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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段 说三分两晋(4)


  如斗胆,空割裂,天日终沉。(邓艾入成都,颇矜伐。锺会有异志,姜维知之,欲构成扰乱,说会使反,情好欢甚。因艾承制专事,乃与监军卫瓘密白艾反状,诏以槛车征之。瓘即夜至成都,收艾及子忠,艾既就擒,会遂决意谋反。会郭太后卒,会悉召诸将,为太后发哀,称遗诏使起兵废司马昭,使所亲信代领诸军。所请诸将,悉闭益州诸曹屋中。姜维欲使会尽杀北来诸将,已因杀会,复立故汉帝。密书与帝曰:颐陛下忍数日之辱,臣欲使社稷危而复安,日月幽而复明。会欲从维言诛诸将,犹豫未决,护军胡烈子渊率父兵鼓噪赴城,所闭诸人皆缘屋出,共斩会及维。剖维腹,胆大如斗。艾将士欲追还艾,瓘遣田续袭艾父子斩之。)

  此间乐,佯不思,先人坟墓。(帝禅降魏,举家遥洛阳。惟秘书令却正及殿中督张通,舍妻子单身从行。他日与宴,作蜀技,人皆感怆,而禅喜笑自若。晋王昭问曰:颇思蜀否?对曰:此间乐,不思蜀也。正闻之,谓曰:若王复问,宜泣答曰,先人坟墓远在岷蜀,乃心西悲,无日不思,因闭其目。会昭复问,禅对如正言,昭曰:何乃似却正语也?禅惊视曰:诚如尊命。左右皆笑之。 岷山,在成都府茂州。 却正,字令先。。)

  安乐公,传数祀,煞有深心。(刘禅曰此间乐,晋武以为大愚,虽诸葛亮不能辅,况姜维乎。独杨升庵以为佯狂自保,得长为安乐公,此乃阿斗知己。 魏封禅为安乐公,至晋武帝泰始七年卒。)

  中原地,魏曹丕,承其父业。(魏都洛阳,为中原地。建安二十五年,曹操卒,太子丕自为丞相冀州牧,是年篡汉。)

  篡炎刘,即帝位,国运初兴。(汉帝姓刘,以火德王。外史载有老者祭古坟,祝曰:炎炎之灵,其栋将颓,田为战场,奸雄啼人。讯其故,化为鸠。丕篡汉即皇帝位,是为魏文帝。)

  改年号,为黄初,建都西洛。(丕改献帝建安二十五年为黄初元年,营洛阳宫室,都于洛。)

  要吞吴,无计策,几度劳心。(初,丕问贾诩曰:吾欲伐不从命者,以一天下。吴蜀何先?诩曰:臣料群臣无备权之对,虽以天威临之,未见万全之势也。丕不纳,于昭烈章武二年,自将击吴,进攻濡须,不克引还。至建兴二年,丕复以舟师击吴,御龙舟至广陵,吴将军徐盛列舟舰于江,植木衣苇,为疑城假楼,丕望叹曰:虽有武骑千群,无所用之。会暴风至,龙舟几覆,乃还。三年,复伐吴,丕临江观兵。吴严兵固守。丕见波涛汹涌,叹曰:固天所以限南北也。仍还。 濡须,水名,在庐州府巢县南。广陵,今扬州。)

  贬陈思,燃荳萁,同根煎逼。(操死,子陈王植不奔丧,丕缚至,欲罪之。植作诗曰:煑荳燃荳茸,荳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植母卞氏出曰:何逼弟太急耶。丕贬陈思王为安乡侯。 曹植,字子建,操次子。十岁能文,才敏七步,世目为绣虎。封陈王,谧曰思。)

  蔑天伦,禽兽行,广肆淫烝。(曹操诸姬,丕淫烝殆尽,无一免者。丕偶病,母卞太后往问,见左右皆昔年侍者,不入而骂曰:狗鼠不食汝余,死固应尔。)

