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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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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侠夏南莺不知贺回初生之犊不怕虎,别有用意,所说也颇有理,以为不知者不为罪,嵩山三女乃昆仑派成名人物,杀人不过头点地,贺回年幼无知,业已认错赔礼,祝九姑和三女交情颇深,结邻多年,常有来往,有她在前,当不致和后生小辈一般见识,自己恰又有事,无法分身,虽不愿直接向三女低头,仍写了一封极恳切委婉的书信拜托祝九姑代为致意,说门人年幼无知,请三女原谅,在未登门拜访以前先令负荆请罪,设词也极委婉谦和,并向贺回再三叮嘱,曲在自己,不能怪人,到后千万不可倔强,免得由此生出嫌隙。贺回自知弄巧成拙,话已出口,不能不去,又见信上那等写法,心更气闷,无奈上来所想方法被师父预先说破,不敢违背,只得打着相机而行的主意。 本就怀着满腔不平,事有凑巧,刚和师父分手,便遇见荆门山丙家门下两位小侠,都是幼得真传,练有极好武功剑术的血性少年,双方虽只见过两面,但都心意相投,一见如故。少年弟兄难免偏向,一听经过,均觉三女倚老卖老,欺人太甚,好在上辈无什交往,这两弟兄一名丙异,一名耿欣,又是丐侠诸平的记名徒孙,年轻喜事,为了日前得信,许多江湖巨贼,有名恶霸勾结了好些异派凶孽准备新春往新桃源去寻诸位英侠作对,有两位比他高好几辈的女侠也许到时抽空前往相助,不由见猎心喜,各自借了题目年前下山,准备探明虚实和新桃源是在何处,到时前往相助,就便开开眼界,看双方到底都是什么高明人物,说得声势这么浩大。忽与贺回无心相遇,非但知道此事,到时还要前往相助,自然再妙没有,于是三人合在一起。依了丙、耿二人,直恨不能当时直赴嵩山去与三女讲理,还是贺回只管心中有气,却知三女和那三只猛禽的厉害,又不敢十分违背师命,必须交代得过,仍主先寻祝九姑,把信交到,到后再定。上来先礼后兵,非要自己把理占足,决不轻动。丙、耿二人为友热肠,本无定见,便照所说行事。 依了贺回的原意,本不致闹得十分激烈,偏巧祝九姑终年隐居明月峡轻不离开的人,当年年底却因无意中在后山救了两人,因而发现一件不平之事,对方所为惨无人道,不由激动侠肠,当时无人可托,亲身赶往寻一恶霸为众除害。三小弟兄到前两日恰巧离开。就这样,贺回还因师父对他虽极钟爱,法令甚严,犯过决不宽容,如不占好地步,受罚事小,从此不许出山走动岂不气闷?非但没有冒失赶去,反悔初见丙、耿二人时不应说得那么激昂,以致二人心有成见,所用宝剑又是丐侠诸平昔年防身利器,厉害非常。万一祸闯太大,无法收拾,岂不讨厌?想了又想,力劝二人说:“嵩山三女虽然狂傲,并非恶人,我不过自身做事自身当,此去说理便罢,如不说理,便将事情揽在我的身上,免她迁怒,去寻别人晦气,并非真与为仇。我们不可做得太过,以免无法下台。” 一面又将二人留在九姑茅棚之内,准备等上几天九姑回来,面交书信,商定再去。 初意九姑向不远出,除偶然往寻嵩山三女谈上一阵而外,已有多年不曾出山,断无不归之理。哪知连等二日均未回转,踪迹却被那只猛鹫发现,知是以前上门生事的对头,一声怒啸,飞扑下来。三小侠自不把它放在心上,贺回心中还有顾忌,见红鸠飞来助战,被丙、耿二侠一人一个敌住,恐又误伤,并在一旁一声疾呼,不令二人伤鸟,一面向鸟说那来意,满拟这三只猛禽久受主人训练,必通人言。哪知二鸟丝毫不听招呼,反因丙、耿二人听了贺回之话未下杀手,来势更急,几次乘隙攻扑贺回,均被惊退。