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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文正公奏稿卷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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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京察优叙恩折 同治六年四月十六日 奏为恭谢天恩,仰祈圣鉴事。 窃臣于三月十二日接准吏部咨开,同治六年正月二十三日内阁奉上谕:“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曾国藩,公忠素著,保障东南,着交部从优议叙。”等因。钦此。 当即恭设香案,望阙叩头谢恩讫。伏念臣督师剿捻,未立寸功,屡为言路所纠弹,悉荷圣恩之宽宥。抚衷自问,正切悚惭!上年叠奉温纶,命回本任。自二月回省以来,窃见东南数省虽就肃清,而田舍荒芜,人民稀少,数千里间被兵之困,实为数百年来未有之事!自淮、徐以南,皖、灊以东,去岁多被水灾,今春又苦久旱,饥民载道,生意日凋。思欲惭培元气。恤此遗黎,而中原之捻患未平,西路之回氛尚炽,杼轴悉取诸东人,丝毫皆出自民力。臣忝膺疆寄,无术补苴,早夜以思,忧愧无地。乃蒙圣慈曲逮,上考滥膺。闻命之余,更深感悚,臣惟有勤以补过,慎以图功,敢言保障之劳,益矢愚诚之素。庶期仰答高厚鸿慈于万一。所有微臣感激下忱,谨缮折叩谢天恩。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奏。 陈明天旱水涸及东西两路军情片 同治六年五月十五日 再,任、赖逆股自鄂省出窜,现在扰至叶、裕、许州一带,已有东趋之势。山东防务以运河为最要,去年逆踪三次窜扑,均经苦战击退。固由防务之严密,亦恃水势为屏蔽。本年天气亢旱,河水干涸,臣率属步祷已逾两旬。虽于四月二十四日、五月初三、初十日得雨三次,均未霑足。农田枯坼,禾稻不能栽插。盐河无水,盐斤不能出场。远近祈祷,人心皇皇。皆由微臣位高德薄,上干天和,累及斯民,忧愧无地。遍询各处:湖南、江西、浙江等省及苏、松、徽、宁等府已得透雨。安、庐、凤、颍、淮、扬、江、镇等府及邻省湖北,均未得沛甘霖。若过夏至不雨,则旱灾已成,不特民食、军饷两无所出,且恐饥民流而为寇,军务愈形棘手。目前运河日涸,水师无可施展,旱兵尚嫌单薄,贼如悉数猛扑,恐上年之浚河修墙前功尽弃。此东路军情之可虑也。 至陕西张逆一股,屡经刘松山击败,逆焰渐衰。闻有四窜出关之意,如又窜至豫、鄂,应请旨敕下李鸿章仍檄刘松山追贼东还,不宜欠留秦中。一则道途太远粮饷难运;一则该军与捻接仗已多,深悉贼中伎俩,应令各军全力合谋,先保中原腹地。臣治捻无功,抱愧莫释。天时人事,交惕于中,苟有所见,不敢不据实上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谢授大学士恩折 同治六年六月初十日 奏为恭谢天恩,仰祈圣鉴事。窃臣接准吏部咨开,同治六年五月初九日内阁奉上谕:曾国藩着补授大学士,仍留两江总督之任。钦此。当即恭设香案,望阙叩头谢恩讫。伏念臣材识疏庸,班资尚浅,谬点参知之位,久怀覆辣之虞。比以剿捻无功,回居本位,尤抱惭于衾影;若冒涉于水渊。兹乃钦奉恩纶,晋阶端揆,处人臣之极地,为稽古之至荣。当此时事多艰,讨贼无效,既幸宽于谴责,反洊晋乎台司。恩遇弥隆,悚惶何极!臣自回江南,倏逾三月。精力日减,旧病未痊,文牍惮于详求,宾僚艰于接见。不特军国大计无补丝毫,即论吏事之多疏,已觉斯职之不称。五月初间,本拟具疏陈情,让贤避位,时以亢旱为灾,民心惶惧。今则群贼东窜,军事方殷,自当补效乎艰虞,未敢轻言乎进退。赧颜而拜新命,抚躬而省旧愆,惟有勉竭愚诚,强扶衰疾,更集思而广益,冀补过而尽忠,或以仰答高厚鸿慈于万一。所有微臣感激下忱,谨缮折叩谢天恩。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奏。 鲍超恳请回籍养病折 同治六年六月初十日 奏为提督鲍超伤病深重,吁恳天恩,准令回籍养病,据情代奏,仰祈圣鉴事。窃鲍超伤病情形,臣于四月初七日专折陈奏。后该提督回至武昌养病,嗣由署湖广督臣李瀚章奏请续假,并于五月十九日会同臣弟曾国荃陈奏该提督病状在案。二十三日,鲍超派委补用同知吴葆仪前来金陵,据函称云:“超自三月十二日晕去时许之后,日益沉重,常常昏迷,动辄一二日不省人事。到鄂省后,连服清心养阴之剂,近始日渐清醒,无如左手及两腿麻木更甚于前,转侧非人不可。舌蹇虽愈,但不敢多言,话久则气微痰喘,不能接续。伤痕仍然跳掣,惊悖则较前尤甚,每食惟稀粥半盏,闻油腻则作恶欲呕。形销骨立,辗转在床,凶多吉少。无论未必能愈,即有万一之望,亦非一年半载所能起床者。自神志稍清以来,心寒胆颤,万念俱灰。十余年到处奔驰,从不以家事萦怀。今左股已成偏废,是此身已有一半非我所有。一子年甫六龄,家事全未料理,思乡念切,恨不奋飞,伏望格外矜全,奏请回籍调治,如蒙圣慈允准,生当陨首,死当结草。”等情到臣。查鲍超苦战功高,一时名将无出其右。此次伤病大发,垂危之际曾集将士环列卧榻,昂以报国尽忠,感动部曲,仰蒙圣慈赏假赏参。该提督感激涕零,虽神志不清,而喃喃呓语,犹思杀贼立功。惟病势过重,现虽有三分转机,而臣询之来员吴葆仪,据称面目黧黑,左足瘅痿,头顶伤痕跳踯不止。似此情形,断非一年半载所能痊愈,若勉强留于军中,既不足以示体恤,而他人代统其众,恐号令不一,转非慎重军务之道。可否仰恳天恩,俯准鲍超回籍养病,出自格外鸿施。至所部霆军马步各营,现在驻扎襄阳。臣商之李鸿章等分别撤留,令娄云庆赴鄂酌办。能否妥协得力,再行专案陈奏。所有提督鲍超伤疾已深,恳恩回籍养病,据情代奏缘由,谨会同湖广督臣李鸿章由驿驰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江宁昭忠祠合祀楚军水陆营官片 同治六年六月初十日 再,江宁省城建立昭忠祠,请祀湘军阵亡各员弁,臣于同治三年十月二十二日具奏,钦奉谕旨允准在案。 当建祠之始,系在金陵初克之时,就伪王府略加修葺,专祀围攻金陵之陆军将士,计阵亡病故不下二万四五千人,未能推及水师。亦因水师昭忠祠先于咸丰八年奏建于湖口县之石钟山,已足以妥忠魂,不必更以金陵专祠为重也。 惟论金陵克复之功,实赖水师肃清江面,断绝贼粮。上游三千里滨江城隘,皆由水军苦战得来,最后九洑洲一役,战功尤伟死事更多。而江宁昭忠祠仅及陆师,未列水师,究不足以彰公道。现拟略易规模,重加厘订,其陆军哨勇之洑祀者,业于同治三年遍立神牌,应即仍如其旧。惟将祠内正屋改造一层,并祀水师之统领营官,庶几于理至顺,于心始安。相应奏明请旨,准将江宁昭忠祠合祀楚军水陆各营,仍饬地方官一并春秋致祭。在国恩尤为公溥,而众心亦皆允惬。理合会同兵部侍郎臣彭玉麟附片具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霆军分别撤留娄云庆另募新军折 同治六年七月二十九日 奏为霆字全军分别撤留,并檄娄云庆另募新军以备防剿,恭折仰祈圣鉴事。窃提督鲍超回籍养病,臣于六月初十日具奏。旋奉六月十八日寄谕:曾国藩奏,鲍超伤病深重,恳准回籍一折。本日已明降谕旨,允准其所部各营并令娄云庆接统矣。该提督马步各营人数太杂,纪律未严,应如何严加裁汰、分别撤留之处,着曾国藩、李鸿章,悉心筹商,著责成娄云庆严加整顿,毋贻他患。等因。钦此!查霆军步队二十营、马队十二营,自鲍超患病后,暂交前宣化镇总兵宋国永代统数月,颇称安静。而宋国永秉性谨慎,偏于慈柔,又鉴于昔年金口之变,屡次来禀不敢接统。臣奏调正定镇总兵娄云庆统辖该军,而霆军各将领又畏娄云庆之严明,公禀不愿隶其部下。