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远书城 > 李寿民 > 蜀山剑侠传⑧ | 上页 下页 |
第二八九回 玉陨香消感深情金宫援倩女 恶盈数尽施妙法火遁戮凶魂(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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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着光焰万丈,风雷大作,全身立陷火海之内。先尚不知厉害,怒吼一声,在邪法异宝防身之下,先发阴雷,四外乱打。仙遁神妙,不可思议,攻势越大,反应之力越强。只见碧荧如雨,出手消灭,一闪不见,并还收不回来。越往后火力越大,竟是无可奈何。身外烈焰早已合成一片,无异投身在一座极大无比的洪炉之中,用尽方法,人力只有更强。在烈火中连用邪法异宝,均不能破。最后想用火遁窜往别宫,去寻同党。刚一施为,飞出不远,忽见无边无岸的火海深处,现出一盏前见金灯,灯焰停匀,奇光迸射,由对面缓缓飞来。方想攻打破法,忽想起先前阴雷无功,此灯乃火宫法物,必是一件奇珍,稍失机宜,必为所败,岂可冒失?忙即停手退飞。那灯浮沉火海之中,看似极缓,不知怎的,无论如何加急后退,老是离身不远,并还越隔越近。暗忖:“似此相持,何时是个了局?” 顿发凶威,一声厉啸,忽然改退为进,运用玄功,想借火遁往别宫窜去。 说时迟,那时快,耳听沙红燕传声急呼,说五遁厉害,问众同党是何景象?话未说完,语声忽断。邹勤得道多年,人本机警狡猾,闻声方在失惊,猛觉出灯上奇光精芒迸射如雨中,忽有一种极大潜力吸来,身子立被吸住,再也挣扎不脱,所习火遁全无用处。眼看金灯越长越大,光焰越强,挺立火海之中,灯上光焰飞射火中,幻为异彩,耀眼欲花。邹勤才知不妙,幸仗玄功变化,炼就身外化身,先将元神遁出,想用本身一试真火威力。好在身外还有宝光防护,无事更好,否则元神决可保全。多年苦修,已早凝炼,不须肉体,一样神通,并且敌人法力多高,也难加害,那时报仇不晚。元神刚一离体,原身立被灯焰卷去,重又缩小,恢复原状。定睛一看,仍是前见那盏小金灯,原身已被裹向如意形灯焰之上,缩成寸许大的一个小人,带着一点法宝余光,略为挣扎,一缕淡淡的青烟冒起,连人带宝齐化乌有。眼前一暗,身外一轻,金灯不见,身外烈火忽然一晃,消灭无踪,只剩元神落在广堂之中,四外静悄悄的,哪有一点形迹。 邹勤肉体已毁,还失去两件法宝。如非应变神速,不是所用法宝多与心灵应合,几乎全数葬送。惊魂乍定,悔恨交加,又急又怒。细看四外洞壁,通体浑成,全无一丝缝隙。连用五遁,想要冲出,俱都无效。心正惶急暴怒,四壁忽现出无数火焰影子,重重叠叠,飞舞起来,与来时甬道所见相同,晃眼布满全壁,越聚越多。宛如万朵火花上下翻飞,精光闪闪,潮涌波腾。忽然轰的一声大震,那无量数的火焰立将全堂布满,又成了一片火海,元神被陷其内。但那无数如意形的火焰并不合成一体,只由上下四外一齐打到,近身便即爆炸。精芒电射,毫光万道,前消后继,越来越盛,比起雷火还要猛烈十倍。一任邪法高强,玄功变化,也禁不住那么大威力。如非先受重创,有了防备,护身法宝均是奇珍,元神早已受了重伤。