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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元年十一月(1)


  十一月乙卯朔,户部言:“金部员外郎范谔等状,自奉行官制,应陈乞酬奖,并系太府寺依条取会官物收附指定名目,保明申本部,本部勘验,关司勋勾覆。近准朝旨,将五曹、寺、监应干钱谷财用,以类相从,合关申并归户部,即诸色人酬奖难以却令本寺主行。欲乞自降新格已前该酬奖人,太府寺施行,即行结绝。自指挥后,更不下本寺保明,只委本部审会,庶免留滞、冲改元丰指挥。”从之。(苏辙三月内曾有申请。)

  礼部言:“将来冬至节命妇贺太皇太后,比附坤成节例,改笺为表。”从之。

  故事,冬至百官皆上表贺皇帝。崇政殿说书程颐建言:“神宗丧未除,节序变迁,时思方切,恐失居丧之礼,无以风化天下。乞改贺为慰。”不从。(颐言附见。)

  丙辰,诏:“吏部选在部大使臣,年五十五以下,曾经亲民两任,内边任一任,成资以上,不曾犯赃、私罪情重,有本路经略、安抚、转运、提刑、总管三人以上同罪奏举者,具历任申赴枢密,审察人才,参校选定上簿,候有阙与在院人滚同取旨定差。其三路、京东路钤辖、都监并只差内臣一员,如未有可选之人,即权于前班内差。”先是,内臣庄院使梁安礼等自陈历任,乞附朝廷差遣,故有是命。

  刑部言:“大理寺状,见勘百姓王秉告梢工赵僧等私载物货。按纲船载私物明破二分,盖虑不容私载,则必于官物为弊,若稍有过数便许人陈告给赏,纲运人兵实受其獘。欲请罢告赏条,仍将见勘公事依自首法。本部看详,嘉祐敕无告赏之文,熙宁敕惟立新钱纲告赏之法,欲并依所请。”从之。(苏轼奏议有可考。)

  自张璪罢,中书侍郎久未补人。吕公著言吕大防忠实可任大事,退而上奏曰:“检会官制以前,中书宰臣二员,参知政事二员。今虽分三省,事多同呈,然机务之本并在中书。犬马之齿,六十有九,多病早衰,精力不健,难以独当繁务。伏望出自宸衷,早赐选差中书侍郎一员,庶宽圣虑,不至鍯旷。”上又以手札问公著曰:“卿前日言刘挚可作执政,缘未曾作尚书,恐无此体例。欲且除尚书,卿更详度,并此文字同进来。”公著奏曰:“国朝自中丞入二府者,如贾昌朝、张昪、赵概、冯京等例甚多。近年,蔡确不曾历直学士以上职,自权中丞除参知政事。又章献垂帘初,闻姜遵劲直,自散谏议大夫擢枢密副使,当时谓之‘姜擦子’。兼新定官制,御史中丞在枢密直学士、诸行侍郎之上。”挚遂自中丞入辅。

  公著又因奏言,此后有孙觉、李常、胡宗愈皆可用,上深以为然。觉、常竟不至执政而卒。

  戊午,朝请郎、试侍御史中丞刘挚为中大夫、尚书右丞。中大夫、尚书左丞吕大防守中书侍郎。吏部侍郎兼侍读傅尧俞为御史中丞,仍兼侍读。

  先是,右司谏王觌言:“臣窃以赏罚者,大公之器也,重轻予夺之间,不可以不审。苟重轻不伦,予夺失当,则非所谓大公,而无以示惩劝于天下。诗云:‘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视。’谓均平而无偏曲也。臣伏见向者东南郡县,缘根究逃、绝户而增税受赏者,朝廷察知其獘,故李琮降黜。而今年七月十三日敕:‘应因李琮奏请被差根税官更不酬赏,已酬赏者,吏部根究追夺。’此有以见朝廷深恤民隐,不忍使贪竞欺罔之吏盗取恩赏,以蠹害无辜之民也。然臣所未谕者,彼缘市易冒赏之人,朝廷亦察知其奸矣,乃独吕嘉问降知淮阳军,而其余冒赏者并无追夺指挥。窃闻言事官亦颇有论列,而久未行遣,公论深以为疑。夫根税之患止于东南,而所增之税皆入于县官,尚可以还于民也。其赏大率不过堂除优便、先次差遣之类而已,有得以转官、循资者少矣。市易之患被于天下,破民之产,而利皆归于牙侩胥徒,不可以复还于民也。有赏至于转官、升任、分取息钱者,莫知其数矣。夫为患之狭且浅而冒赏之少者,即行追夺;为患之广且深而冒赏之多者,即置而不问。其轻重不伦、予夺失当者如此,则果何以示惩劝于天下哉?或谓今年七月八日诏书,既宣示中外以荡涤隐疵、阔略细故矣,今冒赏者复行追夺,则岂诏书之意哉?臣窃以为不然。夫前日诏书之所恕者,隐疵、细故而已。今市易之患,遍于天下,凡富商大姓破家竭产而弃妻鬻子者,道路相望也。赖圣慈矜察无辜,蠲放逋欠,滨于死亡之民复有生意。其虚增息钱欺罔之吏,缘诏书而不治其罪可矣,至于冒受爵赏,岂诏书之意耶?假如有诏书之前妄冒取官俸、诈欺取民财者,今日发露而有司治之,则岂可引诏书而不行追理也?兼契勘今年七月十三日敕,根税官酬赏追夺系七月十二日圣旨,指挥亦在七月八日手诏之后,即是追赏与诏书两不相妨,事理明白。臣乞朝廷指挥有司,缘市易而冒赏者,依根税官体例追夺,以慰公议。”

