太祖何趙匡𦙍也何以不名綱目朱熹所修而熹宋人也故為國諱臨文不諱此則曷為諱之夫子作春秋諸侯卒皆名之至魯先君則卒書公薨書葬我君某公則固諱之矣〉發明〈帝王之興其施為氣象自與常人不同是時周世宗舉兵南伐而我太祖皇帝實任先鋒之寄滁州之戰皇甫暉乞容成列我太祖笑而許之其度量已異乎常人逺矣至於宣祖傳呼城門而太祖以王事不敢開竇儀籍滁州物不以應命而太祖由是重儀趙普全活疑獄而太祖益竒趙普凡若此類是皆帝王大度之事非惟同時將帥無之雖當代之君亦豈能有此宜乎興建大業高出前古殊非近代所能企及此綱目所以於太祖克滁之日備述於下則我太祖盛德大業蓋有由矣帝王自有眞詎不信然歟〉 唐主請和于周周主不荅 〈唐主遣泗州牙將齎書抵徐州稱唐皇帝奉書請息兵修好願以兄事周嵗輸貨財以助軍費世宗不答〉書法〈梁遣使求和魏主書不肯己丑年此其書不答何不肯者忍辭也不答者尊辭也不肯罪魏不答罪唐後書蜀主致書不答義同〉 周主遣韓令坤將兵襲唐揚州 〈世宗詗知揚州無備命韓令坤等將兵襲之戒以母得殘民其李氏陵寢遣人與其人共守護之〉 集覽〈陵寢古者宗廟前制廟後制寢至秦始出寢起於墓側故陵上稱寢殿有衣冠几杖象生之具以薦新物〉 書法〈襲滁州嘗書周主命矣於是復書周主遣見廟謨之自上也若世宗者五代以来可謂英主矣〉 唐主遣鍾謨李德明奉表于周 〈唐主以兵屢敗懼亡乃遣翰林學士鍾謨文理院學士李德明奉表稱臣請平于周獻御服茶藥及金銀器繒錦牛酒謨德明素辯口世宗知其欲游説盛陳甲兵而見之曰爾主自謂唐室苗裔宜知禮義異於他國與朕止隔一水未嘗遣一介修好惟泛海通契丹捨華事夷禮義安在且汝欲説我令罷兵邪我非六國愚主豈汝口舌所能移邪可歸語爾主亟来見朕再拜謝過則無事矣不然朕欲親觀金陵城借府庫以勞軍汝君臣得無悔乎二人戰栗不敢言〉 吳越遣兵襲唐常州 〈吳越營田使陳滿言於丞相吳程曰周師南征唐舉國驚擾常州無備易取也程言於吳越王𢎞俶請從之丞相元德昭曰唐大國未可輕也若我入唐境而周師不至能無危乎程固争𢎞俶從之遣程督兵趣常州〉 周取唐揚州 〈韓令坤奄至揚州以數騎馳入城城中不之覺唐副留守馬延魯髠髪僧服而逃軍士執之令坤慰諭其民使皆安堵〉 唐滅故吳主楊氏之族 〈唐主遣園苑使尹延範如泰州遷吳讓皇之族于潤州延範以道路艱難恐其為變盡殺其男子六十人還報唐主怒腰斬之〉 集覽〈吳讓皇故吳王睿皇帝楊溥也南唐徐誥受吳禪奉之為讓皇〉書法〈前書唐主誥遷故吳主于潤州矣又書唐主遷故吳主楊氏之族于㤗州矣此滅其族則曷為不書主據齊滅元氏周滅髙氏隋滅宇文氏皆斥書主罪不在上也或稱名或止稱主或止稱國綱目之權衡審矣〉 周取唐泰州 ○岳州團練使潘叔嗣殺王逵迎周行逢入朗州行逢討叔嗣斬之考異〈斬當作誅〉 〈叔嗣屬將士而告之曰吾事令公至矣今乃信讒疑怒軍還必擊我吾不能坐而待死汝軰能與我俱西乎衆憤怒請行叔嗣帥之西襲朗州逵還戰敗死或勸叔嗣遂㨿朗州叔嗣曰吾救死耳安敢自專乃歸岳州使將吏迎武安節度使周行逢衆謂行逢必以潭州授叔嗣行逢曰叔嗣賊殺主帥今若遽爾人必謂我與之同謀何以自明且俟逾年未晚也乃入朗州自稱武平留後告于周以叔嗣為行軍司馬叔嗣怒稱疾不至行逢曰叔嗣更欲圖我邪乃授叔嗣武安節鉞以誘之叔嗣遂行行逢迎候郊勞甚懽叔嗣入謁遣人執之立庭下責之曰汝為小校無大功王逵用汝為團練使一日反殺主帥吾未忍斬汝乃敢拒吾命乎遂斬之〉 集覽〈郊勞左傳僖三十三年自郊勞至于贈賄注迎来曰郊勞送去曰贈賄按儀禮賔至近郊君使卿朝服以束帛勞之又諸侯相朝逆之以饔餼謂之郊勞〉 三月周主行視水寨 〈世宗至淝橋自取一石馬上持之至寨以供礮從官過橋者人齎一石我太祖乗皮船入壽春壕中城上發連弩射之矢大如椽牙將張瓊以身蔽之矢中瓊髀死而復蘇鏃著骨不可出瓊飲酒一大巵令人破骨出之流血數升神色自若〉 集覽〈礮機石也俗作砲張晏曰范蠡兵法飛石重十二斤為機法行三百歩礮蓋出此鏃著骨鏃子木反矢鋒也著直畧反附也斥言箭頭入骨〉 唐遣司空孫晟奉表于周 〈唐主以孫晟為司空遣與禮部尚書王崇質奉表于周請奉正朔守土疆晟謂馮延已曰此行當在左相然晟若辭之則為負先帝矣既行知不免中夜歎息謂崇質曰君家百口宜為自謀吾思之熟矣終不負永陵一抔土餘無所知也旣至世宗遣中使以晟等詣壽春城下示劉仁贍且招諭之仁贍見晟戎服拜於城上晟謂仁贍曰君受國厚恩不可開門納宼世宗聞之怒晟曰臣為唐宰相豈可教節度使外叛邪世宗釋之〉 集覽〈奉正朔奉行周之正朔不自改制也改正朔注見漢獻帝建安二十五年永陵一抔土求陵唐烈祖墓也一抔土注見漢文帝三年〉 南漢以宦者龔澄樞知承宣院 〈南漢甘泉宮使林延遇隂險多計數南漢主倚信之誅滅諸弟皆其謀也及卒國人相賀延遇薦澄樞自代南漢主即日用之〉 周取唐光舒蘄州 ○周遣李德明還唐唐主殺之〈唐主使李德明孫晟言于周請去帝號割六州嵗輸金帛百萬以求罷兵世宗欲盡得江北之地不許德明請歸白唐主獻之世宗許之晟因奏遣王崇質與德明俱歸賜唐主詔曰諸郡悉来大軍立罷但存帝號何爽嵗寒儻堅事大之心終不迫人于險言盡於此更不煩云苟曰未然請從兹絶唐主復上表謝德明盛稱世宗威德及甲兵之彊勸唐主割江北之地唐主不悦宋齊丘以割地為無益德明輕佻言多過實國人亦不之信樞宻使陳覺副使李徵古素惡晟及德明使王崇質異其言因譛德明賣國求利唐主大怒斬之〉 書法〈蘇武留匈奴書使書還羙守節也德明書使書還其羙之歟咎唐也德明雖出使無功唐主殺之為過矣書還殺之所以志唐主之過也終綱目使書還三蘇武鄭元璹李德明〉 唐遣將軍柴克宏將兵救常州敗吳越兵遂引兵救壽州未至卒 〈吳程攻常州破其外郭執唐團練使趙仁澤送錢塘仁澤見吳越王𢎞俶不拜責以負約𢎞俶怒抉其口至耳元德昭憐其忠為傅良藥得不死唐主恐吳越侵逼潤州以宣潤都督燕王𢎞冀年少徵還金陵部將趙鐸言於𢎞冀曰大王元帥衆心所恃逆自退歸所部必亂𢎞冀然之辭不就徵部分諸將為戰守之備龍武都虞候柴克宏再用之子也沈默好施不事家産雖典宿衛日與賔客博奕飲酒未嘗言兵時人以為非將帥才至是請效死行陳其母亦表稱克宏有父風可為將唐主乃以為右武衛將軍使救常州時唐精兵悉在江北克宏所將數千人皆羸老李徵古復以鎧仗之朽蠧者給之克宏訴於徵古徵古慢罵之衆皆憤恚克宏恬然至潤州徵古遣使召克宏以宋匡業代之𢎞冀謂克宏君但前戰吾當論奏乃表克宏才畧可以成功常州危在旦莫不宜中易主將克宏引兵徑趣常州徵古復遣使召之克宏曰吾計日破賊汝来召吾必姦人也命斬之使者曰受李樞密命而来克宏曰李樞密来吾亦斬之乃蒙船以幕匿甲士其中襲吳越營大破之斬首萬級匡業至克宏事之甚謹復請將兵救壽州未至而卒〉書法〈遂者何急國難也大夫無遂事必如是而後可以遂故雖未至猶書之書未至卒惜之也綱目於五代卒小國臣有三舎是無書卒者矣〉 