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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氏二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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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泰山王质所著《云韬堂绍陶录》,录中首载栗里华阳二谱。惟先生之大节高风,流播千古,而质者乃能次第其出处。作为年谱,且以名吾书绍陶之志,是可尚已,遂录于此云。《书陶栗里谱》: 元亮高风,发于宋晋去就之际。君曾祖事晋,懋著勋劳。自宋武帝芟元复马,逆揣其末流,即不出。武帝将收贤士以系人心,见要亦不应。陶谢皆世臣,君世地色言俱僻,而灵运为武帝秉任。最后乃欲诡忠义杂江海远师送君过虎溪,而却灵运不入莲社素心皆所鉴知,谱具左方。 △兴宁三年乙丑(晋哀帝)君生于浔阳柴桑,今德安县楚城市是。父轶名,命子诗云:“于穆仁考,澹焉虚止。寄迹风云,宜兹愠喜。”陶氏自侃以武功擅世,后裔稍袭故风,多流乱岐。盖折翼之祥,发之旁派,传淡,传君父子,皆以隐德著称。侃女适孟嘉,嘉女适君父,是生君。其气所传,造化必有可言者。 △大元元年丙子(晋武帝)君年十二,失母。祭妹文云:“慈妣早世,我年二六。” △大元九年甲申君年二十。失妾。楚调诗云:“弱冠逢世阻,始室丧其偏。”妾翟氏偕老,所谓夫耕于前,妻鉏于后,当是翟,汤家汤庄、矫、法、赐,四世以隐行知名。(亦柴桑) △大元十九年甲午君年三十。有《归园田》诗云:“误落尘纲中,一去三十年。”初为州祭酒,当在其前,不堪,乃解归。故云:“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寻亦却主簿。 △隆安四年庚子(晋安帝)君年三十六。五月,有《从都还阻风规林》诗。当是参镇军,衔命自京都上江陵,故在始作《镇军参军经曲阿》诗后。父在柴桑,故云一欣侍温颜,又云“久游恋所生”,父为人度不肯适都,当是已舍单行,见《还旧居》诗,军僚差疆郡吏,故云:“时来苟冥会,婉恋憩通衢。投策命晨装,暂与田园疏。” △隆安五年辛丑君年三十七。正月,有《游斜川》诗云:“开岁倏五十。”方三十七,作五日是。当是故岁五月还浔阳,今岁七月适江陵。有《赴假还江陵夜行途中》诗,留浔阳逾年,当是予告在乡。至是,往赴,云“闲居三十载”。自未参镇军以前,得三十六年,当是不堪劳役,遂起归意。故云:“诗书敦宿好,园林无俗情。如何舍此去,遥遥至南荆。”《失父祭妹文》云:“昔在江陵,重罹天罚。触事未远,书疏犹存。”当是妹自武昌报。江陵时,父在柴桑。 △元兴二年癸卯君年三十九。正月,有《始春怀古田舍》诗,当是自江陵归柴桑,复适京都。宅忧居家,思湓城,故有《怀古田舍》。又云《良苗怀新》。十二月,有与从弟敬诗云:“寝迹衡门下”,在都亦当是处野。 △元兴三年甲辰君年四十。有《连雨独饮》诗云:“偭仰四十年”。有《饮酒诗》云:“是时向立年,志气多所耻。遂尽分然介,终死归田里”。当是在壬辰癸巳为州祭酒之时。