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棣萼轩记


  至正十四年春二月,予以事至萧山,过故人包与善,留舍于其棣萼之轩。明日,予还居越。无何,与善以书来,言曰:“大同之先,旧为山阴人,今徙家萧山,三世矣。先人一身无兄弟,而大同之兄弟五人,先人因以棣萼名其轩。且卒,遗命‘无负吾所以命名之意’。愿先生为我记之。”

  按棣萼之义,出自《小雅》,周公不幸遭管蔡之变,故作《棠棣》之诗,极天下之人情,以致儆于世之为兄弟者。今包君之命其轩,不亦远哉!夫兄弟,一气之分也。兄弟不亲,乱之本也,虽有家室,将焉保之?先王之教不行,此义不明于人心久矣。血气之欲,流为忿争,箪食豆羹,不能相让。由是干戈寻于门庭,斗阋作于户牖,然后手足化为豺狼,而人道绝矣。夫父母之生子,无不愿其人人昌且炽也。父母没,而兄与弟不相容,死者之目,其不瞑于地下矣。

  包氏兄弟能无忘其先人取诗人之旨而服膺焉,去其所戒,而敦其所劝,使祖考慰于上,而子孙法于下,吾见其世泽之未艾而方隆也。昔者汤以“日新”铭其盘,武王以“敬义”书其几杖,器用朝夕见之,以启其心,迪其德,学圣人者师焉。然则兹轩之扁,当无愧于古人矣。吾子勖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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