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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禧二年(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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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禧二年金泰和六年,蒙古太祖称帝之元年 春,正月,癸未朔,蠲两浙路身丁绸绵。 丁亥,贺金正旦使陈景俊辞还,金主使孟铸就馆谕曰:“大定初,世宗许宋世为侄国,朕遵守至今。岂意尔国屡有盗贼犯我边境,以此遣大臣宣抚河南。及得尔国公移,料已罢黜边臣,抽去兵卒,朕即罢司;未几盗贼甚于前日。群臣以尔国渝盟为言,朕惟和好岁久,委曲涵容,巩侄宋皇帝或未详知,卿归国,当具言之。”金主本无意用兵,故再三申谕。景俊还,以告陈自强,戒勿言,由是用兵益决。 癸已,以金使悖慢,馆伴使、副以下夺官有差。 乙未,增太学丙舍生为百二十人。 丙申,吴曦遣兵围抹熟龙堡,为金将富鲜长安所败。 辛丑,更名国用司曰国用参计所。 丁未,金主如春水。 庚戌,西河州守将约金陕西统军判官完颜固喇、巩州兵马钤辖完颜齐锦会境上,伏兵袭之,杀金木波长赵彦雄等七人。固喇马陷于淖,中流矢,齐锦仅以身免。 辛居,诏:“坑户毁钱为铜者不赦,仍籍其家。著为令。” 时以举人奸弊滋多,命诸道漕司、州、府、军、监,凡解举人,合格试卷姓名,类申礼部。举人于考官,自緦麻以上亲及大功以上婚姻之家,皆回避。惟临轩亲试,谓之天子门生,虽父兄为考官亦不避。 是月,雅州蛮高吟师寇边,遣官军讨之。 夏镇夷郡王安全,废其主纯佑而自立。纯佑卒于废所,年三十,谥昭简皇帝,庙号桓宗,墓曰庄陵。安全,崇之孙,越王仁友之子也。 乙卯,以火灾,彻氏,避正殿。 丁巳,以久雨,命决系囚。 甲戌,孟铸言于金主曰:“提刑改为按察司,又差官覆察,权削而望轻,于政体不便。”下尚书省议,贾铉曰:“按察使既盖监察体访,复遣官覆察,诚为繁冗。请自今差监察时,即便遣官偕往,更不覆察。诸疑狱并令按察使从正与决。”从之。 己卯,复御正殿。 二月,癸丑,寿慈宫火,太皇太后移居大内。 三月,癸巳,以程松为四川宣抚使,吴曦为宣抚副使。松移司兴元东,以军三万属之;曦进屯河池西,以军六万属之,仍听节制财赋,按劾计司。曦由是益得自专,松无所关预。松始至,欲以执政礼见曦,责其庭参;曦闻之,及境而还。松用东西军一千八百自卫,曦多抽摘以去,松不悟。知大安军安丙,陈“十可忧”于松,既而松开府汉中,夜,延丙议,丙为松言“曦必误国”。丙,广安人,尝为吴挺客,素知曦,松亦不省。 乙巳,参知政事钱象祖罢。 韩侂胄锐意用兵,象祖执不可,遂以怀奸避事罢之。寻夺二官,信州居住。 己酉,知处州徐邦宪入见,请立太子,因以肆赦弭兵;侍御史徐楠劾罢之。 雅州蛮犯碉门砦,知砦曹琦断其桥,蛮人不得归,肆掠,制置司委卢操权知砦,又遣通判汉州张师夔同知雅州,节制军马;师夔尝献安边十策,故用之。