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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本義卷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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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干 論曰毛於斯干詁訓而已然與他詩多不同鄭箋不詳詩之首卒隨文為解至有一章之内每句别為一説是以文意散離前後錯亂而失詩之㫖歸矣又復差其章句章句之學儒家小之然若乖其本㫖害於大義則不可以不正也鄭謂秩秩斯干者喻宣王之德流出無極已也幽幽南山者喻國富饒民取足如取於山如竹苞矣者喻時人民之殷衆如松茂矣者喻民佼好又以兄及弟矣已下三句謂時人骨肉相愛好無相詬病斷此為一章且詩之比興必須上下成文以相發明乃可推據今若獨用一句而不以上下文理推之何以見詩人之意且如鄭説則一章都無考室之義且宣王方戒其臣民兄弟無相詬病下章承之遽言我似續姜嫄先祖初無義理且詩止云似續妣祖鄭便謂是成廟不知何以知之其次句則已别言築寢矣又隔二章後謂如跂斯翼一章為成廟其下一章又復言寢都無倫次此所謂文意散離前後錯亂者也且約之閣閣一章與如跂一章皆是述造屋之事而鄭輒别如跂一章為廟者止用君子攸躋一句謂升而祭祀爾至如七月云躋彼公堂又可為祭祀乎以此知其謬也自下莞上簟而下四章直述占夢生子等事毛鄭訓釋皆是矣然不言其㫖歸則何闗考室之義也毛訓秩秩於此為流行於假樂則為有常鄭於他詩又别訓為清莫知孰是今以斯干義考之有常近是矣毛訓猶為道鄭於他詩皆訓為圖為謀又或為尚惟為圖謀近是謀者事疑未决心有所慮而言也蓋言兄弟相親好無相疑慮而謀爾鄭又改猶為瘉改芋為幠改字先儒已知其非矣毛訓芋為大於義是也毛鄭於他詩皆訓𣗥為急而毛於此詩為稜亷意頗近而簡難曉鄭訓為㦸謂如挾弓矢㦸其肘迂矣義當為急矢行緩則枉急則直謂亷隅繩直如矢行也鄭又謂如鳥斯革云夏暑希革張其翼者迂之甚也革變也謂如鳥驚變而竦顧也且毛鄭所以不得詩之本義者由不以詩為考室之辭也古人成室而落之必有稱頌禱祝之言如歌於斯哭於斯聚國族於斯謂之善頌善禱者是矣若知斯干為考室之辭則一篇之義簡易而通明矣且序但言考室而詩本無廟事鄭云宫廟亦衍説也本義曰宣王既成宫寢詩人作為考室之辭其首章曰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云者澗也山也有常處而不遷壞者也竹也松也生於其間四時常茂盛不彫落草木之壽者也詩人以成室不遷壞如山澗而人居此室常安榮而壽考如松竹之在山澗也此所謂頌禱之辭也其二章曰兄及弟矣式相好矣無相猶矣似續妣祖築室百堵西南其户爰居爰處爰笑爰語云者謂宣王與宗族兄弟相親好無疑間以共承祖先之世不隕墜得保有此宫寢以與族親居處笑語於其中亦聚國族於斯之𩔖也笑語非一人之所獨為必有共之者謂上所言兄及弟也其三章乃言工人約之椓之施功力以成此室以蔽風雨而去鳥鼠然由君子増大而新之也其四章又言宫寢之制度其嚴正如人跂而翼翼敬也其四隅如矢行而直也其竦起如鳥驚而革也其軒翔如翬之飛也謂此室之美如此宜君子升而居之也其五章又言其庭平直其楹植立晝夜寛明宜君子居之而安寧也其六章已下至於卒章盛陳占夢生子之事者謂安此寢而生男女男則世為王女則宜人之家室而不貽父母之憂亦禱頌之詞也 