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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集巻五 宋史論贊


  ▼章獻劉皇后

  論曰章獻因鍜銀之携起播鼗之賤以才技承恩寵至干大政非女后之美然不以權假近習號令嚴明不出宫闈而威加天下至能保䕶仁宗母子無私毫間隙又詔羣臣講讀設幃西廡擲程琳之圖於地聽夷簡之言而悟有足稱者夫李宸妃之事微夷簡母子之際幾不能釋哉

  ▼郭皇后

  論曰以仁祖之賢而閻吕得肆其奸瑶華之不終深可惜也原其故由寵愛張美人而后之立非帝意固有以啓之耶楊尚之爭斯其末流之弊耳

  ▼慈聖曹皇后

  論曰神宗以太后之命不能勝安石之説其志亦可悲哉夫取后必以名家光憲出自武惠其才傑固宜如是女子惡以才見若后者無厭其才也古者授管脱珥之風夫豈獨具冠帔佐御饌而已

  ▼宣仁髙皇后

  論曰曹髙二后身親仁祖寛愽之政且濡韓范富歐之風婦姑所見略同矣夫明哲昭於閨閫而偏狥暗於朝廷固有以也當元豐之末天下已極敝非得聪明不惑之主持綱紀於上率羣臣於下弗克有濟宣仁徒以一女子力挽天下之勢抱十嵗童衣黄袍啣天憲太后出而法存退而法亡雖元祐初政若時雨吾知其不終也

  ▼欽聖向皇后

  論曰欽聖臨政不乆定䇿之外無可見者然其言論風㫖固宣仁之遺也宋興以來女后之賢少聞自髙曹向孟皆當變故之日而行始出於閨闥夫月則明矣其如日之晦何

  ▼昭慈孟皇后

  論曰隆祐瑶華再貶洪州播越中間顛沛亦云多矣宣仁惜其福薄諒其然乎方張邦昌苖傅逆亂之㑹后孑然一婦人耳奸賊黨與左右側目卒能迎康王而授之璽引世忠以復辟古所謂疢疾生智慧者與既而垂衣被練怡然行宫之養與夫縊鈎牽衣者竟何如哉

  ▼韋太后

  論曰髙宗之至情備見韋太后傳然能修問膳之禮而乏枕戈之志非天子之孝也靖康之禍六宫陷没者多矣其戮辱之狀史不詳著至予觀喬韋慟哭沙漠中每掩巻為之流涕以為世主不可以不觀也

  ▼楊皇后

  論曰彌逺抵巇以窺宫闈可畏也哉濟邸亦非令器也不以其時龍潜晦迹以視君膳乃感慨發憤書几作字竟何益乎彼能碎乞巧之器而美人之進何不能拒也蓋亦其自取云

  ▼皇后總論

  論曰世稱宋朝家法過漢唐予讀其書信哉章獻之妬而不薄於仁祖不間於楊妃英孝自藩邸入而恩如已子髙宗起再廢之后而奉之身親視膳疾不觧衣雍雍乎誠三代以還未之有也然猶時有在床之禍楊尚寵而閻吕乘其間劉媫妤進而郝蔡逞其兇彌逺濟邸之禍表裏於楊后嗚呼可不戰戰兢兢哉

  ▼魏悼王

  論曰太宗以呪詛不足以服天下而更甚以西池之變此誰為之左驗哉抑何其辭煩而意晦也於是勢利之顧慮去而兄弟之情見矣史稱廷美之禍始自趙普徳昭忤㫖自刎皆非實録方禹錫告變普尚滯河陽而禹錫普邸人也倉卒來朝特窺其意而贊之耳徳昭寛厚長者喜怒不形於色匹夫自棄其身亦必有所感憤一言忤君父何以死哉此必國史諱其故而不傳也

  ▼楚榮憲王

  論曰以徽宗之昧而不究蔡邸之獄繇蔡王尚幼而江公望之理明也危哉大利所在嫌隙乗之孝宗時莊文太子薨魏王愷當立帝以恭王類已竟立之愷出判寧國登車顧虞允文曰更望相公保全予三復其事而悲之