所谓“投耒去学仕”,又云:“冉冉星气流,亭亭复一纪”。至是,得十二年。 △义熙元年乙巳君年四十一。三月,有《为建威参军使都经钱溪》诗,当是故岁自都还里即吉。庚子,始事镇军,继事建威,中经罹忧。至是,得六年。复衔命至都,其家尚未归柴桑。《还旧居》诗云:“畴昔家上京,六载去还归”。往来时经乡闾,不常留,稍成疏,故云:“阡陌不移旧,邑屋或时非。履历周故居,邻老罕复遗。”至是,始定居,断他适。十一月,有《归去来辞》。 九月,家留柴桑,身往彭泽。至是,免归。当是不堪军役,故求县。不堪县役,故归家。所谓“风波未定,心惮远役,彭泽去家百里,公田足以为酒,”少日,眷然有归与之情,平生之志始决。见序及辞甚。失妹所谓情在骏奔,自免去职。是岁,刘将军录尚书。 △羲熙三年丁未君年四十三。有《祭程氏妹》文。自乙巳至是,所谓服制再周。 △义熙四年戊申君年四十四。有《六月遇火诗》云:“奄出四十年。” △义熙五年己酉君年四十五。有《九日》诗。 △义熙六年庚戌君年四十六。有《西田获早稻》诗。 △义熙七年辛亥君年四十七。有《祭从弟敬远》文云:“绝粒委务,考般山阴。晨采上药,夕闲素琴。”当时同志,见文甚详。 △义熙十年甲寅君年五十。有《杂诗》云:“奈何五十年。”弃官来归。至是,得十年。故云:“荏苒经十载,暂为人所羁。” △义熙十一年乙卯君年五十一。有《与子俨等疏》云:“年过五十。”又云:“见树木交荫,时鸟变声,亦复欣然。五六月,北窗下卧,遇凉风暂至,自号羲皇上人。”见疏甚详。 △义熙十二年丙辰君年五十二。有《下潠田舍获诗》云:“曰余为此来,三四星火颓。”当是得此在癸丑甲寅之间。 △义熙十四年戊午君年五十四。《楚调》云:“僶俛六九年。”召为著作佐郎,不应。是岁,宋公为相国。 △元熙元年己未(晋恭帝)君年五十五,王休元为江州,自造不得见,遣其故人庞通之等赍酒于半道栗里要之,即引酌野亭,休元出与相闻,极观终日。尝九日把菊无酒,休元饷之。有《九日闲居》诗,所谓“秋菊满园,时醪靡至”。当是未获所遗。休元在江州几六载,未审的在何年。自乙巳至丁卯,讫死未尝他适,独暂为休元入州。 △水初元年庚申(宋武帝)君年五十六。同隐周续之召至都,为颜延之连挫。义熙间,檀韶为江州,邀续之,在城北讲礼雠书。有《示周掾祖谢诗》云:“马队非讲肆,校书亦已勤。”又云:“但愿还渚中,从我颖水滨。”江城尚不欲周往,奚况京师?刘遗民亦同隐。有《和刘柴桑诗》云:“挈杖还西庐”。又云:“春醪解饥劬”。其还以春,有《酬刘柴桑》云:“嘉穗眷南畴”。又云:“慨然知已秋”。其还至是及秋。初自西庐移南村,有《移居诗》云:“闻多素心人,乐与数朝夕”。又云:“过门更相呼,有酒基酌之”。 迁居殆为遗民之徒,寻还西庐。度相距亦不远,与遗民更相酬酢,不改赏文析义之时,未审的在何年。或恐刘柴桑似县令刘,或尝为此县,存此呼,或有命不为。犹续之尝命为抚军参军,不就,因呼周掾,皆不可知。但非时为宰者,语皆冷交,非熟官。《丁柴桑诗》云:“秉直司聪,于惠百里”。此乃当官无疑。寻诗,钟情于刘,过厚于周,遗民自隐之余无闻,续之在隐之中微婉。君与周、刘,号浔阳三隐。校情义,稍有浅深。是岁,宋武帝践祚。 △景平元年癸亥(晋营阳王)君年五十九。颜延之为始安。过浔阳日,造饮酣醉。临去,留二万钱送酒家。相知久间,骤儿益驩,延之未审何时来柴桑。所谓自尔分居,及我多假。伊好之洽,接檐聆舍”。