唐主以其弟齊王景逹為元帥將兵拒周師 〈唐主以景逹為諸道兵馬元帥將兵拒周以陳覺為監軍使中書舎人韓熈載上書曰信莫信於親王重莫重於元帥安用監軍為哉不從遣鴻臚卿潘承祐詣泉建召募驍勇承祐薦許文稹陳德誠鄭彦華林仁肇〉 夏四月唐兵復取泰州進攻揚州 〈唐將軍陸孟俊將兵趣泰州周兵遁去進攻揚州韓令坤亦走世宗遣張永德將兵救之令坤乃還世宗又遣我太祖將兵屯六合太祖令曰揚州有過六合者折其足令坤始有固守之志〉 周主如濠州 〈世宗攻壽州乆不克㑹大雨營中水深數尺失亡頗多糧運不繼乃議旋師或勸東幸濠州從之〉 周韓令坤敗唐兵於揚州擒其將陸孟俊殺之 〈初孟俊之廢馬希萼也滅故舒州刺史楊昭暉之族以其女羙獻於希崇令坤入揚州希崇以遺令坤至是獲孟俊將械送行在楊氏在簾下忽撫膺慟哭曰孟俊昔殺我家二百口今見之請復其寃令坤乃殺之〉 唐兵攻六合我太祖擊破之 〈唐齊王景逹將兵濟江距六合二十餘里設柵不進諸將欲擊之我太祖曰吾衆不滿二千若徃擊之彼必見吾衆寡矣不如俟其来而擊之破之必矣居數日唐出兵趣六合太祖奮擊大破之殺獲近五千人溺死甚衆於是唐之精卒盡矣是戰也將士有不致力者太祖陽為督戰以劒斫其皮笠明日徧閲其笠笠有劒跡者數十人皆斬之由是部兵莫敢不盡死〉 周主如渦口 〈渦口作新浮梁成世宗幸之欲遂至揚州范質等以兵疲食少泣諫而止世宗嘗怒竇儀欲殺之質入救之世宗起避之質趨前伏地叩頭曰儀罪不至於死臣為宰相致陛下枉殺近臣罪皆在臣繼之以泣世宗意解乃釋之〉 五月唐敗福州兵於南臺江質實〈一統志云南臺江在福州府城南一十五里江滸有越王釣龍臺因名源出建陽分水嶺東流七百里至臺又東南三十里與江東西峽合流入海晉郭璞遷城記南臺沙合河口路通先出狀元後出相公〉 發明〈唐方困於周師而乃擊兵閩越據事直書亦足以見其繆也〉 ○周主還大梁留李重進圍壽州 ○六月唐劉仁贍擊周將李繼勲敗之 ○唐遣員外郎朱元將兵復江北諸州 〈元因奏事論用兵方畧唐主以為能故用之〉 秋七月周以周行逢為武平節度使 〈周以行逢為武平節度使制置武安靜江等軍事行逢留心民事悉除馬氏横賦貪吏猾民為民害者皆去之擇廉平吏為刺史縣令朗州民夷雜居將卒驕惰一以法治之無所寛假衆怨且懼有大將與其黨十餘人謀作亂行逢知之大㑹諸將於坐中擒之數曰吾惡衣糲食正為汝曹何負而反今日之㑹與汝訣也立撾殺之坐上股栗行逢曰諸君無事皆宜自安樂飲而罷行逢多計數善發隱伏然性猜忍常遣人宻詗諸州事聞邵州刺史劉光委多宴飲曰光委聚飲欲謀我邪召還殺之衡州刺史張文表獨以嵗時饋獻謹事左右得免行逢妻鄧氏陋而剛决善治生嘗諫行逢用法太嚴行逢怒鄧氏因之村墅遂不復歸行逢屢遣迎之不至一旦自帥僮僕来輸税行逢就見之曰夫人何自苦如此鄧氏曰税官物也公不先輸何以率下且獨不記為里正代人輸税以免楚撻時邪行逢欲與之歸不可曰公誅殺太過一旦有變村墅易為逃匿耳行逢壻唐德求補吏行逢曰汝才不堪為吏吾今私汝則可矣汝居官無狀吾不敢以法貸汝則親戚之恩絶矣與之耕牛農具而遣之前天䇿府學士徐仲雅自馬希廣之廢杜門不仕行逢慕之署節度判官仲雅辭疾行逢迫脅固召之而授文牒終辭不取行逢怒放之邵州竟不能屈胡氏曰周行逢為政有足稱者徐仲雅既蒙禮辟豈不可出身相佐以靖一方乃能守節尚志終不肯屈求之當時鮮其比矣可不為賢乎馮道歴事五代之君朝同夕異其有愧於仲雅豈可數量哉〉 集覽〈禮辟辟必益反辟除也禮遇而辟除之〉 唐朱元等取舒和蘄州周揚滁州守將皆棄城并兵攻壽州 〈初唐人以茶鹽彊民而徵其粟帛謂之轉徵又興營田於淮南民甚苦之及周師至争奉牛酒迎勞而將相不之恤專事俘掠民皆失望相聚山澤操農器為兵積紙為甲時人謂之白甲軍周兵討之屢為所敗所得諸州多復為唐有淮南節度使向訓奏請以廣陵之兵倂力攻壽春詔許之訓封府庫以授主者命牙將分部按行城中秋毫不犯州民感悦軍還或負糗糒以送之滁州守將亦棄城引兵趣壽春唐諸將請據險以邀周師宋齊丘曰如此則怨益深不如縱之以德於敵則兵易解也乃命諸將自守毋得擅出由是壽春之圍益急齊王景逹軍于濠州遙為聲援軍政皆出於陳覺擁兵五萬無决戰意將吏畏之無敢言者〉 八月周作欽天厯 〈王朴與司天少監王處訥所撰也〉 九月周以王朴為樞宻副使 ○冬十月周立二税起徵限 〈世宗謂侍臣曰近朝徵歛榖帛多不俟時收穫紡績之畢乃詔三司自今夏税以六月秋税以十月起徵民間便之〉 周山南東道節度使安審琦入朝除太師遣還鎮〈審琦鎮襄州十餘年至是入朝除守太師遣還鎮審琦感悦世宗謂宰相曰近朝多不以誠信待諸侯雖有欲效忠節者其道無由王者但能母失其信何患諸侯不歸心哉〉 集覽〈除守太師拜官曰除凡言守者出於特㫖所置與正員資格同太師古官天子所師法〉 周將張永德敗唐兵於下蔡 ○周以我太祖為定國節度使兼殿前都指揮使 〈太祖表趙普為節度推官〉 十一月周殺唐使者司空孫晟 〈張永徳與李重進不相悦永徳宻表重進有二心世宗不之信時二將各擁重兵衆心憂恐重進一日單騎詣永徳營從容宴飲謂永徳曰吾與公幸以肺腑俱為將帥奚相疑若此之深邪永德意解衆心亦安唐主聞之以蠟書誘重進皆謗毁反間之語重進奏之初唐使者孫晟鍾謨從至大梁世宗待之甚厚時召見飲以醇酒問以唐事晟但言唐主畏陛下神武事陛下無二心及得唐蠟書召晟責之晟正色抗辭請死問以唐虚實黙不對命都承㫖曹翰送晟於右軍廵院與之飲酒從容問之晟終不言翰乃謂曰有敕賜相公死晟神色怡然索靴袍整衣冠南向拜曰臣謹以死報國乃就刑并從者百餘人皆殺之貶鍾謨耀州司馬既而憐晟忠節悔殺之召謨拜衛尉少卿〉 集覽〈肺腑注見漢武帝元朔六年〉書法〈孫晟可謂不辱君命矣不書死之何過周也晟書死之則無以見周殺行人之失矣然則何以勸節守其死其殺皆具官所以予晟也〉 發明〈孫晟能盡忠所事故特書官書使者以羙之明其不失將命之職也然羙在使者則譏在於主人矣〉 