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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圣四年九月(1)


  九月辛亥朔,司农少卿王得臣管勾崇禧观。

  吏部郎中韩治为秘阁校理,知邢州。治避亲也。

  左司谏郭知章言两浙岁旱,淮南又不全稔,乞下本路监司按视。如须赈给,即早行措置。诏:“两浙路转运、提举常平司相度应平合举行事件,及预行那移准备合用赈济粮斛。并相度本路如有运河沟渎浅淀合行开修,将来优给雇直,召募人夫开淘。”

  江宁府言奉诏敦遣茅山道士刘混康诣阙,本府已促行。诏转运司赐钱百缗,付混康为路费。(可并六月十四日。)

  壬子,批旨付三省:“天垂变异,彗出西方,灾谴为大,朕实惧焉!可避正殿,损常膳,罢秋宴。公卿各宜悉心修政,辅朕不德,仍许中外臣僚等直言朝政阙失,朕将亲览。具此意令学士院降诏处分。”诏曰:“朕以非德,奉承大业,夙夜战栗,不遑康宁,惟恐不及以仰当天心,以羞先帝圣德。乃仲秋之夕,彗出西方,推原典经,兹谓大异。永惟其咎,未烛厥理,岂非庶政之失,以悖三光之明?谴告之来,朕实祗惧!书不云乎,“惟先格王正厥事。”已避正殿,损常膳,罢秋宴,公卿其各悉心修政,辅朕不德。应中外臣僚等,并许直言朝政阙失,朕将亲览,虚心以改,庶几以销天文之变焉。”

  又诏中太一宫设醮,开启、罢散日,遣执政官一员诣宫烧香。是日,彗入天市垣,辅臣早朝,上顾问“见彗否?”皆以实对。上曰:“长丈余。”且曰:“初起于氐,扫巴星,天变甚大,当避朝损膳,求言肆赦,以答天戒。”又曰:“已于诸处建道场,当更于文德殿设醮。”曾布因言熙宁肆赦,自有故事。又言:“熙宁乙卯岁十月,在翼、轸吴楚分野之外,寻有交州之变。光芒扫长沙,明年春,民大饥,疫死者相枕藉。自丙辰春出师讨交趾,丁巳春师还,死者数十万。今扫巴星,则巴、蜀亦不可不虑,臣等当更讲求兵备。兼星在氐、羌,边事诚不可不诫。臣素言泾原篱落未葺,须至营筑堡障,其他版筑当且休息,未可举动。”上皆深然之。退语章惇,以肆赦不可已,惇曰:“元丰三年不曾赦。”布曰:“七月星变,九月明堂,宜其不赦也。”是日,布又白上:“熙宁七年南郊,八年冬再赦,在大礼后一年。今去大礼尚逾年,适相似。”上曰:“天变更何必议岁月。”又曰:“熙宁赦,不独为星变,更以华山崩之类。”布曰:“去岁江表大旱,溪河皆涸竭,今岁两浙运河亦断流,因此一沛不为过。昔东海孝妇以寃死,一方为之大旱,一妇人寃死,足以致灾变,况天下乎?今政事有未便于人,刑罚有过当,此大臣所当修省改更,以称陛下寅畏天变之意。”上深嘉纳。

  诏:诸路提举官阙,即令提点刑狱司权;府界,即令本司属官权;转运司府界提点司阙官,令提点刑狱提举司官权。(新本削去。)

  兵部言:“以车营致远务、駞坊运送官物官车畜,驮载私物或虽系官物而本不应差破官脚乘,私自驮载者,论如乘官马牛车驮载律。畜过,杖八十,车过,徒一年,各二十斤加一等,并罪止徒二年,物没官。其畜产因负重致死者,杖八十,仍勒犯人及知情干系人均备。许人告捕,笞罪,赏钱三贯;杖罪,五贯;徒罪十贯。”从之。(新本削去。)