当是不诣刘穆之之时。又未审何时去柴桑,当是为豫章世子参军之时。据诔,参传,略见。 △元嘉三年丙寅(宋文帝)君年六十二。檀道济为江州。时抱羸疾,多瘠馁。往候,馈以粱肉,不受。 △元嘉四年丁卯君年六十三。有《自祭文》云:“律中无射”。拟挽歌诗云:“严霜九月中,送我出远郊。”当是杪秋下世。颜延之诔云:“视化如归,临凶若吉,药剂弗尝,祷祠弗恤。”其临终高态,见诔甚详。君平生好谈归尽,萧统以为处百龄之内,居一世之中,倏忽白驹,寄寓逆旅。与大块而荣枯,随中和而放荡,岂能劳于忧畏,役于人间,最知深心。 形赠影答神释本趣略见所谓“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惟患不知,既已洞知,安坐待此,夫复何言?杜甫许避俗,未许达道,识者更详之。《书陶华阳谱》通明高风,发于梁齐宋去就之际。君祖父皆食宋禄,身又生宋代,自齐高帝代宋,旋引去。梁武帝代齐,益退藏。平时以师待君,然大节有定操,岂复以恩礼推移?暂至丹阳,应简文之命。不少至京都,慰武帝之怀。抑何其坚忍,壮年果于遗世。照之审,故判之不疑,谱具左方。 △孝建三年丙申(宋世祖)君生于丹阳秣陵,今上元县治村是。母郝氏、梦两夫人持垆爇香来前,有娠。今世为君,再世为孙思邈,两世肇启于郝,故其兆先形。当是本居天仙趣,报尽还入人趣,植根弗凡,受形亦异。生以火年火月,又夏至极阳日,悉禀纯阳,多起飞心,累功积行,所升当益高。推佛言,参君迹,略见。 △大明四年庚子君年五岁,常持荻画灰学书。 △泰始元年乙巳(宋明帝)君年十岁。得葛洪《神仙传》,即有志养生,语人:“仰青天。睹白日,不觉为远。”及长,博读书,邃解文武诸伎。自后天文地理人事,虽至渊妙,咸臻底极。当时已罕传,历年愈远,行世寝稀。《梁传》所载十二种,今传惟三种,传不能纪十种,《唐志》所载九种。今传惟四种,传有志无八种,传无志有五种。《本草》后入增衍。考正益详,间与集注差异。 △元徽二年甲寅(宋苍梧王)君年十九。萧将军录尚书,引为诸王侍读。故事,止典文学,无他务。除奉朝请,故事,止奉朝会请召,本不为官,虽在宦途,亦居静地。及求县,乃不遂,缘执可见。 △永明十年壬申(齐世祖)君年三十七。家贫,求宰县,不遂,脱朝服挂神武门去。止句曲山。体即轻捷,性嗜山水,所历必吟咏盘旋不已。语人:“吾见朱门广厦,虽适其华乐,而无欲往之心。望高岩,瞰大泽,知难立止,自常欲就之。”永明中,求禄得,辍差舛,不尔。岂得为今日之事,亦缘执使然。此语甚真。是事先有根,次有缘,次有势,相符乃入。所谓“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惟难契,故旷世难就。 △隆昌元年癸酉(齐郁林王)君年三十八。沈约为东阳,屡要不至。自栖句曲不出。所谓遍历名山,求访仙药,或未然。一至句章,礼育王塔。一至丹阳,应太子召。他适皆无考。又言,往东阳从孙游岳,授符图经法,亦无考。惟杨羲灵宝五符,传句容葛粲,粲以传陆修静,陆以传孙。许叙二景歌,东阳章灵民出都遇得,以与孙。度所得止在秣陵句曲之间,非远适而后传。 △永元元年己卯(齐东昏侯)君年四十四。在句曲,筑楼高三层,身处其上,弟子居其中,宾客至其下。与物遂绝,不娶,无子,他眷亦不通。先断此根,可议他事。特爱松风,庭院皆植松,聆响为乐。闲独游泉石。