  贴黄言:“臣伏见前日朝廷行法之初,其意未尝不善也,皆因奸吏营私以乱法意,浸以为患。故如根究逃、绝之法,本以杜绝走移正税,而奸吏为之,乃使民无故而增税;市易之法,本以平物价,而奸吏为之,乃使民无故而破产。使民增税,使民破产,非欲以利国家,其意在于求赏而已。今朝廷既见奸吏之情状矣,与其保全奸吏,而朝廷受其恶名,不若尽正奸吏之罪,使天下后世知前日之害民者,非朝廷立法之本意,且有以为奸吏之戒也。其罪既以累经赦宥而恕之,则所冒之赏,自当追夺,岂不愈于置而不问也?”

  又言:“臣访闻市易本钱约一千二百万贯,其法每岁收息钱二分。市易官以收息之多,岁岁被赏,行之一十五年之间,若收息皆实,则子本自当数倍矣。今勾收还官及别作支用者,仅足本钱而已。盖奸吏恣为欺罔,凡支钱出外未见增耗,买物入官未经变卖,并先计息而取赏。既以得赏之后,物货损恶,本钱亏损,则皆上下相蒙而不复根究。故朝廷有得息之虚名,而奸吏有冒赏之实弊也。其京师市易与诸路市易论赏实异,有不可以一概施行者。乞指挥有司,详为区别。”

  又言:“凡堂除、先次等酬奖不惟微薄,兼内有因授差遣已经用过者,理难追夺外,惟有升任、转官、循资请过俸给,亦乞圣慈特与除放。夫有所夺,以其过甚而不得已也;有所不夺,以其微细而足以示朝廷宽大之恩也。臣兼访闻根税酬奖内先次、指射等恩例,亦有因授差遣已经用过者,臣未委吏部如何追夺?若别未有法,亦乞指挥依此施行。”(觌章在十月二十八日,今附此。)

  于是诏户部:“自置市易已来,应官员、吏人以收息被赏转官、减年磨勘、升任、循资之类,已未收,使具职位姓名以闻。”(旧录云:以右司谏王觌言,缘市易冒赏人,独吕嘉问降知淮阳军,而其余未追夺故也。今已载觌全章,削此不著。嘉问等追夺在二年五月六日,王岩叟章附彼。)

  又诏:“故龙图阁直学士宋敏求特与子孙一名太庙斋郎。”以其子言敏求尝与修仁宗、英宗两朝国史也。

  皇城使、利州刺史、内侍押班赵世长为昭宣使。

  中书省言:“刑房断例,嘉祐中宰臣富弼、韩琦编修,今二十余年。内有该载不尽者,欲委官将续断例及旧例策一处看详情理轻重,去取编修成策,取旨施行。”从之。(绍圣元年十一月己亥可考。)2011诏吏部、殿前司选差大使臣二人,充广南西路经略司准备差使,小使臣三人、殿侍三人,充准备指使。仍各选一倍,赴枢密院呈检定差。以经略司言本路官阙故也。(新无。)

  权发遣熙河兰会经略司公事刘舜卿言:“本路宂员稍多,相度到存减关堡官员数。”从之。

  又言:“西蕃阿里骨为进奉所得回赐物色数少,乞依旧例。”枢密院言:“所赐比元丰四年以前旧例已为数多,其逐次回赐,并于进奉物估价外添二分支赐,亦无裁减。”诏舜卿详此委曲,说谕令知。(新无。)

  户部言:“籴买粮斛,除陕西、河东、河北依旧例外,余路欲乞转运司遇阙少年额,听于提刑司依常平钱元价兑籴,仍先桩拨价钱。不桩钱而劶支用,依擅支封桩钱物法。”从之。(十一月二十七日可并此。)

