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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顾太仆致政南还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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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大夫于出处进退之际,常自度于其心。非人之所能知,人亦不得而知之。夫其心有纤毫之不安,不可以一日居也;至其无所不安,虽召公之告老,周公犹谆谆留之。周、召二圣人在位,周公之为召公,犹召公之自为也;何嫌于不去,而必以去为高洁哉?今世论士之去位,徒以高洁而已。岂所以语出处进退之义,而为知道者之所无以议为哉?然使其心有纤毫于其中而去,乃亦其所以为高洁者也。疏广、受二子以年老辞位,汉史具述其事。韩退之又称之,以为送杨少尹序。亦以具见当时之人能知所慕爱二疏者。而二疏之所以去,孟坚不能言也。退之之于杨侯亦然。而曾子固之送周屯田,直以得释于烦且劳以为乐。夫士大夫致身国家,岂独以能自释于烦劳为乐耶?班与韩、曾之文,世皆以为不可及;吾犹以为未能究出处之义,而自度于其心,非为论之精者。 余与太仆顾公少相知。公之为给事中,放废二十余年。间与之言居官时事,辄笑,未尝自道。及在京师,始叩之。知当时奉使勘蜀事,能为朝廷不别疏骨肉,得大体。其请赦还大礼大狱诸得罪臣,止祷祠,尤时所难言。及起废,四迁至今官。其在寺所建明,多可纪。要之,居其职,必欲以有所为,不异往时为给事少年锋锐之时;亦可以称为得尽其职矣。一旦引年以去,岂不谓之高洁哉?然其志意之所在,不自言者,人亦莫得而测也。 先是吾吴致仕去者,阳羡万宗伯,而海虞陈奉常,则以病皆告。二公皆知吾者。公还,其以吾文示之,其必有当于其心者。吾所以论士大夫出处进退之际,韩退之、曾子固之所未及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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