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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祐二年八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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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乙巳朔,降知襄州、兵部员外郎、知制诰贾黯知郢州。黯初迎父之官,而父有故人在部中,遣直厅卒致问。黯辄笞卒,父恚,一夕归乡里。它日,疾且亟,黯内怀不自安,请徙郡及解官就养。不报,乃弃官去。而御史吴中复等言黯辄委州印,挠朝廷法,通判胡揆不待命而承领州事,请并劾罪以闻。既降黯,而揆特释之。 诏编集枢密院机要文字,枢密副使程戡提举。初,枢密使韩琦言:“历古以来,治天下者莫不以图书为急,盖万务之根本,后世之模法,不可失也。恭惟我宋受命几百年矣,机密图书尽在枢府,而散逸蠹朽,多所不完。臣比到院,因北界争宁化军土田,令检北界朔州移宁化军天池庙系属南朝牒,累月检之不获;及因西人理会麟州界至,又寻庆历中臣在院日与西人商议纳欵始末文案,亦已不全,以此知机要文字从来散失甚矣。请差官于诸房讨寻编录,一本进内,一本留枢密使厅,以备经久之用。”于是自建隆以来,以岁月先后、事类相从而纂集之,六年十一月乃成书。庆历誓书正本,枢密院既不复存,大理寺丞周革但于废书中求得杜衍手录草本,因具载焉。革,平棘人也。此据司马光记闻。 丁未,韩琦又言:“天下见行编敕,自庆历四年以后,距今十五年,续降四千三百余件,前后多抵牾,请加删定。”乃诏宰臣参知政事曾公亮同提点详定编敕。 戊申,兖国公主出降。 己酉,驸马都尉李玮入谢,燕于禁中。 庚戌,韩琦言:“朝廷近颁方书诸道,以救民疾,而贫下之家力或不能及。请自今诸道节镇及并、益、庆、渭四州,岁赐钱二十万,余州军监十万,委长吏选官合药,以时给散。”从之。按宋史赐钱合药,在己酉日。 琦又言:“医书如灵枢、太素、甲乙经、广济、千金、外台秘要之类,本多讹舛,神农本草,虽开宝中尝命官校定,然其编载尚有所遗,请择知医书儒臣与太医参定颁行。”乃诏即编修院置校正医书局,命直集贤院、崇文院检讨掌禹锡等四人,并为校正医书官。禹锡,郾城人。 庚申,御崇政殿录系囚,杂犯死罪递降一等,徒以下释之。 癸亥,策试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秘书丞王彰、材识兼茂明于体用明州观察推官夏噩。彰所对不入等,噩入第四等,授光禄寺丞。噩磨勘自当改著作佐郎,宰相富弼以亲嫌而裁之。噩,越州人也。噩,越州人,据登科记。王彰,不详邑里。 降前知麟州、西上閤门使张希一知仪州,六宅使王守忠为辂州钤辖,以知并州庞籍言希一等前在麟州不恤边患,致西人侵占屈野河外禁地也。 丁卯,置天下广惠仓。初,枢密使韩琦请罢鬻诸路户绝田,募人承佃,以夏秋所输之课,给在城老幼贫乏不能自存者。既建仓,乃诏逐路提点刑狱司专领之,岁终具所支纳上三司。十万户以上留一万石,七万户八千石,五万户六千石,三万户四千石,二万户三千石,一万户二千石,不满万户一千石,有余则许鬻之。 戊辰,知谏院陈旭言:“比日内降营求恩赏者甚多,虽许执奏,而有司时有奉行,自今请令中书、枢密院推劾,以正干请之罪。”从之,仍榜御史台、閤门。旭奏在皇祐二年九月。 己巳,盐铁副使、刑部员外郎郭申锡为契丹国母生辰使,西京左藏库副使王世延副之。右司谏吕景初为契丹生辰使,西京左藏库副使张利一副之。度支判官、祠部郎中、直秘阁王畴为契丹国母正旦使,西染院使李瑊副之。殿中侍御史吴中复为契丹正旦使,东头供奉官、閤门祗候宋孟孙副之。 庚午,赐右监门卫大将军、柳州刺史克循银三百两、绢三百匹。克循,德彝孙也。初,上不豫,克循日夜斋戒,徧为禳禬之事,又镂佛书,身自礼颂。上闻之,欲进以官,中书裁而赐之。 壬申,知并州庞籍言:“经略司已令殿中丞孙兆议定横阳河为府州界,然后三分,许一分与夏国,若不听,即绝之,请严禁陕西和市。”