后来,邹勤实在禁不住那雷霆万钧之势,只得运用玄功,将元神缩成寸许长一个小人,并将所有法宝一齐放出,化成一个空心光球,元神藏在其内,再用阴雷向外乱打,方始稍好。但是烈焰熊熊,漫无际涯,无论窜往何方,均无止境。情知弄巧反拙,凶多吉少。忽听左近有一少女低语道:“这妖孽元神真难消灭,五行合运如何?” 另一女子答道:“琼妹怎的性急?为时尚早,乐得教这些妖邪受点活罪,忙他作甚?我们不是想要保存辛凌霄,只给沙红燕这泼妇吃点苦头,使其知难而退么?五行合运,使他们同归于尽,太便宜了。不过这妖邪气他不过,先听辛凌霄暗中祝告,诉说这些妖孽对她不怀好意,何不把这厮移往金宫,见他心上人一面,再用木火二行合围,倒要看他妖魂余气有多大神通。你看如何?” 邹勤想不到自己成名多年,法力高强,却被米、刘二矮将制胜之宝暗中毁去,身受重伤。满拟此来可报仇雪恨,谁知好些邪法异宝均未用上。不合轻敌心骄,只说自己精于五遁隐形之法,得隙即入,有胜无败。谁知敌人如此厉害,刚进火宫,隐形先被破去,肉身随毁,连元神也被困住。现在闻听二女交谈之言,不禁暴怒,意欲猛施全力,分出两件异宝试朝发话之处冲去。刚厉声怒骂得“贱婢” 二字,眼前火焰忽然连闪数闪,由分而合。再定睛一看,原来存身之地,哪是什么广堂,乃是一幢形如火山的灯焰,元神便困其内。火外立定癞姑、英琼两个敌人,正在戟指笑骂。幸亏不是肉体,邪法又高,更有法宝防身,暂免于死,否则早已灭亡。那金灯神妙无穷,所见必是幻景,这一惊真非小可。方要强行突围,猛又瞥见黄尘万丈,光雾千重,压上身来。百忙中发现黄光雾中裹着一团宝光,中一道人正是沙红燕所约同党之一,正在奋力挣扎,狼狈已极,一闪而过,身外火光不见,似已脱出金灯之外。邹勤方想冲上前与之会合,尘雾中忽射出一片金霞,黄尘人影一齐不见。耳听女子悲声喝骂和急呼之声,定睛一看,正是辛凌霄被困在一片银霞之内,上下四外布满无数金刀,电漩星飞,一齐团团围住,但不朝人下落。 邹勤见二敌正朝辛凌霄说话,笑指自己道:“辛道友,我们对你并无仇怨,你丈夫为妖尸、毒手所杀,我们为你报仇,有德无怨。你虽无故勾结左道妖邪来此侵扰,终念你本是正人,无心作贼,一念之差,实迫处此,此时当已后悔。我们因听你哭诉心事,知受群邪欺侮,志拼必死。逼迫你最厉害的便是东海新逃出来的两个妖孽:邹勤已经被杀;屠霸迟早伏诛。我们现转变五遁,将邹勤的元神引来,当着你的面除去,为你出气。你的后患已绝,剩下沙红燕这个泼贱自身难保,决不会再逼你从邪。只要回头是岸,我们念你本是正人,为了一朝之愤,身败名裂,不愿使你遭此惨祸,情愿放你回去。不过我们事尚未完,只要你点头,豁出费点事,放你脱身,在后洞守候数日,等到群邪伤亡,送你回山,实为上策。否则,这太白金刀与先后天庚金真气格外厉害,只一施为,形神皆灭,危险万分。我们决不加害,只请守在这里,静候事完,再作打算,任凭尊意。如何?” 辛凌霄满面悲愤,慨然答道:“我知你们好意,事已至此,有何可说?我与先夫情深义重,誓共生死,既不能为他报仇,又受群邪挟制,何必苟活人间?如蒙周全,请赠我夫妻两粒毒龙丸,以为转世之用,足感盛情了。” 癞姑笑道:“辛仙子,你真要兵解么?现在却非时候,还望暂时耐守,少安勿躁。