  违父言,宠司马,养留祸种。

  狼顾相,同槽梦,怪兆先征。(曹操察懿有雄豪志,闻有狼顾相,欲验之,乃召使前行反顾,面正向后,而身不动。又尝梦三马同食一槽,甚恶焉。因谓丕曰:司马懿非人臣也,必预汝家事。丕素与懿善,每相全佑,故免懿。及操卒,丕宠任懿,为尚书仆射,镇许昌。后以懿同曹爽受遗诏辅政,卒之勒兵武库,废篡相仍,子孙蒙祸。迹其猜忍,符于狼顾之相,竟迁魏鼎,兆征同槽之梦焉。野客丛谈云:狼喻最多,言其恣食曰狼餐,乱走曰狼窜,专愎曰狼狠,不恤曰狼戾,恣取曰狼贪,威顾曰狼顾,不检曰狼籍,乖谬曰狼狈。)

  宠其妾,杀其妻,几乎害子。(丕先从操入邺,悦袁熙妻甄氏,操为聘焉。生子叡,为平原王。后纳郭永女为贵嫔,有宠,适丕病,郭氏谗甄后有镇魇之谋,遂杀甄后。后死,故叡未建为嗣。丕立郭氏为后,叡事后谨,后亦爱之。郭后无子。丕使郭母养叡。丕后名郭女王。)

  猎围中,闻泣谏,改念全恩。(叡母被诛,适丕与叡猎,见子母鹿,丕射其母,命叡射其子。叡泣曰:陛下已杀其母,臣不忍复杀其子。丕恻然,遂立为太子。)

  魏明帝,料功能,容言纳谏。(丕卒,太子叡即位,是为明帝。叡沈毅明敏,任心而行,简功能,屏浮伪,虽犯言极谏,皆优容之无所摧戮。尝卒至尚书门,司空陈矫问曰:陛下何之?曰:欲案行文书耳。矫曰:此自臣职分,非陛下所宜临。叡惭而反。)

  作都官,考课法,黜陟群臣。(叡深疾浮华之士,吏部尚书卢毓曰:考绩之法废,而以毁誉为进退,故真伪混杂,虚实相蒙。叡纳其言,诏散骑常侍刘邵作考课法。邵作都官考课七十二条,下百会议,黄门侍郎杜恕曰:明试以功,三考黜陟,帝王之盛制也。然世有乱人而无乱法,今欲使州郡考士,必由四科,皆有事效。然后察举,试辟公府,为亲民长吏,转以功次补郡守者,或就增秩赐金,此最考课之急务也。议久不决,事竟不行。)

  更可惜,薄宗藩,维城无卫。(魏自黄初以来,诸侯王皆寄地空名国,不听朝聘,设防辅监察之官以伺察之,虽有王侯之号,侪于匹夫。法禁严切,吏察之急,亲姻皆不相通问。宗室曹冋上书曰:古王者建同姓以明亲亲,树异姓以明贤贤,亲疎并用,故能保其社稷;今州郡牧守,皆跨有千里,而宗室子弟,王虚空之地,非所以强干弱枝,备万一之虞也。不听。东阿王植疏曰:今陛下惠洽椒房,恩昭九族,至于臣者,禁锢明时,婚媾不通,兄弟乖隔;又以一切之制,永无朝觐之期。愿陛下使诸国庆问,四节得展;妃妾之家,膏沐之遗,岁得再通。乃令诸王及宗室、公侯朝明年正月,后如先帝令。孙盛曰:魏明帝政自己出,优礼大臣,君人之量伟矣。然不思建德垂风以固维城之基,至使大权偏据,社稷无卫,悲夫。。)

  侈宫室,空帑藏,铸造铜人。(叡好土功,先作许昌宫,又治洛阳宫,起昭阳太极殷,筑总章观,高十余丈。复立崇华殿,更名九龙,通引谷水过殿前,为玉井绮栏,蟾蜍含受,神龙吐出。使博士马钧作司南车,水转百戏。作者三四万人,起土山于芳林园,使公卿皆负土,树杂木善草,捕禽兽实其中。又徙长安钟簴橐佗铜人承露盘于洛阳。盘折,声闻数十里。铜人重不可致,大发铜铸铜人二,号曰翁仲,列坐于司马门外。又铸黄龙凤凰置内殿前。尚书卫觊上疏曰:武皇帝之时,后宫食不过一肉,衣不过锦绣,用能平定天下。今宜计较府库,量入为出,而工役不休,侈靡日崇,帑藏日竭。昔汉武信神仙之道,立仙掌以承高露,陛下每所非笑。今无求于露而空设之,靡费宜裁制也。不听。 芳林园,在河南府城东北隅。)

