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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郝济听出许天星夫妇与群贼在此订约相见,心中一动,跟着便听发话,正想聂氏父女如何还不出手?似此光景黑暗,天星夫妇人少,岂不吃亏?又听渐的一声急响过处,眼前倏地大放光明。这一来,敌我双方均出意料,全都吃了一惊。定睛一看,由峰腰上起,两边各有一条形似火绳之物,分两旁伸出,连向左近崖石之上,和火药引于一般同时点燃,照得峰前一带甚是旺亮,火光与方才熔化钢铁的解药相似,旁边石上还有两根火绳悬在那里,光色也都相同。再看发话之处,乃是靠近峰旁的一座丈许高的怪石,先见火绳便有一根连在上面,看得毕真。发话人果是许天星,正指群贼喝骂,待要纵起,乃妻庄淑玉并未同来。下面群贼本在发威叫阵,因那火光来得奇突,面有惊奇之容。二人因是藏身石后,群贼尚未发现。

  郝济见天星孤身赴约,群贼那么猖狂,越发激动义愤,二次想要上前,被龚勤拉住,低声说道:“此事奇怪。我料你那朋友必与主人相识,否则小白龙本领颇高,同党也非庸手,内中还有一个道装的,腰挂葫芦,决不是什么好相与。也许聂氏老前辈用以诱敌,二弟慢一步。许天星既敢孤身赴约,必有成算,我们看清再说,以免冒失下手,生出枝节。”

  郝济也觉有理,决计静以观变,天星真个寡不敌众,再行下手。刚将暗器取出,准备待机而发。

  大星业已一个燕子飞云纵,随同手中宝剑,宛如一条人影带着一道寒光,落向群贼面前,单手背剑,戟指问道:“小爷在此等候多时。本来约定午前相会,到时不见人来,心想昨夜不曾睡好,打算先睡一会,午后无人,我再去寻你们,不料你们将我吵醒。似此区区六个鼠贼,用不着我夫妻同时上前。我知你们一向以多为胜,有什本领,就施展出来吧。”

  白强大怒,喝道:“无知鼠辈,休要发狂!你自己孤鬼一个,约不到朋友,谁在以多为胜?太爷今日先要你的狗命!”

  话未说完,扬刀就砍,似想借着说话时出其不意,猛下杀手。

  谁知天星深知白强心黑手快,早已防到,口中笑骂:“无耻狗强盗!连在我手下败了两次,还不知道进退,以为带得人多,恼羞成怒,便可乘隙暗算,岂非作梦!”

  说时,左手宝剑反腕一挡,地的一声,将白强右手刀架过,人便跟踪而起,剑已顺向右手,同时白强有手刀也被宝剑就势荡开,几乎刺中前胸,受了重伤。旁一老贼早知白强不是敌手,手舞钢拐,悄没声纵将上去,扬手就朝下三路扫到。天星身法虽是极快,无奈这老贼钢拐共是两截,形制奇特,可以分合弯转,发时长达八尺。天星如非身法轻快,凌空翻落,几被打中腿上。

  郝济见眼前已是两打一,旁立四贼也是剑拔弩张,跃跃欲试,转眼就要一拥齐上,本就按捺不住怒火,忽然瞥见两个贼道,一个手按腰间葫芦,一个手伸革囊之内,似想取用暗器。平日曾听父师指教,这类打扮的人,身旁大都藏有毒药迷香,此时聂氏父女一个不见,恐天星被人暗算,心里一急,更不寻思,扬手先是两支小钢镖,照准贼道和那葫芦打去,克喳一响,当时爆炸,火光四射中,贼道业已丢下葫芦纵身而起,跟着一片爆音,葫芦全数点燃,炸成粉碎,才知那是一个毒药火器。另一贼道发现同党腰问葫芦炸成粉碎,人还几乎受伤,急怒交加,手中毒药火筒刚刚取出,不料接连两件暗器飞来,人还不曾看清,先被打中手背,滚落地上,负痛怒吼,还想将那火筒抢起时,龚、郝二人已一声大喝,由峰腰上纵身飞落,盘空而下。

  原来龚勤看出天星独斗群贼,形势可虑,心疑聂氏父女恰巧离开,本已改变初计,只觉那两根火绳亮得奇怪,还在举棋不定,及见恶道手按葫芦革囊,知道不是毒烟便是毒火,又见郝济手发暗器,更不怠慢。二人恰是不约而同相继出手,将敌人暗器打落便各飞起。群贼原有三个能手和两个会放毒火的贼道,都是白强约来,一见敌人来了帮手,虽出意料,因觉二人年轻,打落火器又出不意,哪知这两位小侠的厉害?龚、郝二人近两三月才将剑术学成,新得宝剑,急于施展,上来故意不用兵器,先将师传大鹏十八式的身法施展出来,临空下落,离地已只丈许。

  群贼除白强和另一老贼正在夹攻天星而外,下余四贼都被激怒,无形中成了两对一,迎将上来。内中只有一贼看出来敌身法有异,不是寻常,生了一点戒心,还有三贼竟欺敌人身子凌空,又是一双空手,想占便宜,加以龚郝二人纵处又高又远,上来假装冒失往前猛窜,本来的剑术身法,表面全未施展,群贼又都手疾眼快,不等二人落地,分头抢上。那两个贼道更因火器为敌所破,并还受伤,咬牙切齿,照准郝济一人,分头纵身迎去。

  郝济本心想用师传擒拿手,试试不用兵器是否能够空手对敌,百忙中瞥见贼道手中兵器也是宝剑,猛然心动,惟恐贼党也会剑术,更不怠慢,回手将新得的带钩双剑,就着下落之势拔将出来,往下一挥。

  这两个贼党本是异派余孽,连人带剑均非寻常,一则怒火头上吃了轻敌的亏,郝济又是空手下击,突然变计,新得双剑更是前古奇珍,有名利器,稍差一点的宝剑一挥就断,加以事出预料,这等打法从来所无,二贼道恰又同时纵起,朝上砍去,吃郝济“拨浪分波”,双剑左右一分,人随剑下,再将身子一拱,双足一蹬,一个“浪里钻”的身法,斜窜下去,只听琤琤两响,隐闻左近有人喊好。二贼道一个首先剑被斩断,连肩带头枭去半边,一声怒吼翻倒在地。

  另一贼道起得较后,本领也较高,刚刚拔剑往上要斫,猛瞥见敌人头下脚上朝下飞落,忽然双手往肩后一搭,刚看出身后带有两口宝剑,心中一动,两道上附新月的寒光业已随手而起,便知不妙,忙将身子往后一侧,想要让避,一面用剑去护面门,业已无及。净净两声过处,同党剑被斩断,重伤倒地,自己剑尖也被撩中,削去了尺许长一节,不禁大惊,还当正面来势业已避过,只要翻落地上,就非敌手,也不至于怎样,做梦也未想到敌人剑术身法那等奇妙,竟和鱼乌一般,就势把剑反腕一翻,仍走中心斜射下来。贼道身子还未落地,只觉眼前寒光如电,闪得一闪,连念头都不容转,吃郝济“鱼鹰掠水”

  斜飞过去,一剑杀死,就势一腿踢倒,人也翻落地上,回身朝那老贼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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