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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宣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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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宣,字伯宣,其先潞州人,后徙阳曲。父训金,河南省掾,博学知名,与元好问友善。 宣沉毅清介,有经世之志。宣抚张德辉至河东,见而器之,还朝,荐为中书省掾。遂从国子祭酒许衡受学,初命为河北河南道巡行劝农副使。 至元十二年,入为中书户部郎中,改行省郎中。从丞相伯颜平江南。伯颜尝使宣诣大都献捷。世祖召见,应对称旨,赐器服宠之。江南平,命宣沙汰江淮冗官,其所存革,悉合公论。除知松江府,未几同知浙西宣慰司事。在官五年,威惠并著。迁江淮行省参议,擢江西湖东道提刑按察使。 二十二年,入为礼部尚书,迁吏部。时将伐安南,宣上言曰: 连年日本之役,百姓愁戚,官府扰攘。今春停罢,江浙军民欢声如雷。安南小邦,臣事有年。岁贡未尝愆期。边帅生事兴兵,彼因避窜海岛,使大举无功,将士伤残。今又下令再征,闻者莫不恐惧。自古兴兵,必须天时。中原平土,犹避盛夏,交广炎瘴之地,毒气害人,甚于兵刃。今以七月,会诸道兵于静江,比至安南病死必众。缓急遇敌,何以应之?又安南无粮,水路难通,不免陆运。一夫担米五斗,往还自食外,官得其半。若十万石,用四十万人,止可供一二月。军粮搬载,船料军须,通用五六十万人。广西、湖南调度频数,民多离散,户令供役,亦不能办。况湖广密迩溪洞寇盗尝多。万一奸人伺隙,大兵一出,乘虚生变,虽有留后人马疲弱衰老,卒难应变。请与彼中兵官深知事体者,商量万全方略,不然将复蹈前辙矣。 及再征日本,宣又上言曰: 近议复置征东行省,再兴日本之师,此役不息,安危系焉。唆都建伐占城,阿里海涯言平交趾,三数年间,湖广、江西供给船只、军须粮运,官民大扰,广东群盗并起,官兵远涉江海瘴毒之地,死伤过半,连兵未解。安南与我接境,蕞尔小邦,亲王提兵深入未见报功,唆都为贼所杀,自遣羞辱。况日本海洋万里,疆土阔远,非二国可比。今此出师,实为履险,纵不遇风,可到彼岸,倭人徒众猥多,彼兵四集,我师无援,万一不利,欲发救兵,其能飞渡耶?隋伐高丽,三次大举,丧师百万太宗亲征高丽,虽取数城而还,徒增追悔。且高丽平壤诸城,皆居陆地,去中原不远,以二国之众加之,尚不能克。况日本僻在海隅,与中国相悬万里哉! 疏入服闻。 二十三年十二月,中书省议更钞用钱。宣献议曰: 原交钞所起,汉、唐以来,皆未尝有。宋绍兴初,军饷不继,造此以诱商旅,为沿边籴买之计,比铜钱易于赉擎,民甚便之。稍有滞碍,即用见钱,尚存古人子母相权之意。日增月益,其法浸弊,欲求目前速效,未见良策。新钞必欲创造,用权旧钞,只是改换名目,无金银作本称提,军国支用不复抑损,三数年后亦如元宝矣。铸造铜钱,又当详究。秦、汉、隋、唐、金、宋利病,著在史策,不待缕陈。国朝废钱已久,一旦行之,功费不资,非为远计。大抵利民权物,其要自不妄用始。若欲济丘壑之用,非惟铸造不敷,抑亦不久自弊矣。 适桑哥谋立尚书省,以专国柄,钱议遂罢。 二十五年,由集贤学士除御史中丞,行御史台事,时江浙行省丞相忙古台,悍戾纵恣,尤忌宣。一日,御史大夫与中丞出城点视军船。有军船载苇,御史张谅诘之,知为行省官所使,诣扬州覆实。忙古台图报,复遣伺台中违失,台官皆竦惧,阴求自解,惟宣屹然不动,忙古台怒,罗织宣之子系扬州狱。又令酒务、淘金等官及录事司官以罪免者,诬告行台沮坏钱粮,闻于朝,必欲置宣死地。朝廷为置狱于行省,鞫其事。宣及御史六人俱就逮,既登舟,行省列兵卫驱近之,至则分处,不使往来。九月朔,宣自刭于舟中。 宣将行,书后事缄付从自诚,令勿启视。宣死,视其书曰“触怒大臣,诬构成罪,岂能与经断小人交口辩讼、屈膝于怨家之前。身为台臣,义不受辱,当自引决,但不获以身殉国为恨耳。呜呼!天乎!实鉴此心。”别有文书言忙古台罪状,其稿涂抹不能识,宣友前治书侍御史霍肃为叙次其文,读者悲之。 宣既引决,行省白于朝,以为宣知罪重自杀。前后构成其事者,郎中张斯立也。斯立,济南章丘人,为行省员外郎。宣为参议,相得甚欢。斯立坐阻格江南钞法,尚书省命宣杖之。宣为任其事,贷斯立罚。至是斯立徇上官意,周纳宣罪,时论薄之。 延祐四年,自诚持上宣行实,御史台以闻,赠资善大夫、御史中丞、上护军,追封彭城郡公,谥忠宪。 子: 自勉,上蔡、临颍二县尹; 自得,杞县主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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