周召華山隱士陳摶詣闕尋遣還山質實〈一統志云華山在西安府華隂縣南一十里即西嶽也白虎通云西方太隂用事萬物生華故曰華山〉 〈世宗召陳摶問以飛升黄白之術對曰陛下為天于當以治天下為務安用此為乃遣還山詔州縣長吏常存問之胡氏曰陳摶之藴非世宗所知也飛升黄白之問不亦陋乎摶以治天下對已發其端世宗不能訪以治道也〉 集覽〈飛升黄白之術注見漢光武建武中元元年〉 書法〈召未有書隱士者雖武攸緒不書此其書何善摶也何善之世宗以飛升黄白問而摶以治天下對是以善之〉 發明〈摶非偽隱沽譽為仕宦捷徑者故特以華山隱士書之〉 周城下蔡 〈丁周顯德四年 ○北漢天㑹已元年 ○是嵗凡五國三鎮〉春正月唐遣兵救壽州周師擊破之 〈唐壽州城中食盡齊王景逹遣許文稹邊鎬朱元將兵數萬救之軍于紫金山列十餘寨與城中烽火相應又築甬道運糧綿亘數十里將及夀春周李重進邀擊大破之死者五千人奪其二寨劉仁贍請以邊鎬守城自帥衆决戰景逹不許仁贍憤悒成疾其幼子崇諫夜泛舟渡淮為小校所執仁贍命腰斬之監軍使周廷構哭於中門以救之不許廷構復使求救於夫人夫人曰妾於崇諫非不愛也然軍法不可私名節不可虛若貸之則劉氏為不忠之門妾與公何面目見將士乎趣命殺之然後成䘮將士皆感泣周人以唐援兵尚强多請罷兵世宗疑之李榖寢疾使范質王溥就問之榖曰壽春危困破在旦夕若鑾駕親征則將士爭奮必可下矣〉 集覽〈紫金山在安豐路壽春縣南或云即八公山甬道注見漢王劉邦二年鑾駕注見漢文帝元年鑾旗〉 質實〈一綂志云紫金山在鳳陽府壽州東北一十里山有車轍馬跡謂淮南王安賔客之遺蹟世傳昔有人獲小金牌可以療病疑為丹砂所化周世宗大破南唐軍於紫金山即此〉 二月周更造祭器祭玊 〈命國子博士聶崇義討論制度為之圖〉 三月周主復如壽州大破唐兵唐元帥景逹奔還〈先是唐水軍鋭敏周人無以敵之世宗以為恨反自壽春於大梁城西汴水側造戰艦數百艘命唐降卒□北人水戰數月之後縱横出没殆勝唐兵至是車駕發大梁命王環將之自閔河沿潁入淮唐人大驚三月世宗度淮抵壽春城下躬擐甲胄軍於紫金山南命我太祖擊唐寨破之斷其甬道由是唐兵首尾不能相救朱元恃功頗違節度陳覺與元有隙屢表元反覆不可將兵唐主以楊守忠代之元憤怒欲自殺客宋垍説之曰大丈夫何徃不富貴何必為妻子死乎元即舉寨萬餘人降周世宗慮其餘衆沿流東潰遽命指揮使趙晁將水軍數千沿淮而下命諸將擊唐紫金山大破之殺獲萬餘人擒許文稹邊鎬楊守忠餘衆果東世宗自將騎數百與諸將夾岸追之水軍中流而下唐兵戰溺死及降者殆四萬人獲船艦糧仗以十萬數劉仁贍聞援兵敗扼吭歎息景逹陳覺皆奔歸金陵惟陳德誠全軍而還唐主議自督諸將拒周中書舎人喬匡舜上疏切諫唐主以為沮衆流撫州既而竟不敢出〉 集覽〈躬擐甲胄左傳文也注擐胡貫反貫也客宋垍宋垍朱元門客也垍巨致反〉 唐壽州監軍周廷構以城降周唐節度使劉仁贍死之周以壽州為忠正軍徙治下蔡 〈世宗耀兵於壽春城北唐清淮節度使劉仁贍病甚不知人監軍使周廷構等作仁贍表舁仁贍出城以降于周仁贍卧不能起世宗慰勞賜賚復令入城養疾徙壽州治下蔡赦州境死罪以下民受唐文書聚山林者並令復業政令有不便者令本州條奏又制曰劉仁贍盡忠所事抗節無虧前代名臣幾人堪比朕之伐叛得爾為多其以為天平節度使兼中書令是日卒追賜爵彭城郡王唐主聞之亦贈太師世宗復以清淮軍為忠正軍以旌仁贍之節〉 書法〈上書唐夀州監軍周廷構降矣節度使劉仁贍之為唐可知也其再書唐何重予仁贍也仁贍終身唐臣憤悒至死再書唐所以明其心之為唐也故雖以疾死書曰死之此特筆也一人而已矣繼書周以壽州為忠正軍辭䌓不殺所以重予之也詳宋己未年〉 發明〈書監軍以城降則見仁贍未嘗降也仁贍實以病終而直書死之者所以著其不屈之節也〉 周主之父光祿卿致仕柴守禮犯法周主不問 〈守禮及當時將相王溥王晏韓令坤之父遊處恃勢恣横洛人畏之謂之十阿父世宗既為太祖嗣人無敢言守禮子者但以元舅處之優其俸給未嘗至大梁嘗以小忿殺人有司不敢詰世宗知而不問胡氏曰世宗不知其姓出於柴氏而守禮又亡則無責矣其父固在乃以元舅處之果何義也然則宜奈何為郭氏立後封以大國如周之杞宋得用天子禮樂以不忘撫愛富貴之恩而復姓曰柴尊守禮為太上皇立柴氏宗廟以别生分類正本始以示天下則其道並行而不相悖矣歐陽公以守禮殺人世宗不問為寧受屈法之過以申父子之道夫旣以元舅處之何名為父子且曰刑一人未必能使天下無殺人殺其父則滅天性孰為重夫事固皆當權輕重而執其中然非可以殺父而論之也故孟子發明父子之重至以天下為敝屣乃可與權者矣〉 集覽〈如周之杞宋周旣克殷封夏後於杞殷後於宋蘇子古史曰杞宋皆天子之事守也蓋禮樂車服在焉别生分類書舜典後序文也注生姓也别其姓族分其類使相從也别彼列反分扶問反以天下為敝屣屣通作蹝孟子盡心上桃應問曰舜為天子瞽瞍殺人則如之何孟子曰舜視棄天下猶棄敝蹝也竊負而逃終身訢然樂而忘天下注孟子謂舜視棄天下如捐棄敝蹝蹝草履也敝喻不惜使瞽瞍誠殺人舜必私竊負荷其父而逺逃亦將自得其樂而忘天下之為貴也〉書法〈周主之父何罪周主也曷為罪之父至殺人問為悖道不問為屈法則不正名之過也正名其父奉之别宫守禮雖暴豈至横於外哉身為天子父為列卿而處於逺外使得以小忿殺人失在於不正名不在於不問也故書曰周主之父光祿卿致仕父紀實也光祿卿譏非名也致仕譏在外也〉 發明〈父有天下傳歸於子子有天下尊歸於父此理之正也然父有天下或無子之可傳子有天下或難於尊其父豈非禮之變乎夫堯授天下於舜舜固有瞽瞍存焉然舜不敢尊其父而君之者天下者堯之天下舜不得以私其父也舜雖不敢以私其父而孝養之禮則有加焉父其父而不敢君其父此舜之所以為大孝也桃應嘗問孟子瞽瞍殺人則如之何豈知舜之為子固不使瞽瞍有殺人之惡此正虞書所謂烝烝乂不格姦者舜處之有道也如使舜為天子瞽瞍至於殺人則舜固不足為舜矣柴世宗繼郭氏之周而其父至以小忿殺人則世宗所以處之者未盡其道爾守禮之悖未如瞽瞍之頑瞽瞍猶不殺人而守禮顧乃殺人豈非世宗事父之孝有愧於舜乎誠使世宗為父築宫處之嚴宻之地盡其父事之禮則守禮居移養移寧不自知愛重又烏有殺人之事哉是時郭氏既亡世宗尊臨九五固可少行其志豈有身為天子而其父與凡臣等且置之别都狎伍羣小未嘗一至京闕則是世宗不父其父而天性之道亡矣又胡怪其有殺人之事哉故綱目於此不書元舅而特書周主之父者不予周人舅之也書爵書姓名者惡周主之臣其父也又書犯法周主不問者譏其父已殺人而猶置之不問不能迎致京師而奉養之使之得其所也書法若此周主雖欲曲辭其責尚可得哉吁〉 