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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彪佳赴池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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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既驻杭,遂散布官吏至浙东招抚,且令薙发;召乡绅谒见。原任苏松巡抚祁彪佳赴池水死。 祁公讳彪佳,字幼文,号世培;绍兴山阴人。父承㸁,知长洲县,有惠政。公年十七,举于乡。天启二年壬戌进士;授兴化府推官。郡兵以稽饷哗于藩司,公挺身往谕,刻期给饷;皆敛手不敢动。复令自推为首者,缚送藩司治之;众皆帖服。 崇祯四年,考满福建道御史。五年冬,上疏言: “凡大小文武、内外诸臣,皆使之各安其位,而后有以各尽其心;若越俎而问庖,即旷官而怠事。迩来六卿、九列之长,诘责时闻、引罪日见,因而有急遽周章,救过不遑之象。窃恐当事诸臣怵于严旨,冀以迎合揣摩,善保名位;则未得振励之效,反滋悠忽之图。臣所虑于大臣者,此也。人才有限,中下参半;非藉上感发其忠义,则无以鼓舞其功名。今司道有司,或‘钦案’之累由人、或钱谷之输未至,降级住俸十居二、三。臣子精神、才具,必其稍有余地而后可以展布;若追于功令,必至苟且支吾,急切赴名之心,不胜其掩罪匿瑕之念。臣所虑于群臣者,此也。皇上闻鼙,而思将帅之臣;倘得真英雄,即推毂设坛,夫岂为过。但肮脏负俗,决不肯俯仰司马之门;若必依序循资,则虽冒滥之窦可清,似亦奖拔之术未尽。臣所虑于武臣者,此也。皇上深惩惰窳,特遣内臣;然必搜剔出于不意,奸弊乃可无遗。若抚、按之事,多令监视会同;则恐同罪同功,反使互蒙互蔽。开水火之端,其患显;启交纳之渐,其患深。臣所虑于内臣者,此也。” 时以为谠论。 寻巡抚苏、松诸府,所至省驺从,延问父老尽得其利病。豪右兼并,细民皆得控陈;一时权贵为之侧目。吴中无赖自署天罡党,凌轹小民;官治以法,则摊赃无辜,人益畏之。公至,捕其尤者四人,立磔于市。由是,群奸股栗。他若征解法、捐赎锾,为长洲置广役田,清吴县隐租以备荒、无锡役米以惠鲜,借华亭义米置上海役田。时粟贵,率二石得一亩;计三年子粒,即偿华亭之数。平漕兑,岁省四郡耗羡十余万金。吴人至今德之。 十五年,大清兵深入逼淮,道路阻绝。起公掌河南道;微服冒险,间行达京师。 明年,佐大计;一主虚公,无敢以一钱及门者。会上命台省迁转,必历藩臬以考其才;面折选郎于朝,因疏列其事。于是御史蒋拱宸等群起攻之,事遂已;而公竟改南京畿道。 十七年甲申五月,公与史可法等决计定策;以公旧有威德于吴,命奉敕安抚。寻晋大理寺丞,即留为巡抚。首募技勇,设标营五营,各五百人;缘江要害,增置屯堡。公受事六阅月,开馆礼士、设笥受言,日夕拮据。又上疏,请除诏狱、缉事、廷杖诸弊政;为朝廷所忌,遂谢病。 乙酉夏,大清兵入浙,檄诸绅投揭;公闻,语夫人商氏曰:“此非辞命所能却。若身至杭,辞以疾,或得归耳。”阳为治装将行者;家人信之,不为意。 闰六月六日(丙戌)夜分,潜出寓园外放生碣下,自投池中。书于几云:“某月日,已治棺寄蕺山戒珠寺,可即殓我。”其从容就义如此。后谥“忠敏。” 公生二子:长理孙,字奕庆;次班孙,字奕喜:皆有文誉。女德茞,字湘君;年十三、四,即韶慧绝人。其哭父诗有句云:“国耻臣心在,亲恩子报难。”时盛称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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