贺回见不听分说,想起师父走时警告,心虽气愤,仍想委曲求全,口方大喝:“二兄不必与扁毛畜生一般见识,索性此时赶往它们主人那里与之讲理。真要倚势行凶下手不迟!” 丙、耿二人初次见到这样猛恶灵巧又不怕死的猛禽,先还打得高兴,开言应诺,三人边打边走,待往三女所居灵芝崖前赶去。忽听空中怒啸,声如狼嗥,跟着便见两点蓝光带着一小团黑影由斜刺里高空中星丸飞坠急泻下来,来势比箭还快,晃眼便见黑影加大,现出一只后有两长尾的鸟形,身子不大,来势猛恶已极。这时红鸠因是追扑太急,刚被丙异长剑一挥,剑芒扫中一点翅膀,鸟虽未伤,翼上钢翎却被削断了两根,吓得大惊逃去。那乌似因同伴受伤惊退,情急暴怒,稍微一侧,便朝丙异头上冲到。 丙、耿二人未到以前,早听贺回说遇恶鸟天狼的厉害。一见来势这等猛恶,本有戒心。贺回又因先那二鸟不知进退,仿佛看准敌人不敢伤它,飞扑不已,应付了一阵,以前怒火早被勾动,快要发作,再见这等来势,知道此鸟凶猛残暴,遇敌专一拼命,赶尽杀绝,性发时连它主人也未必能止得住,来时曾听师父再三告诫,此去踪迹务要隐秘,未和九姑同路以前留神空中,不可被其发现,否则急速觅地隐藏起来,等它退去再走,前途更要时刻戒备。并说此鸟耳目最灵,动作如电,口和爪尾均有奇毒,两条能屈能伸的长尾更是厉害,如非上次前往未被此乌看过,那鹫身又高大,飞在空中老远可以望见,就是前往赔话,也都可虑等语。一见这等来势,只比师父所说还要猛恶,那两条长尾本和箭翎一般,笔直拖在后面,离人还有三四丈高远突然卷起,身子一挺,来势更快。 丙异刚将红鸠惊退,正朝空中仰望,似未留意,贺回为友心切,恐其受伤,一被长尾打中凶多吉少,单那伤毒痒痛先就难当,一时情急,大喝一声,扬手便是三粒飞丸。本意照准鸟翼打去,并无伤害之心,不料那只红鸠想是瞥见来了生力军,记那一剑之仇,突又展翅反扑,成了两下夹攻之势。丙异惊退红鸠时便因二鸟飞扑大猛,几乎受伤,心中有气,暗骂:“不知死活的畜生,我不过听朋友嘱咐不愿伤你,真个怕你不成?” 心念才动,天狼恶鸟业已飞到,耳听贺回急呼:“此鸟厉害,留神后面毒尾!” 觉着这类猛恶之物嵩山三女根本不应收养,我不比贺回有师父顾忌,怕她作什?二次念头还未转完,红鸠已夹攻而来,少年心性不禁怒从心起,就这样本意仍只想使恶鸟吃些苦头,并无杀它之意。 不料这三只猛禽久经训练,猛恶非常,对敌之际时分时合,有许多巧妙打法,性又凶残,一个当空急射,朝人猛冲,一个用足全力横扫过去,如换常人,单那两翅风力先当不住,这一两下夹攻,逼得丙异如不施展杀手,不死也受重伤。贺回再发暗器,两下一凑,恶鸟怎禁得住?天狼刚把两条长尾电一般舒展出来,瞥见敌人剑光强烈,映日生辉,正朝红鸠挥去,刚刚就势想要打下,颈肩上忽然连中三粒飞九,受伤护痛,由不得身了往旁一歪,心凶情急,长尾一挥,扬鞭朝人便打,谁知敌人剑术精奇,先那一剑乃是虚实并用,不等红鸠扑到,故意连身纵起,反手一剑,朝鸠翅斫去。 那鸠先前尝过味道,刚把左翼一收,打算避开来势,一面急挥右翼朝人扫去,一面伸爪便抓,只将敌人臂膀抓住,便可任性残杀。说时迟,那时快,它这里身刚往旁一闪,丙异已由叶底偷桃化为惊虹出地,凌空一剑,就势翻身,由下而上照准天狼挥去,同时左手一扬打出一股罡气。天狼上来先被飞丸打中,哪再经得起这一剑一掌,虽仗窜逃得快,剑未上身,那两条长尾竟被断去大半截。因是来势太猛,激射出去好几丈,方始颤巍巍映着阳光斜插地上。那么厉害的猛禽,两条毒尾一去,凶焰大敛,又被罡气打中,斜翻出去老远,连声悲号怪叫,落在地上,更不回头,腾空飞呜而去。空中一鹫一鸠见敌人真个翻脸,自知不敌,那鸠不是逃走得快二次几乎受伤,同声怒啸,冲霄便起,往灵芝崖那面投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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