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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丰五年十月(1)


  冬十月戊申朔,李秬、种谔、沈括奏:“永乐城陷,蕃汉官二百三十人、兵万二千三百余人皆没。”先是,沈括奏:“敌兵来逼城,见官军整,故还。”上览奏忧之,曰:“括料敌疏矣!彼来未战,岂肯遽退耶?必有大兵在后。”已而果然。及闻城陷,涕泣悲愤,为之不食。早朝,对辅臣恸哭,莫敢仰视,既而叹息曰:“永乐之举,无一人言其不可者。”右丞蒲宗孟进曰:“臣尝言之。”上正色曰:“何尝有言?在内惟吕公著、在外惟赵卨尝言用兵不是好事耳。”(“恸哭”以下,据邵伯温闻见录,余据徐禧传。)

  徙新知太原府、资政殿学士吕惠卿知延州,天章阁待制王居卿依旧知太原府,知淮阳军、降授奉议郎赵卨复天章阁待制、知庆州。

  己酉,罢冬至御殿。

  太仆寺言:“御马每三匹给卒一名,常马千给卒二百饲养。”从之。

  沈括言:“援兵皆属李宪、种谔节制,欲望许臣参豫军事,同力破贼。”又言:“已遣蕃捉生马,乞赍所降密谕徐禧圣旨,先给银、绢,许以殿直,往永乐讫。”

  种谔言:“永乐城已不守,西贼进退殊未可测,已牒沈括依诏坚壁清野。”

  提举河北路保甲司言:“见任巡检多不晓教阅新法,欲望许本司选差人代。其十三场监教使臣,候案阅罢,权留本司,遇有不得力巡检,补填讫奏。”从之。

  知单州、天章阁待制王克臣试工部侍郎。克臣奏事殿中,上慰谕曰:“单州之行,宁介意乎?自不害进用也。”

  辛亥,提举汴河堤岸司言:“洛口广武埽大河水涨,沦塌堤岸,坏下鰯斗门。万一入汴,人力无以枝梧,密迩都城,不可不深虑。”诏都水监官速往照管。

  都水使者范子渊言:“阳武等数埽正居京邑之上,自秋积雨,南堤受害,特异常岁。先是,广武危急,继啮原武之堤,国财民力,殚耗无穷。苟于此时不究经久之策,岁或如此,未易御捍。窃见卫州王供埽北堤之外,比之堤内地形低下,北带山冈,可以吞伏巨流。乞自王供埽决全河灌堤北,俾东出卫州及黎阳县北,又东达澶州之境,或至大名府界,与见行河合,相距约四百余里;兼王供而下,逐埽间有重复古堤,概计其功,不至浩大。如此,则南岸自荥泽至迎阳十一埽,北堤自获嘉至苏村七埽,并远大河。所决河经由州县止三四处,可豫作堤防,或徙避之,较之水逼南堤,治堤岁费,利害相万。”上批:“三省可速审议。”乃诏蹇周辅、范子渊、陈佑甫同相度可否利害以闻。

  大理寺言:“太常寺主簿王子琦、博士黄实互讼,今根究得曲在子琦。”罢子琦主簿,送吏部。又言:“被旨勘客省使张诚一不依次引朝见班,会赦当原。”诏诚一上过犯簿。先是,诚一奏閤门不以次引朝见官,而閤门使李绶以故事执政、近臣皆越次排班,诚一以为无此比,绶遂怀排班历陈上前,历乃诚一所书押。上直绶,令付寺根治,故有是命。

  御史王桓言:“伏见自更官制,独散骑常侍、谏议大夫、司谏、正言未闻除命。常侍、谏议秩位优隆,固宜虚之,以俟耆德;至于司谏、正言,纵难其选,亦有侍从近臣可以权领。今以为无其人而不置,则是规谏可废,而朝廷无所事于言也。愿陛下示所先后,以明好恶。”不行。(朱本削去。)

  壬子,都水使者范子渊言:“广武役兵千六十,夫万三千二百人,物料一百四十一万四千条束。鱼池兵工一万三百,夫工四万一千,物料六十一万八千条束。”

  诏:“河东路经略司指挥接连西界缘边州、军、城、寨官司,应系西界边事及探报事宜,不得申牒河东缘边安抚司。”

  诏:“泾原路第八将戴嗣良、贾辩免所追官。”先是,嗣良等出师,亡失三分一厘,当追一官。既而嗣良自陈,计数不及二分,故诏免之。

  诏:“大理寺狱空,吏量与支赐。自今大理卿免假日直,止令治狱少卿、推丞更直。”

  甲寅,诏:“诸路教阅厢军,于下禁军内增入指挥名额,排连并同禁军。”于是马步军排定:有马厢军二十二指挥,无马厢军二百二十九指挥。

  诏龙图阁直学士、朝散郎、知延州沈括责授均州团练副使、员外郎、随州安置。坐始议城永乐,既又措置应敌俱乖方故也。又诏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怀州防御使、鄜延路副都总管曲珍降授皇城使、鄜延路钤辖兼第一将。永乐城陷,珍与王湛及士卒五十余人走至米脂寨,自劾无谋致败。枢密院言:“永乐城守御未全,西贼万数不少,虽官兵势力不加,缘珍斥堠不明,又不审量事势,以致败事。”故降官,令于延州照管守备。(旧纪书:甲寅,龙图阁直学士、知延州沈括不援永乐,贬为均州团练副使。新纪不书。)

