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远书城 > 李寿民 > 蜀山剑侠传⑧ | 上页 下页 |
第二九四回 转媸为妍玄功参造化 回嗔作喜爱侣述缠绵(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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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说到丌南公因被李洪、陈岩等小辈仙侠戏弄激怒,意欲通行五宫,大闹幻波池,不料内受圣姑伽因预留的佛法禁制,受了感应。始而心神无主,被众人引入小须弥境内,一任玄功变化,连经两三日,始终不曾脱出环中世界。仗着功力高深,虽然明白过来,已到了三日夜的限期。神碑禁制也渐失灵效,易静又将总图转动,便乘机引往后洞奥区。因有正反五行逆行合运互为生克,变化无穷,丌南公又是心狠手辣,骄狂自恃,见五遁威力对他不能伤害,还在得意。打算按着五宫缠度方位,直入后宫五行殿金门宝库,毁去总图,强取毒龙丸,多少挽回一点颜面。 丌南公万没想到,易静知他厉害,五遁之外,又将昔年圣姑遗留的西方神泥暗藏上遁之内,诱使上当。丌南公竟未觉察,致由后洞穿出,误陷卢妪仙阵埋伏之中。等到警觉,已被敌人占了机先,急切问逃不出去。正在忿怒,将起凶心,不暇再有顾忌。竺氏姊弟忽相继出现,由笙签上前,照着癞姑所教把话说完,乘机取出灭神坊奉还。万南公得道多年,行辈甚高,平日狂傲自尊,立有信条,处到这等情势之下,啼笑皆非。但他毕竟修炼功深,深悉利害。心想:“人已丢定,敌人狡猾,自不出面,却将前失至宝交由一个入门不几天的小女孩拿在手里,使自己无颜夺取。” 再见笙签夙根灵慧,一见投缘,忽然触动灵机,索性抛弃前念,自甘认输,决计下一着闲棋。不特未将法宝夺回,并还将笙签附身丑皮用仙法褪去,传以法宝用法,方始带了众妖徒,吹奏仙乐,由原来彩云围拥,同驾青虹从容飞走。众人相见,正在谈说前事,相对喜幸,癞姑因料易静与陈岩必有渊源,故令约往相见。刚托李洪陪了陈岩同往幻波池小坐,忽见静琼谷内飞起一道红光,正是余英男新收门人火无害往依还岭侧高峰上投去。紧跟着便见九烈神君夫妇驾着大片妖光黑云疾如奔马,由后追去。英琼、英男也相继追去。 陈岩本还不想回往幻波池去,李洪因听癞姑用本门传声,暗中叮嘱,再四强劝。陈岩笑道:“洪弟,我知你受人之托而来。并非我固执成见,你去问她,我虽历劫三生,并未一日相忘,但她始终弃我如遗。这还不说,最使人不无介介的是,她与幻波池前主人伽因道友昔年瑜亮并生,丰神美艳,迥绝仙凡,因为不愿见我,不转世也罢,怎么连元神也故意炼成这等丑态,这还有什么故人情分么?” 癞姑知道易静前生名叫白幽女,与圣姑同时,美艳齐名,后来转世,拜在一真大师门下。因为疾恶大甚,致受邪魔忌恨,最后伤了两个魔女,被赤身教祖擒去惨杀。幸得各位师长解救,元神未遭毒手,经一真大师用法力凝炼元神,又为引进到妙一夫人门下。因是元神炼成,形如童婴。平日觉她两生均负艳名,何以元神炼得如此丑怪?每一问起,总是惘然若失,似有隐情,不肯泄漏。这时听了陈岩之言,才知她与陈岩还有好些渊源因果。癞姑正要劝说,忽见青囊仙子华瑶息飞来,手持半片上有血迹的玉壁,见面便朝陈岩笑道:“原来道友便是桓真人么?易道友昨日无意中开读仙示,得知不久便遭大难。强敌鸠盘婆自在神剑峰魔宫败逃回去,虽觉此是近三百年中初次丢人之事,心中气愤,终想大劫将临,还在顾虑,不肯重蹈故习。无如孽徒铁姝忌恨前仇,再三诱敌,不肯罢休。 事有凑巧,鸠盘婆又在魔宫地底得到一件至宝,炼成以后,休说敌人,连天劫都能抵御。但是此宝尚缺半丸西方神泥,知道圣姑伽因留有一丸在此,落人易道友手内。又知易道友和她有不解之仇,再经魔女怂恿,如不取得神泥,非但法宝难炼,仇人还可用它反毁那件至宝,迟早必要上门。既是定数,反正难逃,与其受辱埋头,遭人轻视,结果吉凶还是难定,转不如先下手为强,乘机往幻波池杀死仇人,取来神泥,既除后患,并可炼成法宝,抵御灾劫也较有指望。鸠盘婆虽然神通广大,自信甚深,行事却极审慎,谋定始动,准备把雪山九鬼炼成神魔,再来下手,因此迟了些日。 