五月之季,娄云庆自直隶驰至金陵,臣与之商酌,该镇亦以霆军人数太多,弹压匪易。各将领共事已久,势分本相等夷。虽公禀不过出于一二人之私意,而情谊既有未孚,临急必难得力,不敢冒昧接统。臣又与李鸿章及湖北督抚两臣往返函商,佥谓代统全军固难,其人分统各支亦非长策,遂定分别撤留之议。霆军之制,步队每营六百人,马队每营二百四十人,步队苦战多年,为贼所惮,马队募练未久,尚无威名,于是酌定先撤马队十二营、步队六营。尚留步队十四营,暂由臣弟曾国荃主持调度,仍令宋国永驻营照料。一面即令娄云庆驰赴安陆府,另招步队九营,俾已撤者可应新营之募,新招者仍系惯战之兵,由臣分别檄行去后。正在筹办间,续奉六月二十一日寄谕:“谭廷襄奏,此军人数较众,内多降勇。一议遣撤,势必藉端索饷,枝节横生,只可议分,不可议撤等语。所奏不为无见,着曾国藩、李鸿章设法筹办,总期驾驭得宜,毋滋事端。等因。”钦此。 臣早夜筹思,亦曾深虑及此,故不敢以未定之事,遽行人告,仰烦宸念。兹据宋国永驰报于七月初一日起至初四日止,先遣步队六营,次遣马队十二营,筹给口粮,收回器械,各弁勇悉遵约束,并无浮言。闻有不法之勇欲肆煽惑,立即查获正法。其遣撤之勇,有回籍归农者,有至娄云庆新营应募者,各听其便。遣散时既已安静,则沿途必不至另滋事端,宋国永办理此事极为妥协。所留之十四营,现仍驻扎襄阳之八条冈。该军若防堵鄂境,必可得力;若令征剿外省,则宋国永久劳之身,苦求卸肩。臣亦虑其过于慈柔,难胜重任,容当续为筹商,奏明办理。其霆营马队既撤之后,内记名提督谭胜达、唐仁廉、曹志忠,等均系著名骁将,臣令其酌带鞍马,另募北人附入淮军步队之中会同剿贼。现经李瀚章等檄令挑选精骑一千匹带赴济宁归李鸿章调遣。大约马队虽撤,仍须就现有马匹补招足额,不过裁减南勇,多换北人,改霆军之名目,就淮勇之范围,以便会剿一路耳。至娄云庆新招之营,已据禀报于六月二十八日前赴安陆府开招,将来募练成军,饬驻何处防剿,宋国永既不能远征,或将其部下各营酌量拨归娄部统辖,均俟另案陈奏。所有霆军分别撤留,并檄娄云庆另募新军缘由,恭折由驿四百里驰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筹拨直隶安徽协款试办导淮折 同治六年七月二十九日 奏为遵旨筹拨直隶,安徽协款,并另行筹款试办修复淮渎事宜,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准部咨复奏,候补四品京堂彭祖贤奏,旱灾较重,请筹赈济一折,议提江苏厘金银二十万两解京支放。等因。同治六年五月二十六日具奏奉旨:“依议。”钦此。 又准军机大臣字寄,同治六年七月初三日奉上谕:“江海关应协皖饷,前经部议照常拨解。现在皖军出境防堵,需用甚亟,着曾国藩、郭柏荫迅为按月筹拨。”等因。钦此。 臣查直隶赈银、皖省协饷,均属必不可缓之事。而此二事之外,尚有为时较缓而需款尤巨之事。本年二月间,淮扬绅士公禀请复淮水故道,臣以费用须百余万金无款可筹,不敢批准。而念上年清水潭之变,官帑之用出及少征者已逾百万,民间所失之数尚不止此。目睹淮扬民困,又复不忍批驳,迟之数月,始议定拨银试办。以上三端,共需银数十万两,目下江苏之全力皆以供剿捻之紧饷,实有不敷周转之势,请为皇太后、皇上粗陈其略。 即如直隶赈银一项,部咨指令于厘捐项下筹拨。查江苏厘捐共分三处:一为江北厘金,除指供甘饷每月三万外,并无盈余;一为苏州厘局,一为松沪厘局,除认供淮军巨饷外,尚有淮扬、太湖两支水师月饷、抚标兵丁额饷、织造大运等项,皆于厘局取之。此外入款,又有盐厘、茶厘、关税三宗。出款又有陕西、湘军之饷、湖北霆军之饷,漕臣月协之饷,车驼转运之费,制造军火之费。近日师集胶、菜,又添米粮、海运之费,款目浩繁,支应络绎。以入抵出,本年尚短银七十万,以外断无余力分拨他处。惟直隶为根本重地,无论如何为难,必应设法筹济。臣现饬令苏州布政司丁日昌于地丁项下筹银六万两分批解京,以供支放。此外实难再拨,仰求圣慈曲赐体谅。安徽协饷一项,自部定江海关协银二万两后,以无款可拨,从未起解。乔松年在安徽巡抚任内,皖营十分支绌,而未经奏催江海关一款。即英翰上年请留丁漕折内,历数各省协饷,亦未议及此款,皆深知关税短绌,无可匀拨也。目前英翰出省防剿,需饷尤亟,奏催海关协饷,自系万不得已之举,臣亦谅其苦衷。当英翰未催关税之先,臣于六月就淮军月饷项下腾出银一万两解皖济用,七月又筹济银一万两解交宿迁行营,此后八、九两月,尚拟筹济二万两,共凑四万两,以助皖军要需。八月以后,英翰奏留之丁漕三万,必可按月提用,不至十分支绌。江海关之常税、洋税入款,户部及总理衙门皆有案可稽。所有月拨皖饷二万,无以应之,拟请旨即行停止,以归核实。江、皖皆臣辖境,断无漠视之理。今年除四万两外,如力能拨少许,不必指定何款,臣当与英翰熟商办理。 至兴复淮水故道一事,金明昌年间,黄河夺淮渎之道,自是七百余载,水患频仍。咸丰初年,黄河北徙,军事方殷,未暇导淮水之故渎,并未暇修运河之长堤。上年清水潭堤决,为害甚大、此外可决之处尚多,淮水之患无已。虽复渎之大利不敢必其遽兴,然淮扬之大害不可不思稍减。减害之法,不外分淮流以入故道,或从成子河分淮以出桃源,或从张福口分淮以出清口,总须兴工以减运河之涨。拟本年拨银十万两,在云梯关以下试办挑浚,并于清江设立导淮局,从容筹议,不求速效,但求实际。此事办成与否,未敢预必,而为糜饷之一大宗,不敢不预行陈明,上渎宸听。并将公呈一件、章程十六条,有利无害论一篇,及臣批答一件,汇录咨送军机处以备查核。臣素不善筹饷,江南财赋之邦,又断不能求助于外省。计今岁湘淮各军之饷,本短银七十万,加以直隶赈济及协皖、导淮三事,又增二十万,均属无款可指,俟冬间设法筹措,再行具奏。导淮大工如果兴办,需银百数十万,尤属无款可指,俟明年设法筹措,再行陆续陈奏。所有遵旨筹拨直隶、安徽协款及试办兴复淮渎缘由,谨会同漕运总督臣张之万、署江苏巡抚臣郭柏荫恭折驰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筹拨丁卯大运银两片 同治六年七月二十九日 再,江南织造春年奏请添拨丁卯大运银两一折,经部议复,请旨饬臣按照所奏拨银五六万之数筹款接济等因。又准春年两次文称,造办处移会同治六年三月二十一日传旨:“著总管内务府大臣传知造办处,照文下应预备皇后所用等项活计,画样一分,传办活计单一件,缮写红折一分,传交江南织造妥为办理。”等因。钦此。又造办处移会同治六年五月二十四日奉旨:“传江南织造,上使五色洒金绢五百张,朱红绢福方一百张。”等因。钦此。咨商筹款前来。 臣查江宁织造承办年例大运,同治四年四月曾准户部咨到复奏一折,声明每年内务府并户、工两部及陕甘总督办解缎纱,共用藩库工料银五六万两不等。系按照乾隆、嘉庆年间旧例言之,其时东南全盛,物力丰裕,每年例支尚不过五万两。今则兵燹之后,公私穷窘,陕甘年例久已停解,部派缎匹不责取盈,每年筹拨银三万两,在织造尚可择要办运,在藩库实已竭力供支。本年丁卯大运银两,仍照丙寅年例筹拨三万两陆续解交织造衙门应用,实难再增。其造办处所传五色洒金绢等项,及零星传办之件,不能不于大运之外另筹补拨之款。拟自本年起,每年拨银五千两交织造撙节支用,统俟数年之后,军务平定,库款充裕,再行核议添拨。请旨遵行。至皇上大婚需用之件,自较寻常传办迥不相同,必宜认真筹备。惟绣活计等件,总以颜色鲜明为上。若为时过早,转恐色不新鲜,非所以昭诚敬。拟请皇上大婚择吉有期,于一年之前明降谕旨,由礼部行知各省。所有应用各件,一一敬谨预备,似于期限尚宽从容,而办理益昭郑重,理合附片陈明,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甄别府县等官折 同治六年九月十八日 奏为甄别府县等官,以肃吏治,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臣自回任两江以来,舌蹇之证迄未全愈。