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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佑四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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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佑四年 蒙古太宗皇后称制三年 春,正月,壬寅朔,诏曰:“上天助顺,敌国乖离,正当广推恩信以系人心,厚根本以俟机会。咨尔专阃之臣,分麾总戎之将,继自今,必安集流民,俾得复旧,招收逋将,俾得自新。毋擅兴废,毋尔无辜,使中原遗黎有更生之望。”时闻蒙古后称制,人心不服,故下此诏。 御制《训廉》、《谨刑》二铭,戒饬中外。 以李鸣复参知政事,杜范同知枢密院事,以权刑部尚书兼给事中刘伯正为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范不屑与鸣复共政,乞去,帝留之。太学诸生亦上书留范而斥呜复,并斥史嵩之,嵩之益恚。 丁巳,侍御史刘晋之、王瓒,监察御史赵伦、吕午,承史嵩之风旨,并论李鸣复、杜范,于是呜复、范并除郡。 戊午,枢密院言:“四川帅臣余玠,大小三十六战,多有劳效,宜第功行赏。”诏玠趣上立功将士姓名等第,即与推恩。 己未,朝献景灵宫。 以刘伯正兼权参知政事,寻兼同提举编修敕令。 庚申,以余玠兼四川屯田使。 初,利州都统王夔,素残悍,号“王夜叉”,自汉州败归,益桀骜不受节度;所至劫掠,每得富家,用非法刑胁取金帛,稍不遂意即杀之,民不堪命。余玠至嘉定,夔率所部兵迎谒,才羸弱二百人。玠曰:“久闻都统兵精,今疲敝若此,殊不称所望。”夔曰:“夔兵非不精,所以不敢即见者,恐惊从人耳。”顷之,班声如雷,江水为沸,旗帜精明,舟中皆战掉失色,玠自若,徐命吏班赏。夔退,语人曰:“儒者中乃有此人!” 玠欲诛夔,患其握重兵,恐轻动危蜀,谋于亲将杨成。成曰:“今纵弗诛,养成其势,一举足,西蜀危矣。夔在蜀虽久有威名,孰与吴氏?吴氏当中兴危难之时,能百战以保蜀,传之四世,根本益固;一旦曦为叛逆,诸将诛之,如取孤豚。况夔无吴氏之功而有曦之逆心,纵兵残民,奴视同列,诛之,一夫力耳;待其发而取之,难矣。”玠意遂决。夜,召夔计事,潜以成代领其众。夔甫出而新将已单骑入营,将士皆错愕相顾,不知所为。成以帅指譬晓之,遂相率听命。夔至,玠斩之,荐成为文州刺史。 二月,癸酉,出封桩库十七界楮币各十万,付京湖、四川、两淮制置司收瘗频年交兵遗骸。 丁酉,寿昌飞虎军统制郑大成追三官,以其出戍涪州,不战以致弃城也。 三月,壬寅,诏以杜范辞免新除,依旧职,提举洞霄宫。 甲寅,经筵进讲《论语》终篇,已未,赐宰执、讲读、侍立官燕于秘书省,仍进讲读、侍立官一秩。 以吏部尚书兼给事中金渊为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寻差同提举编修《经武要略》。 夏,四月,壬午,诏:“两浙漕司下属部郡邑,将今年夏税折帛之半,令民间以楮币准钱供输。” 诏:“寿春受围,将士勤劳,各补转三官资,出封桩库十七界楮币百万给犒,俟围解日仍与优赏。