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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德二年三月


  三月己酉朔,诏河北诸州,牧马凉棚材木官自计度,不足,以公钱市之,勿得扰民。

  屯田员外郎潘华,佑之子也,先以疾致仕,于是有瘳,上书阙下,求复朝列。上悯佑之忠鲠,庚戌,诏复授华故官。

  辛亥,宁州团练使张凝为本州防御使,充殿前都虞候,单州刺史田敏为本州团练使,康州刺史白守素为合州团练使,皆赏劳也。

  文州请许缘边诸寨守把人丁,置木弓箭以备戎寇,从之。

  甲寅,上御崇政殿亲试礼部奏名举人,得进士李迪以下二百四十六人,第为五等,第一、第二、第三等赐及第,第四、第五等同出身。又得特奏名五举以上一百十一人,第为三等,并赐同进士、三传、学究出身。翌日,试诸科,得九经以下五百七十人,第为三等,并赐本科及第、出身、同出身。又得特奏名诸科三礼以下七十五人,第为三等,赐同学究出身,授试衔官。(此据会要,与实录数略不同。按七月戚纶奏,是年诸道进士仅三千人,诸科万余人。)上谓宰相曰:“昨亲阅考官所定试卷,意其入末等者过多,即别令详考,往往合格。比缘临试多士,糊名校覆,务于精当,而考官不谕朕意,过抑等第,欲自明绝私,甚无谓也。迪所试最优。李咨亦有可观,闻其幼年,母为父所弃,归舅族,咨日夕号泣,求还其母,乃至绝荤茹素以祷祈;又能刻苦为学,自取名级,亦可嘉也。”以迪为将作监丞,咨及夏侯麟为大理评事,通判诸州。进士第一等为试校书郎、知令录,余为判司、簿尉。迪,濮州人;咨,新喻人也。先是,迪与贾边皆有声场屋,及礼部奏名,而两人皆不与,考官取其文观之,迪赋落韵,边论“当仁不让于师”,以师为众,与注疏异,特奏令就御试。参知政事王旦议落韵者,失于不详审耳;舍注疏而立异论,辄不可许,恐士子从今放荡无所准的。遂取迪而黜边。当时朝论,大率如此。

  初,安阳人陈贯喜言兵,咸平中,大将杨琼、王荣丧师,贯上书言:“前日不斩傅潜、张昭允,使琼辈畏死不畏法,今不严其制,后当益弛。请立法,凡合战而奔者,主校皆斩。大将战死,裨校无伤而还,与奔军同。军衄城围,别部力足救而不至者,以逗遛论。如此,罚明而士卒厉矣。”上嘉纳之,将召试学士院,执政谓琼等已即罪,议遂格。

  又尝上形势、选将、练兵论三篇,大略言:“地有六害,今北边既失古北之险,然自威虏城东距海三百里,其地沮泽硗埆,所谓天隙天陷,非敌所能轻入。由威虏西极狼山不百里,地广平,利驰突,此必争之地,先居则佚,后趋则劳,宜有以待之。昔李汉超守瀛州,敌不敢视关南尺寸地,今将帅大概用恩泽进,虽谨重可信,然卒与敌遇,不知所以为方略,故敌势益张,兵折于外者二十年,此选将得失之效也。国家收天下材勇以备禁旅,赖赐予廪给而已,恬于休息,久不识战,当以卫京师,不当以戍边。莫若募土人隶本军,又籍民丁为府兵,使北兵捍狄,西兵捍戎,不独审练敌情,熟习地形,且皆乐战斗,无骄心。”

  契丹请盟,复上言:“寇数犯塞,驱掠良民数十万,今乘其初通,宜出内府金帛以赎之,彼嗜利,必归吾民,自河之北戴德泽无穷矣。”

  于是,贯举进士,试殿廷,得同出身,上识其姓名,曰:“是数言边事者。”擢置第二等,赐及第。虞部员外郎、知郑州王矩上书自荐,求科名,上以矩自燕蓟归化,效官清白,而自强学业,特赐进士及第,仍附新牓。(至道二年五月,王矩通判宋州。)

  都官员外郎孔揆言:“贝州自节度孟元箉令民输税物,先出算,规其余羡以备留使之用,相袭不改。”亟诏除之。

  戊午,郑州防御使魏能责授右羽林将军。契丹之出境也,北面将帅各以师还,萃于大名,能时与王能、曹璨同抵城下,钤辖孙全照遣璨师由北门分道整队伍先入,而能师继之,能怒全照之后己,即疾驱争先,全照坐城楼引弓射之,能嚄唶不堪其裁量,夺全照弓以去。翌日,见判府事王钦若,且诬全照射伤押队、閤门祗候杨凝,词颇纷竞。全照密疏论能退缩逗遛及归师不整之状,上初闻能失期不进,颇怒之,会全照奏至,遂质于张凝、白守素等,得其实,故责焉。