从之。仍诏定新立封堠里数,绘图以闻。三分许一,盖当时夏人侵界六十里,只令退四十里也。吕诲疏第七卷,论此颇详。明年九月己巳朔,诏河东具利害,更考此议竟从与违。 是月,翰林学士欧阳修奏疏言: 臣闻言天下之难言者,不敢冀必然之听。知未必听而不可不言者,所以尽为忠之心。况臣遭遇圣明,容纳谏诤,言之未必不听,其可默而不言。 臣伏见自去岁以来,群臣多言皇嗣之事。臣亦尝因灾异,窃有奏陈。虽圣度包容,不加诛戮,而臣愚恳至,天听未回,臣实不胜爱君之心,日夜区区,未尝忘此,思欲再陈狂瞽,而未知所以为言。 今者伏见兖国公主近已出降,臣因窃思人之常道,莫亲于父子之亲,人之常情,亦莫乐于父子之乐,虽在圣哲,异于凡伦,其为天性,于理则一。陛下向虽未有皇嗣,而尚有公主之爱,上慰圣颜。今既出降,渐疏左右,则陛下万几之暇,处深宫之中,谁可与语言,谁可承颜色!臣愚以谓宜因此时,出自圣意,于宗室之中,选材贤可喜者,录以为皇子,使其出入左右,问安侍膳,亦足以慰悦圣情。 臣考于史书,窃见自古帝王,虽曰至尊,未尝独处也。其出而居外也,不止百司公见奏事而已,必有儒臣学士,讲论于闲宴,又有左右侍从,顾问语言;其入而居内也,不止宦官宫妾,在于左右而已;其平居燕寝也,则有太子问安侍膳于朝夕;其优游宴乐也,多与宗室子弟,欢然相接如家人。计一日之中,未尝一时独处也。 今陛下日御前后殿,百司奏事者,往往仰瞻天颜而退,其甚幸者,得承一二言之德音,君臣之情不通,上下之意不接。其余在廷之臣,儒学侍从之列,未闻一人从容亲近左右,入而居内,则至于问安侍膳,亦阙于朝夕。是则陛下富有四海之广,躬享万乘之尊,居外则无一人可亲,居内则无一人得亲,此臣所以区区而欲言也。 伏念陛下荷祖宗之业,承宗庙社稷之重,皇子未降,储位久虚,群臣屡言,大议未决。臣前所奏陈,以谓未必立为储贰,而且养为子,既可以徐察其贤否,亦可以待皇子之降生,于今为之,亦其时也。言狂计愚,伏竢斧钺。 翰林侍读学士、兼侍讲学士、吏部郎中王洙,被病踰月,上遣使问病少间否,能起侍经席乎?九月甲戌朔,洙卒,赐谥曰文。御史吴中复言洙官不应得谥,乃止。 乙亥,殿中丞、权发遣盐铁判官雷简夫体量辰、澧州盗贼公事。 先是,彭仕羲纳其子师宝之妻,师宝忿恚,遂与其子师党举族趋辰州,告其父之恶,言仁羲尝设誓下十三州,将夺其符节,并有其地,贡奉赐与悉专之,自号“如意大王”,补置官属,谋为乱。于是,李肃之与宋守信合议,率兵数千深入讨伐,以师宝为乡道,兵至,而仕羲遁入内峒,不可得,俘其孥。及铜柱,官军战死者十六七,肃之等皆坐贬。 朝廷更委王绰、窦舜卿经制之,间遣吏谕旨,许令改过自归,辄不听。官军久无功,又出御史朱处约往视。仕羲乃自陈本无反状,其僭称号、补官属,特远人不知中国礼义而然,守信等轻信师宝之谮,擅伐无辜,愿送还师宝等,复贡奉内属。宰相文彦博将许之,枢密使韩琦曰:“师宝等还,则为鱼肉矣,必先与约毋杀师宝等,乃可听。”故再命简夫体量。简夫,盖琦所荐也。正传、附传序讨蛮事都颠倒,今略加删改,使不失次第。 庚辰,诏内臣为钤辖、都监者,逐路止置一员。李复圭记闻云:嘉祐之前,每路兵官内臣或至三四员,循法者少。复圭奏请每路止限一员,诏如所请,遂为定制。复圭自纪如此,朱、墨附传及墓志并不及之。按此时复圭实知泾州,不知此诏果是从复圭所请否,当考。 乙酉,枢密院言:“自今举使臣,须本路安抚、转运使、提点刑狱、知州、通判方理为举主;其在京文臣非知杂御史、武臣非观察使以上,所举无得施行。”从之。 丁亥,以契丹归明人郝永言为邓州司士参军,给俸,仍赐田二顷。 庚寅,枢密院言:“河北、陕西、河东路分都监,自转崇班以上三任亲民,及有本路经略安抚、转运使、前两府五人同罪奏举者方得差。其京东减亲民一任、举主二人。若有战功者勿拘。” 乙未,诏真定府、定州、高阳关路安抚都部署添支如陕西四路例,并支五十千。 庚子,契丹遣枢密使、右金吾卫上将军萧扈,宣政殿学士、礼部尚书吴湛来,再求御容,且言当致洪基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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