又令江东漕司拨寄桩十七界楮币二十万,犒安丰策应将士。 丁亥,以淮东制司言权总管王德等随王鉴抚定山城有劳,诏进德二秩,馀补转、给犒有差。 五月,乙巳,以淮东制臣言副总官兼知海州周岱、左武卫大将军汤孝信直捣山东胶、密之功,并于遥郡上进一秩。 庚戌,诏知泸州曹致大,带行遥郡刺兄,以四川制臣余玠言其包砌神臂山城之功也。 戊午,蒙古兵围寿春,吕文德帅水陆诸军御之。 诏:“江东漕司拨寄桩十七界楮币百万,付淮东、西制置司犒水陆应援立功将士。 癸亥,以邹应龙薨,辍视朝一日。寻赠少保。 蒙古中书令耶律楚材,以朝政日非,忧愤成疾,是月,薨。旋有谮楚材者,言其在相位日久,天下贡赋半入其家。皇后遣人覆视之,唯琴阮十馀,古今书画、金石、遗文数十卷,乃止。楚材博极群书,旁通天文、术数;居官以匡国济民为己任,群臣无与为比。后追封广宁王,谥文正。 六月,庚午朔,以余玠言沔州都统制、权遂宁府云拱,因成都之扰,杀夺民财,袭劫龙石泉郡印;权知潼川府张涓,叙军无纪,杀掠平民;诏并追毁勒停,拱窜琼州,涓昭州。 以吕文德兼淮西招抚使,兼知濠州,节制濠、丰、寿、毫州军。 癸酉,诏王福暂屯扬州,同共措置秋防。 乙亥,赐进士留梦炎以下四百二十四人及第、出身。 诏:“安丰军策应解寿春围将士,补官资有差。”又诏:“寿春受围将士,有全城却敌之功,先立赏格,令淮东、西制司从实保明补转。”又以淮东制司言先来海道立功将士,亦补转有差。 丙戌,知枢密院事范钟乞归田里,诏不许。 蒙古以杨惟中为中书令。惟中有胆略,先为太宗所器,奉使西域二十馀国,宣畅国威,敷布政条,俾籍户口属吏。太宗益欲大用之,及南伐,命于军前行中书省。惟中益嗜学,有济世志,至是以一相领省事。 秋,七月,辛丑,分命刑部尚书、监察御史、卿监、郎官,录临安并属县、三衙两厢系囚。 壬子,诏:“沿淮失业强壮之人,置武胜军五千人。”从淮西安抚副使王鉴请也。 甲子,诏:“项安世正学直节,先朝名儒,可特赠集英殿修撰。” 八月,癸未,诏:“户部申严州县受租苛取之禁,诸路漕臣察其违者劾之。” 九月,癸卯,右丞相史嵩之以父弥忠病,告假。乙巳,弥忠卒。丙午,起复嵩之。 太学生黄恺伯、金九万、孙翼凤等百四十四人上书曰:“臣闻君亲等天地,忠孝无古今。事亲孝,故忠可移于君,自古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未有不孝而可以望其忠也。宰我问三年之丧而曰‘期可已矣’,其意欲以期年之近易三年之丧,夫子犹以不仁斥之。未闻有闻父母垂亡之病而不之问,闻父母己亡之讣而不知奔,有人心天理者,固如是乎!是不特无三年之爱于其父母,且无一日之爱于其父母矣!宰予得罪于圣门,而若人者,则又宰予之罪人也。 “且起复之说,圣经所无,而权宜变礼,衰世始有之。我朝大臣,若宣弼一身佩社稷安危,进退系天下重轻,所谓国家重臣,不可一日无者也。起复之诏,凡五遣使,弼以金革变礼不可用于平世,卒不从命,天下至今诵焉。至若郑居中、王黼辈,顽忍无耻,固持禄位,甘心起复,绝灭天理,卒以酿成靖康之祸。往事可覆也。彼嵩之何人哉?心术回邪,踪迹诡秘。曩者开督府,以和议隳将士心,以厚资窃宰相位,罗天下之小人以为私党,夺天下之利权以归私室,蓄谋积累,险不可测,在朝廷一日,则贻一日之祸,在朝廷一岁,则贻一岁之忧,万口一辞,惟恐其去之不亟也。