此门忌浊,便清神仙。上景多云霞,下景多山水。物多金玉,色多紫碧。他皆类是。所谓熟之养之覆之。若欲成辨,必加将护,大要离尘换境为上。 △中兴元年辛巳(齐和帝)君年四十六。萧都督至新林,遣弟子戴猛之迎谒。初,齐未作水丑木之歌。至是,援谶文成梁字,令弟子进之,遂以梁建国。后覆没,亦预言朱点,巳巳诗叹朝阳重离七元。卒验。虽隐茅山,不却人主询谋。中大通初,献善胜成胜二刀,度武帝狃陈庆之覆魏洛阳,好大之心寝侈。参会侯景,大触骇机,岂尽忘救世者,但观时耳。蚤慕张良甚深。黄石编书,盖传真秘谍。兵法、其间余事,推己及物,亦致平绪术。此门隐除魔,显定乱。学道者问及,君着水镜握镜当是早为,岂挂晚念。 △天监元年壬午(梁高祖)君年四十七。梁武帝在西邸,与游。及即位,恩礼弥笃,问讯弗绝。屡招不出,画两牛一枚,放水草之间,一金络头人执杖驱之,知不可复。致旁族季直,亦不肯事梁。武帝尝叹:“梁有天下,遂不见此人门风,何繇乃尔。” △天监四年乙酉君年五十。移居积金涧。泉石益奇,无蛇虎,有佳木及杂药。初乏青林。及来居,皆自茂,在句曲东垄。 △中大通元年己酉君年七十四。遇异人宣喧,以本草用虻虫水蛭之属,伤物,迟一纪,可解形。至期,果化,尸解,凡十余种。世传喧自青城来句曲。先升,以君闻,帝录其积水之功。化后,为蓬莱都水监。见《仙传》及《拾遗》,甚略。今茅山相传稍详,但微涉异。 △大同二年丙辰君年八十一。双眼或方。梦胜力菩萨授菩提记,乃诣贸阝县,礼阿育王塔,自誓受戒。世传吕岩从钟离权受剑诀,后二百余年,来参黄龙惠南,始竟佛言。不修正觉,别得生理。休止深山大岛,绝于人境。报尽还来,散入诸趣。晚年,始坚此愿,《唐志》有所著《草堂法师传》。当时佛教虽隆,禅宗未开,圆觉以大通五年至,以是年去,留台城十九日,度君不及相见。 △大同六年庚申君年八十五。逆克亡日,仍为《告逝诗》。及卒,颜色如常,香气弥山。华阳颂云:“号期行当满,亥数未终丁。迨乃承唐世,将宾来圣庭。”化后,一遇丁亥,为陈临海王光大元年。再遇丁亥,为唐太宗贞观元年。升平之盛,降古所稀,圣庭当是此时。初,隋文帝辅周,以国子博士召孙思邈,不应。密言:“后五十年,有圣人出,吾且助以济人。” 宣政元年至贞观元年,适满五十年,应命来见,太宗官之,不受,辞归太白山,风素类隐居。他无种不类,形有转移,神无变易。自是至丁卯,独孤信镇洛阳之时,正七岁。至丁亥,太宗召至长安之时,得八十七岁。暮龄有少容,所以惊嗟。虑照邻称其自谓生开皇辛酉,当时已不信。若尔,岂得圣童之称,博士之召?贞观丁亥,方二十七岁,岂得少容之叹!若言数百岁,岂得七岁弱冠之誉!度思邈之生,适继隐居之没,其为后身何疑?挺契颂又云:“重离倘或似,”谓简文与武帝俱非令终;又云:“七夕乃扶胥,”谓武帝凡七改元。世称推戴为策立侯景尝为怀朔镇功曹吏。至是,篡梁,称汉。故云“扶胥”,所谓篇中字皆有义旨。后人自以篇中事求之,则机萌一颂二十字顾岂虚设,矧又彰明?业运颂又云:“济神既有在,去留从所宜。”神既济矣,在于何所?华原孙氏,即其所在也已。当知佛言报尽还来,及舍生趣生,至确何信,识者更推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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