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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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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荻因此次操演时久,午宴将开,又有佳客来访乃姊,急欲双方见面,引了来客见完了本山诸老辈,再延往紫琼窖款待欢叙,乘着新春元旦快叙为乐,心中早已不耐,巴不得立时收场才好,及见淳于震丢下众弟子不管,知道这些人中,至少还有一小半人要入伏失陷,照此情形,料非急切可完,有心冲入阵内,将众人全数接引出阵,以便早完,但又陪着来客,不便独行,想了想,故意说道:“看今天情势,收阵还早着呢。家兄也是不体念人,新春元旦,却令这些门人犯险,自去觅路出入,如有失闪挫折,岂非晦气!久闻二位姊姊道法剑术无不高明,何不径往将台上去,将家姊唤出阵来?我也就势引众弟子退出,使他们早点收阵完场,我们好玩。” 齐令贤为人谨厚安详,觉着主人元旦演习阵法,本山诸老以及全山长幼人等均在旁观,可见此举甚重,自身是客,如何可以冒失人阵,方自沉吟未答,孙宝玲早抢口答道:“我早就有这意思。只是主人元旦阅操盛典,外人岂可入阵相扰呢?” 淳于荻道:“这个无妨,姊姊没见上台去的几位么?除去家兄,全是外客。今日乃是寻常例操,不过正值元旦,人都清闲无事,又值开山之后,人都聚在这里,显得热闹罢了。” 二女也因当日还要赶回大漠庄去,不能在外久留,急欲与淳于芳相见,又认淳于荻憨厚真实,言必不虚,便即应诺。二女因淳于荻不能御剑遁,先是一同步行赶往阵内,等与众弟子对面,笑道:“二位姊姊,你自请上台吧,我引他们出阵去了。” 说罢,引了众弟子由明门绕出。二女各纵遁光飞上将台。 淳于芳见了大喜,忙向台上诸人分别引见,随向周靖道:“荻妹已将众弟子引出阵去,阵法已挨次演习。天已不早,请和诸兄收阵,分散他们。我陪二位姊姊去见诸老辈,事完均往紫琼簃小饮,元日宴我和荻妹不入席了。” 周靖笑道:“二位世姊不是外人,又是飞仙剑侠一流,想不致厌恶我们。少时把我们这两席也移往紫琼惹去,以免破了旧例使同盟兄弟姊妹分散,不是好么?” 淳于芳答道:“由你。” 随向众匆匆作别,同了齐、孙二女,同驾遁光向山半飞去。因齐令贤坚执后辈之礼,到了日月堂前降落,并改步行,绕往后寨。刚经过日月堂,见一侍者迎面跑来,见了淳于芳躬身说道:“老山主有令,请大小姐陪了齐、孙二位小姐先往紫琼簃款待,老山主和诸位老侠现陪两位远客和嵩山少主望楼观操,少时阵收客去,即往紫琼簃相见。” 淳于芳闻言料有原因,便即答道:“烦你禀告老山主,齐、孙二位小姐亲来与老山主和后山诸位老前辈拜年。照你传话,那么后寨我们暂时也不去了。我本在紫琼簃备有酒席待客,齐、孙二位小姐一时不走,请老山主事完再来好了。” 齐令贤笑道:“我二人此来专程与各位尊长们拜年,本无什事,既有远客在座,反正日内还来,就有什话,与芳妹说也是一样,烦劳转禀,索性不要劳动吧。” 淳于芳眼快,遥望前面望楼上,老山主周澄假做凭栏观操,一手微垂栏外,对着自己挥了一下,想起今早远客来得突兀,料有原故,便向齐、孙二女道:“三位姊姊,有话到我那里再说吧。” 一面挥手,令侍者复命,自陪二女回转步行,往紫琼簃走去。 石阶下未一半,广场上阵势已收,所有健儿均各分散,钟声又起。因是每年第一次盛宴,人数又多,全山人众各有入席地点,这未次钟声打罢,不多一会便自开宴,山上山下一干男女老幼,各往预定之处走去,往来如织,看去甚是热闹。孙宝玲笑道:“到底这里老山主一切日常行动均用兵法部勒,与别处不同。全山上万的人聚在一起,尽管此来彼往,看去繁多,厂丝不乱,更听不到一点喧笑之声,也没一个抢先拥挤的。要是我们大漠庄,人还没有这一半多,真要照这样子同时入席宴聚,别的不说,单是互相说笑之声,早听出老远去了。” 淳于芳笑道:“大漠庄人间仙境,所有的人个个终年欢天喜地。我们这里多是孤臣孽子,每年除夕子夜后祭庙,老山主照例必要召集新春元日第一次欢宴,但是前儿个时辰,老山主和那几位遗老旧臣激昂慷慨声泪俱下的情景,怎么也不会健忘,任多高兴的心情,由不得也要减去多半了,怎能和贵庄仙居的人相提并论呢!” 正说之间,柳春同了丁良正故意一同绕走过来,齐、孙二女侠二人均曾见过,便同让立在侧,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各叫了两声“师伯叔”。淳于芳眼快,早已看见丁、柳二人是在人丛中一路闪避绕越由上下驰,再由前面去路绕迎上来,心本嘉许柳春,丁良是陆萍惟一爱徒,平日十分恭谨,人极机智灵巧,也是素所心喜,另眼相看,不以寻常相待,便笑向丁良道:“柳春新来,没有你坏,适才你在和柳春耳语,如今又由前绕来,必是不愿随众人席,想到我那里吃去,对不对?” 柳春见被道破,脸上一红。丁良含笑躬身答道:“弟子怎敢和师叔取巧!二师叔做的菜好,时常赏给弟子吃,叨点口福还在其次,主要是想齐、孙二位师伯难得到此,弟子等如若侍立在侧,既可得点教益,更可长点识见,听听有什事可供奔走没有?求师叔恩准。” 淳于芳边走边答道:“我早知是你出的主意。你终日惦着北山的事,一是齐、孙二位师伯到来,便打主意探听消息。你以为事情容易呢,到时就知道厉害了。你虽胆大,人却聪明,既如此好胜贪功,我也不肯阻你心志。不过二位师伯和我未说什话,是否于北天山冷魂峪之事有关,尚不一定。好在你二师叔今日备有两席,你两个随去无妨。人数已多,别的师兄弟却不要再约去了。” 丁良同了柳春在后随了同走,忙答:“弟子此事不愿人知,除二位师叔外,只和师父谈过,连柳春虽有相约之意,那还是因闻他本来不久要去之故,现在尚未谈及。事关重大,如何敢于冒失?再者他们未奉师叔明命,也决不敢。” 淳于芳没有再说。跟着周靖、周谦赶来,遥望陆、鲁、周、马诸侠,已陪了工狮叟、马玄子由别路到了紫琼簃前溪桥之上。淳于芳笑问周靖:“我大哥怎的尚未来?” 周靖低声答道:“淳于兄为人谨厚,因觉他那三位朋友适才攻阵栽了个软筋斗,面上神色老是讪讪的,心情难知。这三人本以外客相待,与王、马两兄不同,既不肯引来与我们一起,又恐怠慢了他们,行时,用暗语相告,说要陪那三人同饮,不往紫琼簃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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