周開壽州倉賑饑民 ○夏四月周主還大梁 ○周宦者孫延希伏誅 〈周修永福殿命延希董其役世宗至其所見役徒有削柹為匕瓦中噉飯者大怒斬延希〉 集覽〈削柹為匕柹當作柿芳吠反所木札也匕取飯匙〉 周罷懷恩軍遣還蜀 〈周之克秦鳳也以蜀兵為懷恩軍至是遣八百餘人西還〉 周以唐降卒為懷德軍 〈凡六軍三十指揮〉 周疏汴水入五丈河質實〈一統志云五丈河在開封府滎陽縣南三十五里大周山下談苑曰京水自滎陽踰汴東北注河通山東之漕其廣五丈故名〉 〈自是齊魯舟楫皆逹於大梁〉 五月周作刑統 〈詔以律令文古難知勑格煩雜不一命侍御史張湜等訓釋刪定為刑統〉 集覽〈湜承職反〉 唐敗周兵斷其浮梁 〈唐郭廷謂將水軍斷渦口浮梁又襲敗武行德于定逺唐以廷謂為應援使〉 書法〈特筆也攻守之際事有闗於勝敗者綱目必特書之是故漢斷蜀浮橋書建武十一年唐斷周浮梁書是年〉 六月蜀衛聖都指揮李廷珪罷 〈蜀人多言廷珪為將敗覆不應復典兵蜀主罷之李太后以典兵者多非其人謂蜀主曰吾昔見莊宗跨河與梁戰及先帝在太原平西蜀諸將非有大功無得典兵故士卒畏服今王昭逺出於厮養伊審徵韓保貞趙崇韜皆膏粱乳臭子素不習兵徒以舊恩寘於人上平時誰敢言者一旦疆場有事安能禦大敵乎以吾觀之惟高彦儔太原舊人終不負汝自餘無足任者蜀主不能從〉 周以王祚為潁州團練使 〈祚溥之父也漙為宰相祚有賔客溥常朝服侍立客坐不安席祚曰㹠天不足為起〉 秋七月周貶武行德李繼勲為左右衛將軍 〈治定逺壽春之敗也〉 北漢初立七廟 書法〈前書吳始作太廟漢後主延熈十八年志慢也此其書初何恕辭也北漢稱帝七年始立七廟則曷為恕之自稱帝以来再書伐周一書攻一書擊甲寅以後一再受兵不無事矣大讐未復其緩有可亮者故恕之止書初〉 ○八月周平章事李榖罷以王朴為樞宻使 〈榖卧疾二年九表辭位罷守本官令毎月肩輿一詣便殿議政事〉 蜀主致書于周周主不荅 〈周所遣懷恩軍至成都蜀主亦遣梓州所俘八十人東還且致書謝請通好世宗以其抗禮不荅蜀主聞之怒曰朕為天子郊祀天地時爾猶作賊何敢如是〉 九月周以竇儼為中書舎人 〈儼上疏請令有司討論禮儀考正鍾律作通禮正樂又以為政之本莫大擇人擇人之重莫先宰相自有唐之末輕用名器始為輔弼即兼二公僕射之官故其未得之也則以趨競為心既得之也則以容黙為事乞令宰相各舉所知且令以本官權知政事期嵗之間察其職業若果能堪稱其官已高則除平章事未高則稍更遷官權知如故若有不稱則罷其政事責其舉者又班行之中有員無職者大半乞量其才器授以外任考其治狀能者進之否者黜之又請令盗賊自相紏告以其所告貲産之半賞之或親戚為之首則論其徒侣而赦其所首者如此則盗不能聚矣又新鄭鄉村團為義營各立將佐一户為盗累其一村一户被盗罪其一將毎有盗發則鳴鼓舉火丁壯雲集盗少民多無能脱者由是一境獨清請令他縣皆效之亦止盗之一術也又累朝屢詔聽民廣耕止輸舊税及其既種則有司履畆而增之故民皆疑懼而田不加闢夫為政之先莫如敦信信苟著矣則田無不廣田廣則榖多穀多則藏之民猶藏之官也又言陛下南征江淮威靈所加前無强敵今以衆擊寡以治伐亂勢無不克但行之貴速則彼民免俘馘之災此民息轉輸之困矣世宗善之儼儀之弟也〉 集覽〈作通禮正樂全本作討論古今禮儀作大周通禮考正鍾律作大周正樂新鄭今鈞州屬縣在河南史記鄭世家周宣王庶弟友初封鄭索隱曰鄭縣屬京兆至武公東徙河南故名新鄭俘馘注見梁武帝大通元年〉 質實〈一統志云新鄭古邑名周封黄帝後於此為鄶國春秋時為鄭武公之國名曰新鄭秦屬潁州郡漢始置新鄭縣屬河南郡晉省劉宋復置屬滎陽郡後魏省隋復置唐宋皆屬鄭州金屬鈞州元仍舊至本朝因之改屬開封府〉 冬十月周設賢良經學吏理等科 書法〈前書唐置科舉矣既罷乃復於是書周設諸科善之也五季之君僅有此耳故書予之〉 北漢麟州降周周以其刺史楊重訓為防禦使質實〈一統志云麟州唐開元初所置後改為新秦郡乾元初復為麟州宋建隆初陞為建寧軍端拱初改為鎮西軍元改為雲州後改為神木縣本朝因之改屬延安府〉 ○十一月周主自將伐唐攻濠泗州 〈世宗自將伐唐十一月攻破濠州闗城㧞其水寨焚戰船七十餘艘斬首二千餘級又攻㧞其羊馬城城中震恐唐團練使郭廷謂上表言臣家在江南今若遽降恐為唐所種族請先遣使禀命然後出降許之唐戰船數百艘在涣水東欲救濠州世宗自將兵夜發擊破之鼓行而東所至皆下至泗州我太祖先攻其南因焚城門破水寨世宗居月城樓督將士攻城〉 集覽〈種族恐我之種類皆被唐族滅之也〉 契丹北漢㑹兵㓂周潞州不克而還 〈契丹遣其侍中崔勲將兵来㑹北漢欲同入宼北漢主遣李存瓌將兵㑹之南侵潞州至其城下而還北漢主知契丹不足恃而不敢遽與之絶贈送勲甚厚〉 書法〈契丹北漢嘗書伐周矣此其書㓂何周既再傳國方有道夷德無厭而從之猾夏故并宼之存中國尊有道也〉 發明〈綱目不殊契丹與北漢前固已論之矣然始焉書伐繼書擊至是遂書㓂者合異類以殘中國此固春秋所不予者也疲民以逞蹢躅不已果何為哉〉 十二月唐泗州降周周主遣擊唐兵至楚州大破之〈泗州守將范再遇舉城降周世宗自至城下禁軍中芻蕘者毋得犯民田民皆感悦爭獻芻粟無一卒敢擅入城者唐戰船數百艘保清口世宗自將追至楚州西北大破之我太祖擒其應援使陳承昭以歸唐之戰船在淮上者於是盡矣〉 唐濠州降周周主進兵攻楚州遣兵取揚泰州 〈郭廷謂使者自金陵還知唐不能救命參軍李延鄒草降表延鄒責以忠義廷謂以兵臨之延鄒擲筆曰大丈夫終不負國為叛臣作降表廷謂斬之舉城降周世宗時攻楚州廷謂来謁世宗謂曰江南諸將敗亡相繼獨卿能斷渦口浮梁破定逺寨所以保國足矣使將濠州兵攻天長遣指揮使武守琦將騎數百趍揚州至高郵唐人悉焚揚州官府民居驅其人南渡江後數日周兵乃至世宗聞㤗州亦無備遣兵襲取之〉 南漢遣使入貢于周不至 〈南漢主聞唐屢敗憂形於色遣使入貢于周為湖南所閉乃治戰船修武備既而縱酒酣飲曰吾身得免幸矣何暇慮後世哉〉 〈戊周顯德五年 ○唐中興元年南漢主午鋹大寳元年 ○是嵗凡五國三鎮〉春正月周師克唐海州 ○周鑿鸛水引戰艦入江質實〈一統志云鸛水在淮安府城西一名老鸛河周世宗至北神堰齊雲艦大不能前進遂開此河以通其道〉 