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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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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本箕子所封之地,又扶余别种尝居之。其地东至新罗,南至百济,皆跨大海,西北度辽水接营州,而靺鞨在其北。其国都曰平壤城,即汉乐浪郡。水有出靺鞨之白山者,号鸭渌江,而平壤在其东南,因恃以为险。后辟地益广,并古新罗、百济、高句丽三国而为一。其主姓高氏,自初立国至唐乾封初而国亡。垂拱以来,子孙复封其地,后稍能自立。至五代时,代主其国迁都松岳者,姓王氏,名建。自建至焘凡二十七王,历四百余年未始易姓。 入元,太祖十一年,契丹人金山、元帅六哥等领众九万余窜入其国。 十二年九月,攻拔江东城据之。 十三年,帝遣哈只吉、札剌等领兵征之。国人洪大宣诣军中降,与哈只吉等同攻围之。高丽王(名缺)奉牛酒出迎王师,且遣其枢密院使、吏部尚书、上将军、翰林学士承旨赵冲共讨灭六哥。札剌与冲约为兄弟。冲请岁输贡赋,札剌曰:“尔国道远,难于往来,每岁可遣使十人入贡。”十二月,札剌移文取兵粮,送米一千斛。 十四年正月,遣其权知阁门祗候尹公就、中书注书崔逸以结和牒文送札剌行营,札剌遣使报之。高丽王以其侍御史朴时允为接伴使迎之。帝又遣蒲里岱也持诏往谕之,高丽王迎拜设宴。九月,皇太弟、国王及元帅合臣、副元帅札剌等各以书遣宣差大使庆都忽思等十人趣其入贡,寻以方物进。 十五年九月,大头领官堪古苦、首古欤等复以皇太弟、国王书趣之,仍进方物。 十六年七月,有旨,谕以伐女直事,始奉表陈贺。八月,着古欤使其国。十月,喜速不瓜等继使焉。 十七年十月,诏遣着古欤等十二人至其国,察其纳款之实。 十八年八月,宣差山朮等十二人复以皇太弟、国王书趣其贡献。 十九年二月,着古欤等复使其国;十二月,又使焉,盗杀之于途,自是连七岁绝信使矣。 太宗三年八月,命撒礼塔征其国,国人洪福源迎降于军,得福源所率编民千五百户,旁近州郡亦有来师者。撒礼塔即与福源攻未附州郡,又使阿儿秃与福源抵王京,招其主王皞,皞遣其弟怀安公王侹请和,许之。置京、府、县达鲁花赤七十二人监之,遂班师。十一月,元帅蒲桃、迪巨、唐古等领兵至其王京,皞遣使奉牛酒迎之。十二月一日,复遣使劳元帅于行营。明日,其使人与元帅所遣人四十余辈入王城,付文牒。又明日,皞遣王侹等诣撒礼塔屯所犒师。 四年正月,帝遣使以玺书谕皞。三月,皞遣中郎将池义源,录事洪巨源、金谦等赍国赆牒文送撒礼塔屯所。四月,皞遣其将军赵叔昌、御史薛慎等奉表入朝。五月,复下诏谕之。六月,皞尽杀朝廷所置达鲁花赤七十二人以叛,遂率王京及诸州县民窜海岛。洪福源集余民保聚,以俟大兵。八月,复遣撒礼塔领兵讨之,至王京南,攻其处仁城,中流矢卒。别将铁哥以军还。其已降之人,令福源领之。