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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仓王中堂奏疏书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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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清故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太仓王公掞,字藻儒,《奏疏》一卷。我圣朝受天大命,以圣传圣,家法相诒不立皇太子。纯皇帝尝申命曰:万世子孙之朝,有奏请册立太子者,斩毋赦。以数大圣人之用心持识,敻然前后千万岁,不但汉、唐、宋诸朝不足以为例,即羲、炎、顼、喾以来,统祚之正,气运之隆,岂有伦比!掞区区抱蝼蚁之忠,逞隙穴之窥,于康熙五十六年、五十九年、六十年,奏请册立皇太子,疏前后十馀上。圣祖始优容不报,掞疏不止,自撄震怒,然犹扩天地之量,垂日月之鉴,湣其愚忠,怜其髦昏,廷议以远戍上。其子奕清请代父往,竟曲从之,革职,有旨不开缺。元旦行大贺,章上。谕内阁:王掞何故不列名?诸臣以革职对。有旨令列名大学士次中,如在任时。以世宗即位之二年,薨于京师,年已八十有六。呜呼!为人臣子如掞,遭遇君父如我圣祖、世宗,可以观矣,可以观矣。恭读圣祖谕曰:“王掞敢将国家最大之事妄行陈奏。”又曰:“朕心深为愤懑。”又曰:“王奕清代父谴戍,伊等既自命为君为国之人,著即前往西陲军前效力。”是故君父之慈臣子,无所不容,教诲委曲,至夫斯极。王氏世世万子孙,宜何如感泣高厚,以塞罪过者哉!高宗皇帝临御六十年,如尧倦勤,乃兢兢付托,为百神择主,为先圣择后圣,为兆民择父母。诞以我皇帝册立皇太子,明年行授受礼,尧坐于上,舜听于下,重光叠照者且四年,且不徒如前史册太子事。则固出于一人之断,而岂待夫奏请之者?可见至大至深之计,圣明天纵之主,又自能运于一心而成之,固不必区区儒生,抱蝼蚁之忠,逞隙穴之窥,自命忠孝,始克赞夫景烈与鸿祚也。惟是夷考掞上疏之年,亦恭值仁皇帝倦勤之际,与高宗六十年时,时埒事均,又值废太子理密亲王锁禁后。老臣衰惫,其愚忠近似于不得已者。意者纯皇帝读实录之暇,俯见掞之私忧过计,默思仁皇帝不加罪之故,翻然以泰山而取尘,以东海而受勺,故卒有是至大至深之显休命耶?未可知也。信若斯,公虽一时触忤君父,而其言且大用于七八十年之后,为神圣师,公顾不荣也哉! (此嘉庆丁丑夏在海上作,越七年癸未始理箧存之。自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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