属僚之来谒者未能时时接见,深愧察吏未精,不敢轻加举劾。惟随时留心查访,屡饬江宁布政使李宗羲、江苏布政使丁日昌及安徽司道详察密陈,采诸舆论,证以案牍,谨就事之已著者甄别一二,以儆其余。 查有徐州府知府郜云鹄,公事颟顸,情多偏徇,办理砀山县马公田私筑圩寨一案,措置乖方,经臣批令撤任,应请旨即将郜云鹄开缺,留省察看,另候酌补。 江苏升用知府候补同知直隶州金鸿保,于署丹阳县知县任内,抽收铺捐,以多报少。且在上海伙开合隆钱铺,与民争利,应请将金鸿保即行革职。 江苏新阳县知县戴元鼎,办理五年冬漕,任听丁书需索,控案叠见,不协舆情。该员系举人出身,文理尚优,应请将戴元鼎以教职改用。 署江苏宜兴县知县郑猗菉,荆溪县知县张乔林,五年冬问办理亩捐,于详案外歉收之田,私行派捐。现经该藩司详请参办,本应严劾,惟该二员平日心地尚属长厚,郑猗菉系进士出身,应请旨以教职改用;张乔林请以府经历降补同知衔。 安徽宁国县知县张志学,以请印兵差为名,一苛派民间出钱,又以考费为名,勒捐肥己,以酷济贪。应请将张志学即行革职,永不叙用。 署安徽南陵县知县蔚元昆,浮收钱粮价值,勒派乡保册费,民怨沸腾,虽为时未久即行撤任,未便稍事优容,应请将蔚元昆以从九品改用。 以上各员,均于廉明二字相背,爰就已著之劣迹,参观平日之心术,权衡轻重,稍示劝惩,冀于吏治民生少有裨益。所有甄别府县等官缘由,谨缮折具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 再,新阳县、荆溪县均系选缺。江省现有应补人员,应请扣留外补,合并声明。谨奏。 烈妇程胡氏请旌片 同治六年九月十八日 再,安徽绩溪县附生程光辅之妻胡氏,于本年七月初六日在江宁省城夫死殉节。先是,臣设立两江采访忠义局,派程光辅之兄程光国分任其事。程胡氏素闻奇节芳行,敬而慕之。本年六月二十一日,其夫程光辅染患时疾,程胡氏知其病将不起,即有生死相从之语。七月初一日程光辅身故,程胡氏断绝饮食,家人环劝,矢志不移。至初六日凡不食六日而死。由安庆、江宁两省在籍绅士何慎修等呈请具奏前来。臣查定例,各省烈妇由督抚专案具题,应否予旌,请旨定夺。历数成案,均蒙圣恩准予旌表。程胡氏以兵燹余生,侨寓金陵,矢志殉夫,从容就义。该绅士等不期往吊者数十百人,无不叹息泣下。臣见闻所及,不忍听其湮没。合无仰恳天恩,准即照例赐旌,以彰贞烈。谨会同安徽抚臣英翰附片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李朝斌本姓王氏请仍归李氏片 同治六年十一月初三日 再,江南提督李朝斌本姓王氏,襁褓中为李氏父母抚养鞠育,至于成立,迭遘艰虞,王氏本生父母隔绝不相闻问,李朝斌初不自知为王氏所生也。本年三月问,有善化人王正儒来臣处禀称,李朝斌系所生季子,自幼育于李氏,请饬复姓归宗等语。臣当即询之李朝斌究竟是否有因?李朝斌茫然不解,即寄书至家,询其族叔李传诚等,始据详告颠末。 盖李朝斌未生以前,王氏本生父母已有子三人,世俗之见,以多子为累,王正儒与李朝斌之父相识,故指腹订定堕地后即任听李氏携去,王氏父母固已弃之如遗矣。事隔四十三年,忽有呈请复姓之议,李氏族人谓王氏恩谊已断,寄书详论,极陈不应归宗之义,其言亦颇中肯。臣复加查核,此事关系纲常名义,未可凭空臆断。 查本朝言礼之书,尚书秦蕙田所纂《五礼通考》最为精核,其于异姓为后之事,反复辩论,一以原情为主,所引《金史》张诗一事。诗本李氏子,育于张氏,阅三十年始知之,初议归宗,终以张氏无子,遂仍其旧。秦蕙田称张诗为孝。今王氏本生之父母有子三人,而李氏抚养之父母别无主后,正与张诗之事相类。伏查定例,出嗣之子归宗,亦以所后父母有无子嗣为断。若令李朝斌归宗,则在王氏本生之父母,不过于三子之外又增一子,而在李氏抚养之父母竟至斩焉不祀。抚子者将抱恫于九泉,为子者将难安于毕世,核诸古礼,参以今律,李朝斌应于李氏别为一宗,但后其抚育之父母,而不祭其以上之祖宗,于王氏则不通婚姻,一以报顾复之深恩,一以别族属之大义,其于王氏之父母则曲尽敬养,庶为两全之道。该提督天性肫挚,未忍自决,臣为之参酌定议,详晰批示,遍告宗人,情义既可兼尽,众论亦已佥同。惟以提督大员,异姓为后,必应奏为立案,以昭郑重而垂久远。用敢详陈本末,上达宸听,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筹办本年江北新漕折 同治六年十二月初三日 奏为查明本年江北新漕征解实数,现在筹办情形,恭折具奏,仰祈圣鉴事。 窃臣承准军机大臣字寄同治六年九月十四日奉上谕:“户部奏来岁海运、河运、新漕,请饬各省力筹足额,提前赶办一折。江北漕粮仍当遵照成规,妥速兑运。”等因。钦此。遵经转饬江宁藩司会同江安粮道妥速筹办,兹据会详前来。查江北漕粮自咸丰三年后概征折色,截留充饷。同治四年扬防凯撒,是年冬漕,各州县仍每石折解银二两四钱,经前署督臣李鸿章等奏明民折官办,以漕米四万石试行河运,尚余米三万石,照部定变价每石解银一两四钱,节存银一两,贴补河运之费。五年冬漕,因高邮漫口,仅征扬、通等府所属熟田漕米一万四千余石,奏准全数截留,拨补江宁各标营兵米。此军兴以来,江北历年冬漕征解之章程也。本年春夏苦旱,秋后西水盛涨,补种之晚稻又被水淹,现据勘定歉收分数,除徐州府属变价解充徐台军饷,海州等七属向征折色外,统计淮、扬、通三属应征熟田起运漕粮正改、兑正、耗米六万九千六百八十余石,内应截留拨补灾缺绿营兵米九千四百石有奇,实应起运本色米六万二百石有奇。其截留之米,同日另片具奏。此本年起运正漕之实数也。 现当京仓匮乏,民间维正之供,自应饬解本色。第江北折征已久,民间完纳称便,且各州县废仓未修,收米无处储积,只可仍按折价征收,现饬各州县酌减收米之价,以恤民艰。并准各州县将应解漕米变价每石减银三钱,实解银二两一钱,仍由官买米办运,盈余之款,即作运米之资,此本年征解之情形也。 查起运通仓米石,自漕船停废以后,骤难重整旧章,部臣力筹河运事宜,原图规复全漕大局,无如黄水穿运,如张秋南坝头等处,节节浅阻,逐段加挑,而淤垫太甚,仍盼大雨盛涨,始得通行。然同治三年虽得长运抵通,而原船不能回空,船户拆价板料,怨嚣滋多。同治四年不能长运抵通,另于临清一带换船剥送,计运漕及盘剥等项,每石约合银三两七八钱,山东挑河之需,犹不在内。本年江北六万石之米为数无多,实不敢再为试行,耗费巨款。臣等督饬司道再四熟商,不如仿照苏浙章程,并归海运,在江北虽属创举,然较之河运之费,所省正复不少。现查上海沙船、卫船甚少,不敷苏属运米之用,须待来年三月头批回空,方得装运江北之米。上届江北河运,系至次年五月始得北行;如用上海头批回空之船,不过旬日抵津,似较河运犹为迅速。惟春令米价必增,各属折价一时不能解到,现饬司道库先行筹垫,遴委妥员,分赴产米地方赶紧采买,设法存储,俟明年三月苏属海运沙船回空,即将前项漕米六万二百石零全数海运。届时万一沙船太少,尚可雇用夹板装载;倘或别有窒碍,无船可用,仍可将所买之米变价解京,不致延误。所有筹办本年江北新漕缘由,谨会同漕运总督臣张之万、署江苏巡抚臣郭柏荫恭折陈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预筹明年协甘饷银折 同治六年十二月初三日 奏为遵旨筹解明年协甘饷银,恭折仰祈圣鉴事。窃臣先后承准军机大臣字寄同治六年九月初七日奉上谕,饬臣将每月应协甘饷解到湖北粮台后,即饬转交穆图善委员史敬铭收领。等因。钦此。同治六年十月初七日奉上谕:穆图善奏请饬催各省协甘饷银,并筹拨雷正绾军饷,饬臣迅将奏定协甘饷银按月如数拨解,以收饱腾之效。等因。钦止。同治六年十一月初三日奉上谕:“张之万奏,以金陵厘局月协甘饷三万两之款,于本年十二月可将江海关借项抵清,拟自明年正月为始,于此款内匀拨一万五千两以顾清淮饷需,下余一万五千两仍协甘省。着曾国藩斟酌缓急,妥为筹拨。”等因。钦此。 臣查清淮饷需,从前吴棠在任时,并无常协之款。本年五月起,臣按月协济四千两。