十月,皞遣其将军金宝鼎、郎中赵瑞章上表陈情。 五年四月,诏谕皞悔过来朝,且数其五罪:“自平契丹贼、杀札剌之后,未尝遣一介赴阙,罪一也。命使赍训言省谕,辄敢射回,罪二也。尔等谋害着古欤,乃称万奴民户杀之,罪三也。命汝进军,仍令汝弼入朝,尔敢抗拒,窜诸海岛,罪四也。汝等民户不拘集见数,辄敢妄奏,罪五也。”十月,皞复遣兵攻陷已附西京等处降民,劫洪福源家。 六年,福源得请,领其降民迁居东京,赐佩金符。 七年,命唐古与洪福源领兵征之。 九年,拔其龙冈、咸从等十余城。 十年五月,其国人赵玄习、李元祐等率二千人迎降,命居东京,受洪福源节制,且赐御前银符,使玄习等佩之,以招未降民户。又李君式等十二人来降,待之如玄习焉。十二月,皞遣其将军金宝鼎、御史宋彦琦等奉表入朝。 十一年五月,诏征皞入朝,皞以母丧辞。六月,乃遣其礼宾卿卢演、礼宾少卿金谦充进奉使、副,奉表入朝。十月,有旨谕皞,征其亲朝于明年。十二月,皞遣其新安公王佺与宝鼎、彦琦等百四十八人奉表入贡。 十二年三月,又遣其右谏议大夫赵修、阁门祗候金成宝等奉表入贡。五月,复下诏谕之。十二月,皞遣其礼宾少卿宋彦琦、侍御史权韪充行李使入贡。是岁,攻拔昌、朔等州。 十三年秋,皞以族子綧为己子人质。当定宗、宪宗之世,岁贡不入,故自定宗二年至宪宗八年,凡四命将征之,凡拔其城十有四。宪宗末,皞遣其世子倎入朝。 世祖中统元年三月,皞卒,命倎归国为高丽国王,以兵卫送之,仍赦其境内。制曰: 我太祖皇帝肇开大业,圣圣相承,代有鸿勋,芟夷群雄,奄有四海,未尝专嗜杀也。凡属国列侯,分茅锡土,传祚子孙者,不啻万里,孰非向之勍敌哉。观乎此,则祖宗之法不待言而章章矣。今也,普天之下未臣服者,惟尔国与宋耳。宋所恃者长江,而长江失险;所藉者川、广,而川、广不支。边戍自彻其藩篱,大军已驻乎心腹,鼎鱼幕燕,亡在旦夕。尔初以世子奉币纳款,束身归朝,含哀请命,良可矜悯,故遣归国,完复旧疆,安尔田畴,保尔室家,弘好生之大德,捐宿构之细故也。用是已尝戒敕边将,敛兵待命,东方既定,则将回戈于钱塘。迨余半载,乃知尔国内乱渝盟,边将复请戒严,此何故也?以谓果内乱耶,权臣何不自立,而立世孙?以谓传闻之误耶,世子何不之国而盘桓于境上也?岂以世子之归愆期,而左右自相猜疑,私忧过计而然耶?重念岛屿残民,久罹涂炭,穷兵极讨,殆非本心。且御失其道,则天下狙诈咸作敌;推赤心置人腹中,则反侧之辈自安矣。悠悠之言,又何足校。申命边阃,断自予衷,无以逋逃间执政,无以飞语乱定盟。惟事推诚,一切勿问。宜施旷荡之恩,一新遐迩之化。自尚书金仁隽以次,中外枝党、官吏、军民,圣旨到日已前,或有首谋内乱,旅拒王师,已降附而还叛,因仇雠而擅杀,无所归而背主亡命,不得已而随众胁从,应据国人但曾犯法,罪无轻重咸赦除之。世子其趣装命驾,归国知政,解仇释憾,布德施恩。缅惟疮痍之民,正在抚绥之日,出彼沧溟,宅于平壤。卖刀剑而买牛犊,舍干戈而操耒耜,凡可援济,毋惮勤劳。苟富庶之有征,冀礼义之可复,亟正疆界,以定民心,我师不得逾限矣。大号一出,朕不食言。