無羊 論曰無羊之義簡而易明然毛不解以雌以雄使學者何所從鄭以爾為斥宣王又謂衆維魚矣實維豐年為人衆相與捕魚是歲熟庶人相供養之祥室家溱溱為人之子孫衆多既不闗考牧事因謂占夢之官獻夢於王皆失之矣且一篇之中所爾者皆是牧人豈特於無羊無牛為爾宣王鄭亦何從而知此爾宣王而彼爾牧人邪以雌以雄鄭謂牧人搏禽獸迂矣據詩衆維魚矣但言魚多爾何有捕魚之文及人之子孫衆多皆不闗牧事詩人本為考牧不應汎言獻夢而為鄭學者遂附益之以為庶人無故不殺雞豚惟捕魚以為養此為繆説不待論而可知鴟鴞曰予未有室家則鳥獸以所居為室家矣牛羊牢闌亦其室家也 本義曰宣王既修厲王之廢百職皆舉而牧人所掌牛羊蕃息詩人因美其事呼牧人而告之曰誰謂爾無牛羊乎其數若此之多也其曰以薪以蒸以雌以雄者謂牛羊在野牧人有餘力於薪蒸而牛羊以時合其牝牡所以云此者見人畜各遂其樂也魚之為物生子最多故夢魚者占為豐年歲無水旱則野草茂而畜牧肥此牧人之樂也室家溱溱謂牛羊蕃息衆多也 節南山 論曰作詩序者見其卒章有家父作誦之言遂以為此詩家父所作此其失也考詩之言極陳幽王任太師致王政敗亂號天仰訴斥責其君臣無所隱避卒乃自言作此詩以窮極王之致亂之本欲使王心化其言以遷善然則家父者果何人哉至於君臣之際無所忌憚直指其惡而自尊其言雖施於賢王猶恐不可况於幽王昬亂之主使家父有知其言不如是也詩言民畏其上不敢戲談豈有作詩之人極斥其君臣過惡極陳其亂亡之狀而自道其名字又顯言我究窮王之致亂之由與不敢戲談之義頓乖此不近人情之甚者又自稱其字曰家父案春秋桓十五年天王使家父來求車距幽王卒之年至桓王卒之年七十五歲矣然則幽王之時所謂家父者不知為何人也説者遂謂幽王之時有兩家父又曰父子皆字家父此尤為曲説也或云乃求車之家父爾至平王時始作詩也此亦不通要在失於以家父作此詩遂至衆説之乖繆也且追思前王之美以刺今詩多矣若追刺前王之惡則未之有也蓋刺者欲其改過非欲暴君惡於後世也若追刺前王則改過無及而追暴其惡此古人之不為也故言平王時作詩刺幽王者亦不通也案詩三百五篇惟寺人孟子自著其名而崧高烝民所謂吉甫作誦者皆非吉甫自作之詩夫所謂誦者豈得以為詩乎訓詁未嘗以誦為詩也詩云誦言如醉蓋誦前言而已然則作節南山詩者不知何人也家父為作詩者所述爾今序既失之非毛鄭之過也毛鄭於此詩大義得之而不免小失所謂憯莫懲嗟如鄭注以憯莫懲為一句嗟字獨為一句於義豈安不弔昊天毛訓弔為至鄭又轉解至為善皆失之不自為政鄭意謂民怪天不自出政教既而自覺其非又言天不出圖書有所授命不惟怪妄且詩意本無至於駕彼四牡四牡項領我瞻四方蹙蹙靡所騁夲是一章而鄭注分為兩義蓋不得詩人之本意也 本義曰太師尹氏為下民所瞻而為治不平致王政亂民被其害大義毛鄭皆得之其十章之所失者五一曰憯莫懲嗟者謂民無善言而莫有懲艾嗟閔者爾二曰不弔昊天者言昊天不弔哀此下民而使王政害民如此也三曰不自為政者責幽王不自為政而使此尹氏在位致百姓於憂勞也四曰駕彼四牡四牡項領我瞻四方蹙蹙靡所騁云者作詩者言我駕此大領之四牡四顧天下王室昬亂諸侯交爭而四方皆無可徃之所五曰家父作誦云者作節南山詩者既已具陳幽王任用太師之失致民被其害矣其卒章則曰有家父者常有誦言以究王之失庶幾王心化善而能畜萬邦也詩之本意如此爾 