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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丰七年(1084)正月(2)


  甲寅,贤妃朱氏进位德妃。(两纪并书此。)

  诏:“贤妃邢氏于奉先资福院侧修佛寺,赐名多庆禅院,岁度僧二人、紫衣或赐号一人,仍给官田十顷。”

  手诏李宪:“西贼虽已伤败散去,然凶酋人多㖫丁者倔强任气,深虑耻于伤残,不快所欲,忿不思难,出我不意,犬彘其人,乘隙忽有奔冲,不可不念。宜多方广布斥候,督责守将,无怠防虑,仍颁弓箭、火炮箭百万有余,以备御贼。”(朱本所增,新本并削去。)

  诏:“兰州贼马已退,其河东路差下出界牵制将兵,更不消前去,如已入界,即不用勾回。”(密记十四日。)

  又诏泾原兵马更勿发行。(此据御集。)

  上批:“同提举河北东路保甲、秘阁校理刘定祈恩荫子,以职事勤瘁,特许依旧馆职条;同提举河东保甲、秘阁校理黄廉同功一体,可亦令奏荐,毋得为例。”

  范纯粹奏:“鄜延创添东兵,在延州及极边城寨驻札。臣愚窃谓一年之内,边事之甚可防者,不过半年,如大暑、大寒之月,皆非贼兵举动之秋。虽于春阳之时,彼方人饥马瘦,借有出没,不过妨挠耕种,或小小钞劫而已。只可用逐处蕃汉土兵,其东兵自可遣泊内地就食。”诏令经略都总管司相度闻奏。(密记十四日。)

  乙卯,手诏李宪:“夏人自连岁不时点集之后,人固已有受其弊者,又围犯兰州,大众伤败之余,士气摧丧,在理可知。兼凶酋人多㖫丁残忍,虐用其人,今既不能如欲,上则必得罪于其国中,下须逞其躁心。及彼羌户必有不自安之人,疑可乘时开以重利,俾有内向之心,广肆招来,以衰贼势,仍时出精锐塞外,挠其春耕。为今之宜,最为困贼上计,尔宜图之。”仍赐钱一百万缗、绢五十万疋,为修筑、备御、锡赉之费。(朱本增入,新本并削去。又按:丁巳日,墨本书:赐钱一百万付熙河兰会经略司。当即是此诏所云也。)

  又诏宪:“西贼自兰州挫锐伤夷之后,闻其中欲得内附者甚多,未知虚实。可责委守将多方招徕,或专遣一二近上有机智官如康识辈主其事。此于方今边计不为小补,兼系贼强弱,事实不细。”(朱本增入,新本并削去。)

  丁巳,诏户部支积剩钱百万缗,付熙河兰会经略安抚司,于新境计置粮草,修补守具。(疑此百万缗即乙卯诏书所云,但朱本既增入诏书,又不削去墨本此段,当存一去一。)

  诏保甲犯罪,情涉凶恶,速具奏听裁。(此事必有故,当考。)

  戊午,右侍禁、閤门祗候朱伯材迁閤门通事舍人,以德妃进位恩也。

  知开封府王存言,司录司、左右军巡院狱空,乞付史馆。诏王存迁一官,余官令第劳上司勋。(旧纪书:戊午,开封府狱空。新纪不书。)

  诏河东、鄜延、环庆、泾原路经略司:“如无大段贼马啸聚,可遣边兵分屯,免虚食贵价粮草。”

  己未,陕西转运副使范纯粹言:“绥德城当夏贼之冲,乞立军额,以米脂、义合、浮图、怀宁、顺安、绥平六城砦隶焉。”又言:“昨王震会定五路钱物,以沿边籴买钞付逐路经略司管认籴入支遣。昨因军兴,以经略司专治兵旅,遂令转运司复管勾,至今未罢。乞沿边粮草职事,并依元降会定朝旨。”手诏:“兵食相资,实为一事。况熙河路已总于李宪等,故得首尾相关,财用出约稍能省吝,则诸路无有不可兼领之理。自今陕西军须经费,经略、转运司随路通管,其余职事毋得侵紊。”(二月二十七日改此,又六月二十七日当考。)