  乙卯,诏赐董毡讨夏国有功首领告三十一,仍赐绢有差。

  承议郎、守太仆少卿吴安持等言:“奉敕接伴贺正辽使,原武河决虽已治,道路传闻,自滑州以南,犹有横水三十余里。若使人可以理商,理自当同舟而济。万一倔强,称久例以拒朝旨,或虽肯登舟,又阻风波,不及朝会;兼去年准朝旨,国信旧路以河决不通,今已改就西路,候过界移牒照会,北人或执此为言,犹恐上烦处置。”诏:“遣水部员外郎王谔计置新船六十艘以待济。并检会庆历四年,余靖奉使,九月癸亥晚至云州,过长城渡御河入州东门札与吴安持。”

  丙辰,修定景灵宫仪注所上景灵宫四孟朝献仪二卷、看详十三卷,大礼前天兴殿仪一卷、看详一十八卷。从之。

  诏宜州权增公使钱千缗。

  诏枢密院:“入内高品张禹勤四十一状奏永乐城军前事,并进入。”

  皇城使、海州团练使、入内副都知苏利涉卒,赠奉国节度使,谥勤懿。上以利涉逮事英宗藩邸,特官其子孙六人,妻封崇德郡夫人。(绍圣二年二月四日,陆佃坐利涉事落职,传后数语或可附此。)

  诏奉议郎郭茂恂计会陕西买马司,拣马五千匹赴鄜延经略司。(四年七月四日,茂恂以群牧判官专提举买马兼茶场;六年六月二十一日,亦以兼茶马见,不知何故此但称奉议郎。)

  广武上下埽危急,著都水使者范子渊救护。

  丁巳,皇第十一子生。(新、旧纪并书皇子生。)

  戊午,诏权管勾陕西转运通判、降授宣德郎范纯粹复奉议郎,为陕西转运副使。(十一月十一日,奉策应事。)

  上批付苗授:“兰州城壕至今未开浚,非久黄河冰合,咫尺贼界,于边计极未便。李浩所乞修洛施、癿洛宗二堡,虽已画可,闻本路禁军累经和雇版筑,人力疲弊,甚要休息。其并工营葺兰州及龛谷,使有金、汤之恃,其二堡俟来春有余力为之。”

  西京左藏库使、果州刺史张允诚为内侍押班,以逮事英宗藩邸也。

  河北路提举保甲司言:“所统百七县、团教场五千五百,止有勾当公事官二员,乞更选差大使臣二员。”又言:“教罢第二番都教头,当发赴阙,如蒙擢授三班使臣,乞令本司指名抽差充本路巡检。”并从之。

  己未,诏秘书省正字以上,太常寺博士、丞,并中书省差。

  详定重修编敕所言:“准朝旨,六曹等处条贯送至编敕所修定,乞自朝廷于官制见在属官内选差六员为删定官。”从之。(十二月十五日,三年五月十三日,又十五日,又八月九日,六年九月一日,七年三月六日,重修编敕书成。)

  熙河兰会路走马承受公事乐士宣乞且罢来春修汝遮堡。令李宪相度以闻,其后诏宪随后经营之。

  诏:“闻解州闻喜县有军贼二十余人劫王屋县,伤巡检,杀弓手,州县不以闻。宜令京西北路提点刑狱官会集三两处巡检督捕,如入陕西界,亦须迹逐,仍计会刘庠指挥地分会合。”

  左侍禁班仲方言:“熙宁八年,孙民先乞于卫州王供埽决大河,傍西山北流南岸,如禹旧迹,止迁深州,可无水患。当时朝廷虽相度,未果施行。今大吴埽河决不塞,内黄县北流已成正河,上至王供埽止二百余里。欲乞移本州界获嘉、汲县、上下卫镇、齐贾、苏村、王供七埽,却治南岸堤道,更不移动深州,可减废开封府界原武、阳武、宜村,滑州界韩、房、石堰、天台、鱼池、迎阳,澶州灵平十埽工料。又大河远离京城,无虑河患。却乞于相、卫州界黄河陿处系浮桥,以通邻使。”上批:“河事已差蹇周辅等相度,仲方状可送周辅。”

  庚申,奉议郎、起居舍人兼崇政殿说书蔡卞试中书舍人兼侍讲,以上批“中书舍人见止有赵彦若一员,恐非久在假事故,阙官行制,卞可日下召试”故也。

  江淮等路发运副使李琮言:“准朝旨,令臣具所闻江西盐利害。臣所闻江西盐有合变通增损利害:八州军盐额当随宜减多以增少;昨已许用见钱、盐钞抵当,今乞亦用金银;遇散和买盐月,令铺户纳钱二分,却于其余月分带纳;令县官与盐官一等赏罚,仍乞严捕私盐。”是时,江西盐法弊甚,故委琮体访利害,而琮不敢斥言也。(朱本削去。)

  诏:“张世矩应援鄜延,虽外若趋赴急难,其奏请多迟慢待报之事,显是公为诞谩,中实畏怯。罢管勾麟府路军马,就差充泾原路都监。”

  赐塞原武埽役兵特支钱有差。

  广西经略安抚司言:“邕、廉、钦等州水土恶地,凡得替未出本路,赴任未入若待阙本路身亡者,副使以上与子孙一名三班差使,崇班以上与借差,殿直以上与殿侍,余支赐如法。”从之。

  辛酉,上批:“西贼攻陷永乐城,得志之后,颇肆猖狂,扬言必欲复得去年所失之地而后已,则来岁春初秋末之际,极要准防。其熙河新创兰州定西城并堡寨,皆去年李宪总兵出塞所得之地,于今保守得失利害最为亲切,若非身任其事,则他人不可倚仗。李宪候到泾原,如安泊兵马已定,即径归熙河,营葺照管,使新复之地,战守之具皆及十分。如欲搬家,即速具奏,当令李彀津遣以往。”

  权河北缘边安抚副使李谅言:“如塘泺内有贼盗,乞许令界河巡检等逐捕。”诏:“沿界河巡检追捕贼盗,并依旧条,毋得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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