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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温墓志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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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故宣州观察使御史大夫韦公墓志铭(并序) 韦公会昌五年五月头始生疮,召子婿张复鲁曰:“三稚女得良婿,死以是托。墓宜以池州刺史杜牧为志。”复鲁曰:“公去岁两疮生头,今始一,尚微,何言之深?”公曰:“吾年二十九官校书郎时,尝梦涉浐水,既中涴,有二人若举符召我者。其一人曰:‘坟墓至大,万日始成,今未也。’今万日矣,天已告我,我其可逃乎?”谢医不问。以其月十四日,年五十八,薨于位。公从父弟某书公切行,以公命来命牧,牧位哭,序且铭之。 公讳温,字弘育。韦氏自殷、周、秦、汉,丘明、马迁、班固辈争书其人,以光其所为书。至后周逍遥公敻,出世家富贵中,隐身行道,当其时及后代论者,以蜀严谷口不能为比。逍遥公五世生潞州上党尉、赠谏议大夫希元,上党生吏部侍郎、赠太尉肇,吏部生右补阙、翰林学士、右散骑常侍致仕、赠司空绶,常侍生公,于逍遥公为九代孙。年十一,以明经取第,为太常寺奉礼郎、秘书省校书郎,选判入等,咸阳尉、监察御史。公曰:“是官岂奉养所宜耶!”上疏乞免,改著作佐郎。 当贞元中,常侍公事德宗为翰林学士,帝深于文学,明察人间细微事,事有密切,多委之。岁久,忧畏病心,帝曰:“某之心,我其尽之。”以致仕官屏居西郊,公早夜侍侧,温凊饮食,迎情解意,一经心手,积二十余年。丁常侍丧,自毁不欲生。后相国李公逢吉以相印镇武昌,皆虚上职,书卑辞至门,公起赴武昌,未至府,拜监察御史,迁左补阙,事文宗皇帝。时宰相百吏,源条帝功德,选号上献,公独再疏曰:“今蜀之东川川溢杀万家,京师雪积五尺,老幼多冻死,岂崇虚名报上帝时耶?”帝乃止,遂讫十五年不答尊号事。改侍御史、尚书吏部考功员外郎。 当大和九年,文宗思拔用德行超出者,以警愯天下,故公自考功不数月拜谏议大夫,召为翰林学士,遂欲相之。公立银台外门,下拜送疏入,具道先常侍遗诫,子孙不令任密职,言恳志决。乃命掌书舍人阁下,公复坚让。不半岁,转太常少卿。一岁,迁给事中、皇太子侍读。公复陈先诫,以侍读辞,自宰相皆曰:“帝以一子请教于公,是宜避邪?”公不听,凡拜三章,帝终不能夺。 灵武节度使王晏平罢灵武,以战马四百疋、兵器数万事去,罪成,贬康州司户,不旬日,改抚州司马。仙韶院乐官尉迟璋以乐官授光州长史。晏平以财胶贵幸,璋大有宠于上,公皆封诏书上还,上比谕之,公持益急,竟以康州还晏平,璋免长史。庄恪太子得罪,上召东西省御史中丞、郎官于内殿,悉疏庄恪过恶,欲立废之,曰:“是宜为天子乎!”群公低首唯唯,公独进曰:“陛下唯一子,不教,陷之至是,太子岂独过乎?”上意稍平。不数日,迁尚书右丞,朱衣鱼章。迁兵部侍郎,亟请丞相,愿为治人官,出为陕州防御使、兼御史大夫,服章金紫。 回鹘窥边,刘桢继以上党叛,东征天下兵,西出禁兵,陕当其冲,公抚民供事就,不两告苦。入为吏部侍郎,典一冬选,老吏无所卖。复以御史大夫出为宣、歙、池等州观察使,赋多口众,最于江南。公急恶宽穷,益自俭苦,刑律其俗,凡周一岁,无所更改,自至大治。 公幼不戏弄,冠为老成人,解褐得官,出群众中,人不敢旁发戏嫚。及为公卿,在朝廷省阁中,大臣见公,若临绝壑,先忖度语言举止,然后出发。其所执持不可者,笔一落纸,言一出口,虽天子宰相知不能夺,俯委遂之。不以德行尚人,人自敬畏;不施要结于人,人自亲慕。后进凡持节业自许者,获公一言,矜奋刻削,益自贵重。官卑家贫时,主将家事,在私阃内,高、曾兄弟,镌琢教诱,嫁娶衣食,无有二等。疾甚将终,悉召亲属宾吏,称先常侍诗句云“在室愧屋漏”,因曰:“今知没身不负斯诫。”遂涕下不禁。当夫子世,得七十子,国小俗俭,复有圣人为之师,使生于今,与公相后先,必有能品之者。 夫人陇西李氏,赞善大夫怂之女,先公四岁终。四男:长礭,前国子监四门助教;次曰璆,前明经;次曰襄;次未免乳。女四人:长嫁南阳张复鲁,复鲁得进士第,有名于时,为试太常寺协律郎、鄂岳观察支使;其下皆稚齿相次。铭曰: 德则至矣,位其充乎? 如其充兮,可大厥功。 以施生人,天先告之。 万日之期,天实为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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