  立养子,齐王芳,爽懿共政。(叡无子,养芳询为己子,宫省事秘,人莫知其由来。立芳为齐王、询为秦王。叡病笃,司马懿入见,叡执其手曰:吾以后事属君,君与曹爽辅少子。死乃可忍,吾忍死待君,得相见,无恨矣。召二王示懿,别指芳曰:此是也,君谛视之。又教芳前抱懿项。叡卒,芳嗣位,年八岁。或云芳,任城王楷之子也。。)

  伏兽睡,突时发,何邓骈刑。(何晏邓扬,素与曹爽善。爽辅政,引为心腹。时爽懿各更宿殿内,何邓谓爽曰:重权不可委人。爽从之,以懿为太傅,懿遂谢病屏居。爽所亲李胜,出刺荆州,过辞懿,懿令两婢持衣,衣落,婢进粥,懿不持杯而饮,粥流沾胸,语多错乱,误以荆为并者再。胜退告爽曰:懿尸居余气,不足虑也。爽不复设备。时傅元与晏扬不睦,晏等每欲害之,时人莫肯共婿,严宪女鞾有淑德,元求为继室,宪许之。或曰:何邓执权,必为元害,亦犹排山压卵、以汤沃雪耳。宪曰:晏等骄侈,必当自败,司马太傅兽睡耳,吾恐卵破雪消,行自有在。后芳谒高平陵,爽等皆从,懿与子师昭谋,以皇太后令闭诸城门,勒兵据武库,奏爽弃顾命,乱国典,宜罢吏兵,以侯就第。爽得奏,疑不决,投刀于地曰:孔亦不失作富家翁。司农桓范劝爽以天子诣许昌,发四方兵自辅,爽不从,奉驾还宫。懿奏爽与何晏邓扬桓范等谋逆,族诛之。 高平陵,魏明帝墓,在孟津县界。 何晏,字平叔。傅元,字休奕。鞾音委。)

  杀王凌,害曹彪,悉夷三族。(魏王凌以将军督扬州,其甥令狐愚为兖州刺史,甥舅并典重兵,阴谋以魏王制于强臣,楚王彪有智勇,欲立之,迎都许昌。会愚卒,凌遣将军杨弘以废立事告兖州剌史黄华,华弘连名白司马懿,率军乘水道讨凌。凌势穷面缚,被杀。懿穷治其事,诸相连者,悉夷三族,发凌愚冢,剖棺暴尸。赐楚王彪死。。)

  司马师,夺印绶,贬主藩臣。(懿卒,以子师为抚军大将军,录尚书事。李丰为中书令,魏王芳数独召丰语。师知其议己,以刀镮筑杀之,芳意不平。师以太后令召群臣议,以芳荒淫无度,亵近倡优,不可以承天绪,奏收玺绶,归藩于齐,迁之河内。 河内,今河南怀庆府。)

  迎立起,高贵公,扶持六载。(师欲立彭城王据,太后曰:彭城王,季叔也。今来,我当何之?高贵乡公,文帝长孙,明帝弟子,于礼小宗有后大宗之义。师乃迎高贵乡公髦于元城。师使请玺绶迎之,太后曰:我见高贵乡公小时,识之。欲以玺绶手授之。髦至见太后,其日即位。髦,明帝弟东海定王霖之子也。在位六年。 高贵乡,今元城县,属大名府。)

  虑时危,行战讨,志殄权臣。

  机不密,事无成,登车用剑。

  血淋漓,成济刃,做了冤魂。(师卒,弟昭自为大都督。髦见威权日去,不胜其忿,召尚书王经、侍中王沈、散骑常侍王业,谓曰: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吾不能坐受废辱,今日当自出讨之。经曰:今权在其门,为日久矣,且宿卫寡弱,陛下何所资用而一旦如此,祸殆不测?髦出怀中黄素诏投地曰:行之决矣。朕复死何惧,况不必死也。于是入白太后。沈业奔走告昭,呼经欲与俱,经不从。髦遂拔剑升辇,率殿中宿卫苍头官僮鼓噪而出,中护官贾充入与髦战南阙下。髦自用剑,众欲退,太子舍人成济问充曰:事急矣,当云何?充曰:司马公畜养汝等,正为今日。今日之事,无所问也。济即抽戈刺髦,殒于车下。昭入殿收经及家属杀之。昭言成济大逆,灭三族。)

  常道公,平西蜀,才方二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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