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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历二年十一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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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壬申,诏閤门自今契丹使,不以官高下,并移坐近前。旧例,垂拱殿燕,契丹使坐在西皇亲、节度使位少后,集英殿大燕,在学士少后,并近南别行。至是,萧偕言北朝坐南使班高,而南朝坐北使位绝下。既许升坐,偕又言与北朝仪制未同。故又遇大燕,移参知政事皆在东。升契丹使坐自此始。 御史中丞贾昌朝,言王沿节度无状,乞劾问,以行典宪。甲戌,诏罢沿龙图阁直学士,降为天章阁待制。昌朝又言:“沿不当复领近职。”丙子,诏沿落天章阁待制。 诏:“比令臣僚荐使臣,须较弓马,而久不得引试,自今预荐者并迁一资,边上任使。” 庚辰,诏泾原路。弓箭手属户避寇未还者,宜令经略司招辑之。 置登州澄海水军弩手两指挥,每月给料钱五百文,立威远之下,克戎之上。 知庆州范仲淹言陕西驻泊兵士,自今满三年即乞与添支钱,从之。 辛巳,徙知渭州、龙图阁直学士、吏部员外郎文彦博为秦凤路都部署、经略安抚招讨使、兼知秦州,刑部员外郎、直集贤院、知泾州滕宗谅为天章阁待制、环庆都部署、经略安抚招讨使、兼知庆州,西上閤门使、果州团练使、知瀛州张亢为四方馆使、泾原都部署、经略安抚招讨使、兼知渭州。先是,帝以泾原伤夷,欲令范仲淹与文彦博对易,遣内侍王怀德喻旨,仲淹谢曰:“泾原地重,臣恐不足以独当,愿与韩琦同经略泾原,并驻泾州,琦兼秦凤,臣兼环庆。一则中外稍安,事不亟易;二则泾原有警,臣与韩琦可合秦凤、环庆之兵,犄角而进,若秦凤、环庆有警,亦可率泾原之师以相应援;三则通修环州、镇戎诸寨,藉此两路事力,必能速有成功;四则臣与韩琦日夜计议,选练兵将,渐复横山,以断贼臂,不数年间,可期平定。愿诏庞籍兼领环庆,以成首尾之势。秦州委文彦博,庆州用滕宗谅总之,孙沔亦可办集,渭州,一武臣足矣。”于是复置陕西四路都部署、经略安抚兼缘边招讨使,命韩琦、范仲淹、庞籍分领之。仲淹与琦开府泾州,而徙彦博帅秦,宗谅帅庆,皆从仲淹之请也。三人分领四路,卒不得其日月。今因秦、庆二州改命帅守,并书之。余靖奏议亦称闻已降敕命,差韩琦等充四路都部署。韩琦、范仲淹于泾州驻札,仍差文彦博知秦州。则韩琦等为四路都部署,必与文彦博知秦州同是十一月辛巳日也。实录于十月辛亥日即书三人分领四路,已辨其误矣。 初,葛怀敏军败于定川,诸郡震恐,宗谅顾城中兵少,乃集农民数千,戎服乘城,又募敢勇,谍知贼远近形势,报旁郡使为备。会仲淹引环庆兵来援,时天阴晦者十日,人情忧沮,宗谅乃大设牛酒,迎犒士卒,又籍定川战没者,哭于佛祠祭酹之,因厚抚其孥,使各得所欲。于是士卒感发增气,边民稍安,故仲淹荐以自代。 