〈世宗欲引戰艦自淮入江阻北神堰不得渡欲鑿楚州西北鸛水以通其道遣使行視還言地形不便計功甚多乃自徃視之授以規畫旬日而成用功甚省巨艦數百艘皆逹于江唐人大驚以為神〉 周師㧞唐靜海軍質實〈一統志云靜海軍五代時南唐所置治靜海縣周改為通州宋初改為崇州後復為通州屬淮南東路元改為通州路後復為州屬揚州路至本朝仍為州以靜海縣省入屬揚州府〉 〈周㧞靜海軍始通吳越之路先是世宗遣使如吳越語之曰卿去雖汎海還當陸歸已而果然〉 蜀貶章九齡為維州參軍 〈蜀右補闕章九齡見蜀主言政事不治由姦佞在朝蜀主問姦佞為誰指李昊王昭逺以對蜀主怒貶之〉 周主克唐楚州唐防禦使張彦卿死之 〈周兵攻楚州踰四旬唐防禦使張彦卿固守不下世宗自督諸將攻克之彦卿與都監鄭昭業猶帥衆拒戰矢刄皆盡彦卿舉繩牀以鬬而死所部千餘人至死無一人降者胡氏曰臣之事君格其非心褊狹者宜廓以寛𢎞急促者宜導以紓緩世宗之短李榖范質王溥王朴二三大臣所當濟其不及而泄其過也太平之功非一日所能就而世宗意在速成故威武雖暢而德信未下觀楚州之不下而甘心盡死如此則亦異於雲霓之望時雨之師矣故圖大業者速成不若羙成也〉 集覽〈繩牀其制本自虜来始名胡牀晉桓伊下馬踞胡牀是也隋以䜟有胡字改名交牀唐柴紹擊西戎據胡牀使兩女子舞則唐史臣追本語以書也唐穆宗見群臣於紫宸御大繩牀則又名繩牀矣見詩話論繩牀之義〉 書法〈前書仁贍此書彦卿唐不為無人矣終綱目書死之者五十有四唐居二人焉舎是無書死之者矣〉 高保融以水軍㑹周師伐唐 ○二月周主至揚州 ○北漢攻周隰州不克 〈隰州刺史暴卒建雄節度使楊廷璋謂都監李謙溥曰今大駕南征澤州無守將河東必生心若奏請待報則孤城危矣即牒謙溥權隰州事謙溥至則修守備未幾北漢兵果至諸將請速救之廷璋曰隰州城堅將良未昜克也北漢攻城乆不下廷璋度其疲困無備潜與謙溥約各募死士百餘夜襲其營北漢兵驚潰解去〉 三月唐以太弟景遂為晉王燕王𢎞冀為太子考異〈以當作廢太弟上漏其字燕字上漏立字〉 〈景遂前後十表辭位且言𢎞冀嫡長有軍功宜為嗣唐主乃立景遂為晉王洪州大都督以𢎞冀為皇太子參決庶政𢎞冀為人猜忌嚴刻景遂左右有未出東宫者立斥逐之〉 集覽〈洪州本漢豫章郡也隋置洪州星子志云隋文帝以三皇時有異人洪崖居此因名洪州後宋孝宗陞隆興府今改隆作龍〉 質實〈一統志云洪州隋初所置大業初改為豫章郡唐復為洪州置都督府天寳初改豫章郡後以避諱止稱章郡乾元初復為洪州建中以後改為江南西道觀察使治所南唐遷都於此改州為南昌府宋復為洪州宣和中於此置安撫使隆興初陞隆興府元置隆興路至本朝初改洪都府尋復為南昌府𨽻江西道〉 周主臨江遣水軍擊唐兵破之唐主遣使盡獻江北地周主罷兵引還 〈世宗如迎鑾鎮屢至江口遣水軍擊唐兵破之唐主恐遂南渡又耻降號稱藩乃遣陳覺奉表請傳位於太子𢎞冀使聽命於中國時淮南惟廬舒蘄黄未下覺見周兵之盛白世宗請遣人渡江取表獻四州之地畫江為境以求息兵辭指甚哀上曰朕本興師止取江北今爾主能舉國内附朕復何求賜唐主書稱皇帝恭問江南國主慰納之唐主奉表稱唐國主請獻江北四州嵗輸貢物數十萬於是江北悉平得州十四縣六十世宗賜唐主書諭以今當罷兵不必傳位賜錢𢎞俶高保融犒軍帛有差唐主遣馮延已獻銀絹錢茶榖共百萬以犒軍敕故淮南節度使楊行宻昇府節度使徐溫等墓並量給守戸其江南群臣墓在江北者亦委長吏以時檢校胡氏曰韓熈載之走江南也李榖送别各言所志榖之言酬而熙載之言不應熈載文士髙談非李榖沈毅有志畧之比也然自昔都江南者例不能北取中原豈皆文士無用邪曰天下形便無常勢而經營大業有常理漢高光唐太宗皆櫛風沐雨惡衣菲食躬擐甲胄䟦履山川其勤既如彼知人善任修政愛民令問日彰衆情歸戴其德又如此是以雖初無分地皆不五六年而成帝業彼六朝南唐之君能如是乎若謂江南之人柔脆不可用於北方則不然矣項籍以吳中八千子弟横行天下李陵以荆楚歩卒當單于數十萬而宋髙祖西取秦東取燕所向無敵亦皆江南人也孰謂其不可用乎〉 集覽〈迎鑾鎮今真州是五代時偽吳置迎鑾鎮後宋改建安軍割揚州之永正六合二縣𨽻焉至真宗陞真州櫛風沐雨莊子天下篇昔者禹之湮洪水沐甚雨櫛疾風郭象注櫛梳也冐驟雨而沐髪衝疾風而梳頭分地注見漢光武建武五年分土六朝三國吳東晉宋齊梁陳〉 質實〈一統志云迎鑾鎮南唐所置治永正縣宋初陞為建安軍太中祥符間陞軍為真州治揚子縣政和中號郡曰儀真元至元中改真州路後復為真州至本朝改為儀真縣以揚子縣省入改屬揚州府楊行宻墓在揚州府儀真縣西七十里五代史唐末楊溥僣國號吳追尊其父行宻為太武皇帝墓號興陵徐溫墓在鎮江府丹徒縣東二十五里五代史唐末徐溫少從楊行宻起兵以功封齊國公鎮潤州及吳建國拜大丞相封東海郡王〉 周汴渠成 〈浚汴口導河流逹于淮於是江淮舟檝始通〉 夏四月周新作太廟成 書法〈晉武之篇書太廟成志慢也太康十年此其書太廟成何羙之也曷為羙之四月作之四月成之其急宗廟可知也與限九月而後營營二十月而後成者大異矣綱目乆成書成速成書成終綱目書廟成二〉 五月朔日食 ○唐主更名景去帝號奉周正朔 〈唐主避周諱更名景下令去帝號稱國主凡天子儀制皆有降損去年號用周正朔平章事馮延已嚴續樞宻使陳覺皆罷初延已以取中原之䇿説唐主由是有寵嘗笑烈祖齷齪曰安陸所䘮纔數千兵為之輟食咨嗟者旬日此田舎翁識量耳安足與成大事豈如今上暴師數萬於外而擊毬宴樂無異平日真英主也與其黨談論常以天下為已任更相唱和翰林學士常夢錫屢言延已等浮誕不可信唐主不聽夢錫曰姦言似忠陛下不悟國必亡矣及是延已之黨相與言有謂周為大朝者夢錫大笑曰諸君常欲致君堯舜何意今日自為小朝邪衆嘿然〉 集覽〈烈祖齷齪烈祖南唐王徐誥也齷乙角反齪初角反齷齪急迫局陿貎齷通作握齪通作齱亦作𪘏西漢酈食其傳諸侯皆齷齱自用又司馬相如傳委𤨏握𪘏安陸所䘮安陸郡名西魏置安州後宋陞德安府在湖北路時南唐烈祖遣李承裕與晉戰於安陸兵敗失亡四千餘人唐主惋恨累日事在晉髙祖天福五年〉 質實〈一統志云安陸劉宋之郡名治安陸縣西魏置安州後周改為溳州隋復為安陸郡唐初復為安州尋改為安陸郡乾元初復為安州又置安黄節度觀察使于此五代梁置宣威軍後唐改安逺軍晉為防禦州後漢復為安逺軍周復為防禦州宋初復置安逺軍後陞為德安府元初𨽻鄂州行省後𨽻黄州路至本朝改為徳安府𨽻湖廣道〉 周主遣使如唐餽之鹽還其俘 