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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白面郎拟开女校 神算子筹办银行(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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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梁山泊众英雄下了山,闯入新世界,依从军师吴学究的将令,经营各种新事业,如今第一个先要提着那地煞星的地会星神算子蒋敬。看官,你道士谔为什么把天罡三十六个上上人才都丢下不讲,反把这素无名望的蒋敬提到舞台上来?原来“新水浒”本是个地覆天翻的世界,其位子自应天居下而地居上,所以开首第一个须写地煞星。然而还有一说,地煞星中之健出者,如神机军师朱武、镇三山黄信、神火将军魏定国、圣水将军单廷珪、百胜将韩滔、病尉迟孙立、母大虫顾大嫂、菜园子张青、母夜叉孙二娘、一丈青扈三娘等,或则肝胆照人,或则英雄出众,或则颇具机谋,或则全凭血性,为什么都不写,而独写此素来不甚著名的蒋敬呢?要知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谗人高张,贤士无名,自古时间已竟如此,何况此天翻地覆的新世界,自然更胜一层了。 闲言少叙,且讲正文。神算子蒋敬下得山来,一路走着,一路想:“此去到什么地方呢?常听得学究先生说什么争名者于朝,争利者于市。我之目的在于求利,当向市场最大处所去是了。现下市场最大处所,要推着东京,其次莫如雄州,乃女真、契丹两国人所开之商埠,百货云集,兴旺的了不得。我此刻谋利,总向这两处中拣一处是了。但是我孤孤零零,个人又没带有伴当,即到那里作什么事业方好?” 这日行到东平府,见天色已晚,遂在客店中借了一宿。次日起身,客店小二进来问道:“客人可要到雄州去么?今日本处有裕东公司轮船开往雄州,船身宽大房舱很是洁净,可要定下一间?在本店里买票,比了船中可便宜一个九五折呢,并且本店在雄州地方,也有分店开着,船中本店用有招待员照料,一切客人到了那里,雇车寻宿等一应琐事,自己可以不必费心。” 蒋敬道:“过了今日,几时还有船开?”小二道:“说不定,至早恐怕也要十多天呢。”蒋敬道:“既是这样,就与我打一张房舱船票来。几时开船,与我雇人把行李发下船去。此间住了一宿,房饭钱共该多少,教帐房开一张发票来。”小二道:“船开要晚上十点多钟呢,客人舒徐着是了。”小二去后,蒋敬自语道:“我正东京、雄州去处未定,那知恰有开往雄州的轮船,我就不妨到雄州去一趟,试试我的命运。”一时小二送进发票,算给了房饭钱,一到晚上把行李搬向船中。蒋敬也就下了船。汽笛一声,轮机鼓动,那船便如弩箭离弦般,冲波突浪向北而去。那东平府到雄州有一千多里海程,舟行三日夜方到。 蒋敬坐在房舱,很是气闷,便踱到甲板上望望河境。原来这时候的航路,全踪黄河通行。因黄河河道,古今迁徙无常,所以目下一些儿踪迹都寻不见,若不表明,又要遭看官的指驳。闲言少叙。蒋敬走到甲板上,四下一瞧,见白浪滔天,水天一色。天上的明月,映在水中,跟着波浪涌动,宛如万道银蛇,闪闪不已。霎时浮云一片,把天空的明月遮掩住了,顷刻全河如墨,惨暗怕人。蒋敬正欲回房,忽的浮云过去,依然是一片通明,不觉失口道:“妙哉河景。”那知就引动了一个一般玩赏河景的客人,那人道:“怪道声口很熟,原来就是蒋哥哥。在那里下船,怎地我下船时不见你呢?此刻可是到雄州去么?”蒋敬见是那人,心中也甚欢喜,口说:“奇遇,奇遇!再不料你我即在此间相遇。” 看官你道此人是谁?原来即是白面郎君郑天寿。二人就在甲板上谈起天来。蒋敬道:“郑哥,你到雄州去不是?”郑天寿道:“正是。我们同路,船中可以不寂寞了。”蒋敬道:“你此去想做些什么事业?”郑天寿道:“我么,我想仗着自己这副面目,在学界中还可以混得过,就从学界入手,开一个女学校了。那些借名念书的女学生,怕不入我彀中么?蒋哥想做什么事业?”蒋敬道:“你在学界,我自然也到学界来混混。你我在一起,遇事也可以商议商议。” 郑天寿道:“你于国文、地理、历史都不擅长,如何可闯入学界,充当教员?”蒋敬道:“我于算数一道,略有片长,可以充当算学教员;枪棒虽不精,也略会使几棒,也可当一个体操教员。横竖此刻的教员,也都不过如此,谁有什么真本领!”郑天寿笑道:“那么学校中岂不都成了强盗教员么?我看你既有着神算的绝技,埋没在学校中,也很可惜的。” 蒋敬道:“然则我当做什么呢?”郑天寿道:“我替你算起来,还是投身商界为妙。现在商战世界,以我梁山上的本领,出来与他们竞争,男儿好身手,杀人不翻眼,未必输给他们。”蒋敬道:“目下商界盛行的是杀人不见血的鬼蜮伎俩,恐咱们的杀人不翻眼的强硬手段,未必定占优胜呢。”郑天寿道:“呆子,谁叫你执一不化?军师曾分付着把真面目藏起,装一个假面具出来,与新世界应酬,谁叫你不去改良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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