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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近日军情据实复奏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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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六年十一月十七日) 奏为江西近日军情,据实复奏仰祈圣鉴事。 窃臣等于十一月初八日,承准军机大臣字寄,十月二十日奉上谕: 曾国藩、文俊自八月三十日奏报瑞州、建昌胜仗之后,已及月余,未见续报。昨据廉兆纶奏,有探闻抚州官军失利之语,与本日何桂清奏报相同,亦未见曾国藩等入奏。 前闻贼匪多回至金陵,而江西失陷各郡,尚无一处克复。所有占据城池之贼,闻皆石逆党与,诱胁土匪,为之拒守。即广东新附匪徒,亦皆系石逆所纠集,与金陵逆党,尚未归并。现据江浙各省奏报,皆言金陵内乱,杨逆已为韦逆所杀。又闻杨逆被杀后,石逆不服,逃出金陵。洪逆现悬重赏,购其首级,可见石逆断不再返金陵,金陵亦不肯更助石逆。昨又据福济等奏,石逆现在安庆、桐城一带,其为纠合党与,自图占踞,已可概见。现在福济等已攻克巢县、和州,不日即可进捣安、桐。而湖北沙口、田镇水陆兵勇,屡绝贼援。恐石逆不得逞志于皖、楚,势必窜入江西。该逆于诸贼之中,最为凶悍。若令回窜江西,占踞数郡,煽惑莠民,其势愈难收拾。著曾国藩等乘此贼心涣散之时,赶紧克复数城,使该逆退无所归,自不难穷蹙就擒。若徒事迁延,劳师糜饷,日久无功,朕即不遽加该侍郎等以贻误之罪,该侍郎等何颜对江西士民耶?又闻石达开系湖南拔贡,现因与韦逆不睦,颇有投诚之意。虽未必即系确信,而穷蹙思降,亦或事之所有。此辈狼子野心,原难轻议招抚。倘向曾国藩处乞降,应如何处置之法,或使先自立功赎罪,再邀重赏,亦当预为筹画。经权互用,以收实效。现在仍将失陷各城,先图攻克,使该逆无所凭借,不敢退至江西,是为至要。 本日据何桂清奏,请饬催候补同知吴坤修,将所带彪勇二千五百名,速赴广信等语。此项壮勇,何以日久未到?著曾国藩等查明,饬令该员迅速驰往,以便饶廷选回驻玉山,毋稍延缓。将此由六百里谕令知之。钦此。 臣等伏查贼首之在江西主持军务者,自上年十一月至本年二月底,以伪翼王石达开为主。三、四、五月,以伪翼贵丈黄玉崑为主。六、七月,以伪北王韦昌辉为主。曾于八月初六日,附片具奏在案。自韦昌辉在瑞州战败,窜回金陵,被杨秀清斥责。洪、韦二贼,谋杀杨秀清,并诛其宗族党与。于是石达开自湖北洪山归去,黄玉岜自江西临江归去,并赴金陵,谋为杨秀清伸冤复仇。八月以后,江西军事,即系九江贼首林启容主之。臣等正思趁此机会,克复数城,仰慰宵旰忧勤之意。不意九月中,抚州以分军致挫,十月间,建昌以疲乏致溃,而拿获贼中伪文,均称石达开谕令诸贼,谨守江西。 凡江西境内之贼,概未调赴下游,而下游之贼,反由景德镇以赴援抚、建。盖安庆为石逆旧踞之巢穴,江西为石逆新陷之土地。谕旨所谓石逆纠合党与,自图占踞,已可概见。圣天子明见万里之外,洵属无微不照,臣等曷胜钦服。至石达开系湖南拔贡,颇有投诚之意一节。 查石逆系广西浔州府桂平县大梭村人。在金陵时,先据故明张侯第,后驻上江考棚。甲寅八月,踞守安庆。十一月臣国藩师次九江,石逆与罗大纲同赴湖口救援,官军被挫。乙卯春,武汉复陷,该逆往来蕲、黄一带,提调贼军。十月,由通城窜入新昌,招纳广东新附之匪,连陷江西数府。本年三月,下窜宁国、芜湖等处。 七月初九,复由兴国州上援武昌,为李续宾之师所败。现据各路探报,石逆纠集匪党十余万人,前往金陵,誓杀洪、韦二贼,为杨秀清报仇。以臣等愚见揆之,如果洪、韦胜而石逆败,则投诚乃意中之事。若其石逆胜而洪、韦败,则该逆挟诡诈以驭众,假仁义以要民,方且飞扬自恣,未必遽有投诚之心。 臣等曾檄谕九江贼目林启容,令其归顺;又作伪文调瑞州贼目赖裕新,令赴下游,均无成效。假令石达开自知大势已去,识天威之难犯,翩然归命,稽颡投诚,则臣等招抚之法,当令其立功赎罪,献城为质。以大局言之,北岸安庆,南岸九江,该逆之所必争也。以江西言之,瑞州、临江为根本,抚州、吉安为膏腴,亦该逆之所不肯轻弃也。能于此六城中,献一二城为质,则可信其为忠心归附。国初之施琅、黄梧,近日之张国梁,成例具在。臣等立即奏恳鸿恩,縻以高位,优以厚禄。若不能献城为证,外称归义,内怀叵测,如阿睦尔撒纳先降后叛之案,几至不可收拾。臣等不敢贪招抚之虚名,弛防剿之实务。是否有当?伏乞训示,指授机宜。 刻下瑞州、奉新两军,迭获胜仗,剿办尚属得手。周凤山、黄冕等之师,初赴吉安,差称劲旅。袁州新复,西路大有振兴之机。水师则彭玉麟驻下游之吴城镇,刘于浔驻上游之樟树镇,均甚得力。惟抚、建叠挫,东路空虚,臣等惟当严饬西路诸将,恪遵谕旨,先图攻克数城,使该逆无所凭借。仰副圣主眷怀南服,拯民水火之至意。所有江西近日军情,恭折据实复奏。伏乞皇上圣鉴,训示施行。谨奏。 * 朱批:尔等主见甚属允妥,剿抚固应并用,尤重先剿后抚,可随时审其机宜好为之。钦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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