  癸丑,裁定六曹寺监文字所言:“诸州起纳夏秋税赋,每月令具元额、已纳、见欠税物名数申省部点验,如限满有欠,即令转运司依编敕施行。若转运司不为行遣,即省部点检、举察。”从之。

  大理寺言乞都辖使臣三年为一任,右治狱都辖使臣任满,不曾出入徒以上罪两次并犯赃私罪,减二年磨勘。从之。

  诏今后归明人未给田,听权借官屋居住。

  大宗正司言:“宗室叔谆以罪鏁闭,其子与所生母皆无俸给,欲比附孤遗贫乏条,特加存恤,计口给赐钱米,候叔谆复官日减罢。如叔谆未复官间,女出嫁,男厘务,亦乞计口除去。”从之。

  熙河兰岷路经略司言苗履展筑金城关毕工,诏赐履等银绢有差。(四月十一日,二十七日。)

  甲寅,三省言闻怀、卫州今岁丰稔,米谷价贱,恐尽归并兼之家。诏河北转运司、措置籴便司、西路提举常平司以时计置籴足。

  乙卯,大赦天下。

  权殿中侍御史蔡蹈言:“臣伏以近者星文示变,陛下恐惧,见于诏命,至于避朝损膳,咨访直言,可谓勤矣。然犹以为未也,复肆赦天下,仁恩滂沛,荡宥囚系,此诚古昔哲王所以应天敕命之实也。臣伏读赦文,斗杀罪至死,犹且得生,而田野良民,乃不沾润圣泽,是惠及有罪而不及于无罪,与其生而未厚其所以生也。臣愚伏见元祐大臣欲变先朝良法,思有以干百姓之誉,故凡民所欠负,一切蠲免。今且以市易一事言之,初,民间以物产抵当,请贸钱米,久而不偿,物产自合入官,用事者欲为异恩,无故还所抵当,民间既得己物,恣行典卖。绍圣以来,察见用事者之奸,却行催理,今已累年,空有姓名挂于文书,追扰纷纷,终无益于事。此非民之罪也,而前自朝廷无故蠲放,使有今日之弊,罪在用事者。臣愚欲乞陛下详酌,特诏有司,契勘今年旱伤地分见今负欠市易钱物人户,若已经根究,不见抵当,或有典卖过,展转经历两户以来,业主不知情,或正欠及干系保人不在而其子孙贫苦不给,委无可送纳者,等第量与减放。庶几泽及困穷,咸遂生理,亦足以召和气而塞变异也。”(蹈言附见,从违当考。)

  三省言陕西路沿边州秋田收成,虑阙籴本。诏于元丰库支封桩钱四百万贯,令户部依例印给解盐引,付陕西转运司,分委诸路乘时广行籴买。

  丙辰,熙河兰岷路经略司奏西界归附带牌天使穆纳僧格,法当补内殿崇班。诏穆纳僧格为系降敕榜后率先归顺首领,特与礼宾副使,充兰州部落子巡检,仍赐金带银器。

  丁巳,宰臣章惇等以星变上表待罪,诏答不允。奏三上,乃已。

  诏:“今月五日赦前犯事经断人,应合叙用者,依该非次赦恩与叙。应承务郎已上大小使臣,不因赃罪降充监当者,如后来别无赃私过犯,候到任及二周年,与依条牵复差遣。应见贬谪命官使臣,除元祐余党及别有特旨之人外,未量移,未得与差遣使臣,并仰于所属投状,依例施行。命官使臣,令刑部将昨经明堂人各具已经赦数,并今月五日赦,与理一赦,申尚书省、枢密院移放。已上并依拣放条约施行。应冲替命官,系事理重与减作轻,系轻者便与差遣,使臣比类施行。”(曾布尔日录庚申,关枢密院,除元祐余党及已有特旨人外,并依非次赦,与理三期移叙。然议者尤莫晓余党之说,意恐其纷纷未已也。既而曰:“余党止为安焘、郑雍辈尔。”今附此,当考。)