嗣经漕臣张之万奏请每月拨银二万两,续又函复臣处减为每月六千两,已于十一月由运库解过一次,此后仍当源源拨解。漕臣办理清淮防务,稍有疏失,是江苏境内切近之灾,亦微臣分内难宽之责,臣断不敢稍存漠视。惟前次张之万增饷之谋,实为添兵之计。目前任逆就歼,淮军屡捷,六塘河守局已定,无须添兵。就清淮本有之饷,加以臣处协济之款,已可按月敷衍,无庸另筹。至江南协甘之三万两,本系指定江北厘金一款,去年以来,水旱频灾,厘金减色。臣回任后,以他款筹补,仍足三万之数。本年四、五、六、三个月奏明以一万两解陕西,以二万两解甘肃。七月以后,左宗棠有洋商借款,在江海关划抵扣,至十二月,借款十八万,业已抵解完竣,明年自应另行筹议。若以一万五千两分给清淮,就本境之钱协本境之军,多寡尚可通融于臣,岂不甚便?惟甘肃艰险隋形,实为各省至苦之区,权衡缓急,不能不先尽甘饷。臣拟从明年正月起,每月仍筹足三万两,全数解交甘肃,以一万两协济穆图善军营,遵旨解至湖北转交穆图善委员史敬收领,以二万两协济左宗棠军营,交留沪委员胡光墉领解。其张之万军饷如实缺乏,臣仍当设法筹济,以免贻误。所有筹解明年协甘饷银缘由,理合缮折复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江宁建立军营官绅昭忠祠折 同治六年十二月初三日 奏为江宁城内建立军营官绅昭忠祠,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臣于同治三年十月二十二日,奏请于江宁省城建立昭忠祠,专祀湘军陆师阵亡各员弁;嗣于本年六月初十日,奏请增祀水师阵亡各员弁,均经奉旨允准在案。惟江宁自咸丰三年沦陷,向荣、和春等驻兵八载,阵亡之文武将弁,殉难之官绅士民,为数极多,尚未建祠崇祀、实为阙典。前准礼部咨称,同治五年五月十六日奉上谕:“御史朱镇奏,请饬查殉难官绅,建立专祠等语。咸丰三年间,粤逆窜扰江宁省城,所有殉难之将军祥厚等,及绅士曹森等,或临阵捐躯,或积劳病故,均堪悯恻,着准其在江宁省城建立忠义专祠,即着李鸿章将江宁前后殉难各官绅详细查明,一并附祀。其迭次殉难之民妇,着该署督查明,一并奏请建祠,以表忠荩而彰节烈。”钦此。前署督臣李鸿章遵旨饬派委员于城东关帝庙左侧建立一祠,甫经落成,未遑经理,即已督师北征。臣回任之后,亲往查验,见其地隘宇卑,规制多缺,祠中未立栗主,妇女别无设位之处,寸心惄焉不安。旋值秋祭之时,勘得湘军昭忠祠在城北莲花第五桥,系克城之初,就伪王府略加修葺者,工程虽稍简陋,地基极为宽宏,因与僚属集议,就该处并建三祠:中间仍为湘军陆师昭忠祠,但拆其朽者改建后栋两庑;东边新建金陵军营官绅昭忠祠;西边新建湘军水师昭忠祠。俾各省各军前后抗志捐躯者,忠魂毅魄,萃于一处。官既免于分祭,民亦便于观瞻,始觉理得而心安。 其三祠应祀人数,中祠原祀湘军陆师将士,甲子冬间已查明一万二千余人,各立神牌,应仍其旧。西祠祀湘军水师将士,因先于咸丰八年奏准在江西湖口县之石钟山建有总祠,设立木主,此间仅祀水师营官及九洑洲殉难之员,为数较少,查办较易。惟东边一祠,应祀之人最多,稽查之事最难。综举大纲,约有六端:一曰咸丰三年金陵城陷,满汉文武殉节之员;二曰自癸丑至庚申八载,向荣、和春营中阵亡伤亡及病故之员;三曰江宁七属历年殉难之绅及外籍而寓居金陵遇害之绅,本籍而阵亡于外省之绅;四曰生平久居金陵大营,其后尽节他处,如邓绍良、周天受、张玉良之类;五曰扬州、镇江两军皆因图克金陵而设,两处阵亡、伤亡、病故之员,亦应袝祀省城祠中;六曰金陵满汉妇女不屈而死者,应别立贞烈祠祀之。臣现派道员杜文澜、杨钟琛、朱履恒查此六色人等,详考事实,书立神牌,同享明裡,期无遗漏。派道员桂嵩庆鸠工庀材,悉求坚实,约计明年二月祠工可以蒇事。合无仰恳天恩,明降谕旨,准立金陵军营官绅昭忠祠,饬令地方官春秋致祭。前奉准建湘军陆师昭忠祠上谕一道,臣曾敬谨缮写,伐石树碑。此次钦奉谕旨,亦拟恭录勒石、庶使双碑并峙,千古不刊,圣谟与日月同昭,臣节偕山河并壮,于熙朝褒忠劝善之道不无裨补。所有建立军营官绅昭忠祠缘由,谨缮折具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谢加恩赏世职折 同治七年正月十七日 奏为恭谢天恩,仰祈圣鉴事。 窃臣接准湖广督臣李鸿章咨开,同治六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奉上谕:“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毅勇侯曾国藩,加恩着加赏一云骑尉世职。”钦此。当即恭设香案,望阙叩头谢恩讫。伏念臣剿办捻匪一年有余,愧筹策之不臧,无成功之可指,仰蒙圣慈曲宥,饬回本任。虽渥荷夫温纶,实抱惭于衾影,仰托圣主如天之福,兼赖诸将累岁之劳,遂使巨憝就歼,余氛尽扫。定谋以李鸿章为主,论功以刘铭传为先,微臣区区,何力之有!乃荷恩赉下颁,滥膺非分,在朝廷加恩无已,始终皆宽大之仁。在微臣省咎不遑,夙夜切冰渊之惧,抚衷循分,祗益悚惶。惟有慎以持躬,勤以补过,抒远谋以御外患,布实惠以苏疲氓,庶期仰答高厚鸿慈于万一。所有微臣感激下忱,理合缮折恭谢天恩。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奏。 拟补长江水师各缺续陈未尽事宜折 同治七年三月初五日 奏为拟补长江水师各缺,并续陈未尽事宜,恭折仰祈圣鉴事。窃长江水师营制事宜,臣等会同定议,于同治四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具奏,钦奉谕旨,敕下军机大臣会同该衙门妥议具奏。嗣于五年八月初七日准兵部咨开:逐条会议具奏,奉旨允准。又于六年十一月初十日接准兵部咨催,长江所设各缺,均未奏补有人,饬令迅速拣员请补,以专责成而符定制。等因。先后行文到臣。查各路水师以臣玉麟所部内江水师及前陕甘督臣杨岳斌所部外江水师,阅时最久,人数最多。杨岳斌赴陕甘之任,将水军调改陆路者居其大半,留江人员为数已减。此外又有黄翼升所部淮扬水师、李朝斌所部太湖水师,而江西湖南湖北三省水师中亦各有资格较深、功绩较著之员。臣等共同商酌,以各军立营之先后分此次得缺之多寡,遵照奏定章程,以大衔借补小缺,各加遴选,开单咨送。臣国藩臣玉麟复加稽核,其岳州、汉阳、湖口、瓜洲四镇总兵,择其劳绩最著、足膺阃寄者拟定四员,请旨简放。其副参、游、三项营官二十四缺,都、守、千、把、外委七百七十四缺,拟定员名,分析开单,恭呈御览。伏查定例,武职自守备以上选补各缺,均须引见补授。此次设立长江水师,百事创始,分防汛地,严定营规。虽以久募之勇改为经制之兵,似若易于就绪。而裁撤各军,以此营而归并彼营;配补各缺,以江境而互调楚境,实觉头绪繁多,非数月半年所能定局。相应奏明请旨暂缓引见,敕部先行颁给札付,以昭信守。仍俟立营停妥,各归本汛,后由部中分年分起调取引见。乃可从容料理。原奏所议事宜三十条,经部臣核复允行,立法已属周密。惟创立水师,造端宏大,不厌详求。兹将未尽事宜续议十条,另开清单,恭求训诲。 溯查咸丰三年衡州试办水师之始,初非有旧例之可循,亦非能一办而即妥,大抵屡试屡变,渐推渐广。前月所立之法,后月觉其不备而又增之;今岁所行之事,明岁觉其不便而又改之。即如因船中无主而始设哨官,因栖止不便而始加雨篷,因巨艇不甚灵活而全用舢板,因弁勇不可陆居而另给座船。若此之类,皆履之而后知,试之而后改。逮规模之粗定,遂习惯而成常。新旧所拟事宜四十条,皆就习惯者而著为令典,在目下,已不敢谓立法之善,将来时移事异,更恐有窒碍难行之处。且法待人而后举,苟非其人,则虽前贤良法,犹或易启弊端。况臣等才智短浅,创议新章,深虑弊窦之丛生,致烦后人之讥议,夙夜兢兢,不胜祗惧。所愿数十年后,滨江之督、抚、提、镇随时损益,以补今日之阙疏;遇事讲求,以冀将才之辈出,庶几有举不废,历久常新,则臣等所祷祀以求者也。其请铸关防清单、请裁各缺清单,一并开列,恭呈御览。