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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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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人答道:“这个你不必愁,我已想好方法。可笑这位朋友几千里远来,眼巴巴代人报仇出气,先用月牙金钱刀破了小贼气功,眼看功成一半,还呆在这里作什?” 元礽越听越觉是说自己,刚轻轻掩过探头一看,两条人影一闪,已往后寨小路竹林中,如飞驰去。 这时天还未明,又正起雾,后半夜的中秋已不似先前那等光明如昼。虽因主人寿日,全山点满红灯,但因雾气大重,山风又大,吹得那些红灯宛如千万点鬼火,似明不灭,在暗影中摇曳闪动,离身丈许以外便看不清眼前景物。元礽本借解手出来,就着残灯看那字条,寨中途径不熟,所去恰是最隐僻的所在。虽有几个喽啰,一则夜深风寒,准知当地不会有人走动;二则棚内打得正在热闹,以为山主父子本领高强,又约有许多能手,老贼佟越又曾发令,说:“当夜外来敌人无一弱者,暗中已有准备,所有执役人等,对于外客行动无须过问。” 反正无事,俱由棚隙往里偷看。元礽出来,本来二贼党暗中尾随,因被一高人假装酒醉拦阻去路,引向一旁。事有凑巧,元礽走这一面全是本山敌党,、前二贼又被高人引走,以致无人发现,竟被容容易易混了出来。老贼心中有事,无暇顾及,等到发现仇敌不见,心中生疑,再命手下查探,已自无踪。 元礽因听石后两人所说有因,心想:“小贼已往后寨,就心上人未到,先往一探虚实,少时下手也较容易。” 便乘暗雾无人,朝那两人追去。后寨房舍甚多,楼台林立,前面正在比武,多半出观,仅有一些防守灯火和执役的下人,也都躲在屋内恣意饮酒说笑,过信主人威力,一毫不以为意。元礽不知小贼和许七姑的居处,急切间无从查探,惟恐错过,正在进退两难,忽见左角有一高楼,黑影里似听有人说了句:“这楼就是。” 正是先前所听二人口音,忙即赶去。到后一看,那楼在大片花树林中,地势较偏,楼前有亩许大一片广场,四外点着好些风灯,雾气越重,光影甚是昏茫,楼外栏杆上坐着两个侍女,正在交头接耳四外张望。 元礽由楼侧大树后掩出,并未被其发现,便借楼前梧桐隐身,侧耳静听。相隔七八尺虽听不真,但已听出那是女主人所居之处,侍女奉命守望,仿佛楼上有事,怕被人来撞见。先拿不定是否许七姑所居,也不知二女是否人在楼上,后听侍女口气,似说:“女主人胆太大,已然失宠多年,如何还敢隐藏少年男子?山主知道,谁都休想活命。” 一个想往告发,一个说:“主人待人宽厚,理应为她出力,本事又大,万一弄巧成拙,被她知道更活不成,还是耐心些好。” 元礽闻言心动,惟恐侍女真往告发,冷不防飞身直上。侍女见有人来,刚“嗳”得一声,已被点倒。 元礽匆匆走进,见那楼房上下两层,共只四大间,布置甚是华丽,下层空无一人。刚顺楼梯走上,便听楼内女人说话,内中一个,正是心上人秦瑛的口音,不禁狂喜。方要走进,猛想起黑孩儿原令暗中相助,未杀贼以前,不到危急不可出面,忙又止步。见楼上灯光如昼,无处隐藏,只外间有排大柜,左角空处放一花架,有一人高,后面可以藏人,便悄悄掩了进去,朝里屋侧耳静听。 果是秦瑛、黑女和许七姑三人在里密谈,意似七姑因恨小贼薄幸无情,一味淫凶,向二女再三分说:“我当初本报夫仇而去,无奈武功不济被迫失身。中间也曾丧心病狂忘仇事敌,后见小贼昧良,悔已无及,身落虎口插翅难飞,只得隐忍至今,日常以泪洗面。今晚小贼提前比武,先以为他约有不少能手,胜多败少,哪知刚一上场便被一姓徐少年将他打伤,却又不下杀手。自己闻报赶往探看,好心向其慰问,不料被他宠妾恶骂一顿。小贼偏心,反说自己不应前去,忍辱回来。路上听说,才知今夜来了几个前辈异人,料知凶多吉少。正在伤心愁急,二位小姐也自寻来。自知罪重该死,还望念我一时无知,怕死降仇情非得已,并看在昔年服侍小姐那点微劳上面,宽其既往。情愿助小姐报此杀父之仇。只等说好下手方法,容我事完出家,了此残生,我便将仇人引来,手到成功。万一贼党众多,也愿以死相拼,助二位小姐出险。” 二女答说:“贼党虽多无害。我们已有准备,出路也早想好,本来去往前面当众报仇,无心至此,难得小贼受伤,就此下手可少好些手脚。我已饶你,快将小贼引来,便没你事。” 七姑答说:“小贼前练金钱镖已甚厉害,前数年又从一恶道练了三套飞刀,对敌时必须留意。小贼所宠淫妇陶采珍恨我如仇,稍微引逗,立即寻来与我争吵,小贼怕她吃亏定必来助。今夜前面来了许多强敌,小贼回房,一半医伤,一半想发毒药金钱镖。此镖多年未用,尚须上药,有些耽延,此时命人往引正好。” 说罢便朝楼外唤了两声未听侍女答应,惊道:“我这里原用四人,两个已被支走。这两个是我心腹,本令守望观风,忽然不见,多半胆小,不知小姐男装,疑有隐情,前往告发,我们还须早作准备。” 黑女笑道:“我们只要他来,谁还怕事不成?” 七姑方说:“小贼人多,还是谨慎些好。” 又道:“我还忘了,小贼金钱镖原藏这里,便不去引他,他必来无疑。二位小姐快将长衣脱掉,准备起来,我想不久就到,无须往寻了。” 正说之间,忽听楼下步履之声,有人惊讶高呼:“夫人可在楼上?有奸细了!” 七姑忙即赶出,二女随在后面。 元礽见秦瑛身着男装,长衣已脱,背插双剑,腰系镖囊,穿着一身对襟密扣短衣,上下纯白,越显得英姿飒爽,人同玉艳,许久不见,骤睹容光不禁又惊又爱,喜极忘形,差一点没有喊出声来。 七姑见二女跟出,忽然摇手,令其退回房去。二女刚一缩退,便听楼梯乱响,上来三人。当头一人正是小贼佟元亮,后面随着一个妖艳女子和一同党男贼。七姑迎头冷笑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样大惊小怪作什?这是我的地方,要来自来,带什零碎?有话下边说去,否则只你一人在此,别人请出。” 话未说完,随来女子骂得一声:“贱婆娘!是你的地方么?” 上前就是一掌。那女子正是小贼爱妾陶采珍,最是淫悍凶泼,本领不高,仗有小贼袒护,以为七姑不敢伤她。哪知七姑已然横心,想起小贼薄幸,当夜又受奇辱,立意拼命,随了二女同逃。见她动手打骂,不由怒从心起,立施家传武功还手一架,就势当胸一掌。陶采珍没想到情敌会下毒手,想躲无及,已被打倒。 小贼也出意外,见状大怒,口骂:“狗泼妇,敢当我面打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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