正月 論曰正月之詩十三章九十四句其辭固已多矣然皆有次序而毛鄭之説繁衍迂濶而俾文義散斷前後錯雜今推著詩之本義則二家之失不論可知惟其為大害者如毛鄭解瞻烏之意則正月者乃大夫教其民叛上之詩也毛謂父母為文武鄭謂彼有㫖酒為尹氏太師皆詩無明文二家妄意而言爾鄭又謂車載二章以商事喻治國者亦非也蓋以覆車喻覆國爾不必商人之車也詩曰不自我先不自我後謂適丁其時爾鄭謂苟欲免身而後學者因益之曰寧貽患於父祖子孫以苟自免者豈詩人之意哉烏巢鳥也當止於林木屋非烏所止也止屋則近禍以譬君子仕亂邦非所宜處而將及禍也毛鄭之意不然謂烏擇富人之屋而集譬民當擇明君而歸之是為大夫者無忠國之心不救王惡而教民叛也幽厲之詩極陳怨刺之言以揚君之惡孔子錄之者非取其暴揚主過也以其君心難格非規誨可入而其臣下猶有愛上之忠極盡下情之所苦而指切其惡尚冀其警懼而改悔也至其不改悔而敗亡則録以為後王之戒如毛鄭瞻烏之説異乎孔子錄詩之意矣 本義曰其一章云正月繁霜我心憂傷民之訛言亦孔之將云者降霜非時天災可憂而民之訛言以害於國又甚於繁霜之害物也又曰念我獨兮憂心京京哀我小心癙憂以痒云者大夫言已獨為王憂爾以見幽王之朝多小人而君臣不知憂懼也其二章云父母生我胡俾我瘉不自我先不自我後云者言父母生育我猶不欲使我有疾病而乃遭罹憂患如此蓋適丁其時爾其曰不自我先後者直歎已適遭之爾又曰好言自口莠言自口憂心愈愈是以有侮云者刺王但見人言從口出而不分善惡而我為之憂是以見侮慢也其三章曰憂心惸惸念我無禄民之無辜并其臣僕哀我人斯于何從禄瞻烏爰止于誰之屋云者大夫懼禍思去其位也念我無禄者念思也思母食其禄也所以然者見時人民無辜并其臣僕濫及於刑罰所以懼而思去也既自為謀而又哀他人之居禄位者如烏止於人屋處非所安而將及禍也其四章曰瞻彼中林侯薪侯蒸民今方殆視天夢夢既克有定靡人弗勝有皇上帝伊誰云憎云者道民怨訴於天之辭也云人之乏薪蒸者瞻彼中林則徃得所欲今民方危殆而仰瞻天則夢夢然而無所告若天能有定意則何人不可禍罰之然此訛言亂國之民不見禍罰而使危殆之民反被其害彼皇皇上帝果憎誰乎此怨訴之言也其五章曰謂山蓋卑為岡為陵民之訛言寧莫之懲云者言人勿謂山為卑不能阻險以致傾覆此山至卑止為岡陵亦能使人傾覆言不可忽也然則訛言之人其可忽為無害而莫之懲乎又曰召彼故老訊之占夢具曰予聖誰知烏之雌雄者意謂烏之雌雄尚不能知其能知我夢之吉凶乎此驕昬之主侮慢老成之辭也凡禽鳥之雌雄多以其首尾毛色不同而别之烏之首尾毛色雌雄不異人所難别故引以為言其六章曰謂天蓋高不敢不局謂地蓋厚不敢不蹐維號斯言有倫有脊哀今之人胡為虺蜴云者大夫既戒王無忽訛言而不懲因又戒其小人曰汝無恃王不懲汝譬猶謂天高去人雖逺謂地厚託足雖安然不可不局蹐而畏懼者天有時而降禍殃地有時而致淪陷言天地猶如此宜常畏懼王之恩私難恃也我之斯言甚有倫理而哀爾訛言之人聞我正言則走避如虺蜴見人輒走然大夫所哀之人蓋指訛言之小人也其七章曰瞻彼阪田有菀其特天之扤我如不我克彼求我則如不我得執我仇仇亦不我力云者大夫自傷獨立於昬朝之辭也五章既陳戒王之意六章又戒小人而不見聽因自傷獨立而無助云瞻彼阪田之苗有特立者乃菀然而茂盛今我獨立於昬朝而勢傾危天之扤我惟恐不傾折也又云彼有欲