既而作檄谕降,高吟师见檄词俚拙,笑掷于地。夏,四月,壬子,师夔率兵次始阳,蛮人惧,欲求款,寨将彭安不可,议闭砦门以困之。蛮怒,攻砦门,又掠水渡村,绵州校屈彦言于操曰:“贼今无备,可开门击破之。”操曰:“上官只令防遏,安得生事?”师夔见事亟,以三百兵自卫,还雅州。贼遂焚碉门,官军失利,准备将张谦战死。 丙辰,金亳州同知防御使圣贤努,闻宋师围寿春,率步骑六百赴之,师退。 癸亥,金河南统军使赫舍哩子仁上言:“谍知皇甫斌遣兵四万规取唐,三万人规取邓,故不敢无备。”乃聚郑、汝、阳翟之兵于昌武,以南京副留守兼兵马副都总管赫舍哩毅统之;聚亳、陈、襄邑之兵于归德,以河南路副统军图克坦铎统之;自以所部驻汴。乃拟山东西路军七千付统军赫舍哩执中,驻大名,河北东、西路军万七千屯河南,皆给以马,有老弱者易其人。”金主皆从之。 甲子,以京湖宣谕使薛叔似为湖北、京西宣抚使,御史中丞邓友龙为两淮宣谕使。 下纳粟补官令。 程松遣兵攻天水界,至东柯谷,为金将刘铎所败。 金主诏大臣议南伐。左丞相崇浩、参知政事贾铉曰:“宋边卒狗盗鼠窃,非举兵也。”左丞布萨端曰:“小寇当昼伏夜出,岂敢白日列阵,犯灵壁,入涡口,攻寿春耶?此宋人欲多方误我。不早为之所,一旦大举,将堕其计中。”金主深然之。丙寅,诏布萨揆领行省于汴,许以便宜从事。尽征诸道籍兵,分守要害。 戊辰,以吴曦兼陕西、河东路招抚使。 己巳,调三衙兵增戍淮东。 权礼部侍郎李壁奏言:“秦桧首倡和议,使父兄百世之仇不复开于臣子之口,宜亟贬桧以示天下。”庚午,削桧王爵,改谥缪丑,制词有曰:“兵于五材,谁能去之!首驰边疆之备;臣无二心,天之道也,忍忘君父之仇?”又曰:“一日纵敌,遂贻数世之忧;百年为墟,谁任诸人之责?”当时传诵之。 乙亥,以郭倪兼山东、京、洛招抚使,鄂州都统赵淳兼京西北路招抚使,皇甫斌兼京西北路招抚副使。 郭倪遣武义大夫兖人毕再遇与镇江都统陈孝庆取泗州,克日进兵。金人闻之,闭榷场、塞城门为备。再遇曰:“敌已知吾济师之日矣。兵以奇胜,当先一日,出其不意。”孝庆从之,丁丑,进兵薄泗州。泗有东、西两城,再遇令陈戈旗、舟楫于石𠤲下,如欲攻西城者,自以麾下兵从陡山径趣东城南角,先登杀敌。金人大溃,从北门遁。西城犹坚守,再遇立大将旗,呼曰:“我,大宋毕将军也,中原遗民可速降。”旋有淮平知县缒城乞降,于是两城皆定。郭倪来飨士,出御宝刺史牙牌授再遇。再遇曰:“国家河南八十一州,今下泗州两城,即得一刺史,继此何以赏之?”固辞不受。 江州统制许进复新息县,光州忠义人孙成复褒信县。 五月,辛巳朔,陈孝庆复虹县。 吴兴郡王抦卒,追封沂王,谥靖惠。 癸未,禁边郡官吏擅离职守。 丙戌,江州都统王大节引兵攻蔡州,不克,军大溃。 丁亥,韩侂胄闻已得泗州及新息、褒信、颍上、虹县,遂请帝下诏伐金,直学士院李壁所草也。初,兵部侍郎叶适论对,尝言:“甘弱而幸安者衰,改弱而就强者盛。”侂胄闻而嘉之,以为直学士院,欲籍其草诏以动中外,而适以疾辞职,乃改命壁。 戊子,金以平章政事布萨揆兼左副元帅,陕西兵马都统使充为右监军,知真定府事乌库哩谊为右都监。 辛卯,金主以宋兵方炽,东北新调之兵、河南之众不足支,命河北、大名、北京、天山之兵万五千屯真定、河间、清县等以为应。 