因你先前过信阳乌球的威力,欲以真火克金,却不知我们五行仙遁可以合运逆行,神妙无穷,瞬息万变,你将先后天庚金威力一齐引发,如非琼妹来快一步,早无幸理。现时我们也被隔断在外,你如妄求兵解,连元神也难保全。我们定必成全你的心志,那毒龙丸也必奉赠。此时千万不可造次。你如不信,我们先戮妖魂,与你看个榜样,就知厉害了。” 邹勤本被银霞裹住,一见辛凌霄,色心又起,连呼辛道友,想要赶前会合。无奈银霞之力奇大,将身困住,上下四外其重如山,仿佛将他埋在坚钢以内,丝毫转动不得。耳听敌人这等说法,更加急怒交加,厉声怪吼。辛凌霄已接口怒骂道:“无知妖孽,万死不足蔽辜!我自先夫惨死,经诸同门再三劝解,知与峨眉弟子无干。只为友人所误,又想毒龙丸可助亡夫转世,致与群邪为伍。不料尔等天生淫邪,再三凌逼,我不得已,决计不论此行成败,必从先夫于地下。你来时何等骄狂,以为手到成功,并说成功以后,定必逼我顺从,不怕逃上天去,想不到也有今日。” 话未说完,英琼见她玉容惨变,词色悲壮,想起她乃昆仑派前辈剑仙,有名的神仙美眷,一念贪嗔,这等下场,不由心生怜悯,忙劝她道:“辛仙子无须气苦,这等淫孽何值多言?当初我与易师姊实是道浅无知,无心之失,致误贤夫妇仙业,至今愧对。我们必照尊意而行,将来定助贤夫妇成道,合籍双修,重成正果便了。” 辛凌霄闻言似颇感动。 邹勤看出形势不妙,妄想身是元神,先困火宫尚且无害,现仅被困,外有宝光防身,至多受点苦痛,反正难逃,把心一横,一面厉声辱骂,一面运用邪法玄功,还想冲突。谁知金、火、土正反相生,三行逆运,比起先前威力厉害百倍,休说妖人,便是天仙一旦入伏,也难幸免。他还未骂上两句,敌人已经发难,眼见身外银霞似电一般先闪得几闪,紧跟着一片黄云压上身来。方觉身外宝光受不住无量压力,往里紧缩,烈焰又起,更有千万把金刀环攻而至。邹勤方怒吼一声,所有邪法异宝一齐消灭,仅剩元神仍停陷在方才灯花火焰之上。身外裹着一层黄云,千万金刀似暴雨一般刺到,痛苦非常。用尽邪法全无用处,元神被戊土真气裹紧,庚金神刀乱绞乱刺,烈火再一焚烧,所受楚毒比起肉身还胜百倍。元神精气逐渐耗散,疼得不住惨号。英琼心虽疾恶,却不愿见此惨状,手掐灵诀,如法施为,金、火、土三行神雷突然爆发。妖魂因陷火宫法物金灯之上,自觉黄沙如海,金刀如雨,烈火千重,霹雳大震,猛恶非常。从辛凌霄眼里看去,却似一盏半人高的灯,灯花只有两三寸长短,光甚停匀,妖魂只寸许大小,困在其内,挣扎乱滚,忽见一片极淡黄光银霞微微一闪,一串极轻微的爆音过处,妖魂消灭,神灯立隐。 经此一来,辛凌霄才知仙遁神妙,不可思议。敌人对她一片好心,十分感愧,再不认输,必和妖魂一样形神皆灭。方想改口向主人分说,忽听地底传来风雷之声,癞姑、英琼面上立现惊容,同声说道:“东宫乙木已将沙红燕困住,忽生变故,我二人必须前往查看。好在话已言明,化敌为友,辛仙子万不可动,我们去去就来。” 说时,英琼已先飞走。癞姑临行回顾,并说道:“别宫困有敌人,暂时不可撤禁,请辛仙子暂候,我们决无恶意。如生变化,只要不逆它,拼受围困,以静相待,便可无事。恕不奉陪了。” 说罢,刚飞走不久,金宫忽生巨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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