嵩之亡父,以速嵩之之去,中外方以为快,而陛下起复之命已下矣。 “陛下姑曰,大臣之去不可不留也。嵩之不天,闻讣不行,乃徘徊数日,率引奸邪,布置要地,弭缝贵戚,买属貂珰,转移上心,夤缘御笔,必得起复之礼,然后徐徐引去。大臣佐天子以孝治天下,孝不行于大臣,是率天下而为无父之国矣。鼎铛尚有耳,嵩之岂不闻富弼不受起复之事,而乃忍为郑居中、王黼辈之所为耶? “且陛下所以起复嵩之者,为其折冲万里之才与?嵩之本无捍卫封疆之能,徒有劫制朝廷之术。彼国内乱,骨肉相残,天使之也。嵩之贪天之功以欺陛下,其意以为三边云扰,非我不足以制彼也。殊不知敌情叵测,非嵩之之所能制,嵩之徒欲挟制敌之名以制陛下尔。 “陛下所以起复嵩之者,谓其有经理财用之才与?嵩之本无足国裕民之能,徒有私自封殖之计。且国之利源,盐策为重,今钞法数更,利之归于国者十无一二,而聚之于私帑者已无遗算。国家之十壤日削,而嵩之之田宅日广;国家之帑藏日虚,而嵩之之囊橐日厚。陛下眷留嵩之,将以利吾国也,殊不知适以贻吾国无穷之害尔! “嵩之敢于无忌惮而经营起复,为有弥远故智可以效尤。然弥远所丧者庶母也,嵩之所丧者父也;弥远奔丧而后起复,嵩之起复之后而始奔丧。以弥远之贪墨固位,犹有顾籍,丁艰于嘉定元年十一月之戊午,起复于次年五月之丙申,未有如嵩之之匿丧罔上,殄灭天常,如此其惨也! “且嵩之之为计亦奸矣,自入相以来,固知二亲耄矣,旦夕图惟,先为起复张本。近畿总饷,本不乏人,而知复未卒哭之马光祖;京口守臣,岂无胜任,而起复未终丧之许堪。故里巷为十七字之谣曰:‘光祖做总领,许堪为节制,丞相要起复,援例。’夫以里巷之小民,犹如其奸,陛下独不知之乎?台谏之敢言,台谏嵩之爪牙也;给舍不敢言,给舍嵩之腹心也;侍从不敢言,侍从嵩之肘腑也;执政不敢言,执政嵩之羽翼也。嵩之当五内分裂之时,擢奸臣以司喉舌,谓其必无阳城毁麻之事也;植私党以据要津,谓其必无惠卿反噬之虞也。 “自古大臣,席宠怙势至于三世,未有不亡人之国者,汉之王氏、魏之司马是也。史氏秉钧,今三世矣。军旅将校惟知有史氏,天下士大夫惟知有史氏,而陛下之左右前后亦惟知有史氏,陛下之势,孤立于上,甚可惧也!天欲去之而陛下留之,堂堂中国,岂无君子,独言一小人而不悟,是陛下欲艺祖三百年之天下坏于史氏之手而后已。 “麻制有曰:‘赵普当乾德开创之初,胜非在绍兴艰难之际,皆从变礼,迄定武功。’夫儗人必于其伦,曾于奸深之嵩之而可与赵普诸贤同日语耶?臣愚所谓擢奸臣以司喉舌者其验也。麻制又有曰:“谋谂愤兵之聚,边传哨骑之驰,况秋高而马肥,近冬寒而地凛。’方嵩之虎踞相位之时,讳言边事。通州失守,至逾月而后闻;寿春有警,至危急而后告。今图起复,乃密谕词臣,昌言边警,张皇事势以恐陛下,盖欲行其劫制之谋耳。臣愚所谓擢奸臣以司喉舌者又其验也。 “切观嵩之自为宰相,动欲守法,至于身,乃佚荡于礼法之外。五刑之属三千,其罪莫大于不孝。若以法绳之,虽加之鈇钺,犹不足谢天下;况复置诸岩岩具瞻之位,其何以训天下后世耶? “臣等与嵩之本无宿怨私忿,所以争进阙下,为陛下言者,亦欲挈纲常于日月,重名孝于泰山,使天下后世为人臣、人子者,死忠、死孝,以全立身之大节而已。孟轲有言:‘学则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伦也。’臣等久被教育,此而不言,则人伦扫地矣。惟陛下裁之。” 