复有敢踵乱犯上者,非干尔主,乃乱我典刑,国有常宪,人得诛之。於戏!世子其王矣,往钦哉,恭承丕训,永为东藩,以扬我休命。 四月,复降旨谕倎曰:“朕祗若天命,获承祖宗休烈,仰惟覆焘,一视同仁,无遐迩小大之间也。以尔归款,既册为王还国,今得尔与边将之书,因知其上下之情,朕甚悯焉。”倎求出水就陆,免军马侵扰,还被虏及逃民,皆从之。诏班师,乃赦其境内。六月,倎遣其子永安公僖、判司宰事韩即入贺即位,以国王封册、王印及虎符赐之。是月,又下诏抚谕之。 二年三月,遣使入贡,四月,倎入朝。六月,倎更名禃,遣其世子愖奉表以闻。八月,赐禃玉带一,遣侍卫将军孛里察、礼国郎中高逸民护愖还国。九月,禃遣其侍御史张镒奉表入谢。十月,帝遣阿的迷失、焦天翼持诏,谕以开榷场事。 三年正月,罢互市。诸王塔察儿请置铁冶,从之。请立互市,不从。赐禃历,后岁以为常,禃遣使入谢,优诏答之。四月,禃遣其左谏议大夫朴伦、郎将辛洪成等奉表入朝。六月,遣使入贡。八月,朴伦等还,赐西锦三段、间金熟绫六段。十月,诏谕禃籍编民,出师旅,输粮饷,助军储。是月,禃遣使入贡。 四年二月,以禃不答诏书,诘其使者。禃表乞俟民生稍集,然后惟命。帝以其辞意恳实,允之。朝贡物数,亦命称其力焉。自三月至于六月,禃凡三遣使入贡,赐禃羊五百。十一月,禃以免置驿籍民等事,遣其翰林学士韩就奉表入谢。 五年正月丁丑朔,禃遣使奉表入贺,谕还使,令禃亲朝京师。四月,以西北诸王率众款附,拟今岁朝王公群牧于上都,又遣必阇赤古乙独征禃入朝,修世见之礼。五月,禃遣其借国子祭酒张镒从古乙独入见,六月乃亲朝。九月,帝以改中统五年为至元元年,遣郎中路得成持赦令,与禃郎将康允绍颁其国。十月,禃入朝。十二月,遣禃还国。是年春,禃遣使入贡。自是终世祖三十一年,其国入贡者凡三十有六。 至元三年二月,立沈州,以处高丽降民。帝欲通好日本,以高丽与日本邻国,可为乡导,八月,遣国信使兵部侍郎黑的、礼部侍郎殷弘、计议官伯德孝先等使日本,先至高丽谕旨。十二月,禃遣其枢密院副使宋君斐、借礼部侍郎金赞等导诏使黑的、殷弘等往日本,不至而还。 四年正月,禃遣君斐等奉表从黑的等入朝。六月,帝以禃饰辞,令去使徒还,复遣黑的与君斐等以诏谕禃,委以日本事,以必得其要领为期。九月,禃遣其起居舍人潘阜、书状官李挺充国信使,持书诣日本。 五年正月,禃遣其弟淐入朝。帝以禃见欺,于淐面数其事切责之,特遣北京路总管兼大定府尹于也孙脱、礼部郎中孟甲持诏谕禃,其略曰:“向请撤兵,则已撤之矣。三年当去水就陆,而前言无征也。又太祖法制,凡内属之国,纳质、助军、输粮、设驿、编户籍、置长官,已尝明谕之,而稽延至今,终无成言。在太宗时,王綧等已入质,驿传亦粗立,余率未奉行。今将问罪于宋,其所助士卒舟舰几何?输粮则就为储积,至若设官及户版事,其意谓何?故以问之。”三月,于也孙脱等至其国。四月,禃遣其门下侍郎李藏用奉表与也孙脱等入朝。五月,帝敕藏用曰:“往谕尔主,速以军数实奏,将遣人督之。今出军,尔等必疑将出何地,或欲南宋,或欲日本,尔主当造舟一千艘,能涉大海可载四千石者。”藏用曰:“舟舰之事即当应命,但人民残少,恐不及期。