〈周始命太府卿馮延魯衛尉少卿鍾謨使于唐賜以御衣玉帶欽天厯及犒軍帛十萬唐主嘗奏江南無鹵田願得海陵鹽監世宗曰海陵在江北難以交居至是詔嵗給鹽三十萬斛俘獲士卒稍稍歸之〉 集覽〈鹵田注見秦王政七年舄鹵之地海陵鹽監今㤗州古海陵也東晉分廣陵置海陵郡唐置吳州更海陵曰吳陵縣南唐陞為㤗州治海陵監去聲煑鹽之所曰鹽監〉 質實〈一統志云海陵漢之縣名屬臨淮郡東漢省入東陽縣晉因之梁置海陵郡隋初郡罷以縣屬江都郡唐武徳中改為吳陵縣置吳州尋廢州縣復故名屬揚州五代時楊吳置海陵制置院南唐陞為㤗州後其地入於周宋初改為軍元置㤗州路後為州屬揚州路至本朝仍為州以海陵縣省入改屬揚州府〉 秋八月唐太子𢎞冀殺其叔父晉王景遂 〈景遂之赴洪州也唐主以李徵古為副使徵古傲狠專恣景遂雖寛厚乆而不堪常欲斬徵古而自囚左右諫而止太子𢎞冀在東宫多不法唐主怒嘗以毬杖擊之曰吾當復召景遂𢎞冀聞洪州都押牙袁從範怨景遂宻遣毒之景遂擊毬渇甚從範進漿飲之而卒未殯體已潰唐主不之知〉 發明〈唐有國主而太子殺其叔父直書于冊不惟𢎞冀有惡逆之罪而唐主遂為具位亦且累上矣〉 南漢主晟殂子鋹立 〈鋹年十六國事皆决於龔澄樞盧瓊仙等臺省備位而已〉 唐置進奏院於大梁 ○周遣閤門使曹彬如吳越〈周遣曹彬以兵器賜吳越事畢亟返不受饋遺吳越人以輕舟追與之至於數四彬曰吾終不受是竊名也盡籍其數歸而獻之世宗曰曏之奉使者乞匄無厭使四方輕朝命卿能如是甚善然彼以遺卿卿自取之彬始拜受悉以散於親識家無留者〉 冬十月周以高防為西南面制置使 〈世宗謀伐蜀以防為西南面水陸制置使高保融再遺蜀主書勸使稱臣於周蜀主集將相議之李昊曰從之則君父之辱違之則周師必至諸將能拒周乎皆曰陛下聖明江山險固秣馬厲兵正為今日臣等請以死衛社稷蜀主乃命昊草書極言拒絶之〉 周遣使均定境内田租 〈世宗留心農事常刻木為農夫蠶婦置之殿庭欲均天下租税先以元稹均田圖賜諸道至是詔散騎常侍艾頴等三十四人分行諸州均定田租又詔諸州併鄉村率以百戸為團團置耆長三人又詔凡諸色課戸及俸户並勒歸州縣其幕職州縣官自今並支俸錢及米麥〉 質實〈一統志云元稹河南人唐元和中舉制科第一拜左拾遺因陳西北邊事當路者惡之出為河南監察御史遇事敢言官至膳部員外郎嘗著均田圖獻帝帝嘉納之〉 十一月周命竇儼撰通禮正樂 ○唐放其太傅宋齊丘于九華山 〈初齊丘多樹朋黨躁進之士争附之樞宻使陳覺副使李徵古恃其勢尤驕慢及景逹遁歸國人忷懼唐主悲歎泣下徵古曰陛下當治兵以扞敵涕泣何為豈乳母不至邪㑹司天奏天文有變人主宜避位禳災唐主乃曰吾欲釋去萬機誰可以托國者徵古曰宋公造國手也陛下何不舉國授之覺曰陛下深居禁中國事皆委宋公先行後聞臣等時入侍談釋老不亦可乎唐主心慍即命中書舎人陳喬草詔行之喬惶恐請見曰陛下一署此詔臣不復得見矣因極言其不可唐主笑曰爾亦知其非邪乃止遂出徵古洪州罷覺近職鍾謨素以德明之死怨齊丘言於唐主曰齊丘乗國之危遽謀簒竊陳覺徵古為之羽翼理不可容覺自周還矯以世宗之命謂唐主曰聞江南連嵗拒命皆宰相嚴續之謀當為我斬之唐主知覺素與續有隙固未之信謨請復之於周唐主乃因謨復命上書乆拒王師皆臣愚迷非續之罪世宗聞之大驚曰審如此則續乃忠臣朕為天下主豈教人殺忠臣乎謨還以白唐主唐主欲誅齊丘等復遣謨入禀之世宗以異國之臣無所可否唐主乃詔暴齊丘等罪聽齊丘歸九華山覺宣州安置徵古賜自盡胡氏曰敵國謀臣我所惡也蓋有設間用計而去之者矣或有因其自相疑忌而幸之者矣未聞稱奬其忠諭使勿殺如世宗者用心如此天下有不服乎〉 集覽〈德明之死前年李德明使於周而還陳覺等譛其賣國求利唐主殺之〉 〈已周顯徳六年六月恭帝宗未訓立 ○是嵗凡五國三鎮〉春正月周命王朴作律凖定大樂 〈初有司將立正仗宿設樂縣於殿庭世宗觀之見鐘磬有設而不擊者問樂工皆不能對乃命竇儼討論古今考正雅樂以王朴素曉音律詢之朴上疏曰禮以檢形樂以治心形順於外心和於内然而天下不治未之有也蓋樂生於人心而聲成於物物聲既成復能感人之心昔黄帝吹九寸之管得黄鍾正聲半之為清聲倍之為緩聲三分損益之以生十二律旋相為宫以生七調為一均凡十二均八十四調而大備遭秦滅學歴代罕能用之唐祖孝孫考正大樂其法始備安史之亂什亡八九至於黄巢蕩盡無遺時有博士殷盈孫鑄鎛鐘十二編鐘二百四十處士蕭承訓校定石磬今之在縣者是也雖有鐘磬之狀殊無相應之和其鎛鐘不問音律但循環而擊編鐘磬徒懸而已絲竹匏土僅有七聲名為黄鍾之宮其存者九曲考之三曲協律六曲參渉諸調蓋樂之廢缺無甚於今臣謹如古法以秬黍定尺長九寸徑三分為黄鍾之管與今黄鐘之聲相應因而推之得十二律以為衆管互吹用聲不便乃作律凖十有三絃其長九尺皆應黄鐘之聲以次設柱為十一律及黄鐘清聲旋用七律以為一均為均之主者宮也徵商羽角變宮變徵次焉發其均主之聲歸乎本音之律迭應不亂乃成其調凡八十一調此法乆絶出臣獨見乞集百官校其得失詔從之百官皆以為然乃行之〉 集覽〈正仗宿宿謂宿衛也正仗注見唐高宗永徽五年仗下樂縣注詳見漢獻帝建安十八年軒縣之樂雅樂注見梁武帝天監元年鎛鐘注同上編鐘磬編鐘編磬注同上古法以秬黍定尺長九寸徑三分為黄鐘之管書舜典篇度量衡蔡氏傳曰以之審度而度長短則九十分黄鐘之長一黍為一分而十分為寸十寸為尺以之審量而量多少則黄鐘之管其容子榖秬黍中者一千二百以為龠而十龠為合十合為升以之平衡而權輕重則黄鐘之龠所容千二百黍其重十二銖兩龠則二十四銖為兩十六兩為斤此黄鍾所以為萬事根本也〉正誤〈有司將立正仗宿設樂縣於殿庭今按正仗句絶宿字屬下句謂前一夕設樂縣也〉 書法〈自元魏書陳仲孺奏律凖己亥年至是幾四百年矣於是復見定樂之法先定律凖故綱目謹書之終綱目書律凖二〉 唐宋齊丘自殺 〈齊丘至九華山唐主命鎻其第穴墻給飲食齊丘歎曰吾昔獻謀幽讓皇帝族於㤗州宜其及此乃縊而死諡曰醜繆初常夢鍚深疾齊丘之黨與馮延已魏岑之徒日有争論因鬱鬱不得志縱酒成疾而卒至是唐主曰夢鍚平生欲殺齊丘恨不使見之贈左僕射〉 二月周導汴水入蔡水質實〈一統志云汴水在開封府界東流過蕭縣至徐州城東北與泗水通蔡水即蔡溝水在汝寧府上蔡縣西南二里其水盈涸無源古有蔡河疑即此以通陳潁之漕〉周減行苗使所奏羡田 〈開封府奏田税舊一十萬二千餘頃今按行得羡田四萬二千餘頃敕減三萬八千頃諸州使還所奏減之餘倣此〉 周淮南饑 