请旨敕下各衙门议履施行。所有拟补长江水师各缺,并继陈未尽事宜缘由,谨会同湖广总督臣李鸿章、漕运督臣张之万、江苏巡抚臣丁日昌、署安徽巡抚臣吴坤修、江西巡抚臣刘坤一、护理湖北巡抚臣何璨、湖南巡抚臣刘崑、长江提督臣黄翼升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谨将长江水师前奏未尽事宜继行定拟,开单恭呈御览。 第一条:颁发关防条记 请铸关防,于官衔上,均冠“长江水师”字样。如各镇总兵,岳州镇曰长江水师岳州镇总兵官关防;汉阳镇曰长江水师汉阳镇总兵官关防;湖口镇曰长江水师湖口镇总兵官关防。瓜洲镇曰长江水师瓜洲镇总兵官关防。狼山镇仍循其旧。副、参、游、都、守等官请铸关防、条记字样,另开详细清单进呈御览。各营均用本汛地之名,如荆州则曰荆州营,陆溪口则曰陆溪营,皆就府、县口岸之名以为营名。其草鞋夹地名太俗,改名曰金陵营惟提标中营不刻汛地之名。至前奏所拟之绥通营,绥海营,兹亦改名曰通州营,海门营,使人易晓。其千、把、外委等官,即由外刊刻铭记,以昭信守。 第二条:酌留厘卡充饷 原奏第十六条内,户部议:酌留沿江厘卡,供给水师制造军火、器械、船炮,以各处商货畅滞,时地不同,经收数目难以悬定。多则中饱,少则贻误,饷需不可不预杜其弊。应如何酌盈济虚,俾垂久远,妥筹章程奏明办理等因。臣等查长江水师兼辖五省,所需饷项合之则见多,分之则见少。应于五省各留厘卡一处,湖南即留岳州一卡,湖北即留汉口一卡,江西即留湖口一卡,安徽即留大通一卡,江苏即留瓜洲一卡。岳州、汉口两卡所收之厘,每年每卡各提十余万两解交湖北盐道衙门,供支水师之用,其余入款,仍归两湖藩司收用。湖口、大通、瓜洲三卡所收之厘,每年每卡各提十余万两解交江宁盐道衙门,供支水师之用,其余入款,仍归三江藩司收用。归水师用者,由江楚总督报销。归藩司用者,由该省巡抚报销。俟水勇裁撤完毕,经制水师立定之后,此五处卡员即由江、鄂两盐道会同该省藩司委员经收。自此五卡之外,各省厘卡,俟军务大定,本应全行裁撤。倘有愿留一二卡添补永远经费者,由各督抚体察专案奏办。 第三条:裁撤水勇日期 原奏第二十三条内,户部议:江南军务大定,所有各营勇丁自当陆续遣撤,酌留水勇改为经制水师。应令将遣撤勇丁数目,何时撤尽,粮额何时起支,一并奏报。等因。臣等查长江水勇,向分内江、外江两军,除留补缺额外,所有内江一军水勇,已经臣彭玉麟陆续遣撤,其数目业经咨报兵部在案。其外江水勇,此次奏定补缺一案,即将勇目次第裁撤,俟撤尽再行咨报。此外尚有淮扬水勇一军,太湖水勇一军,原议第五条内另设淮扬经制水师,太湖经制水师,现已将大概规模议定,臣国藩拟于一两月内会奏定案。俟经制水兵之案奏定后,即将淮扬水勇、太湖水勇遣撤,陆续具报。 第四条:派船巡查私盐 原奏第二十七条内,户部议:炮船为长江利器,以之巡缉私盐,固最便利,而包庇私盐实难稽查,若不严定章程,将来弊窦丛生,鹾政因此而坏,营制即因此而弛,关系实大。应令提督会同江楚总督公同遴选师船,奏派若干只另立旗帜、字号。仍令两淮盐运使及湖北盐道会同各营严密查访,其未经奏派之哨船,不准干预盐务。如有包庇私盐,官则参办,兵则比照寻常私枭加等治罪。其如何明定官、兵处分罪名,应令悉心酌拟,奏明定案。等因。查前奏由汉阳、瓜洲两镇标派船巡缉私盐,兹定瓜洲镇派巡盐船三号,一年一换,归运司及瓜栈委员稽查,其饷即由瓜栈支发。汉阳镇派巡盐船三号,一年一换,归湖北盐道及督销局稽查,其饷即由督销局支发。所巡不过上下四十里,不准太远,以防流弊。此处战船,一概不准干预盐务,至弁、兵包庇私盐,或失察,或知情,或受贿,或通同兴贩,各有本例,将来应按照情节问拟,毋庸另立处分罪名,转启迁避之渐。 第五条:酌定炮械旗帜 原奏第七条内,工部议:战船应配旗帜、炮位等项,应令查明各船应配何项炮位、旗帜,器械若干?即将名目件数造册送部查核等因。查长龙战船头炮二位,系洋庄各重八百斤、一千斤不等。边炮四位,洋庄各重七百斤。梢炮一位,洋庄重七百斤。舢板战船,头炮一位,洋庄重七百斤、八百斤不等。梢炮一位,洋庄重六百斤、七百斤不等。两边转珠小炮二位,重四五十斤不等。此外,洋枪、鸟枪、刀、矛之类,随宜分配。至战船旗帜,悉以桅旗并梢旗为主,凡桅上用方旗,长龙船桅旗长一丈二尺,宽七尺。舢板战船桅旗长九尺、宽六尺,上半节俱用红色,下半节俱用白色。或画北斗,或画太极图,或画如意之类。提、镇各标各画一样,以示区别。船梢用尖角旗,长龙梢旗长一丈一尺,宽九尺。舢板梢旗九尺、宽七尺,均写明某标,某营某哨字样。此外各标各营哨或桅上添一小旗,或船头设一立旗,或写姓号为记,颜色制度各听其便。 第六条:更换缺额官阶 岳州、汉阳、湖口、瓜洲四镇中军游击营制。惟岳州、汉阳两镇用船三十三号。其湖口、瓜洲两镇中军仅用船二十三号。该两营地当冲要,不敷分布,瓜洲又有应派巡盐之船,尤嫌其少。查原奏第七条,长江提、镇例给坐船外,各给督阵舢板二号,以守备为哨官。本应设立守备十二缺,兹将此十二缺裁去,拨六缺归湖口中军营,拨六缺归瓜洲中军营,改为守备各一缺、千总各二缺、把总各三缺,各成十二缺之数,与原奏七百七十四哨总数相符,而四镇中军船数亦不致多寡悬殊。所有提镇督阵舢板之兵丁,由中军派员管辖。 第七条:议裁旧日额缺 原奏第二十九条京口、狼山、湖口、汉阳、岳州等九营,凡向有水师之名而无炮船之实者,今各处均立标营,应改从新章,悉归长江水师提督节制,以昭画一,其向无水师各目者,不必更改,等语。查原议之意,滨江旧设之水师仍不裁革,不过改归长江提督节制而已。近来细加讲求,旧营断不能与新营相合。旧制难名水师,而无船无炮,官员各有衙署,新章则水师专以船炮为主,自都司以下即无衙署,以船只为办公之所。旧制水兵口粮不过月支一两二两为止,新章则水兵口粮月支二两七钱。而官员之俸薪,养廉、船价亦与旧制有别。旧营水兵不习使船、放炮等事,新章则专重使船、放炮。若将旧营与新营并存,则规制悬殊,必生觖望。若令旧官补新营之缺,则舟居不惯,必难得力。再四筹思,迄无善策,惟有将滨江旧日水师酌量裁去,如湖北原设之荆州参将营、汉阳副将营,湖南原设之洞庭水师营、岳州水师营、江西原设之鄱湖、南湖、九江水师营,均应裁去。所裁之缺,副将、参将、游击、都司等,均请兵部另行调补。陆官实缺守备、千、把、外、委等,均由该省督,抚另行调补。陆营实缺其未经调补以前,仍在原省支食本缺廉俸,其兵丁则尽行裁去,无庸另募。兹将应裁各缺开单进呈御览。至长江水师,西至荆州为止。其自荆州以上溯江至宜昌、巴东。原奏事宜第五条声明,另由湖北设防。所有宜昌镇标水师三营应仍其旧,但归湖北督、抚、提督统辖,不归长江提督节制。又如江南旧有京口水师副将三营及狼山以东各水师旧营,现议江苏水师认真整理,或裁或改,由臣国藩另案奏办。 第八条:各省督抚节制 长江水师难以提督为主,而在五省境内,应各归五省督、抚节制调遣,副、参、游以下归本境巡抚节制,总兵并归总督节制。即以湖南而论,去太平府提督衙门甚远,若该省有土匪窃发,须用战船剿办者,即由湖南巡抚檄调境内水师往剿,岳州镇总兵接到咨檄,立即发兵,不可等候长江提督回文,致误军机。湖北、江西、苏、皖四省巡抚皆然。至总督调度辖境水营,尤属通行之旧例。平日无事之际,督抚偶调水营操演,一接檄文立即前往应操,不可藉口等候长江提督回文,致误操期。盖立法虽密,设或长江提督不得其人,则法皆不行。口粮既恐虚糜,船炮亦恐废坏。若督、抚中有一省认真者,则一省之水军不致废弛;有两省勤操者,则两省不致废弛。自调兵、调操两事而外,凡水营政务,各营抚仍商之长江提督,听候主持。 第九条:核定疏防处分 原奏第二十二条,遇有劫盗案件,即由长江提督专案参办,而未将处分详细声明。查武职疏防抢劫案件,向例查明离汛里数,分别参处,有五里以内、五里以外之分,又有专汛、协防、兼辖、统辖之别。今长江水师分布江面,自都司、守备以下,即以座船为衙署,本应随时上下逡巡,不能指定汛地五里之起讫确在何处,拟以哨官为专讯之官,营官为本辖之官,遇有抢劫案件,专汛哨官系何职名,应由该营官指出。