往者臣国有军四万,三十余年间死于兵疫,今止有牌子头、五十户、百户、千户之类虚名,而无军卒。”帝曰:“死者有之,生者亦有之。”藏用曰:“赖圣德,自撤兵以来,有生长者仅十岁耳。”帝又曰:“自尔来者言,海中之事,于宋得便风可三日而至,日本则朝发而夕至。舟中载米,海中捕鱼而食之,则岂不可行乎?”又敕藏用曰:“归可以此言谕尔主。”七月,诏都统领脱朵儿、武德将军统领王国昌、武略将军副统领刘杰等使其国,与其来朝者大将军崔东秀偕行。八月,至其国,禃出升天府迎之,盖谕以阅军造船也。九月,以禃表奏潘阜等奉使无功而还,复遣黑的等使日本,诏禃遣重臣导送。十二月,禃遣其知门下省事申思全、礼部侍郎陈井、起居舍人潘阜等从国信使黑的等赴日本,借礼部侍郎张镒奉表从脱朵儿入朝。 六年正月,禃遣其大将军康允绍奉表奏诛权臣金俊等。三月,禃复遣申思佺奉表从黑的入朝。六月,禃遣其世子愖入朝。赐禃玉带一,愖金五十两,从官银币有差。七月,帝遣明威将军都统领脱朵儿、武德将军统领王国昌、武略将军副统领刘杰相视耽罗等处道路,诏禃选官引达,以人言耽罗海道往南宋、日本甚易故也。 八月,世子愖至朝,奏本国臣下擅废禃立其弟安庆公淐事。诏遣使臣斡朵思不花、李谔等至其国详问之。九月,其枢密院副使金方庆奉表从斡朵思不花等入朝。枢密院御史台奏,世子愖言:“朝廷若出征,能办军三千,备粮五月,如官军入境,臣宜同往,庶不惊扰。”帝然之。诏授世子愖特进、上柱国,敕愖率兵三千赴其国难。命抄不花往征其国,以病不果行,诏遣蒙哥都代之。十月,帝以禃、淐废置乃林衍所为,遣中宪大夫兵部侍郎黑的、淄莱路总管府判官徐世雄诏禃、淐、衍等以十二月同诣阙下,面陈情实,听其是非。又遣国王头辇哥等率兵压境,如逾期不至,即当穷治首恶,进兵剿戮。命赵璧行中书省于东京,仍诏谕高丽国军民。十一月,高丽都统领崔坦等以林衍作乱,挈西京五十余城入附。遣断事官别同瓦驰驿于王綧、洪茶丘所管实科差户内签军至东京,付枢密院,得三千三百人。高丽西京都统李延龄乞益兵,遣忙哥都率兵二千赴之。 枢密院臣议征高丽事。初,马亨以为:“高丽者,本箕子所封之地,汉、晋皆为郡县。今虽来朝,其心难测。莫若严兵假道,以取日本为名,乘势可袭其国,定为郡县。”亨又言:“今既有衅端,不宜遣兵伐之。万一不胜,上损国威,下损士卒。彼或上表言情,宜赦其罪戾,减其贡献,以安抚其民,庶几感慕圣化。俟南宋已平,彼有他志,回兵诛之,亦未晚也。”前枢密院经历马希骥亦言:“今之高丽,乃古新罗、百济、高句丽三国并而为一。大抵藩镇权分则易制,诸侯强盛则难臣。验彼州城军民多寡,离而为二,分治其国,使权侔势等,自相维制,则徐议良图,亦易为区处耳。”黑的等至其国,禃受诏复位,遣借礼部侍郎朴杰从黑的等奉表入朝。十二月,乃亲朝京师。 七年正月,遣使言:“比奉诏,臣已复位,令从七百人入觐。”诏令从四百人来,余留之西京。诏西京内属,改东宁府,画慈悲岭为界,以忙哥都为安抚使,佩虎符,率兵戍其西境。诏谕其国僚属军民以讨林衍之故,其略曰:“朕即位以来,闵尔国久罹兵乱,册定尔主,撤还兵戍,十年之间,其所以抚护安全者,靡所不至。