〈淮南饑世宗命以米貸之或曰民貧恐不能償世宗曰民吾子也安有子倒懸而父不為之解哉安在責其必償也胡氏曰世宗視民猶子救其乏而不責其必償仁人之心王者之政也五代十二君愛民者三人而世宗為最漕運給耗慮倍輸也保任令錄防貪穢也冬役春罷恐妨農也毁寺禁度僧減蠧弊也立兩税限知早徵之害也設科求士欲吏治有方也均定田租使富不掩貧也併鄉村置團耆絶公皁侵漁也罷課戸俸户省官方私擾也稱貸不責償欲下霑實惠也蓋自唐宣宗而後政不及民而置諸湯火之中者將百年而後世宗有君人之德行不忍人之政宜其赫然興起南面指麾而四海賔服也〉 集覽〈公皁猶言公吏也皁注見唐高祖武徳元年皁𨽻稱貸注見晉主重貴天福八年置諸湯火之中史記律書太史公曰文帝時㑹天下新去湯火索隱曰謂秦亂楚漢交兵時民之危險如䧟墜湯火中即書仲虺曰民墜塗炭也〉 書法〈志恤民也〉 三月周樞宻使王朴卒 〈朴剛鋭明敏志畧過人及卒世宗臨其䘮以玉鉞卓地慟哭數四不能自止〉 夏四月周主自將伐契丹五月取瀛莫易置雄霸州遂趣幽州有疾乃還 〈世宗以北鄙未復下詔親征命親軍都虞候韓通等將水陸軍先發四月通自滄州治水道入契丹境柵於乾寧軍南補壞防開游口三十六遂通瀛莫車駕至滄州即日帥歩騎數萬直趣契丹之境非道所從民間皆不之知契丹寧州刺史王洪舉城降詔以韓通為陸路都部署我太祖為水路都部署自御龍舟㳂流而北舳艫相連數十里至獨流口泝流而西至益津闗契丹守將終廷輝以城降自是水路漸隘乃登陸而西宿於野次侍衛之士不及一旅從官皆恐懼胡騎連群出其左右不敢逼我太祖先至瓦橋闗契丹守將姚内斌莫州刺史劉楚信皆舉城降五月朔侍衛都指揮使李重進等引兵繼至契丹瀛州刺史髙彦暉舉城降於是闗南悉平宴諸將於行宫議取幽州諸將曰陛下離京四十二日兵不血刄取燕南之地此不世之功也今虜騎皆聚幽州之北未宜深入世宗不悦是日趣先鋒都指揮使劉重進先發據固安自至安陽水命作橋㑹日暮還宿瓦橋是夕不豫而止契丹主遣使命北漢發兵撓周邊聞周師還乃罷孫行友㧞易州擒契丹刺史李在欽獻之斬於軍市以瓦橋闗為雄州益津闗為覇州命李重進將兵出土門擊北漢韓令坤戍覇州陳思讓戍雄州遂還重進敗北漢兵於百井車駕至大梁徃還適六十日〉 集覽〈瀛莫瀛本漢河間國魏立瀛州宋陞河間府莫本漢鄚縣唐置州𤣥宗以鄚類鄭故去邑改莫州今𨽻河間非道所從言從徑路直去不由大道也全本作河北州縣非車駕所過舳艫注見晉帝奕太和四年一旅注見梁武帝中大通二年固安縣名屬涿郡今陞為州在大都路易州本秦上谷郡地今置州在保定路土門注見梁主瑱貞明元年百井注見唐僖宗廣明元年〉 質實〈一統志云乾寜軍後唐所置屬幽州五代時䧟入契丹置寧州周克復之置永安縣屬滄州宋置乾寧軍及乾寧縣大觀初改軍曰清州金改乾寧縣曰㑹川元初改州為清寧府後改清州治㑹川縣至本朝初改為青縣屬河間府獨流口即獨流河之口也在河間府興濟縣北至靜海縣四十五里其地有蒲葦之利宋置獨流北獨流東二寨益津闗五代唐所置今廢之故址在順天府南二百一十里瓦橋闗五代唐所置今廢之故址在保定府城東北百二十里莫州唐初所置治鄚縣𤣥宗以鄚類鄭故去邑改為莫屬瀛州宋金元俱因之至本朝省入任丘縣仍屬河間府故城在縣北三十五里瀛州後魏所置治樂成縣後改河間郡隋罷郡置瀛州大業初改為河間郡唐改瀛州天寳初仍為河間郡乾元初復為瀛州五代晉初入遼周復取之宋陞為河間府瀛海軍節度元為河間路至本朝改為河間府直𨽻京師固安隋之縣名屬幽州唐屬北義州貞觀初復屬幽州金屬涿州元屬覇州後陞為固安州至本朝改為固安縣仍屬順天府易州隋初所置治安易縣大業初罷州置昌黎郡尋改為上谷郡唐初復為易州天寳初改上谷郡乾元初復為易州遼置高陽軍宋號遂武軍金屬中都路元復為易州初屬大都路後改屬保定路至本朝因之以附郭易縣省入屬保定府雄州五代周所置以瓦橋闗為之治歸義縣屬幽州宋初改為易陽郡金陞永定軍元復為雄州至本朝降為雄縣改屬河間府覇州五代周所置以益津闗為之治永清縣屬幽州宋移治文安縣金移治益津縣尋又析置信安軍元仍為覇州本朝因之改屬順天府〉 書法〈遂者何决辭也乃者何不得已之辭也非有疾則華夏之氣伸矣〉 發明〈周世宗可謂英武之君矣伐北漢伐南唐皆身履行陣俱有成功至是薄伐獫狁取闗南如反掌使天意果厭犬戎則幽燕之地可以坐復惜乎未遂而遽止此固夷夏之大機也綱目於此書周主自將取瀛莫等州既致其喜之之意書遂趣幽州有疾乃還又致其惜之之意然則綱目之情蓋可見矣〉 六月河决原武周發近縣民夫塞之集覽〈原武縣名注見漢光武建武九年〉 ○唐泉州遣使入貢于周不受 〈唐清源節度使留從効遣使入貢請置進奏院於京師詔報之曰江南近服方務綏懷卿乆奉金陵□可改圖若置邸上都與彼抗衡受而有之罪在於朕〉 發明〈周世宗可謂知大義者矣南唐未服則躬行討伐旣服則務存大體故綱目前書餽之鹽還之俘至是又書泉州入貢不受泉州唐之藩方也世宗之𢎞規大度若此是豈區區淺度狹量者所可同日語哉特書大書皆予之也〉 唐城金陵 〈唐遣鍾謨入貢于周世宗曰江南亦治兵修守備乎對曰旣臣事大國不敢復爾世宗曰不然曏時則為讐敵今日則為一家吾與汝國大義已定保無他虞然人生難期至于後世則事不可知歸語汝主可及吾時完城郭繕甲兵據守要害為子孫計謨歸以告唐主乃城金陵凡城之不完者葺之戍兵少者益之司馬公曰或問五代帝王唐莊宗周世宗皆稱英武二主孰賢應之曰夫天子所以綂治萬國討其不服撫其微弱行其號令一其法度敦明信義以兼愛兆民者也莊宗既滅梁馬殷遣子希範入貢莊宗曰比聞馬氏之業終為高郁所奪今有兒如此郁豈能得之哉郁馬氏之良佐也希範兄希聲聞莊宗言卒矯其父命而殺之此乃市道商賈之所為豈帝王之體哉故勝梁之後曾不數年外内離叛置身無所誠知用兵之術不知為天下之道故也世宗以信令御群臣以正義責諸國王環以不降受賞劉仁贍以堅守蒙褒嚴續以盡忠獲存馮道以失節被棄張羙以私恩見踈江南未服則親犯矢石期於必克既服則愛之如子推誠盡言為之逺慮其宏規大度豈得與莊宗同日語哉書曰無偏無黨王道蕩蕩又曰大邦畏其力小邦懐其德世宗近之矣〉 集覽〈馬殷初梁太祖封殷為楚王〉 周主立其子宗訓為梁王 〈初宰相屢請王諸皇子世宗曰功臣之子皆未加恩而獨先朕子能自安乎至是不豫乃封宗訓為梁王生七年矣〉 書法〈封子不書主此其書何為周主也先是大臣屢請王諸子周主曰功臣之子皆未加恩而獨先朕子能自安乎至是不豫乃封之周主可謂知節矣〉 