  诏奉宸库选玉造磬,从协律郎荣咨道请也。后礼部乞就差太常博士杨杰审定玉磬音律,提辖管勾。从之。

  辛酉,左右司言:“给陕西、河东官俸余职田,支盐钞二十五万八千五百二十六缗,无拘收法。”诏已支钱令户部限五年还。户部言:“欲令河北路提举司以岁计余钱借措置籴便司,两路不过百万缗。”从之。(本志有此,乃无月日。)

  责授黄州团练副使苏轼言,汝州无田产,乞居常州。从之。

  元丰中,轼系御史狱,上本无意深罪之。宰臣王珪进呈,忽言苏轼于陛下有不臣意。上改容曰:“轼固有罪,然于朕不应至是,卿何以知之?”珪因举轼桧诗“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唯有蛰龙知”之句,对曰:“飞龙在天,轼以为不知己,而求之地下之蛰龙,非不臣而何?”上曰:“诗人之词,安可如此论?彼自咏桧,何预朕事!”珪语塞。章惇亦从旁解之曰:“龙者,非独人君,人臣俱可以言龙也。”上曰:“自古称龙者多矣,如荀氏八龙、孔明卧龙,岂人君也?”遂薄其罪,以黄州团练副使安置。然上每记怜之。一日,语执政曰:“国史大事,朕欲俾苏轼成之。”执政有难色,上曰:“非轼则用曾巩。”其后,巩亦不副上意。上复有旨起轼,以本官知江州,中书蔡确、张璪受命,王震当词头。明日,改承议郎、江州太平观。又明日,命格不下,于是卒出手札,徙轼汝州,有“苏轼黜居思咎,阅岁滋深,人材实难,不忍终弃”之语。轼即上表谢。前此,京师盛传轼已白日仙去,上对左丞蒲宗孟嗟惜久之,故轼于此表有“疾病连年,人皆相传为已死;饥寒并日,臣亦自厌其余生”之句也。(此据李丙丁未录增入,不知丙传之何书。八年五月六日,起知登州。朱胜非秀水闲居录云:苏轼既贬黄州,神宗每记怜。一日,宣谕曰:“国史大事,朕欲用苏轼成之。”执政有难色,帝曰:“轼不可用,则用曾巩。”巩不能副帝意。又有旨,轼以本官知江州,蔡持正、张粹明皆禀命,禹玉以为不可。又令与江州太平观,禹玉亦以为不可。其后禹玉作相,帝语及轼,复欲用之,禹玉曰:“轼有诗云‘此心惟有蛰龙知’,方陛下飞龙在天而不知敬,反求蛰龙乎?”章子厚曰:“自古言龙,非独人君之称,人臣亦有称龙者。”帝曰:“然。如荀氏八龙,孔明卧龙是也。”既退,子厚谓禹玉曰:“相公乃欲覆人家族耶?”禹玉曰:“此舒亶语耳。”子厚曰:“亶之唾亦可食乎?”胜非所录,比丙差不同,如王珪独不可,江州及太平观再命并章惇詈珪云,当考。王巩闻见近录具载欲令修史,及江州并太平观事。又载王珪举蛰龙诗,则以为已在黄州,非初下狱时也,当并考。朱胜非所录,盖全用巩旧书。)

  兰会路沿边安抚司言:“蒙赐药箭二十五万,如西贼围城,放箭出射,虑贼反射入城,乞赐药解。”诏后苑东门药库给五十斤。

  上批:“近指挥将来朝廷案阅保甲,令诸路提举司择艺成者先案。闻提举司乃以意欲与赏及成就巡检处,徧择当案保分,不时教习,甚失朝廷劝作之意。可令提举司毋得预定合案阅保分。”

  手诏李宪:“兰州贼退已久,其城守有劳之人,至今未见第功奏上,可速具飞递以闻。本路地形据贼上游,夏人奸心日有窥伺,理须守御亭障百色具备。可令役兵并力修治熙州十分坚固外,其余堡砦亦皆增修,要使一路内外率有坚城之恃。应干守御器仗,非本路可办者,一一覼缕奏来,当自京师发去。”(朱本增入,新本皆削去。)