武学生翁日善等六十七人,京学生刘时举、王元野、黄道等九十四人,宗学生与寰等三十四人,建昌军学教授卢钺,相继上书切谏,皆不报。 范钟、刘伯正恶京学生言事,谓皆游士鼓倡之,讽临安尹赵与逐游士。诸生闻之,益不平,作《卷堂文》,与遂尽削游士籍。 己未,将作监徐元杰言:“史嵩之起复,士论纷然,宜许其举执政自代。”帝曰:“学校虽是正论,但言之太甚。”元杰云:“正论是国家元气,今正论犹在学校,要当保养一线之脉。”元杰又乞引去帝曰:“经筵正赖卿规益,以何事而引去?” 乙丑,雷。 冬,十月,辛未,诏曰:“朕德弗类,无以格阴阳之和,乃秋冬之交,雷电交至,天威震动,咎证非虚,甚可畏也!今朕避正殿,减常膳,方将反观内省,回皇天之怒,可不博览兼听,尽群下之心。应中外臣僚,各指陈阙失,毋有所隐,朕将亲览,博采忠谠,见之施行,以昭应天之实。” 壬申,以范钟参知政事,刘伯正签书枢密院事。金渊乞罢,不许。 以强再兴添差成都府路马步军副总管兼知怀安军,节制戍兵。 甲戌,令庆元府守臣赵伦趣史嵩之赴阙。 己丑,出右谏议大夫刘晋之、殿中侍御史王瓒、监察御史龚基先、胡清献;除刘汉弼为右司谏。帝欲更新庶政,故有是命。庚寅,汉弼迁侍御史。 壬辰,诏起杜范、游侣提举万寿观兼侍读。自此群贤率被录用。 甲午,诏:“台谏耳目之寄,若稽旧章,悉由亲擢。自今不许大臣荐进。” 殿中侍御史郑寀言:“宰相非百官比,岂容久虚!切恐中书之地,预设猜防,搢绅之徒,各怀向背。”帝曰:“所奏虽切情事,进退大臣,岂容轻易?” 侍御史刘汉弼,言金渊尸位妨贤,罢政;马光祖贪荣忘亲,罢江西运判新命,勒令追服。又言台谏弹击论列,乞非时入奏。从之。 十一月,辛丑,诏趣游侣、杜范赴阙。 壬寅,召王伯大、赵以夫、徐鹿卿。 癸卯,诏夺前礼部侍郎刘晋之一官,罢祠,以监察御史孙起予言其怀利失志也。 乙巳,以刘汉弼言,罢主管侍卫步军司公事王德明,以王福代之。 丙午,以程公许为起居郎兼直学士院。 丁未,再趣游侣、杜范供职。 戊申,雷。 庚戌,召陈韡、李心传。丁巳,以陈韦华为兵部尚书,李心传权刑、礼部尚书兼给事中,王伯大权吏部尚书兼中书舍人,赵以夫权刑部侍郎。 戊午,以祷雪,出封桩库十八界楮币二十万赈临安细民,犒三衙诸军亦如之。 庚申,诏释大理寺、三衙、临安府并两浙路州、县杖以下系囚。 辛酉,以雪寒,给诸军钱,出戍者倍之。 刘汉弼密奏曰:“自古未有一日无宰相之朝,今虚相位巳三月,愿奋发英断,拔去阴邪,庶可转危为安。否则是非不两立,邪正不并进,陛下虽欲收召善类,不可得矣。臣闻富弼之起复,止于五请;蒋芾之起复,止于三请。今史嵩之已六请矣,愿听其终丧,亟选贤臣,早定相位。”十二月,庚午,听史嵩之终丧。 以范钟为左丞相,杜范为右丞相兼枢密使,游侣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刘伯正参知政事、签书枢密院事。 杜范首上五事:“曰正治本,政事当常出于中书,毋使旁蹊得窃威柄。曰肃宫闱,当严内外之限,使宫府一体。曰择人才,当随其所长用之而久于其职,毋徒守迁转之常格。曰惜名器,如文臣贴职,武臣閤卫,不当为徇私市恩之地。曰节财用,当自人主一身始,自宫掖始,自贵近始,考封桩出入之数而补窒其罅漏,求盐策楮币变更之目而斟酌其利害。”仍请早定国本以安人心。 壬申,以赵葵同知枢密院事。葵言:“今天下之事,其大者有几?