初参仍照定例,四月限满题参,疏防专讯官住俸,本辖官罚俸六个月。二、三、四等参,向例一年限期者,酌量加重,改为各予限八个月。二参限满,专汛官降一级留任,本辖官罚俸一年。三参限满,专汛官加重降二级留任。四参限满,专汛官加重降二级调用,不准抵销。如汛守内有一夜连劫数次情事,仍照旧例,俟三个月限满,犯无弋获,即将专汛官降二级调用,本辖者降二级留任。毋庸立协防外委名目,亦毋庸议统辖官之处分。倘能于限内获犯过半,兼获盗首,均准免其参处。遵照原奏,由提督查明,随时专案参办。如提督迟不开参,即由督、抚参奏,以示江面劫案较陆路尤为慎重。又有应酌议者,水师处分既加重,则江中渔船应概归水师稽查管辖。向来江中水盗均以渔船为窝藏出没之所,嗣后鱼税仍归州县经收,渔船则归水师编查,以清盗源而一事权。 第十条:各营轮流更调 水师所重者,以船为家,不准登岸居住。若永远驻扎一处,则经年累月战船全不移动,必致废弛朽坏。相率私造屋宇,弃舟楫而住室庐,不可不防其渐。兹定江楚各营每逢半年时间更调一次,副将与副将之营互调,参将与参将之营互调,游击与游击之营互调。每营调居客汛二次,驻扎一年,又准调回本汛一次,驻扎半年,其互调之或远或近,听提督随时斟酌,总不令其废弛安逸,依恋陆居而已。惟哨官之有疏防处分者,不准调动,以杜规避。 陆营借补小缺请饬部核议片 同治七年三月初五日 再,武职各官大衔借补小缺,臣于六年五月十五日具奏,钦奉谕旨允准在案。嗣准部咨:“以同一军营出力,官职大者补缺之途太广,官职小者补缺反致无期,不足以服军心而作士气,仍应照章议驳。”等因咨会前来。臣等此次奏补长江水师各缺,甚至以提、镇之衔而借补千、把总之缺,未免骇人听闻。然勇丁出身,入营之资格极久,列保之次数较多,而家中贫寒如故,情愿补一小缺为终身衣食之资,此亦人之常情。臣等既不忍拂其意,而又取其入伍多年可收驾轻就熟之效。伏乞皇上敕下该部议准,以从众愿。仍遵照兵部原议,将来此项人员用竣,不准再行借补,以示限制。至陆路人员,臣近来奏咨大衔借补小缺者,均经兵部议驳。在兵部之意,一则恐衔缺悬殊,名实不符,或有碍于体制;一则恐千、把微员永无升阶,或屈抑乎人才。此等若心,臣亦能曲体而深亮之。惟查军兴十余年,凡绿营弁兵,略有才力胆识,无不奋迹行间。但有侥幸优保者,断无屈抑未保者,是人才本无沉沦之患,若虑末弁永无升阶,则请暂于此二十年内准以大衔借补小缺,截至同治二十七年为止,以后仍照旧例按班序补,亦即兵部所云此项人员用竣不再借补之意也。至于名实不符、有碍体制之说,查崇阶而退居小缺,在补缺者已觉得不偿失,在奖功者尚恐赏不酬劳,上下虽不满意,究无损于政体。若崇阶而永无补期,则功绩最浅者转得各占实缺,劳苦最久者反致长抱虚荣,是觖望更深,所损更大矣。统计各省军营保至武职三品以上者,不下数万人,将来军事大定,各路撤兵,此项有阶无缺之员,难保不滋事端。同治三年沈葆桢奏请安置此项人员,自提镇至都守均照实缺之例给与俸银、米石,谕旨颇以为然,饬令臣等核议。臣以糜费太巨,未经议准。若大衔借补小缺,则毫无糜费,虽不能安置多员,而要可略安望缺者之心。相应奏明,请旨将陆营借补小缺一案,一并饬部核议。如蒙议准,臣等仍随时察看,或每年将借补者酌补六七成,序补者酌补三四成,总期众志交孚,不虞偏废。理合附片陈请,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六年江北冬漕并归海运详议章程折 同治七年三月初五日 奏为同治六年江北冬漕并归海运,详议办理章程,恭折仰祈圣鉴事。窃照江北淮、扬、通三属同治六年分征解实数、筹办情形,业经臣等于六年十二月初三日专折具奏在案。嗣准部咨,江北漕粮海运,议令全用夹板船装运等因。伏查海运漕粮本以雇用沙船为正办。此次江北漕米无多,沙船大号可装二千余石者,不过需用三十号。小号可装七八百石者,亦不过需船七十余号。现已委员驰赴上海,先尽沙船雇用,如实不敷用,或仍参用夹板船,总期体察情形,及时酌办,不致遗误。所有江北同治六年分漕粮,除奏明拨抵兵粮外,实计起运米五万七千三百余石。又高邮、泰州、宝应三州县带征五年缓漕米二千四百余石,应随同新漕一并起运,共实该交仓漕粮正耗米五万九千八百余石。计需沙船经剥食耗等米六千余石,又筹备二升,余米一千一百余石,应派江安督粮道王大经酌带委员绅董,先期赴津承办交米事宜,并由部臣届时咨请钦派大臣一并验收,以昭慎重。此外应办一切事宜,业已分别次第举行。据江宁布政使李宗羲,江安督粮道王大经查照苏属海运成案,参以江北情形,悉心酌拟章程,详请具奏前来。臣等复加酌核,相应缮具清单,恭呈御览。如有未尽事宜,容随时奏明办理。所有臣等酌议海运章程缘由,谨会同漕运总督臣张之万、江苏巡抚臣丁日昌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谨将江北淮、扬、通三属同治六年分漕粮海运,酌拟章程十条,缮具清单,恭呈御览。 计开: ——米色应挑选于洁也。江北淮、扬一带,出产粳米无多,从前两届河运,均系红、白兼收,粳、籼并买。此次改由海运,仍当照办,遴派委员,分投采购,并令多办粳米,认真挑选干洁,不准稍有潮杂,以重仓储。 ——分定米数,应画一兑收也。查同治六年分江北淮、扬、通三府州属应征熟田漕粮,除奏明拨抵兵粮外,实该起运米五万七千三百六十八石七斗四合六勺。内正兑正米二万八千七百二十石九斗八升八合六勺,加三耗米八千五百四十三石四斗一升八合九勺,改兑正米一万六千三十八石三斗五升一合二勺,加二五耗米四千三十三石八斗八升三勺,加二二耗米三十二石六升五合六勺。又高邮、泰州、宝应三州县带征同治五年分缓漕米二千四百六十八石二头五升一合九勺。内正兑正米一千七百十七石一斗五升九合一勺,加三耗米五百十五石一斗四升七合七勺,改兑正米一百八十八石七斗五升六合一勺,加二五耗米四十七石一斗八升九合。以上共该起运交仓米五万九千八百三十六石九斗五升六合五勺。查照向章,按漕斛采买,交仓亦归漕斛,现用部颁小口铁斛制造木斛,由粮道较准,发交买米各员应用。仍令各备样米,俟交兑沙船时呈验,加贴印花,连道库铁斛一并带通较兑,以归画一。 ——江北米数无多,应从简办理也。查苏属历届海运,在苏州设立省局,由司道督办,委苏州府总司其事,并委首厅、县随同办理。又在上海设立沪局,委办雇船验兑各事宜。此次江北漕粮改办海运,事属创始。然米只六万石,当此经费支绌,自应格外撙节,由藩司、粮道会同督办,毋庸设立省局。所有雇船验兑各事宜,酌派委员会同苏属沪局员董妥为经理,毋须另设一局,以节糜费。其天津交米事宜,应派江安督粮道王大经酌带员董驰赴天津经理交兑,会同直隶委员妥办。 ——江北漕米,应雇沙船装运也。向来漕粮海运均用沙船,历著成效。江北此次海运,因上冬沙卫船只甚少,故前奏有参用夹板船之议。现已委员赴沪,先尽沙船雇用。饬令挑选妥实商船,责成同行互相结保,编列号旗,排泊浦江。受兑放洋时,准其二成载货,照案免税,咨明各关查照。至由津回空,贩运北地货物,并准照案全行免税。该沙船倘遇有在洋遭风,即时报明所在地方官验明,除折桅松、舱粮货俱损奏明豁免外,如货物并未抛弃,独弃官粮者,虽松舱属实,仍令赔补。如果承运无误,并准援案分别给奖。至回空沙船,如往天津、牛庄各口贩货,应由局查明米石交清,方准填给全行免税印照,持赴各关呈验放行。其交米不清之船,一概不准给照,以示区别。以上俱指雇用沙船而言,或参用夹板船只,另议章程,咨明办理。 ——耗余等米,应备带本色也。查海运章程,天津剥船食米,每漕米一石,给米一升一合五勺;通仓经纪耗米,每石给米一升五合,均以洪斛核计。又每石备带余米二升,随正交仓。又沙船耗米,每石给米八升,江北漕粮海运,自应查照一律购齐本色解沪兑交,随正开报。至沙船耗米一项,原备到津或有折耗弥补之用,如有盈余,由官收买。咸丰五年复议于此项耗米内,限定提出三成,由津局按照市价收买,亦应照办。该船户等于装兑后,不得私行粜变,查出严究,以裕仓储。 ——水脚,应照章核给也。