求我相則傚者又不與我相遭其與我同列而耦居者又不出力助我也云天之扤我者君子居危推其命於天也古言謂耦為仇其複言仇仇者猶昔言兩兩今言雙雙也大夫既傷獨力而知其無如之何故於下章遂及亡國之憂然猶欲救之也其八章曰心之憂矣如或結之今兹之正胡然厲矣燎之方揚寧或滅之赫赫宗周襃姒烕之云者言我心之憂如結而國之政何其惡也正政古用字多通而毛訓為長非也又言火燎于原其勢盛若不可嚮而猶或有撲滅之者周雖赫然而必為襃姒所滅也作詩時周實未滅而云滅之者鄭笺是矣詩上七章皆述王信訛言亂政至此始言滅周主於襃姒者謂王溺女色而致昬惑推其禍亂之本以歸罪也其九章曰終其永懷又窘隂雨云者謂欲以車棄其輔而覆其載喻王將傾覆其國故先言隂雨者謂車遭雨水泥濘而又棄其輔則必覆爾既覆而求助則不及矣其十章又戒其無棄爾輔而益其輻又顧其僕使不覆所載者謂駕車者當如此猶恐覆敗而今乃履絶險而不以為意則宜其覆矣此又喻王不知戒愼以覆國也所謂猶欲救之之辭也其十一章曰魚在于沼亦匪克樂潛雖伏矣亦孔之炤憂心慘慘念國之為虐云者大夫既憂國之將亡又自傷將及於禍之辭也水魚所樂也而池沼近人常易得禍故曰匪樂雖潛藏隱伏而以近人終被𫉬也以比身仕亂邦無所逃禍也其曰念國為虐者意謂國君為虐政而我仕於亂邦也其十二章曰彼有㫖酒又有嘉殽洽比其鄰昬姻孔云念我獨兮憂心慇慇云者大夫既自傷將及禍而又哀彼衆人不知危亡可憂而猶有以酒殽與其鄰里親戚為樂者而我獨憂也其十三章曰佌佌彼有屋蔌蔌方有穀民今之無禄天夭是椓哿矣富人哀此惸獨云者言彼佌佌之小人蔌蔌之貧陋者初猶有屋穀以生而今民無禄食天又夭害之國君既不能䘏矣彼富人之有餘者尚可哀此惸獨而䘏之也大夫憂國者陳禍亂述危亡戒其君及其民備矣知其無可奈何矣反告富人以哀惸獨此窘窮苟且之急辭也故以為卒章 十月 雨無正 小旻 小宛 論曰君子之所以貴於衆人者衆人之惑君子辨之而世取信焉是不可以不愼也故至於有所疑則雖聖人猶或闕焉者愼之至也吾於十月之交小旻小宛正其失而從其是者於浩浩昊天置之而不敢辨者闕其所疑也此四詩者毛氏皆以為刺幽王鄭氏皆以為刺厲王而後世惑焉鄭謂十月為刺厲王者以番維司徒豔妻煽方處及七子以后寵亂政知之也其言幽王時鄭桓公友為周司徒而非番也案幽王在位十一年至其八年始以友為司徒其前七年安知無番為司徒也就使番不為幽王司徒安知其為厲王司徒也毛以豔妻為襃姒而鄭謂襃姒非王后不得稱妻遂以豔妻自是厲王之后就使襃姒不稱妻亦安知豔妻為厲王后也案史記載厲王之事惟云好專利任用榮夷公又使衞巫監謗得謗者而殺之拒芮良夫召公等諫又云暴虐侈傲而已若使豔妻用事以致流亡則不得略而不載也厲王出奔于彘十四年本紀惟言太子靜留匿召公家而不言王后所在及其姓氏始末前世諸書皆無之使厲王由豔妻以致亂亡不應前世都没而不見既無所見鄭氏何從而知之據詩列皇父卿士至於豔妻此八人者皆是用事亂政之人爾而鄭氏乃以七子者皆是后之親黨且詩無后黨之文而豔妻姓氏本末尚皆不可知而七子者安知皆為后黨是三者皆臆説之繆妄者也厲幽皆昬亂之主也其及於禍也亦然小宛之詩據文求義施於厲幽皆可雖鄭氏亦不能為説以見非刺幽也而為鄭學者彊附益之乃云四詩之序皆言大夫刺既以十月為刺厲王則小旻小宛從可知然則正月不云大夫刺乎安得獨為刺幽王也又云小旻小宛其卒章皆有怖畏恐懼之言似是一人之作夫以似是而為必然之論此不待攻而可破也或問十月之交從毛為刺