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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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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荪才想起收家暗杠东风,万子一张未发,此时发出四万听叫,白板红中未见,少说也是两大番以上,如被连去,绿华和刘太太均受其害,又不好意思摊牌再和,心正后悔,摸起二筒打了出去,绿华喜道:“到底还是三哥好,送我一张好牌,这张牌庄家多半三番,拿去吧。” 元荪见打出发财,心想上碰,自己和绿华都多摸一张,也许是张筒子岂不是好?方一寻思,未及喊碰,忽听身后有人喊道:“发财开杠!” 元荪回顾,承德不知何时走来,立在身后,忙起招呼,承德笑道:“我刚进门,你打你的。” 元荪将牌立起,将三张发财取出杠了,绿华已把杠上补张代拿过来,笑道:“三哥杠上开花,我倒想得过,我老早听叫,却吊在坎上,早打这张不就和了,要被庄家敲了大牌才更冤呢。” 话未说完,元荪一看补张,正是一张绝二万,杠上开花五番,满贯都用不完。承德在旁笑道,“七妹说准了,谁那不是开花,你早放,他早和,我打这些年也没见过这顺的牌。” 众人说笑了几句,一开筹码,正合未两圈,倒出的数,还要多些,暗忖真是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该有的财气勉强不来。小何大太听五万红中对倒,一坎六万,偏巧杠上第二张就是红中,底下该刘太太摸红中,也是暗藏春色的白板坎,听二五索两大番,红中决不会和,再底下又是张六万,也是杠上开花,只元苏不和,或是杠上两张一倒换,小何大大均非满贯连庄不可,真个巧没有。小何太大又好气又好笑,直说奇怪。元荪末牌想要不算,众人不肯。绿华仍输了五百元,刘大大输四百,小何太太输了七百,筠清本无输赢,只输未牌满贯不足百元,结局元荪一人大胜。 小何太太问:“还打不打?” 元荪答说:“可以奉陪。” 刘太太却不赞成再打,说:“周先生天亮有事,让他在花园里稍睡一会,天明后再回家好了。” 说时,筠清早命人端了些南方糖食和西式糕点出来,请众食用,闻言笑说:“三弟和章家打一电话,就由我这里动身省事,还可多睡一会。” 元荪说:“自从到京从未这晚回去,一则怕姊家不放心,二则明早还有好些事,要办完了才能走,必须回去。” 承德接口道:“你那事我已知道。适才章家有一当差来,他所我的房子共是两处,一大一小,大的一处有二十多间,地方既偏,房又太旧。小的一处在潘家河沿,虽只一个四合院,房还干净,我命人代你布置去了。并非和你客气,至亲好友本应互相扶助,我这样办你要省事得多。你向不在外过夜并非虚语,定要回去我不勉强,但你最好到家即睡,到了钟点上火车,一切都不用再操心。那房子虽然干净,也须稍微修饰糊裱,我知三弟性情耿介,必不扰我,适才和你筠姊已商量好,把姻伯母接到我家暂住,你不好意思要推,事倒为难,我现在东方饭店定了房间,请姻伯母暂住几天,等房子收拾好再搬进去,至于搬家费用,只你该拿的钱我合承办人给你开账,决不客气好了。” 元苏知他性刚,说到必做,不容推却,既恐承情大大于心不安,又恐承德手大过于铺张后难为继,再看诸人神情,明都知道底细,料定必还另有举动,必是筠清走口无疑,心中为难,又无话可说,只是应诺称谢,告辞回去。承德随命开车,输家早各把钱付出。元荪略微谦谢也就收下。 筠清看出元荪为难,便笑道:“这事三弟不能怪我,我只和你方大哥一人商量,由他口敞告知大家,就我不说,那章家当差一来他也知道,至于办法本还未定,他适才在你身后看牌才决定的。他人极志诚,却不大看得起人,不是看重三弟,至多看我面子在金钱东西上敷衍,决不会派他近人为你布置,只管领情,不要辜负他的好意。” 元荪面嫩,益发不好意思,只得红着张脸重向承德致谢。承德道:“这算什么!” 说时元荪又赏了下人二十元。一会马弁报告车已开出。承德说:“先送周三爷。” 元荪起身谢别,筠清姊妹要送,元荪极口辞谢。承德笑道:“我昨日大已迟慢,还是我送吧。” 筠清笑道:“也好。” 元荪因他昨日头次登门尚且未送,今夜怎改了态度,前据后恭,相待辞色也较恳切,只料是筠清姊妹扬言增重,见承德说完,先自起立前行,知拦不住,略微谦谢便自同出。到了门外,承德伸手握别,笑说:“三弟,接了姻伯母回来再见。令亲家当差人少,今晚来人脑子不大清楚,这类人带在身旁办不了事,还有气生。我明天派马弁杨成功随三弟去,这家伙人颇聪明老成,必能为你省去不少心力。” 元苏知除承受外无话可说,便道了谢,随即辞别上车。到了车中,想起当晚所赢的钱,伸手衣袋中暗地一数,竟有二千余元,自己本钱还不在内,不由心花怒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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