查历届海运,雇用沙卫等船,每装米一石,给水脚银四钱。上届奏准加给银一钱五分,连“神福”犒赏等共七款每石给银五钱七分八厘一毫,此次江北漕粮海运,自应照办。俟船只备齐,核明应需银数,解由沪局兑收转给,以利遄行。 ——津、通经费,应核实开支也。查海运章程,天津官剥每百石给剥价杂费银八两四钱四分七厘三毫,民剥每百石给银九两八钱八分四厘八毫,个儿钱每百石给银二两,江北此次海运均应照章办理。此外,津、通经费除轻赍席木银两由粮道衙门照例批解外,其津局用项,在津收买沙船余米各款系属创办,难以预定,拟仿照旧章,宽为筹备,以免缺误。至沙船水脚及一切经费,系在漕项本、折及此次所买米价盈余款内抵支,如有不敷,仍应由司筹拨,事竣分别造册核实报销。如果委员办理无误,准其援案请奖。俾示鼓励。一、米船放洋,应责成巡护也。查历届海运旧章,准令沙船各带炮械出口,给领人口呈缴,于放洋时由捕盗局派令员董选拨轮勇各船出洋护送。一面责成沿海水师镇将多派备弁兵船在于所辖各岛严密巡防,逐段迎护,催儹赶速抵津,并先咨明直隶、山东各督抚臣一体分饬护送,开具专任、分任各职名送部查考,以昭慎重。 ——米船交清,应责成经纪也。查历届海运,均经户部奏请钦派大臣赴津查验,并由仓场侍郎拣派从粮厅,酌带经纪斛手,直隶总督派委天律道总办在案。江北此次海运,应请照案。届时仍由各衙门奏请钦派,并请于米船抵津时随到随验。除实有霉变应立时风凉外,如系干洁之米,务需随验随收。至已交之米,由津运通、由通运仓,应照户部奏定章程责成经纪承管。如有偷漏、潮湿、搀和等弊,责令赔补究治,不得牵涉原装沙船,以免羁候而示体恤。 ——余米应循案抵补也。查历届海运遇有沙船在洋遇风失事及霉变迟到等米,均已本届筹备余米,并上届存仓米数抵补交足,具报全完。续到米船,由天津道验运交仓,另档存记,留抵下届正供之用,历经循办有案。此次应请照办,以速正运。 张诗日病故请恤折 同治七年三月初五日 奏为宣化镇总兵张诗日积劳病故,吁恳天恩,准予议恤,并请旨简放遗缺,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记名提督、直隶宣化镇总兵张诗日,于咸丰六年即随臣弟曾国荃带勇剿贼。其时江、鄂糜烂,剧寇纵横,险阻艰难,实备尝之。自八年克复吉安府城,嗣后在景德镇、太湖等处叠著战功。逮克复安庆省城,沿江直下,捣破东、西梁山等处贼巢,连克十数城隘,无役不从。同治三年克复江宁省城,张诗日当西北一路,论功在李臣典、刘连捷、萧孚泗之次,蒙恩赏穿黄马褂,给予一等轻车都尉世职,旋奉谕旨简放直隶宣化镇总兵。四年五月,臣奉命剿捻,时楚军遣撤殆尽,檄令张诗日与刘松山带队北征,遍历苏、皖、齐、豫各省。五年秋间,在河南上蔡、南阳等处大捷,力遏凶锋。旋以积劳过甚,伤疾大发,请假回籍调理。方冀其病痊赴任,足备干城之选。兹据该总兵之子张荣璞禀报:张诗日于六年十一月十九日病故等情。伏念总兵张诗日从军十有一年,身经百战,综其生平,将略稍短,而朴诚勇敢,实属不可多得。积劳殒命,殊堪悯恻。合无仰恳天恩,敕部照总兵军营立功后病故例议恤,并准加恩予谥,以彰忠荩。其所遗直隶宣化镇总兵一缺,请旨简放,以重职守。所有总兵出缺恳请议恤缘由,恭折具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遵旨酌提制钱解津折 同治七年闰四月十四日 奏为遵旨酌提制钱解津,谨将大概情形恭折由驿复奏,仰祈圣鉴事。 窃臣等承准军机大臣密寄同治六年十一月初五日奉上谕:“户部奏请饬滨临江海各省解钱筹铜一折。前因铜斤缺乏,鼓铸当十大钱,原为一时权宜之计。行之日久,不无流弊,近来市廛行使,暗中折减,于国用民生均有未便。惟欲规复圜法,必须筹备制钱。京师自通行大钱以来,所有制钱大都运往外省,若欲鼓铸新钱,又非一二年所能骤复。户部议令滨临江海各省筹解制钱,实为便捷之法。前经谭廷襄函商湖北督抚拟于盐厘项下酌提制钱,由轮船运津,据称事属可行。此外,如江西、江苏、浙江、广东四省,均有海船可通,各该省厘金较旺,自可一律提解。着曾国藩、郭柏荫、英桂、马新贻、瑞麟、蒋益澧、李瀚章、何璟、刘坤一各于盐卡厘卡收款内每年酌提制钱三十万串,由轮船装运天津,交崇厚择地严密收存。听候提用。酌提钱文,准照钱价划抵应解京饷,其制钱一千合银若干,及运脚若干?即着各该督抚迅速议定具奏。所提之钱,务须年清年款,以两年为止,不准稍有短解。此项钱文即名为天津练饷,以昭慎密,不可稍有宣露,致令外来商民传播都城,有碍钱法,是为至要。其湖北施、宜等处向多铜矿,着该督抚饬属招商试办,酌抽矿税。试有成效,即筹款收买商铜,以裕鼓铸,并着妥议章程具奏。至滨海商贾,向有贩运红铜、条铜等项,应如何招商收买之处,并着各该督抚、三口通商大臣妥速议奏。”等因。钦此。当经转饬司道钦遵筹议。 伏查理财之道,全在酌盈剂虚,京师为首善之区,钱法尤民生所系。今因大钱相率折减,亟须调剂均平。臣等忝任疆圻,必应公同筹画。惟查制钱一项,苏省军兴以后,因滇铜采办维艰,业已停铸多年。现在市肆所有钱文,均系就地周转,散而不聚,亦鲜有徙而之他者。所收盐厘、货厘虽以钱数人册,实则纹银与洋钱两项折算者多。且拨充军饷等项,均系易银批解,是以民用未形不足。若遽以数十万串提运出省,则钱少价昂,小民衣食之需,势必渐臻腾贵,实亦不可不防。臣等往复筹商,窃以应解京饷,以两淮、上海为最,且盐厘均在两淮,货厘半在上海。地之相去几及千里,分路筹出则不见其多,按季解交则不形其骤。拟由两淮运司、苏松太道,本年各解钱十五万串,分作四季均解。如钱款不敷,即由司关随时与厘局兑换,以免市侩居奇,至银钱市价,低昂不一,现在每钱一千,约易银六钱有零,将来起运时,涨落尚难预定。所有自沪至津轮船水脚、保险以及麻袋、绳索、捆扎、辛工,每钱百千,约需银六两有零,加以押运委员薪水、川资及到津驳运挑力等项,每次约二百余两,其由两淮勰至上海转解者,尚须加给水脚等项,应俟起解时分别给发,统在应解京饷项下开支。事竣汇计银数,核实造报,即以抵作奉拨京饷,另行奏咨。俟运足三十万串,如钱价不致过昂,民用亦无窒碍,仍当酌量情形,接续起解,仰慰宸廑。如因运解过多,钱价骤增,即当奏明下年少解数成,期于中外通筹无畸重畸轻之弊。此项钱文,谨遵谕旨,名为天津练饷,以昭慎密。至红铜、条铜,大半产自外洋,苏省从前鼓铸之时,系由官民两商自备船只,采办洋铜。现在东洋各货悉听泰西各国运行,铜商无利可图,以致华人望而却步。应如何招商收买变通办理,已饬司道体察情形,确切筹计。俟办有眉目,再当另行核奏。除饬司道将解钱日期呈报分咨外,合将遵办缘由,恭折由驿复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 再,此案久拟复奏,臣国藩因有会查海口之举,寄信与臣日昌面商定夺。顷臣国藩于初三日至苏州,初七日会查太湖、十一日同来上海议定一切,是以复奏稍迟,合并申明。谨奏。 直隶陕甘协饷分别筹办折 同治七年闰四月十四日 奏为奉拨直隶军饷,先行酌数筹济,并将近年协拨陕甘军饷情形汇折复陈,仰祈圣鉴事。 窃臣等承准军机大臣字寄同治七年二月二十八日奉上谕:“官文奏请饬各省协拨军饷一折。捻匪窜扰直境将及两月,各省官军云集,为数几及十万。虽饷需未必尽资於直省,而各军随带饷银用尽,即需由直省接济,粮米、柴草亦须筹备。直境上年被旱被扰,民间盖藏空虚,购办之费较巨,亟应宽为储备,着湖南、湖北、江西、江苏、广东、福建各督抚速於捐输、盐厘、并华、洋关税项下,无论何款,每省各拨助饷银十万两,克期由海道轮船解赴天津,交崇厚验收,即由崇厚转解保定交官文应用,以期迅速。”等因。钦此。 又奉三月二十八日寄谕:“穆图善奏请饬江南等省拨解甘饷各折片,览奏均悉。江南等省欠解甘饷甚多,着曾国藩、丁日昌将上年七月以前应拨甘饷如数迅解。”等因。钦此。 又奉四月初七日寄谕:“刘典奏请催原拨广东、江苏协饷各折片。陕省军务方殷,待饷孔亟。前经谕令闽海、粤海、江汉等关于四成洋税内各按月拨解银一万两,又原拨广东、江苏两省协饷按月一万两。