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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敬之《思庵野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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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乘气以管摄万物,而自为气之主,犹天地乘气以生养万物,而亦自为气之主。 一身皆是气,惟心无气。随气而为浮沉出入者,是心也。人皆是气,气中灵底便是心。故朱子曰:“心者,气之精爽。” 心本是个虚灵明透底物事,所以都照管得到。一有私欲,便却昏蔽了,连本体亦自昧塞,如何能照管得物? 学者始学,须要识得此心是何物,此气是何物,心主得气是如何,气役动心是如何,方好着力进里面去。 千古圣贤,非是天生底,只是明得此心分晓。 天地间凡有盛衰强弱者,皆气也,而理无盛衰强弱之异。先儒谓“至诚贯金石”,则理足以驭气矣。 心便是官人,性便是个印信,情便是那文书,命便是那文书上说的物事,文书或写得好歹,说得利害紧慢,便唤做才。这一弄事物,不是气怎么做的?便唤气。故心、性、情、命、才、气本同一滚的事,更何异? 德无个大小,且指一物始根,便是大德;发生条达,千枝万柯,都是那根上出来,便是小德。 接事多,自能令气触动心,敬则不能为之累,否则鲜不为之累。 心之存,则海水之不波;不存,则沙苑之扬灰。 仁则是心求仁,非一方也。但心有所存主处,便是求仁。观诸孔门问答,可见师之教、弟子之学,都只是寻讨个正当低心,心外无余事。 《太极图》明此性之全体,《西铭》状此性之大用。 “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标贴出个心之体用来。程子因而就说个“体用一源,显微无间”,包括这两句。 “有朋自远方来”,与“天下归仁”之旨同。 “活泼泼地”只是活动,指鸢鱼也。便见得理气,说得面前活动,如颜子“卓尔”,孟子“跃如”模样。 天地无万物,非天地也;人心无万事,非人心也。天地无物而自不能不物物,人心无事而自不能不事事。而今天下只是一个名利关住扎了,壅住多少俊才,可胜叹哉!气化然也。 气化人事,不可歧而二之,须相参而究之,然后可以知天道消息,世道隆替。 因天地而定乾坤,因高卑而位贵贱,因动静而断刚柔,因方类物群而生吉凶,因天象地形而见变化。此圣人原《易》之张本以示人,故曰“《易》与天地准”。 《太极图》虽说理,亦不曾离了气。先儒解“太极”二字最好,谓“象数未形,而其理已具之称,形器已具,而其理无朕之目”。“象数未形”一句,说了理,“形器已具”一句,却是说了气,恁看气理何曾断隔了。 雨旸燠寒,风之有无,见得天无心处。风雷变化,气使然也。 天本无心,以人为心,圣人本无心,以天处心。其未至于圣人者,可不尽希天之学乎!何谓希天?曰:“自敬始。” 凡所作为动心,只是操存之心未笃,笃则心定,外物不能夺,虽有所为,亦不能动。 在天之风霜雨露者,阴阳之质;在地之草木水石者,刚柔质也;在人之父子君臣者,仁义之质。阴阳一刚柔也,刚柔一仁义也。阴阳气也,离那质不得;刚柔质也,离那气不得;仁义性也,离那气质不得。未有无气之质,未有无质之气,亦未有无气质之性。偶观杏实,会得一本万殊道理。当时种得只是一本,如今结了百千万个,不亦殊乎?一本万殊,万殊一本,有甚时了期,就见得天命不已气象出来。 古来用智,莫过大禹,观治水一事,只把一江一河,便分割天地。 尧、舜之世,以德相尚,故无谶纬术数之可言。汉、唐以下,伪学日滋,故有谶纬术数之事。 古人之论处家,有曰义,有曰忍。盖忍字无涯涘,义字有正救,独用忍不得。独用义亦不得,上下名分不得不用义,出入日用不得不用忍。义与忍相济,而后处家之道备矣。 孔门优游涵泳,只是调护个德性好。凡问政、问仁、问士、问礼与行,不过令气质不走作,掘得活水出来。 夜气与浩然之气不同,彼以全体言,此以生息言。但“浩然”章主于气,“牛山”章主于性,学者互相考之,有以知性气之不相离也。 天高地下,万物流行,分明个礼乐自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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