北作坊副使蒋偕知泾州。 集贤校理余靖言: 臣窃闻已降敕命,差韩琦等充泾原等四路都部署,韩琦、范仲淹并于泾州驻札,仍差文彦博知秦州者。 臣闻兵之勇怯在乎将,胜败在乎气。窃见贼昊侵轶边鄙已来,大战者三矣,延安之役,人犹勇斗。好水之师,陷敌伏中。定川之败,不战而走。此皆贼昊乘屡胜之气,而吾将勇怯之分也。臣观贼昊虽曰小羌,其实黠虏。其所举动,咸有次序。必先翦我枝附,坏我藩篱,先攻易取之处,以成常胜之势。金明之族,最近贼庭,故先取之。丰州之地,援兵难集,故次取之。泾原将帅软懦,故又次取之。此乃贼知先后之计也。 臣窃料沿边诸郡,最富实者秦州尔,贼所以盘桓未敢攻秦州者三焉:邈川尚强,杂羌未附,而韩琦为守也。此贼昊之所畏,朝廷之所恃也。今可忧者邈川唃族为贼所侵,渐已低折,一恃去矣。其余杂羌,附汉者未必全,归贼者未必诛,向我坚者往往族灭而不能救。今虽受我封拜,贼兵若至,其肯出死力而援我乎?此二恃去矣。若使韩琦且守秦州,招怀种落,抚以恩信,训励士卒,耸以忠果,犹须精择材勇以为斗将,庶几完辑三恃,使贼有所畏可也。今乃专委文彦博、许怀德守此一路,臣深为朝廷忧之。 臣亦非敢横议沮事,但以三军所恃者将耳。韩琦数年在边,虽未成功,羌贼知名,士卒信服。今一旦使文彦博代之,恩信未洽,缓急有难,兵将肯用其命乎?且彦博新进,怀德无闻,羌贼固轻之矣。今虽以韩琦、范仲淹在泾原遥制诸路,以为声援,但益秦州之忧耳。贼若出其上策,以一军守瓦亭,则泾渭之师不得南矣;以一军趋陇坻,则岐陇之兵不复西矣;以一军直捣秦州,而援军不至,杂羌外附,则秦州非我之有也。贼若出其下策,前驱杂羌,志在掠夺,则吾之救兵可至,胜负未可知也。若谓贼轻去巢穴以为不然,此所以出我不意也。 臣以为当今之计,不若急遣韩琦兼领大帅,归镇秦州,增兵故关,以扼冲要,诸路有急,不妨应援,此最安危之机也。益泾州之戍,以当兵冲,以成辅车之势,一大将居之足矣。更宜选擢材勇,以代怀德,亦最急也。贼自倔强以来,未尝挫折,若得勇将以摧其锋,则庶可屈伏矣。朝廷处置大事,臣妄言其间,甘俟鼎镬。 不报。 壬午,供备库使、恩州团练使、知贝州张茂实为西上閤门使、知瀛州。茂实副富弼再使契丹,议论虽出弼,然茂实亦安重习事,故特迁之。 诏文武臣僚授边任而辄辞者,令御史台举劾之。 甲申,以泰山处士孙复为试校书郎、国子监直讲。复,平阳人,举进士不中,退居泰山,学春秋,著尊王发微十二篇,大约本于陆淳,而增新意。石介有名山东,自介而下皆以先生事复。年四十不娶,李迪知其贤,以其弟之子妻之。复初犹豫,石介与诸弟子谓:“公卿不下士久矣,今丞相不以先生贫贱,欲托以子,宜因以成丞相之贤名。”复乃听。孔道辅闻复之贤,就见之。介执杖屦立侍复左右,升降拜则扶之,其往谢亦然。介既为学官,语人曰:“孙先生非隐者也。”于是范仲淹、富弼皆言复有经术,宜在朝廷,故召用之。 乙酉,命枢密直学士杨偕,龙图阁直学士、权三司使姚仲孙,殿前副指挥使李用和,马军副都指挥使曹琮并管勾制置军器司;盐铁副使林潍,盐铁判官方偕,入内副使知岑守素同管勾。 丙戌,占城国主刑卜施离值星霞拂遣使献驯象三。 