周以魏仁浦同平章事我太祖為殿前都㸃檢 〈世宗欲相仁浦議者以仁浦不由科第為疑世宗曰自古用文武才畧為輔佐者豈盡由科第邪乃以王溥范質皆參知樞宻院事仁浦同平章事樞宻使如故仁浦為人謙謹世宗性嚴急近職有忤㫖者仁浦多引罪歸已以救之所全活什七八故雖起刀筆吏致位宰相時人不以為忝又以吳延祚為樞宻使韓通充侍衛親軍副都指揮使我太祖兼殿前都㸃檢世宗嘗問相於兵部尚書張昭昭薦李濤世宗愕然曰濤輕薄無大臣體卿薦之何也對曰陛下所責者細行也臣所舉者大節也昔張彦澤虐殺不辜濤累疏以為不殺必為國患漢隱帝之世濤亦上疏請解先帝兵權夫國家安危未形而能見之此真宰相器也世宗曰卿言甚善然濤終不可置之中書濤喜詼諧不修邊幅與弟澣甚友愛而多謔浪無長㓜體世宗以是薄之又以翰林學士王著幕府舊僚屢欲相之亦以其嗜酒無檢而罷〉 集覽〈不修邊幅謂脱畧儀禮也注見漢光武建武四年修飾邊幅謔浪詩終風篇謔浪笑傲注言戯謔不敬也謔許約反浪力𦵏反文公傳曰謔戯言也浪放蕩也嗜酒無檢嗜酒喜飲無厭足無檢不自檢束也〉 周主榮殂梁王宗訓立 〈世宗大漸召范質等入受顧命謂曰王著藩邸故人朕若不起當相之質等出相謂曰著終日遊醉鄉豈堪為相慎毋泄此言是日世宗殂世宗在藩多務韜晦及即位破高平之寇人始服其英武其御軍號令嚴明人莫敢犯攻城對敵矢石落其左右畧不動容應機决䇿出人意表又勤於為治發姦擿伏聰察如神閒暇則召儒者讀前史商確大義性不好絲竹珍玩之物常言朕必不因喜賞人因怒刑人又言太祖養成王峻王殷之惡致君臣之分不終故群臣有過則面質責之服則赦之有功則厚賞之文武參用各盡其能人無不畏其明而懷其惠故能破敵廣地所向無前然用法太嚴群臣職事小有不舉徃徃寘之極刑雖素有才幹聲名無所開宥尋亦悔之末年寖寛登遐之日逺邇哀慕焉梁王宗訓即皇帝位〉 集覽〈大漸漢書注顔師古曰漸進也謂其疾大進篤惟危殆也顧命注見宋文帝元嘉十七年發姦擿伏注見漢宣帝本始三年面質責之質正也謂面斥責之也西漢汲黯傳黯質責張湯於上前顔師古曰質對之也登遐即升遐注見陳主伯宗光大二年〉 書法〈世宗即位六年善政既多良法初立内修文事外抗武功而其君人之度又有非後世所可及者豈不謂之賢主哉故書罷廵檢使臣書給漕運斗耗書制舉令錄法書禁度僧尼書立二税起徵限書作刑統皆良法也書親錄囚徒書開壽州倉賬饑民書誅孫延希書均定田租書減所奏羡田書淮南饑皆善政也書撰通禮正樂書定大樂書設科目皆文治也書簡閲諸軍書伐蜀伐唐伐契丹皆武功也至於語言得失賞王環褒仁贍保嚴續郤泉州貢命金陵城可謂有君人之度矣夫豈五季諸君之所及哉〉 秋七月周以我太祖領歸德軍節度使 ○唐鑄大錢〈唐自淮上用兵及割江北以事周嵗時貢獻府藏空竭錢少物貴鍾謨請鑄大錢一當五十韓熈載請鑄鐵錢唐主從謨計鑄當十大錢文曰永通泉貨又鑄當二錢文曰唐國通寳〉 八月蜀以李昊領武信節度使 〈蜀李昊領武信節度右補闕李起言故事宰相無領方鎮者蜀主曰昊家多冗費以厚祿優之耳起性婞直李昊嘗語之曰以子之才苟能慎黙當為翰林學士起曰俟無舌乃不言耳〉 集覽〈婞直婞不頂反説文狠也字通作悻孟子曰悻悻然見於其面楚辭曰鯀悻直以亡身〉 九月唐太子𢎞冀卒 〈𢎞冀卒有司引浙西之功諡曰武宣句容尉張洎曰太子之德主於孝敬今諡以武功非所以防微而慎徳也乃更諡曰文獻〉 集覽〈句容尉句容縣名屬建康尉官名掌檢覆之事廵捕之責〉 質實〈一統志云句容漢之縣名屬丹陽郡以縣有句曲山故名唐武徳中於縣置茅州尋廢州以縣屬蔣州尋又屬潤州後屬昇州宋屬建康府元仍舊而本朝因之改屬應天府〉 唐主以其子從嘉為吳王居東宮殺禮部侍郎鍾謨〈謨數奉使入周世宗及唐主皆厚待之恃此驕横與天威都虞候張巒善數與屏人夜語唐鎬譛之曰謨與巒氣類不同而過相親狎恐其異謀又言大錢民多盗鑄犯法者多及𢎞冀卒唐主欲立鄭王從嘉謨與紀公從善善言於唐主曰從嘉德輕志懦又酷信釋氏非人主才從善果敢凝重宜為嗣唐主由是怒徙從嘉為吳王居東宮謨請令張巒以所部兵廵徼都城唐主乃下詔暴謨罪流饒州貶巒宣州副使未幾皆殺之廢永通錢〉 集覽〈謨與紀公從善善為句從善名也封於紀故曰紀公下善字係去聲契愛之義也謂鍾謨與從善相親善廵徼注見唐明宗天成元年〉 書法〈封子不書主此其書主何獨斷也而至殺鍾謨又甚矣終綱目封子書主五詳見晉明帝太寧元年〉 南漢殺其尚書右丞鍾允章以龔澄樞為内太師〈南漢主鋹以允章藩府舊僚擢為尚書右丞參政事甚委任之允章請誅亂法者數人以正綱紀鋹不能從宦官聞而惡之内侍監許彦真告允章欲作亂玉清宮使龔澄樞内侍監李托等共證之乃收允章斬之自是宦官益横未幾以澄樞為内太師軍國之事皆取决焉凡群臣有才能及進士狀頭皆先下蠶室然後得進亦有自宮以求進者由是宦者近二萬人貴顯用事之人大抵皆宦者也謂士人為門外人不得預事卒以亡國〉 集覽〈鋹丑兩反狀頭猶今言狀元下蠶室西漢司馬遷傳茸以蠶室顔師古曰蠶室腐刑所居溫宻之室也凡養蠶者欲其溫而早成故為密室蓄火以置之而新腐刑亦慮有中風之患須居密室乃得全因呼為蠶室又史記秦皇本紀隱宮注正義曰餘刑見於市朝惟宫刑一百日隱於䕃室中養之乃可故曰隱宮所謂下蠶室是也自宮以求進書吕刑篇宮辟注宮淫刑也男子割勢婦人幽閉次死之刑也此云自宮以求進謂已自割勢以求為宦官〉正誤〈自宮以求進今按南漢謂士人為門外人不得預事所用皆宦者故有自宫以求進用者非求為宦官也〉 書法〈内太師何譏也趙高書中丞相澄樞書内太師皆譏也丞相非矣太師甚哉〉 唐以洪州為南都 〈唐以金陵去周境纔隔一水洪州險固居上游議徒郡之羣臣皆不欲徙惟樞宻副使唐鎬勸之〉 周遣兵部侍郎竇儀如唐 〈儀至唐天雨雪唐主欲受詔於廡下儀曰使者奉詔而來不敢失舊禮苦雪霑服請俟他日唐主乃拜詔於庭〉 契丹遣使如唐周人殺之 〈契丹主遺其舅使於唐州泰州團練使荆罕儒募刺客使殺之自是契丹與唐絶〉 質實〈一統志云泰州五代時南唐所置治海陵縣即楊吴時海陵制置泰丹屬其地入於周宋初改為軍元初置泰州路後復為州屬揚州路至本朝仍為州以海陵縣省入改屬揚州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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