  ▼趙子崧

  論曰汴京失守宋已易姓康王名號未正子崧雖鼔義而起可也檄文不遜何罪哉方中興之時宜與天下更始釋舊事廣衆謀而髙宗首沮信王之功復抵子崧之罪抑何謬也

  ▼不𢙯

  論曰不𢙯起進士出撫民社能裒上益下所至皆有惠政古循吏之用心也至其立朝好言天下事不憚忌諱真宗英也世稱楚王元儼為天下所崇憚彼其廣顙豐頤徒有其威容耳

  ▼諸王總論

  論曰宋諸王咸以文雅自飭工筆札喜詩書不專溺於裘馬聲色之間葢其風流自上被之也翠羽珊瑚之戒假山之對臣主好尚如此而又睦親有院大宗正有家法袒免以上賢者以名聞其疎屬亦得以進士起家彬彬乎盛矣哉雖非三代經制之義而近古以來未之有也

  ▼公主

  論曰自釐降之典廢而肅雍之風泯宋興沿習降等之制倒行坐立之禮太宗之命魯國獨私於柴禹錫耳至神祖始下詔勸使率循婦道徽宗定盥饋之禮其意美矣然乗勢驕恣其處位固然盖文至而實不行也予採宋史得其尤賢者三人其他如叩城夜訴玉管希恩又何足數哉靖康之禍帝姫之北遷者葢二十人

  ▼范質王溥魏仁浦

  論曰范質早為桑維翰所器至令周祖雪夜觧衣明於機務有宰相之材宋興稍稍建白緣飾固陋葢有助焉王溥觧河中之疑贊澤潞之䇿汲引人材惟恐不及魏仁浦以黄縑之激起為小吏而能口説手疏筭無遺䇿其才技皆見於周太祖之世然質以文學自媚於禪代之間而仁浦倒印激怒何其危哉所謂江湖之人習風濤而不惴者奈何其責以死也

  ▼石守信

  論曰自唐末至於五季方鎮之禍糾連盤固毎一動揺環顧而起擅易軍帥至移於闕庭天下以為不可除之痼疾矣然小人好亂之心亦必無所顧忌而然太祖神武蓋世素為守信之徒所翊戴龍潜之時固已俛首帖耳而為之用及名號已定黜拜繇已因而取之其勢易也葢宋之方鎮有五季因襲之弊而無五季難去之患英雄成事非有竒䇿能撫其機而不失之耳

  ▼侯益趙贊

  論曰二人皆有將帥之才方其陷身契丹徘徊蜀漢㡬失所措所謂智勇遇窮而困也悲夫及其歸命漢祖功名顯著世猶以降辱罪之獨不思人材之在天下亦難得也哉

  ▼王全斌

  論曰賞罰之道由好惡生葢誠心出於自然也全斌黷貨恣暴太祖責之是矣乃曰非以為戮江左未平而姑為之立法耳則是太祖無罪全斌之心而有取江左之志設使江左已平則成都十萬衆之魚肉不足憫也孟軻之惡言利有以哉

  ▼趙普

  論曰趙普佐宋收藩鎮之權觧苛暴之令立三百年忠厚之基號為元臣列於大烝斯無忝矣然古所謂大臣者富貴不能入其心故能立乎廟廊天下被其化若普者鬰悒河陽遂至嗚咽出涕太宗亦自以為哀憐其舊而收之君臣之間两無所憚雖北征之疏再上而徒以長文過之辭而跪拾補綴之風吾知其不能行於太宗之世矣

  ▼盧多遜

  論曰予讀多遜獄牘言趙白交通事云願宫車晏駕其組織疎謬尤為可笑多遜挾邪之迹不甚可見而趙普亦未有以勝之二人者徒以勢利相傾邪正之實予未知所定也

  ▼張齊賢

  論曰齊賢慷慨任事論邉防則以治内為先施於政則以愛民為本予觀其獻䇿天子以手摶飯真磊落不拘人也晩有薛宼之累其略於簡細固亦宜然然異夫齷齪保位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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