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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子求《期思集》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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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二月,子求在固始,作诗五百余言,叙述中原寇盗杀掠流亡之惨酷,而勉故乡以绸缪桑土之义,题曰《寄江南行》。余读而叹之,曰:此元次山之《舂陵行》也。自惭非杜子美,不能隐几属和,发挥其微婉顿挫之指。酒阑灯炧,长吟雒诵,所谓“感彼危苦词,庶几知者听”而已。既而子求考最赴阙,天子亲召对称旨,首擢为兵科给事中。逆奴入犯,即命巡视真定城守。奴退,督漕江西,便道归里,而以《期思集》属余序之。 子美之览次山诗也,以为盗贼未息,知民疾苦,得结辈十数公,落落然参错天下为邦伯,万物吐气,天下少安可待矣。子求则已司谏议,掌封驳,出入赤墀青琐之间,天下邦伯之不得人,万物之不吐气,子求之责也,岂犹夫次山以典郡为事,守刺促于征敛符牒之间者乎?子求思今天下治乱,孰与唐之大历?次山之论刺史曰:“若无武略以制暴乱,若无文才以救疲弊,若不清廉以身率下,若不亨通以救时须,乱将作矣。”宜精选精择以委任之,固不可拘限官次,得之货贿,出之权门也,次山一刺史,谢上能极论天下民穷吏恶,讥切权门;子求今日所以献替明主,其道安出?古者孟春之月,行人以木铎徇路,采诗以献之太师,以闻于天子。子求之行也,其亦有采诗之志焉。诚欲采诗以献,则必将以《寄江南》之什为卷轴之首,斯固次山、子美所为呻吟叹息而不获献其危苦之词者也。有《舂陵》之诗,而被国风之采,圣天子陈而用之,邦伯得人,万物吐气,盗贼灭息,而天下乂安,此诗之为用,顾不大欤?次山诗曰:“思欲委符节,引身自刺船。将家就鱼菱,穷老江湖边。”子求行矣。余穷老江湖,无符节可委,辍耕刺船,俟子求之嘉命于鱼菱之间,当更为之序以张之。 崇祯十六年中元日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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