不图逆臣林衍自作弗靖,擅废易国王禃,胁立安庆公淐,诏令赴阙,复稽延不出,岂可释而不诛。已遣行省率兵东下,惟林衍一身是讨。其安庆公淐本非得已,在所宽宥。自余胁从诖误,一无所问。”二月,遣军送禃就国,诏谕高丽国官吏军民曰;“朕惟臣之事君,有死无二,不意尔国权臣,辄敢擅废国主。彼既驱率兵众,将致尔众危扰不安,以汝黎庶之故,特遣兵护送国王禃还国,奠居旧京,命达鲁花赤同往镇抚,以靖尔邦。惟尔东土之人,不知为汝之故,必生疑惧,尔众咸当无畏,按堵如故。已别敕将帅,严戒兵士勿令侵犯。汝或妄动,汝妻子及汝身当致俘略,宜审思之。” 初,有旨令头辇哥行省驻西京,而以忙哥都、赵良弼充安抚使,与禃俱入其京;既而复令行省入其王京,而以脱朵儿充其国达鲁花赤,罢安抚司。四月,东京行尚书省军近西京,遣彻彻都等同禃之臣郑子玙等持省札召高丽国令公林衍。使还,言:“衍已死,子惟茂袭令公位。其国侍郎洪文系、尚书宋宗礼,杀惟茂及衍婿崔宗绍。惟茂弟惟栶自刭。衍党裴仲孙等复集余众,立禃庶族承化侯为王,窜入珍岛。”大军次王京西关城,遣人收系林衍妻子。行省与禃议迁江华岛居民于王京,仍宣诏抚绥之,禃弗从,至入居其旧京,始从行省之议。六月,禃遣人报有朝廷逃军与承化侯者以三别抄军叛。世子愖复言:“叛兵据江华岛,宜率军水陆进击之。”禃复报叛兵悉遁去。世子愖言:“叛兵劫府库,烧图籍,逃入海中。”行省使人觇江华岛中百姓皆空,岛之东南,相距约四十里,叛兵乘船候风,势欲遁。于是即命乃颜率众追击之。七月,丞相安童等言,头辇哥等遣大托、忙古来言,令阿海领军一千五百,屯王京伺察其国中。遂以阿海为安抚使。十一月,中书省臣言于高丽设置屯田经略司。以忻都、史枢为凤州等处经略使,佩虎符,领军五千屯田于金州;又令洪茶丘以旧领民二千屯田,阿剌帖木儿为副经略司,总辖之,而罢阿海军。 闰十一月,世子愖还。有诏谕禃以其陪臣元傅等妄奏头辇哥国王为头行省官员数事,及其国私与南宋、日本交通,又往年所言括兵造船至今未有成效,且谓自此以往或先有事南宋,或先有事日本,兵马、船舰、资粮,早宜措置。是月,又诏禃曰:“向尝遣信使通问日本,不谓执迷固难以善言开谕,此卿所知。将经略于彼,敕有司发卒屯田,为进取之计,庶免尔国他日转输之劳。仍遣使持书,先示招怀。卿其悉心尽虑,俾赞方略,期于有成,以称朕意。”初,林衍之变,百姓惊扰,至是下诏抚慰之。 十二月,诏谕禃送使通好日本,曰:“朕惟日本自昔通好中国,实相密迩,故尝诏卿导达去使,讲信修睦,为其疆吏所梗,竟不获明谕朕心。后以林衍之乱,故不暇及。今既辑宁尔家,遣少中大夫、秘书监赵良弼充国信使,期于必达。仍以忽林赤、王国昌、洪茶丘将兵送抵海上。比国信使还,姑令金州等处屯驻。所需粮饷,卿专委官赴彼,逐近供给,并鸠集金州旁左船舰,于金州需待,无致稽缓匮乏。” 八年正月,禃遣其枢密使金炼奉表入见,请结婚。安抚使阿海略地珍岛,与逆党遇,多所亡失。中书省臣言谍知珍岛余粮将竭,宜乘弱攻之,诏不许。二月,命忽都答儿持诏谕裴仲孙。三月,仲孙乞诸军退屯,然后内附,忻都未从其请,有诏谕之。