幽可矣旻宛施於厲幽皆可而子亦從毛為刺幽而不疑者何也曰邑中失火邑人走而相告曰火起某坊郊野道路之人望而相語曰火在某坊則誰從乎若以邑人之言為非而郊野道路之言為是者非人情也毛氏當漢初興去詩猶近後二百年而鄭氏出使其説有可據而推理為得從之可矣若其説無據而推理不然又以似是之疑為必然之論則吾不得不舍鄭而從毛也或者又曰然則雨無正亦可以從毛矣何疑而闕焉曰使毛於詩序但云浩浩昊天刺幽王則吾從之矣其曰雨無正則吾不得不疑而闕古之人於詩多不命題而篇名徃徃無義例其或有命名者則必述詩之意如巷伯常武之𩔖是也今雨無正之名據序曰雨自上下者也言衆多如雨而非正也此述篇中所刺厲王下教令繁多如雨而非正爾今考詩七章都無此義與序絶異其第一章言天降饑饉於四國及無罪之人淪陷非辜爾自二章而下皆言王流于彘已後之事且王既出奔宣王未立周召二公攝政十四年而王卒崩于外是厲王不復為政久矣安有教令所下如雨之多者乎况詩六章如毛鄭箋傳悉是刺周之大夫諸侯不肯從王出居而無人夙夜朝夕事王于外及在位之人不能聽言而不畏天命等事爾殊無一言及於教令自上而下之意然則雨無正不為昊天之序决可知也獨不知何為而列於此是以闕其所疑焉十月小旻鄭氏差其時世及七子豔妻之失吾既已詳之矣其餘箋傳之説皆得詩人之意惟小宛箋傳之失不可以不論正其本義論曰幽王亡國之君其罪惡非一而作詩以刺王者亦非一人故各陳其事而刺之不必篇篇徧舉其惡也小宛所刺據文求義是大夫刺王不能勉彊以繼先王之業而驕昬醉酒使下民多陷罪罟而君子憂懼不安其大㫖勸王勉彊之詩也而毛解鳴鳩戾天謂行小人之道不可責髙明之功正與詩人之意相反又謂先人為文武亦疎矣而後之學者既以先人為文武而有懷二人又為文武不應重複其言而無他義也鄭以螟蛉之子比萬民亦疎矣至以日邁月征為視朝視朔及謂岸獄中人持粟出卜皆謬論也卜者决疑之謂也有疑而問謂之卜毛以交交為小貌亦初無義理交交者參雜相亂之謂也鄭於甫田之什桑扈詩以交交為飛徃來貌是也 本義曰大夫刺幽王敗政不能繼先王之業其曰宛彼鳴鳩翰飛戾天云者謂此鳩雖小鳥亦有高飛及天之志而王不自勉彊奮起曽飛鳩之不如以墜其先王之業故曰念昔先人謂思宣王也其曰有懷二人者以下章所陳二人刺王云人誰不飲酒一人則齋肅通明雖飲而温克一人則昬然無知但以沈醉苟一日之樂謂王也因戒之使無耽此樂宜敬天命之無常也既以此語警之則又勸勉之云中原有菽庶民皆可采徃者無不得也世有善道凡人皆可為為則得之矣王何獨不為也又言人性雖惡可變而為善譬如螟蛉之子教誨之則可使變其形而為蜾蠃子也既勸勉之則又告其速自改悔云譬如脊令且飛且鳴自勤其身不少休息今日月之行甚速不可失時王亦宜夙夜汲汲勉勵庶無忝辱於先王云所生者亦謂宣王也其下二章則言小人君子所苦以見舉國之人今皆失所也謂彼桑扈食肉之鳥今無肉以食則相與羣飛雜亂循場而爭粟有如國人失其常業而至於窮寡乃相與為爭訟而入於岸獄云宜者謂其勢不得不然也王又愚暗不曉民事至乃握粟問人云此粟自何而能得成穀謂其不知稼穡之艱難猶今世誚愚人云菽麥不分是也王既驕昬如此則其君子立於朝者如集于木危懼而不安又如臨谷履冰常憂殞陷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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