己丑,降石州刺史向进为崇仪使,梧州刺史、西京左藏库副使高惟和为供备库副使,李禹珪、吴从周并为内殿承制,閤门祗候郝从政、内殿崇班閤门只候赵瑜并落职,坐定川之败也。高惟和、李禹珪、吴从周,当败时不见此三人官职名姓。孟渊、郭纶二人不死,亦不见责降。韩质、胡恩与郝从政俱不赴援,质、恩独不责降。刘湛与向进俱不赴援,湛独免责降,当考。 辛卯,诏知永兴军郑戬兼管勾陕西转运司,计度粮草公事。戬建言:“凡军行所须,愿下有司,相援急析为三等,非急切者罢去。”先是,衙吏输木京师,浮渭泛河,多漂没,既至,则斥不中程,往往破家不能偿。戬奏岁减三十余万,又奏罢括籴,以劝民积粟。长安故都,衣冠子弟多豪恶,戬治之颇严,甚至黥窜法外,人皆惕息。 诏陕西见屯军马,宜令四路都部署司相度,分其半屯次边。 又诏京朝官请侍养而亲疾愈者,须一年方听朝参。 诏以河中府、同华耀商虢解陕、庆成军并隶永兴军都转运司。 甲午,以泸州乌蛮王子得盖所居为姚州,仍令有司铸印给之。初,本州言:“管下溪洞巩州、定州、高州、奉州、淯州、宋州、纳州、晏州、浙州、长宁州十州,皆自唐以来及本朝所赐州额,今乌蛮所居族盛,旁有旧姚州,废已久,乌蛮累使人诣州,愿得州名,以长夷落。”故许之。其后,得盖又请降黄敕,亦许焉。乞降黄敕,乃四年五月事,今并书。余靖奏议云:朝廷与得盖州印,而不与官,得盖遂作过。此事当考。 乙未,贬知邠州、东上閤门使马崇政为衡州司马,坐违经略使范仲淹约束也。 丁酉,徙通判雄州、太常博士梁蒨通判德州。初,契丹使萧偕入境,而接伴未至,蒨遂引至京师,知谏院田况劾其不俟命,故徙之。知雄州、六宅使、忠州刺史杜惟序寻亦徙知沧州,坐专遣蒨也。及知谏院张方平使契丹还,言:“雄州守将,委任甚重。惟序虽未能有长才远略,察其识用,颇为通审。去春已来,值边圉多事,随宜应副,无大旷失。臣比在朝,闻议者多以萧偕之来,惟序不合专遣通判接伴入界。盖其时北戎已释兵,闻朝廷未弛备,戎帐不自安于燕京,故遣偕走马来使。又涿州谍报,先约定过界日辰。详此事理,惟序仓卒处置,盖虑止之,别召疑生事尔。臣窃观河北中路武臣守郡者,悉出惟序之下,其于崇饰厨传,惟序实不足。向来雄州守将如葛怀敏辈,皆以善承迎得虚誉,误蒙采擢,终败大事。若惟序守分务实,今乃左迁,恐非所以劝边臣也。王克基前在沧州以贿闻,顾擢引进使、知定州。张茂实徒以出使道途之劳,自供备库使授东上閤门使、知瀛州。王克忠无他勤效,近得遥刺、知贝州。惟序当边事纷纭之际,应接一年,事已定而更被责去郡。朝廷赏罚旌别,于兹有累。伏乞录惟序用心之实,不使废于悠悠之毁,得比茂实授一横行,在臣观之,谅未为忝。至于任用之间,亦望使之以器,令得尽其才。”不报。蒨,郓人也。 录填县尉贾从政子靖,为蕲县尉,荀,为郊社斋郎,仍赐钱五万,以从政与盗力斗而死也。 戊戌,诏凡有劫盗入州县城,其长吏、都监、巡检、令长并劾罪以闻。 又诏河北见教习义勇,宜并放归田里,俟来岁正旦,分作四番,勾集训练。 徙青州都监、衣库使、贺州刺史王果为永兴军钤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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