乃广东等省拨解寥寥,设因饷需不继,兵勇哗溃,于大局甚有关系。江苏月协陕饷,着丁日昌就近派委道员胡光墉按月催领起运,并著曾国藩、瑞麟、丁日昌将前欠陕省协饷迅即筹款,如数分起补解,仍按月源源筹解,以资接济。”等因。钦此。均经转行钦遵在案。 伏查捻氛窜扰直境,大兵云集,需饷浩繁,臣等忝膺疆寄,分应协力图维,以期饷足兵精,迅歼丑类,是以臣等正月间一闻捻匪北窜之信,即迅筹粮饷军火,陆路由清江转运,水路由天津转运,源源运解,俾前敌淮、湘各营军士安心追剿。又筹银七万两,并提前预解固本京饷三万五百两,统计十万五百两,委员装搭轮船迅速赴津,分别解交总理衙门、户部转解神机营。俾资杯水之助。兹奉饬筹官文军饷,何敢稍有歧视。惟江苏自用兵以后,连年出款极巨,已成强弩之末。臣曾国藩、臣李鸿章先后统师北征,饷源皆取给于江苏。去年李鸿章剿平东捻任、赖一股所有军火、赏恤、转运各款尤为繁重。盖缘道路愈远,征战愈苦,则费用愈繁。兼之提督刘松山一军向由江苏供支,自到直隶后运费日增。漕臣张之万清淮一军,现调至黄河以北,亦由江苏协济。提督黄翼升淮扬水师一军,现调至张秋以北,亦由江苏支应。是现在直隶、山东剿贼之兵,大半出自江苏之饷,较之他省略供前敌之饷,与全未供前敌之饷者,缓急情形迥不相同。加以本省旗、绿各营之兵饷,洋枪队及水师之勇粮,湖北霆、峻等营之协饷,款目浩繁,亦为各省所未有。江苏厘金昔年收数甚旺,近来轮船、夹板分我江海之利,华商本小利薄,逐渐停歇,税厘日形短绌。臣等久思将各局卡分别裁撤归并,以苏商困。而支用太繁,未敢轻议更张。入款日减,出款反增,实属力尽筋疲,不敷周转。惟是畿辅需饷,无论如何为难,敢不稍竭微忱。臣等公同熟商,拟筹凑二万两,委员解赴天津,交三口通商大臣崇厚验收转解。其余银两能否续解,仍俟察看前敌情形,再行酌量办理。 至江苏协甘军饷三万两,向在金陵厘捐拨解。同治六年四、五、六共三个月应协之饷,经臣国藩奏明,以一万两解陕西,以二万两解甘肃,早经报解清楚。七月以后,陕甘督臣左宗棠有洋商借款在于江海关因划抵,扣至十二月止,计借十八万两,亦已抵解完竣。七年协甘之饷,每月以二万两解左宗棠军营,以一万两解穆图善军营。左营则解现银者三个月,抵借款者十个月。穆营则全解现银。臣国藩于上年十二月初三日,本年三月初五日两次奏明在案。刻下正、二、三、四等月业已解清,并无短欠。穆图善所称欠解之处,或系未知上年协饷全归左营,本年协饷尚在途次乎? 至刘典所奏江苏应协陕饷一万两,即系户部议复乔松年洋税折内所指之款。此项协陕万金,当初本无确定之案,是以臣国藩六年三月二十日奏拨陕饷,即在月协甘饷三万之内酌抽一万解陕,解满三月即行停止。目下江苏支绌如此,即有额协定款,亦应奏明停解。况陕西本无定案,自应俟直隶肃清,淮军渐撤,乃可另议协秦之法,所有直隶陕甘协饷分别筹办情形,谨合恭折复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调闽省轮船赴津巡洋片 同治七年闰四月十四日 再,臣等承准军机大臣字寄,同治七年四月初七日奉上谕:“贼踪逼近海隅,恐有洋人勾结,暗济军火。著曾国藩、丁日昌迅即派员将上海捕盗轮船架炮配兵,星驶来津交崇厚酌度派令巡查,严防海口。”等因,钦此。即经转饬苏松太道应宝时遵办去后,旋据该道禀称,上海捕盗局内仅有天平铁皮轮船两号,其铁皮一号船身本属短小,不过于内洋及长江等处护饷捕盗,向不能行驶外洋。现因损坏拆修,报竣尚需时日。至天平轮船,从前曾至天津,惟船身亦渐糟朽,汽炉屡经挖补,故今春护漕,仅在山东洋面以南,不敢驶赴北洋。据机器匠人声称,汽炉残损过甚,只能勉强在内洋行走一二年。若调赴天津,则石岛以北风浪迥异,一经搏击,即恐震裂。万一中途竞有疏虞,徒失一捕盗之船,而于津、沽仍无实济。正在筹画间,适前署福建藩司周开锡因采办米石来沪,而陕甘转运委员福建候补道胡光墉亦在沪中,该道与之论及此事,周开锡等以闽局之华福宝轮船现在上海,可移用。该船均系中国管驾,并无羊人在内。惟炮械水勇不甚全备。现添配开花炮六尊,洋枪一百杆,赶雇水勇五十名,即饬委福建候补同知沈应奎、黄维煊、闽浙水师尽先游击贝锦泉督带北上,听候调遣,约计闰四月十五以前即可开行。该船所需煤炭人工,抵津后距闽较远,未能随时接济。且时日久暂难必,应由三口通商大臣核给。拟俟配募齐全,先给水勇一月口粮,同枪炮价值等项,均由周开锡筹垫,据卖开报,仍由三口通商大臣给发还款等情,先后具禀前来。臣等伏查苏省轮船现即不适于用,则闽省轮船自可移缓就急,该前司周开锡等不分畛域,通融移用,于大局不无裨补。理合附片陈明,伏乞圣鉴。谨奏。 胡开泰正法片 同治七年六月十八日 再,准兵部右侍郎彭玉麟咨称,五月初三日道经安庆省城,士兵数百人遮道环禀江西补用副将胡开泰凶暴异常,路人侧目,近更有毒殴继妻王氏身死之事。当经亲提胡开泰研讯,供认不讳。并经署怀宁县知县王鸿飞验讯属实,旋晤皖省司道,面禀情节相同。查该副将强暴绝伦,万民痛恨,亟应立正重典,未便久稽显戮。适署安徽抚臣吴坤修因公回省,会商意见相同,当将胡开泰按照军令就地正法。咨请奏报前来。 查定例,夫殴妻致死者,罪应拟绞,仍就情节轻重,分别实缓办理。胡开泰无故殴妻毙命,据怀宁县知县勘验,尸身遍体鳞伤,情极残忍。就案定罪,已在情实之列。该副将平日横行不法,恶迹多端。至省城数百人公禀请除此害,其凶狠尤可概见。业经彭玉麟、吴坤修会讯按照军法从事,足以警残暴而快人心。所有副将正法缘由,理合附片陈明,伏乞圣鉴。谨奏。 查明运河水志情形折 同治七年七月二十二日 奏为遵旨查明运河水志情形,恭折复陈,仰祈圣鉴事。 窃臣等承准军机大臣字寄,同治七年闰四月初六日奉上谕:都察院奏,江苏举人蔡则法等遣抱,以坝水频年被淹,请复旧志等词赴该衙门呈诉。据称:现在改志,原为保堤而设,但运河存水常行在一丈以外,今减为一丈四尺,势必连年开坝,民力均属抛荒,仍请水志遵行一丈六尺,立秋后始准开车逻坝,处暑后始准开中新等坝成案等语。该举人等所称各情,应如何因时制宜,仍复旧案,以卫民生之处,着曾国藩、张之万、丁日昌悉心会商,妥为办理。原呈均著抄给阅看。等因。钦此。 伏查运河水志,前经臣之万会同前署督臣李鸿章参酌成案,议定立秋节前高邮志桩长至一丈四尺,启放车逻坝,仍每加四寸递行接启,南中新坝如逾立秋,则照一丈二尺八寸按章递启,等因,于五年十一月初十日奏明在案。兹据举人蔡则沄等呈请仍复志桩旧案,查呈内所称,旧案有水志一丈六尺始行开坝之说。督臣衙门案卷全失,无可稽考,饬据淮扬道抄录成案,前后参观,并无水志以一丈六尺为度之说。自系该举人等得自传述,并非有案可稽。至所请立秋、处暑节后始行开坝一节,查各坝迟开一日,则下河受益一日,自是正办。然水势长落,每年迟早不同,若必待立秋以后,且必限定志桩一丈六尺始放车逻坝,万一盛涨溃决,则运河之启坝稍迟,下河之受害更大。且志桩尺寸虽经奏定,臣等总以得守且守,督饬工员细心体察,断无专顾堤工,急于开坝之事。查五年奏定章程,以后六年七月十五日始开车逻坝,已在立秋之后。本年水势较小,现在处暑已逾半月,并未开放各坝,如果他年并无异常盛涨,则终岁不必开坝,更为尽善。总之,里下河之居民以运河之两堤为命脉。十余年来,久未兴修,险工林立。本年春间拨钱十余万串,派员将最险之马棚湾一段修整,九月间尚拟筹款续修小罗堡一段,拟于二三年内将东、西两堤全行修筑;务期格外高厚坚实,能使水志过于一丈四尺尚不开坝,则捍卫有资,保全更大。臣等愚见,以为堤工加一分,则里下河受一分之益,若徒争开坝之尺寸,较时日之早迟,则放坝之际,浩瀚奔注,立成泽国。虽比诸溃决之补稍轻,而其有伤于农田则一也。五年奏定之案,甫经二年,行之无弊,未便遽议更张。该举人蔡则法呈请改定志桩尺寸之处,应毋庸议。所有臣等遵旨查复缘由,理合恭折具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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