  入内供奉官、勾当龙图天章宝文阁、寄内殿崇班冯景元转一官,仍寄资,以上批“兰州保守无虞,缘景元初建议修置”故也。(此据御集。)

  壬戌,监察御史张汝贤为侍御史知杂事。汝贤,吉州人也。

  诏给鄜延路功赏左藏库绢六万、元丰库四万。

  左右司状:“御史房置簿,书御史六曹官纠劾之多寡、当否为殿最,岁终取旨升黜。御史房举发逐察不当及失察不尽等事,岁终亦乞比较。”从之。

  甲子,知渭州卢秉、知延州刘昌祚各罚铜二十斤。坐得兰州被围关报,不即出兵牵制也。

  乙丑,户部言:“陕西转运副使范纯粹言:‘铜钱三监所用铜锡,乞额外给;依例封桩本脚钱文,乞于本路难得钱处用公据,并减紬绢价易钱,如诸路沿边阙钱准此。又乞沿边所卖解盐,并令转运司自以钞赴解池请盐,或召商人入中,应副边用。其李稷元奏更不施行。’”并从之。(李稷元奏。)

  右谏议大夫赵彦若言:“伏见尚书省听事写周官篇,此朝廷稽古命官之本也。周官大旨在乎得人,故曰‘不惟其官,惟其人’,又曰‘官不必备,惟其人’。今门下侍郎章惇、尚书左丞王安礼并无行检,非周官之所谓‘惟其人’也。自居执政,未闻有补,而异党复一,人畏其强,僚属观望,虽谪不悔。权势至此,不宜处位,请皆外补,以肃具臣。”后四日,手诏:“朝廷自修复官政,小大群司各有职守。昨降黜诸寺监丞、簿后,上下尤知谨戢,罕有僭紊。近彦若辄侵越御史论事,不可不惩。”乃降一官,试秘书监。(戊辰二十八日乃降责,今并书。“异党复一”字必有误,新本亦然,当考正之。朱本签贴云:“无案据。”遂削去。张舜民志彦若墓,又不载当日弹辞。旧纪书:戊辰,赵彦若论事不循分守,罢右谏议大夫,降为秘书监。新纪不书。)

  成都府、利州路钤辖司言:“相度臣僚上言者,乞移蕃驿于玉垒关,及汉蕃博易增差禁军。本司今相度,欲乞移永康军牛溪关依旧于蚕崖关置城寨,不须移置蕃驿。”诏增差禁军等不行,其乞移牛溪关于蚕崖关,送尚书省,从之。

  丙寅,手诏李宪:“比西贼攻犯兰州之始,城垒兵防未有十分可恃,所以人情惴恐,不得不尔。今贼已解去,则前日忧虞戒心,未易可忘。除兵防以县官财用所系,未可增加外,其城守之具,与夫壁垒缮治,宜急为之。除熙州以根源所系,先次修治,固已甚善,余系近里所系重处,亦宜速具奏以闻。不可日稽一日,缓急有误重事。”(朱本增入,新本并削去。)

  中书省言:“尚书都省门状:刑部牒,有卖肉人擅入比部门,已送开封府。省门授事不禀都省,其使臣欲上簿。”上批:“本差内侍守门,止为与外廷臣僚无交涉,得以尽情讥察出入。若申解一贱隶令禀都省,则动有忌惮,何事不废?自今但干违令出入事,命官奏闻,吏史以下送所属。”

  赐陕西转运司度僧牒二百,修延州城及廨舍。

  丁卯,诏:“葭芦寨居山,形势崄绝,非出兵便地。纵贼大至,不过城守。兼本寨城围止千余步,步立一人,止千余人,加计倍之,二千人足矣。今经略司都不恤边费,视朝廷财用轻若泥沙,无故辄屯重兵,情不可赦。其王居卿虽已离任,令提点刑狱司追上案罪以闻。”

  戊辰,诏知开封府王存依仿六典、京府并尚书省六曹事目,参定分案体式以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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