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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公二十九论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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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国家者,谋之以其安,祸之徒也;谋之以其危,福之徒也。日谋其安,则戒匪人之比也必甚。故夫恃国之恒固,恃子孙之恒令,以之危而不亡者鲜矣。此亡国败家者之以祸发于猝,内溃外逼,辏于一旦,抑将归咎于天,而不知其皆人也。 介楚围之方得诸侯,以将大会而逞其欲,蔡般于是而弑其君固;迨楚围之已得诸侯,将大有事于中国,陈溺于是而假其弟以杀其冢嫡。故楚之灭陈有机,灭蔡有名,不自其先,不自其后。裨灶、苌弘、叔肸、国侨之以小知言天,由此始也。 春秋诸侯父子君臣,安忍以相戕贼,或讨或逸,而国不必亡,岂独陈、蔡之宗祧为必弃于天哉?故曰:不恃国之恒固、不恃子孙之恒令以之危而不亡。诚以国之固,子孙之令,谋国者之所深愿而不可恃也。君有凶德,而乱卒定;国有贼,而或为讨以靖之。鲁庄得之齐桓,晋献得之秦穆,曹伯庐得之晋,卫庄公得之陈,夫固有其不倾之道矣。故曰:非我类者,不入我伦。为我伦者悯我灾,不入我伦者幸我灾,固其恒也。故畜鲵者勿纳鳢,字雏者勿养鹯,不恃其鲵与雏之工游而善匿也。蔡自厥貉以来,陈自会鄢以后,授命于楚,游羿之彀中而逃之久矣。 国无恒固也,子孙无恒贤也,蔡固兽行于房闼,陈溺湛爱于床笫,而国已悬于楚之吻,何从得姻娅宗姓,恤名顾义之齐、秦、陈、晋,而与忧其不吊邪?《黍离》之诗曰:“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外有犬戎之相乘,而后伯服足以亡周。不然,宋劭之逆,唐玄之忍,父子喋血而无或夺之,何天之独甚周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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