  三班奉职李晏先给使广信军,数与敌战,有功,身被重创而死,诏赠晏内殿崇班,仍优恤其家。(去年七月可考。)

  礼部贡院以新及第进士车马服从踰制,请申约束,第一人听一节呵导,余皆双控马首,遇常参官并敛马侧立,从之。

  庚申,禁边民入敌界掠夺赀畜,犯者捕系,罪至死者论如法,流以下部送赴阙。

  辛酉,诏诸王、公主、近臣无得以下第亲族宾客求赐科名。时毕士安、寇准各以所亲为请,上不得已而从之,因有是诏。

  丙寅,以殿直、知雄州机宜司赵延祚为侍禁、雄州北阙城巡检,赐白金三百两。延祚,州之大姓,自太宗朝尝出家财交结彼处豪杰,得其动静,即具白州将,因授官任。于是,年七十余,召赴阙,询以边事,且言:“今之修和北戎,先启诚意,国家动守恩信,理必长久。”又言:“国母之妹曰齐妃,与其姊不协,国家所遗金帛,皆归于国主及母,其下悉无所及,望自今榷场贸易稍优假之,则其下获利,必倍欣慰。”又历陈其风俗,山川曲折,地理远近,及晋、汉时事,历历有据。上诘其所欲,但云:“衰朽不堪使用,有家属寓居青州,愿便道得往省之。”上许焉,且以契丹通好,不可复置机宜司,故命为巡检。

  上虑河北诸州缘兵罢遂弛备,诏敌楼、战棚有隳坏者即葺之。

  诏缘边诸州军,应北界移牒事,理无疑者即报之,关机要者疾置以闻,待报而答,亦勿令知之。时安肃军奏北界移牒寻捕所失牛畜,本军报已具闻奏,上以小事不必尔,又虑事有非顺,难于施行者,不欲出自朝议,故有是诏。

  丁卯,雄州言,容城县状称戎人大驱马越拒马河放之,其长遣人持雉兔来问遗,求假草地。上曰:“拒马河去雄州四十余里,颇有两地输租民户,然其河桥乃雄州所造,标立疆界素定,岂得辄渡河畜牧,此盖恃已通和,谓无间阻,可亟令边臣具牒,列誓书之言,使闻于首领,严加惩戒。况今欢好之始,尤宜执守,不可缓也。”

  戊辰,令雄州勿以锦绮绫帛付榷场贸易,上虑戎心无厌,若开其端,则求市无已故也。

  己巳,补神勇员僚刘超为本军都虞候。超前戍瀛州,敌之急攻也,超部城一角,躬冒锋刃,运矢石以授壮勇者,督令拒敌。敌既解去,主将录其劳,赉以束帛,超再拜曰:“非超之功,乃众之力,愿以分赐。”上闻之,嘉其忠勇而让,故特奨焉。他日,上谓辅臣曰:“近者诸州立功指挥使,未可别加迁擢,皆特补本军都虞候。旧无此职名,盖权宜加置,若后有阙,不可复补。”

  将作监丞王曾为著作郎、直史馆,赐绯。旧制,试文当属学士、舍人院,宰相寇准雅知曾,特召试政事堂。

  诏自今所举大理寺详断官、刑部详覆官上试断案五道,差官与二司互考。

  壬申,大名府饥,命转运司发仓赈救。时边城颇乏兵食,有司请下转运司经度,上曰:“戎人出境,民初复业,若责成外计,不免役民飞挽,将何以堪之。”乃命祠部郎中乐和乘驿与转运使同为规画,还,奏请依三司议,有输藳入官者,准便籴粟麦例,给八分缗钱,二分象牙、香药,其广信安肃军、北平寨粟麦,悉以香药博籴。乃诏出内帑香药有利于人者贸易之,以实边备。(乐和,未见。)

  旧制,弓矢兵器不入外夷,时西凉样丹族上表求市弓矢,上以样丹宣力西陲,委之捍蔽,特令渭州给赐,因别赐厮铎督,以示恩意焉。厮铎督又贡马,求易金彩等修佛寺,甲戌,诏如所求赐之,还其马直。

  是月,诏缘边诸州岁贡御马,自今止目为第一等马,至阙下阅视,其堪充御马多者,乃论赏。先是,诸州买马,先取高大者别遣使臣部送,目为御马,及阅视,率皆常品,盖部送者假其名,在道求索供给,颇为烦扰,故条约之。(此据会要。)

  京东转运使副廨,皆在广济军,诏以青州裨海敻远,符牒或致淹缓,徙一人廨于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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