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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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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叔四书义》自叙 孔冲远作《正义》,闲肖经传声口,反复申析其意。王介甫效为新学,易诗赋声病刓薄之习,凿空说经,益张其名曰义,祸七八百年未渫。二者皆无当生人之用。新学尤能汩人性灵,而阴使售其伪,惟鄙儒小生,惰于殖学,易其速办而捷给,乃独好之。虑皆故矜秘其术,抗为孤诣奥传以自重,夜晦无人,私挟八寸《论语》,转相授受,传弟子数百人,偃然自跻于文学之科,雄视四民之首,愈益陵躐古今天下才士。黠者渐觉其愚陋,小变体貌,刺取司马子长、韩退之颓率不经意之一二字窜其中,号于人曰:“古文!古文!”人或弗能察也。上焉者应科举中第,举所习一切拉杂摧烧之,庶乎知耻之勇者。 嗣同兄弟,生用新学之时,舍之无以操业。受书以来,未尝不掊其有用之精力,皞心镂肝,昕夕从事,以蕲一当。嗣同顾好弄,不喜书,冀盖所短,时时诡遁他途,流转滑疑其辞,与当世大人先生辩论枝柱。仲兄泗生不幸先生八年,为新学梏独久,致力亦独深,记诵所谓名大家义千,自为亦数百,取径独峻绝幽隘,乃至不容人思,投之南北闱考官及学政府县吏,又佹得而复失,或不能句读。嗣同所为,薄小无俚,宜易识。然年自二十有一至今三十年,十年中,六赴南北省试,几获者三,卒坐斥;仲兄则且傫然蹇抑死矣! 方今天下多故,日本踣我朝鲜,袭我盛京,海上用兵无虚日。民迫穷困,且向乱,群族盱目而环伺,大臣席不暇暖,食不逮晨。练卒乘,峙刍粟,缮甲械,折冲决胜,狙内辑外,机牙四出,百心莫照,此岂新学能任其万一者哉! 窃惟不废新学,无以发舒人人聪强。弦久懦,则更张之。新学不为不久矣,效亦可睹矣,更张之时,其在斯乎。嗣同行与新学长辞,不复能俯首下心奉之,因纂辑所为若干,别为一通,仲兄仅乃著录其二,知不欲以此见也。 夫日月之迈,疾不容瞬,当宋之始更制,岂知延延绵绵,用弗绝至今日。若嗣同兄弟共案,厉呼愤读,力竭声鋋,继以喑咽涕洟,回顾一镫荧然,几二十年所,犹尚如昨日事。尝感船山“忽念身本经生”之言,以为有无穷之悲,宁可复然哉?益悲而已!后之人幸见新学之废,其心得免于戕贼,端居泛览,或逮兹流,失今无述,将不知前乎此者被毒酷烈若此。上之亦足究识当时取士之具,其间体势不一,各有所至,今昔风气,变迁略备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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