  中书省言:“臣僚上言,元丰荐举令,被旨特举官者奏讫,具所举官报御史台。比诏大臣荐馆职,又设十科举异材。请并依元丰令关报御史台,非独内外之臣各审所举,庶使言者闻知,得以先事论列,不误选任。”从之。上言者,御史孙升也。(升奏议第二卷有此章,贴黄论近臣荐王巩不当,或可增入。)

  兵部状上槽马草料等,将逐路省费钱物免封桩,令转运司出备等事。诏逐路转运司将所认省费钱物应副新复诸监草料、请受等使用,如有剩数,即依旧封桩。(三年四月二十七日编录册载此。)

  刑部言开封府首获畿内逃军,杖罪详部,送往营县施行。从之。以前此开封府言应获畿县逃军即送往营县,而刑部以谓徒以上罪不免解府故也。(新无。)

  蔡硕奏:“臣僚论奏臣任军器少监任内公事付大理寺,缘少卿杜纯并纯弟右司郎中纮、左司郎中刘奉世、监察御史孙升皆有私雠,乞别推。”诏开封府根究,纮、奉世免签。(政目十一月四日事。按实录,此月十四日,朝奉大夫莫君陈、奉议郎杜纯为大理少卿。又按此月六日,王觌云云,并此蔡硕奏,则纯为大理少卿必在九月十四日矣,不应十月十四日方与莫君陈同除也。政目既于四日书蔡硕奏,又于十四日如实录所书,疑政目十四日所书盖误,而实录又承其误也。今削去十四日所书。刘奉世改左司,在此月二十二日。)

  己未,权发遣秦州兼管勾秦凤经略安抚、都总管司范育言:“知州系都总管、安抚使、都钤辖,其将下公事乞不许通判同管。”从之。

  庚申,枢密院言:“诸路将兵那移阙人处,自有近降朝旨合申枢密院外,若本处依自来条例差使,即不须申。其元丰将官敕军防令差讫申枢密院一节,欲乞删去。”从之。

  右司谏王觌言:“臣伏见给、舍、左右司郎官等,见准朝旨,相度裁减入流人数。臣窃见文臣与武臣任子之法,殊有未均。文臣承议郎班列既在武臣诸司副使之上,而诸司副使虽常调皆得任子,承议郎以上至朝请郎非带职者皆不得任子。以品秩言之,武臣视文臣若皆常调,虽诸司使犹未可以任子也,况副使哉。盖前日诸司副使员少,任子不多,而入流之人未宂也,推恩稍广,无所不可。今副使员多,任子者众,而入流之人宂甚,则理当比类文臣,重别立法。伏望圣慈指挥下有司,与前项裁减入流事一处相度施行。”(觌章疏自注云:十一月六日上殿札子。)

  又言:“臣伏见前军器少监蔡硕与窦长裕、刘仲昕等使用官钱公事,先系工部根究,累月不决,遂送大理狱,亦复累月未见结绝。今窃闻因蔡硕陈诉,又移送开封府。伏缘府司及左右巡院自来以公事繁宂,于推鞫不得专一,上件公事若送开封府,必更迟留,别致生弊。况窦长裕、刘仲昕主管官钱至多,未见归著者不少,若蔡硕委曾用过官钱,则刑名不轻,其于推鞫,理当审重。硕乃是前宰臣蔡确之弟,爱憎恩雠,易生议论,夤缘请托,亦合关防。臣欲乞朝廷于臣僚中选择公正之人,置司推勘,庶几得其情实,庶免更致淹延。”(觌章奏自注云:十一月七日。)

  侍御史王岩叟亦乞置司推鞫,诏差监察御史韩川、刑部郎中祝庶。(岩叟与觌乞别置司,及差韩川、祝庶,并据政目。)

  诏:“庄宅使、知保州高遵治久历外任,治效有闻,可特除引进副使、遥郡刺史,赴阙供职。”(御集十二月六日下。)

  又诏:“扬王、荆王男各已长立,未有学官。可于今朝官内选差文臣一员,充诸王府小学教授。”(御集十二月六日下。)

  辛酉,张端落致仕,依前朝散郎。(当考。)

  丙寅,刑部尚书苏颂兼详定重修敕令,御史中丞傅尧俞兼看详诉理。

  诏开封府奏断公案,如因论诉,许御史台取索。(日录云:“先是,元丰中已有成法,其后以御史孙升言,虽不因论诉亦许取索疏驳。至是,开封府复言之也。”自“先是”至“复言之”,新录并因旧录,要合削去。)

  刑部言在京刑狱所差狱子取受,依重禄法。从之。

  丁卯,广州东莞县添摄官一员监税。先是,民庶上言,县东三十里有曲龙场,课利至薄,乞移官吏于县,其场许人买扑。下转运司相度以闻,故有是诏。(新本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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