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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三 雜著


  疑經
  疑經後述
  復陳君後書
  與極浦書
  月下留丹竈
  與臺臣書
  書屏記

  疑經

  經曰天王使來求金又曰求車豈天王之使私有求於魯耶不然傳聞之誤耳若諸侯之使來求金則謂求可矣若致天子之命徴於諸侯其可謂求耶且率土之人與其貨殖皆一人之所有父之財守於其子則用否莫不恭命其可謂求乎春秋之㫖尊君抑臣豈聖人為魯不為周耶書云天王狩於河陽尚為晉侯諱召天子豈不為周諱其過哉縱天王制用失節多取於諸侯如欲垂誡則書於周史可矣若書於諸侯之史是悔吝其貨而侮慢王命也王祭亦不供矣必非聖人之文也若曰王人責其稽命則曷不書曰天王使某責貢金倘以取金為不文則曷不書曰天王使某來徴貢金亦譏在其中矣以是疑仲尼書天王使來〈句絶〉求金是使乎私自求而懲之可也不然求與責文或相近傳寫文悞焉不爾何子夏之徒不能措一言哉舍是而譏訶皆小小者爾

  疑經後述

  愚為詩為文一也所務得諸已而已未嘗摭拾前賢之謬悞然為儒證道又不可皆無也常得桞子厚封建論以為三王樹置盖勢使之然又有是萇𢎞之辨意其多於救時今夏縣孫郃自淮陽緘所著新文而至愚雅以孫文不尚辭待之頗易及見其卜年論又聳然加敬鍾陵秀士陳用拙出其宗人嶽所作春秋折𠂻論數十篇贍博精緻足以下視兩漢迂儒矣因激剛腸有詆經之說亦疑經文誤耳盖亟於時病言或不得其中亦欲鼔陳君之鋭氣當有以復於我耳時光化中興二年

  復陳君後書

  吾既以疑經為後述矣今年夏陳君果復致累百言且援榖梁之說欲以質吾吾熟視其書率意而答之足下復所云云非不知也且夫謂之求則固當偕受其譏矣雖然舅姑之疾且餒苟力不能制其悍婦則必羸其聲哀求於一飯豈忍誚之乎吾本朝之臣耳豈敢誨其包茅不貢之漸耶千載之下必有知言者不多譚

  與極浦書

  戴容州云詩家之景如藍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於眉睫之前也象外之象景外之景豈容易可談哉然題紀之作目擊可圖體勢自别不可廢也愚近有虞鄉縣樓及陌梯二篇誠非平生所得意然官路好禽聲軒車駐晩程即虞鄉入境可見也又南樓山最秀北路邑偏清假令作者復生亦當以著題見許其陌梯之作大抵亦然浦公試為我一過縣城少留寺閣足知其不怍也豈徒雪月之間哉佇歸山後看花滿眼淚迴首漢公卿人意共春風〈上二句楊庶子〉可不以此而評之也鄭雜事不罪章指亦望呈逹知非子狂筆

  月下留丹竈

  詩題五字乃真仙之詞也邵陽某縣人或聞其山實異齋禱積稔果有蹈空而至者渉筆附楹久之乃罷去既而熟視木文則字皆隱起成列矣某年中亷帥上聞且命鑱其逸迹藏於郡廨其後為刺史李岫所得今傳於孫君豈精契之所感致耶光啟三年秋八月既望愚獲覩於王官别業噫迹雖顯竒道必體正故為物怪之所中者見之莫不洗然欲盖其事目擊可數也吾知挾邪佞以冐進者亦當膽慄自廢豈俟圖鼎燃犀而後見奸妖之詭態哉綴之全篇以志誠敬且期自警云泗水司空氏記

  月下留丹竈壇邊樹羽衣異香人不覺殘夜鶴分飛朝㑹初元盛蓬瀛舊侣稀瑶函真跡在妖魅敢揚威

  與臺臣書

  中丞閣下某昔者常從其友於都邑之鄙其鄰叟有善藝卉木者或從之鬻於都下未甞不亟售而返人謂之曰里市所貨皆資生之所闕尚有提之汲汲而不克售者今叟晨往暮歸未甞少滯其所鬻何哉曰鬻植之道雖本天時亦且珍於人情耳盖視其人夸其居侈則所玩者必欲朝炫其葩夕味其實矣彼或以勁正自處所植必慕賢良吾皆揣之各衒其所欲焉有濡滯之患哉今閣下前為小宗伯實惟公之舉庶不孤吾道矣况憲府僚屬繋本朝之輕重是尤宜於慎擇也會昌中杜牧之為補闕陪賀客於孔氏之門得歛袂而前言御史丞風威在取人之得失乃薦邢詳焉今有邢賁者乃邢詳之子雅志貞獨且以名節自任其所任其所為亦足觀其所志愚以是輙有里叟之説盖待憲丞不薄矣且自古推心苟不望報於其人則未有不堅於著效者愚所任不私而已苟謂言者之輕而舍諸亦非敢以為恥又有王駕者勲休之後於詩頗工於道頗固但其所知方在顯清之地不敢越境以輸其珍耳所與論詩一首亦輙緘獻其他當俟閣下操人柄救時難而後敢以志英豪之事業者逹於執事庶不驅之仇敵也再拜

  書屏記

  人之格狀或峻其心必勁心之勁則視其筆跡亦足見其人矣厯代入書品者八十一人賢豪多其間不可誣也國初歐陽之後繼有名公元和長慶間先大夫初以詩師友兵部盧公載後事商於因題唱和乃以書受知於裴公休辟倅鍾陵乃徴拜侍御史退居中條時李忻州戎亦以草𨽻著稱為計吏在蒲因輟所寶徐公浩真跡一屏以為貺壽凡四十二幅八體皆備所題多文選五言詩其朔風動秋草邊馬有歸心十數字或草或隸尤為精絶或綴小簡於其下記云怒猊抉石渇驥奔泉可以下視碧落矣先公清旦披翫殆廢寢食常屬戒云正長詩英吏部筆力逸氣相資竒功無迹儒家之寶莫踰此屏也但二者皆美神物窺愛必當奪璧於中流飛鋩於烈火也殆非子孫之所可存耳庚子嵗遇亂自虞邑居負之置於王城别業丙辰春正月陜軍復入則前後所藏及佛道圖記共七千四百巻與是屏皆為灰燼痛哉今旅寓華下於進士姚顗所居獲覧書品及徐公評論因感憤追述貽信後學具冀精於賞鍳者必將繼有詮次光化三年八月三日泗水司空圖銜涕撰録謹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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