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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丰程翁七十寿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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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丰程使君九屏,由南曹郎出守镇江,治行为天下第一。天子念东南要地,慎重监司之官,特简为按察司副使,治兵苏、松。而使君之父太公,以今年寿七十,丹阳荆大彻往在使君宇下,与诸惸绅往称百年之觞,而属余为序。 余观生辰为寿之词,不过铺张盛美,称引人世吉祥善事,而州民之祝其邦君大夫,则曰登彼公堂,万寿无疆。虽原本雅颂,亦比于巫祝之聒耳,君子弗道也。若太公之矫志励行,淑其躬而教其子者,则余请得而书之。太公起自孤生,零丁荼苦,依其继母,以有成立。束修自好,不赢其躬,再世而始大。太公孝,故能教其子以忠;太公俭,故能教其子以廉,太公慈,故能教其子以惠。今自甄胄以北,京江以南,襦兴歌,而鸿雁息哀者,其孰非太公之德教所与被乎?当逆奄之时,邑掌故承大吏风旨,持簿籍,醵金为奄建祠。太公奋臂大言,声泪俱咽,毁其簿,抵之于地,恸哭于先圣之庙而出。当是时,奄祠庙遍天下,开府巡方者,争怀砖负土,趋事惟恐后。太公一老逢掖,能引大义,不顾生死,斯已奇矣。使君在郎署中,以风节显闻。岳峙山立,人以为巨人长德,太公之家教积习使然也。余读史记,万石君以恭谨世其家,子孙皆为二千石,尊宠举集其门,史家艳称之。然考其家教,不过使其子孙驯行孝谨,浣厕、数马足而已。无他忠言大略,可以法今而传后者也。而汉之风俗,斤斤长厚,以保家门、守富贵为能事。陈咸谢其父曰:“具悉所言,不过教人谄耳。”孔光、张禹之流,保身持禄,依附名行,至于欺君父、卖国家而不知悔。则岂非内行修谨、立名非真之流弊耶?太公一老逢掖,毅然以风节为己任,终发闻于子。由此观之,太公之教其子,视万石君岂不有径庭哉?盖吾夫子恶乡愿,思狂狷,而史亦称李固之节,视胡广、赵戒犹粪土。吉州道义之乡,欧阳永叔而后,文章节义,澹庵、诚斋之流风在焉。太公之所以教其子者,方诸西汉,此亦千古得失之林矣。自今以往,使君之名行益高,太公之家教亦益著。天子将见百年养三老行释奠乞言之礼,国史当谨书其事,推明国家风俗教化之盛,迥异于西汉,而以太公之家教为质的焉。余之执笔而称寿,自附于惇史之后者,固将不一书而足也。是为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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