这时各位师执尊长因四九天劫将到,多在准备本身安危大计,无暇他顾,就有两人,也不一定能占上风。陈道友虽不能获全胜,却可助易道友免难。我知陈道友对她海枯石烂,深情不变,如将此事说出,决不坐视。她说无须,想起前生双方负气之言,本应由她亲出迎接。无奈丌南公神通广大,她在五行殿内主持应付,按照总图,五遁威力妙用几乎全部发挥。虽然未到最后关头,便将强敌由后洞引出仙府,未被识破,攻入后宫重地,将总图毁去,但因中宫戊土杂有那丸西方神泥,威力特大,收取较难。五行正反逆行合运,变化又达七十余次,也须依次转变复原,方可将全宫禁制就势撤收。以后再有强敌上门,只须顺便取上一件五行法物,便可随意应用,比前省事得多。异日开建幻波池仙府,也显得峨眉派的威望气度。这些事全都费神,李英琼又有事他往,不能相助,实在无法分身。烦我转告,说陈道友见此半片玉壁,必能量她苦心。陈道友如非她先来见不可,便请在此稍待如何?” 陈岩不等华瑶崧说完,早把王壁要过,再由身畔取出同样半片玉壁,两下一对,立时完整如一,当中现出一颗心形血影,色彩比前还要鲜明,直似一颗血心嵌在里面。陈岩面上立现悲喜之容,凄然笑道:“想不到我和她也有今日。既然同心,不曾背盟,自应我往见她;况又事忙,不是故意。洪弟,你我累生骨肉至交,愚兄隐藏多年的恨事,为此还延误仙业,你尚不知底细,请同往见易姊姊一谈如何?” 华瑶拯笑说:“此间来日大难,各位师长为试门人道力,磨炼心志,非到万不得已,便不闭关,也少相助。英琼正和强敌相持,金蝉、朱文等近来法力大进,又得了几件至宝奇珍,成功无疑。此事不宜人多,旁观尚可,切忌出手。还有几个受伤的人,已被林寒、庄易接入预设的仙阵之内医治,不久尚有变故,也全仗他二人接应脱险,暂时不必往寻。我还有事,要告辞了。” 说罢,作别飞走。李洪送走华瑶崧后,便陪陈岩往幻波池仙府飞去。癞姑带了长幼两辈同门,也随后跟去。只钱莱、石完、李健、韩玄、沙余、米余等六个小人俱都喜事,欲往观战,同往岭侧白象峰上二元仙阵中飞去。金蝉、朱文与李英琼合斗九烈神君夫妇,下文另有交代,暂且不提。 只说癞姑等飞入仙府,见五行仙阵尚未全撤,光焰万道,闪变如潮,中宫正路已被神泥所化祥霞封闭。陈、李二人在前,同驾一道佛光,刚一冲进,金霞电旋,分而复合,又听易静传声呼唤,由东宫转入。张瑶青同了云九姑等刚由金宫甬道飞来,说朱文事完先走,易静一人在五行殿主持总图,使其复原,尚未完事,欲请癞姑相助。下余四宫遁法已都撤去,只中官戊土因有神泥相合,留为后撤。籁姑听出易静想令自己代为主持,不愿余人同往,便请张瑶青等陪了众人,去往外环四宫游玩,等中宫复原,再同入见。匆匆说完,便由东宫绕往五行殿内,到后一看,陈、李二人已先到达。陈岩目视易静,满脸均是久别重逢伤感之容。 易静手掐灵诀,面对总图,并未如法撤禁,也将一双怪眼注定陈岩。二人同是隐蕴无限深情。癞姑暗忖:“情之一字,真个误人不浅。我虽不知这两人的遇合经过,即以目前而论,哪一个不是仙根仙骨,道法高深,偏对前生情侣如此留恋。妙在是易姊姊劫后元神小若童婴,已变得如此丑怪瘦小,对方全不以此为意,仿佛看她仍是前生那样国色天香。便易姊姊平日那么言笑不苟,神态庄严的人,此时也会是这等情景。她将来分明是天仙中人,偏口口声声说是甘愿作一散仙,比较逍遥自在,免得拘束。自己还代她可惜。原来还有一个三生情侣,不舍忘情,等她同遂心盟呢。” 癞姑正在寻思,易静已经觉察,笑道:“二妹,我的事也不瞒人。这位陈道友前生姓桓,隐居在东川寿王峰,你此时当已想起。本来是我三生良友,为了一念情痴,几乎两误。我和他劫后重逢,尚有许多话说,请你代我主持片刻如何?” 癞姑看出五行已全复位,便中宫戊土也已复原,撤收甚易,那丸神泥并无预想之难。知她除自己同门深交,小师弟李洪又是陈岩良友,无须避忌而外,余人全不愿使与闻。便含笑点头,将易静换下,一面主持总图,一面留神静听。见易静刚下法坛,陈岩便扑上前去,互相执手呆立,都是目有泪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后来还是李洪在旁笑道:“陈哥哥和易姊姊已是神仙一流,何苦这样情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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