  泾原路经略使章楶言游师雄元祐中独见事机,首议进兵之策,遂破洮州,擒鬼章,今其沦没,乞官其一子。诏录师雄子或孙一名为郊社斋郎。

  诏降授供备库副使、广西经略司准备差使胡由向为左骐骥使、循州刺史、知鼎州,以乞罢废弃渠阳等寨降官及差遣,其牵复差遣,并特不用叙法。

  诏国信使副自今依熙宁条,许带亲属一名充小底,其元祐法勿行。从国信使范镗请也。

  御史台言应非察案人无故入察案门者,乞依入六曹法。从之。(新削。)

  三门、白门波都大提举辇运使言请都大司纲运,乞比附行〈衤代〉纲法。从之。(新削。)

  戊午,三省言近诏府界诸路提举司,一季根刷元祐年并已前应承买场务,除已拘收自己财产并保人抵当填纳外,据见今的实拖欠,合纳净利并罚钱,分作三年催纳。诏元限外更展三年。

  工部言防城楼橹战具,现责知县令管勾交割修葺,其赏罚得替,并依都监、寨主等法。从之。

  是日,曾布言:“陛下以天变恐惧,德音丁宁,未尝不以修政事,不惮改过为戒,自古圣帝明王用心,诚无以加此。然政事有未安,刑罚有未当,大臣还肯因天变为陛下改更否?正人端士,天下之所欲进而大臣素所不欲,还肯因天变为陛下收用否?谗邪不正之人,正在要路,众人所恶而大臣素所党与,还肯因天变为陛下斥逐否?以臣观之,必无此理。臣恐未有以称陛下修省之意也。”上闻之,矍然见于色。

  布又言:“陛下方下诏求直言,比闻论者已有恐士大夫因天变欲动摇政事。如此,则谁敢言者?今陛下欲广求天下之士,而先为此言以拒塞之,使陛下先有疑怒言者之心,则虽有言者,亦无望于收采也。臣自秉政以来,见台谏官言事,未尝有一言曾施行者。数年之间,岂得无一言可取,况方今在言责者,皆不附丽执政,为众所称,不应如此。小官能不附丽大臣,已不可得,况其所言,日与执政为敌,此岂易得也!言既不行,又不迁徙,使之惭沮,无以见士大夫,殆无以自立。然此辈非陛下主张,则何以安位,其欲斥逐者数矣,然置之于此,使负羞辱,亦所难堪。如周穜、邓洵武辈,三两月一迁,何其异也!今使从官举御史,皆莫敢举,盖众所称,则大臣不悦,大臣所悦,则非众所称,以此故不敢举。”林希曰:“陛下但以公议擢三两人置之言路,不必谋于执政,则必有补矣。”

  先是,布尝言:“高科中惟陈瓘、张廷坚、王涣之三人可称,皆斥逐在外,张廷坚无故罢职事,与汉州通判,仍待二年阙,此尤可怪。臣衰残,自知不能久事陛下,然每以赤心报国,倾竭肝胆,无有所隐。如论及言事官,他人或避嫌不敢启口,臣度无与言者交通之术,亦不敢有所避,其所以反复开陈,冀陛下省察。”上甚悦。

  己未,诏应在京诸宫寺院,今月十日后,特开五日,并建为民祈福道场,仍以其间一日为休务。

  彗犯天市垣宦者。

  庚申,彗犯天市垣帝座。(玉牒云庚申彗灭,误也。灭在戊辰。)

  辛酉,诏以今年府界诸县秋田不熟民户,体量草不易纳,其愿就本县依例送纳见钱者听。户部岁计草,如支用有阙,许兑封桩草支遣。

  新知扬州程嗣恭言乞今后吏部差遣县令,遇有以资考入而无主簿处,不许流外人充尉。诏都司立法。(法见元符元年正月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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