四月,忻都言仲孙稽留诏使,负固不服,乞与虎林赤、王国昌分道进讨,从之。以讨珍岛谕禃。五月,忻都与史枢、洪茶丘大败珍岛贼,获承化侯斩之,其党金通精走耽罗。七月,禃遣其上将军郑子玙奉表谢平珍岛。世子愖率其尚书右丞宋玢、军器监薛公俭等衣冠胤胄二十八人入侍。八月,忽林赤赴镇边合浦县屯所。九月,禃遣其通事别将徐称导送宣抚赵良弼使日本。帝遣愖还国。十一月,禃遣其同知枢密院事李昌庆奉表谢许婚事。 九年正月,禃遣其别将白琚偕张铎等十二人奉表入见。世子愖以其国尚书右丞宋玢、玢父上将军宗礼讨林惟茂状,言其功于中书省。遣郎中不花、马璘使高丽,谕以供战船输军粮事。二月,禃致书日本,使通好于朝。六月,遣西京属城诸达鲁花赤及质子金镒等归国。 十年正月,禃遣其世子愖入朝。四月,经略使忻都同洪茶丘领兵入海,攻拔耽罗城,禽金通精等,奉诏诛之。六月,禃遣其大将军金忻表奏攻破济州。九月,禃屡言:“小国地狭,比岁荒歉,其生券军乞驻东京。”诏令营北京界,仍敕东京路运米二万石赈之。达鲁花赤焦天翼还朝。 十一年正月己卯朔,宫阙告成,帝始御正殿,受皇太子诸王百官朝贺。禃遣其少卿李义孙等入贺。三月,遣木速塔八、撒本合持诏使高丽签军五千六百人助征日本。五月,皇女忽都鲁揭里迷失下嫁于世子愖。七月,其枢密院副使奇蕴奉表告王禃薨,命世子愖袭爵,诏谕高丽国王宗族及大小官员百姓人等,其略曰:“国王禃存日,屡言世子愖可为继嗣。今令愖袭爵为王。凡在所属,并听节制。”八月,世子愖还至其国袭位。九月,遣其齐安侯王淑上表谢恩。十一月,皇女入京城。愖复遣其判阁门事李信孙等奉表入谢。十二月,以黑的为高丽达鲁花赤,李益受代还。 十二年七月,黑的还朝。十一月,遣使谕愖改官职名号,愖遣其带方侯王澄率衣冠子弟二十人入侍。以石抹天衢充副达鲁花赤。 十三年七月,愖遣其佥议中赞金方庆奉表贺平宋。十一月,愖遣其判秘书寺事朱悦奉表,奏改名賰。 十四年正月,金方庆等为乱,命愖治之,仍命忻都、洪茶丘饬兵御备。 十五年一月,賰以达鲁花赤石抹天衢秩满未代,请复留三年,从之。东征元帅府上言:“以高丽侍中金方庆与其子愃、忻、恂,婿赵忭等,阴养死士四百人,匿铠仗器械,造战舰,积粮饷,欲谋作乱,捕方庆等按验得实,已流诸海岛。然高丽初附,民心未安,可发征日本还卒二千七百人,置长吏,屯忠清、全罗诸处,镇抚外夷,以安其民;复令士卒备牛畜耒耜,为来岁屯田之计。”七月,改铸驸马高丽王印赐賰。 十六年正月,敕其国置大灰艾州、东京、柳石、孛落四驿。 十七年五月,賰以民饥,乞贷粮万石,从之。七月,以其国初置驿站,民乏食,命给粮一岁,仍禁使臣往来勿求索饮食。十月,加賰开府仪同三司、中书左丞相、行中书省事。 十八年二月,賰言本国必阇赤不谙行移文字,请除郎中员外各一员以为参佐。賰又请易宣命职衔,增驸马字,从之。六月,賰言本国置驿四十,民畜凋弊。敕并为二十站,仍给马价八百锭。八月,升其佥议府为从三品。十一月,金州等处置镇边万户府,以控制日本。 十九年正月,賰以日本寇其边海郡邑,烧居室掠子女而去,请发阇里帖木儿麾下蒙古军五百人戍金州,又从之。 