天下之才,其可用者有几?从其大者而讲明之,疏其可用者而任使之。有勇略者治兵,有心计者治财,宽厚者任牧养,刚正者持风宪。为官择人,不为人择官。用之既当,任之既久,然后可以责其成效。”又,“请亟与宰臣讲求规画,凡有关于宗社安危治乱之大计者,条具以闻,审其所先后缓急以图筹策,则治功可成,外患不足虑。” 以四川安抚使孟珙兼知江陵府。 珙谓其佐曰:“政府未之思耳。彼若以兵缀我,上下流有急,将若之何?珙往则彼捣吾虚,不往则谁实捍患!”识者是之。珙至江陵,癸城,叹曰:“江陵所恃三海,不知沮洳有变为桑田者,敌一鸣鞭,即至城外。自城以东,古岭、先锋,直至三汊,无有限隔。”乃修复内隘十有一,别作十隘于外,有距城数十里者。沮、漳之水,旧自城西入江,乃障而东之,俾绕城北入于汉,而三海遂通为一。随其高下,为柜蓄泄,三百里间,渺然巨浸。土木之功,百七十万,民不知役。绘图上之。 癸酉,诏曰:“朕望道未见,闵时多艰,与予共治之臣,锢于谋身之习。有官守者,以谋身而失其守,有言责者,以谋身而失其言,各怀患得患失之私,安有立政立事之志!致天工之多旷,宣国步之未夷。今朕躬揽权纲,首严训迪,凡联事而合治,各涤虑以洗心。毋怀私恩,毋萌私念,毋植私计,毋缔私交。三事大夫,以朝廷未尊为己愆,士气未振为己耻,守令以民俗未裕为己责,将帅以边疆未谧为己忧。主尔忘身,国尔忘家,以共图内安外宁之效,则予汝嘉;其或不恭,邦有常宪。”帝一新吏治,故有是诏。 蒙古诸王呼必赉,图垒第四子也,思大有为于天下,访求贤才,虚己咨询。先是怀仁赵璧侍藩邸,为呼必赉所信任,呼以秀才而不名。董文用,俊之子也,主文书,讲说帐中,因命驰驿四方,骋名士。 时肥乡窦默,以经术教授于乡,遣文用召之。默变姓名以自晦,文用俾其友人往见,而微服踵其后。默不得已,乃拜命。既至,问以治道,默首以三纲、五常为对,呼必赉曰:“人道之端,孰大于此!失此则无以立于世矣。”默又言:“帝王之道,在正心、诚意。心既正,则朝廷远近莫敢不一于正。”呼心赉深契其言,敬待加礼,不令暂去左右。 默荐姚枢,呼必赉遣赵璧召之,闻其至,大喜,待以客礼。枢为《治道书》数千言,首陈二帝、三王之道,以治国、天平下之大经,汇为八目,曰修身,力学,尊贤,亲亲,畏天,爱民,好善,远佞。次列救时之弊,为条三十,各疏其弛张之方于下,本末兼该。呼必赉奇其才,动必召问。 金之亡也,左右司郎中王鹗,将就戮,蒙古万户张柔见而异之,释其缚,辇归,馆于保州。呼必赉遣使聘之;乃至,使者数辈迎劳。召对,请讲《孝经》、《书》、《易》及齐家、治国之道,古今事物之变,每夜分乃罢。呼必赉曰:“我虽未能即行汝言,安知异日不能行之耶!”鹗旋乞还,赐之马,仍命近侍库库、柴桢等五人从之学。 邢台刘侃,少为令史,居常郁郁不乐,一日,投笔叹曰;“丈夫不遇于世,当隐居以求其志,安能汩没为刀笔吏乎!”即弃去,隐武安山中,旋为僧,名子聪,游云中,居南唐寺。时僧海云赴呼必赉之召,过云中,闻其博学多才艺,邀与俱行。既入见,应对契意,屡有询问。子聪于书无所不读,尤邃于《易》,旁通天文、律、算、三式之属,论天下事如指诸掌,呼必赉大爱之。海云归,子聪遂留藩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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