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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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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州老人坐雪交亭中,不知日之蚤晚。倦则出门行塍亩间,已复就坐。如是而日而月而岁,其所凭之几,双肘隐然。庆吊吉凶之礼尽废。一女嫁城中,终年不与往来,一女三年在越,涕泣求归宁,闻之不答。莫不怪老人之不情也。 老人曰:“自北兵南下,悬书购余者二。名捕者一,守围城者一。以谋反告讦者二三,绝气沙者一昼夜。其他连染逻哨之所及,无岁无之。可谓濒于十死者矣。李斯将腰斩,顾谓其中子曰:‘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陆机临死叹曰:‘华亭鹤唳,岂可复闻乎?’吾死而不死,则今日者,是复得牵黄犬出上蔡东门,复闻华亭鹤唳之日也。以李斯、陆机所不能得之日,吾得之,亦已幸矣。不自爱惜,而费之于庆吊吉凶之间,九原可作,李斯、陆机其不以吾为怪乎?然则公之默默而坐,施施而行,吾方傲李斯、陆机以所不如,而又何怪哉?又何怪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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