二十年五月,立征东行中书省,以高丽国王与阿塔海共事。 二十八年五月,以賰子謜为世子,授特进、上柱国,赐银印。十月,以其国饥,给以米二十万斛。 三十年二月,賰遣使入奏,复更名昛,及乞功臣号。制曰:“特进、上柱国、开府仪同三司、征东行中书省左丞相、驸马高丽王昛,世守王爵,选尚我家。载旌藩屏之功,宜示褒嘉之宠。可赐号推忠宣力定远功臣,余如故。益懋厥勋,对扬休命。”十一月,昛入朝。 成宗元贞二年七月,升其佥议司为二品。 大德元年十一月,封昛为逸寿王,以世子謜为高丽王,从所请也。 二年七月,中书省臣奏謜有罪当废,复以其父昛为王。 三年正月,昛遣使入贡。丞相完泽等言:“世祖时,或言高丽僣设省、院、台,有旨罢之,其国遂改立佥议府、密直司、监察司。今謜加其臣赵仁规司徒、司空、侍中之职。又昛给仁规赦九死奖谕文书。又擅写皇朝帝系,及自造历,加其女为令妃。又立资政院,以崔冲绍为兴禄大夫。又尝奉太后旨,公主与謜两位下怯薛合并为一。謜不奉旨。謜又擅杀千户金吕而以其金符给宦者术合儿。又仁规进女侍謜,有巫蛊事。今乞将仁规、冲绍发付京兆、巩昌两路安置,不得他适。昛行事不法,謜年少妄杀无辜,乞降诏戒饬。”帝命杖仁规、冲绍而遣之。二月,诏谕昛并阖境臣民:“自今以始,勉遵守国之规,益谨畏天之戒。凡在官者,各勤乃事,协力匡赞,毋蹈前非,自干刑宪。缁黄士庶,各安其业。” 五月,哈散使高丽还,言昛不能服其众,朝廷宜遣官共理之。遂复立征东行省,命阔里吉思为高丽行省平章政事。九月,昛遣使入贡,以朝廷增置行省,上表陈情,其略言:“累世有勤王之功,凡八十余年,岁修职贡。尝以世子入侍,得联婚帝室,遂为甥舅,实感至恩。使小国不替祖风,永修侯职,是所望也。” 四年二月,征东行省平章阔里吉思言:“高丽国王自署官府三百五十八所,官四千五十五员,衣食皆取之民,复苛征之。又其大会,王曲盖、龙扆、警跸,诸臣舞蹈山呼,一如朝仪,僣拟过甚。”遣山东宣尉使塔察儿、刑部尚书王泰亨赍诏谕之,使厘正以闻。三月,阔里吉思复上言:“佥议司官不肯供报民户版籍、州县疆界。本国横科暴敛,民少官多,刑罚不一,若止依本俗行事,实难抚治。” 五年二月,为昛罢行省官,有诏谕昛。秋七月,昛上表言:“昔居海岛时,尝用山呼,后改呼千秋。今既奉明诏,一切皆罢。又革官府九十余所,汰官吏二百七十余员。他如杂徭病民、驿骑烦扰驿传者,亦皆省之。”诏曰:“卿其谕朕意,所言当始终行之,或有不然,宁不羞惧?” 昛自大德二年复位,八年而薨。子謜复袭王位。成宗初年,尚宝塔实怜公主。 十一年,进爵沈阳王,继袭位高丽国王,生子焘。焘受逊位,以仁宗皇庆二年四月封高丽国王。是年,其弟暠立为世子,以其父沈阳王请于朝故也。自皞传其子禃,禃传其子昛,昛传其子謜,謜传其子焘,焘传其弟暠。禃初名倎;昛初名愖,又名賰,后乃名昛;謜则更名璋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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