壬辰,金主谕尚书省曰:“今国家多故,凡言军国利害,五品以上官,以次奏陈,朕将亲问之,六品以下,具帖子以进。” 癸巳,金以枢密副使完颜匡为右副元帅。马军司统制田俊迈入蕲县,金布萨揆谓诸将曰:“符离、彭城,齐、鲁之蔽。符离不守,是无彭城。彭城陷,则齐、鲁危矣。”乃遣纳兰邦烈、穆延斯赉塔以精骑三千戍宿州,俊迈率众往袭,为金人所败。甲午,池州副都统郭倬,主管军马行司公事李汝翼,以众五万继至,遂围城,攻之甚力,城中丛射,不能逼。会淫雨潦溢,南师露处劳倦,邦烈遣骑二百出南军后,突击之,南军乱;斯赉塔率骑蹂之,杀伤数千人。俊迈等夜遁,金人追击,复大败。郭倬执俊迈以与金人,乃得免。 郭倪遣毕再遇取徐州,行至虹,遇郭倬、李汝翼兵,裹创而问之。曰:“宿州城下大水,我师不利,统制田俊迈已为敌擒矣。”再遇督兵疾次灵壁,遇陈孝庆驻兵凤凰山,将引还,再遇曰:“宿州虽不捷,然兵家胜负不常,岂宜遽自挫!吾奉招抚命取徐州,假道于此,宁死灵壁北门外,不死南门外也!”会倪以书抵孝庆,令班师,再遇曰:“郭、李兵溃,金必追蹑,吾当自御之。”金果以五千馀骑分两道至,再遇令敢死士二十人守灵壁北门,自领兵冲阵。金人见其骑,惊曰:“毕将军耶?”遂遁。再遇手挥双刀,绝水追击,杀敌甚众,甲裳尽赤,逐北三十里。金将有持双铁简跃马而前,再遇以左刀格其简,右刀斩其胁,金将堕马死。诸军发灵壁,再遇独留未动,度军行三十馀里,乃火灵壁。诸将问:“夜不火,火今日,何也?”再遇曰:“夜则照见虚实,昼则烟埃莫睹。彼已败,不敢迫,诸军乃可安行无虞。汝辈焉知兵易进而难退耶?”乃还泗州。以功除左骁卫将军。 癸巳,京西北路招抚副使皇甫斌引兵攻唐州,为金刺史乌克逊鄂屯等所败。 兴元都统秦世辅出师至城固县,军大乱。 甲午,诏以宗室均为沂王抦嗣,赐名贵和。均父希瞿,太祖九世孙也。 庚戌,太白经天。 金主以时方用兵,山东重地,须大臣安抚,乃以完颜守贞知济南府。守贞寻卒,金主闻而悼之,敕有司致祭,赙、赠依故平章政事富察通例,谥曰肃。 吴曦谋据蜀以叛,与其从弟晛、徐景望、赵富、朱胜之、董镇等日夜密计,欲遣人求封于金。金人亦欲诱曦降,使其从梁、益南下。 六月,金主赐羲诏曰:“宋自佶、桓失守,构窜江表,僣称位号,偷生吴会。时则乃祖武安公玠,捍御两川,洎武顺王璘,嗣有大勋,固宜世祚大帅,遂荒西土,长为藩镇,誓以河山,后裔纵有栾黡之汰,犹当十世宥之。然威略震主者身危,攻盖天下者不赏,自古如此,非止于今。卿家专制蜀汉,积有岁年,猜嫌既萌,进退维谷,代之而不受,召之而不赴,君臣之义,已同路人,譬之破桐之叶,不可以复合,骑虎之势,不可以中下矣。此事流传,稔于朕听,每一思之,未尝不当馈叹息,而卿犹偃然自安。且卿自视翼赞之功,孰与岳飞?飞之威名战功,暴于南北,一旦见忌,遂被惨夷之祸,可不畏哉?故知者顺时而动,明者因机而发,与其负高世之勋,见疑于人,惴惴然常惧不得保其首领,曷若顺时因机,转祸为福,建万世不朽之功哉?今赵扩昏孱,受制强臣,比年以来,顿违誓约,增屯军马,招纳叛亡。朕以生灵之故,未欲遽行讨伐,姑遣有司移文,复因来使宣谕;而乃不顾道理,愈肆凭陵,虔刘我边陲,攻剽我城邑。是以忠臣扼腕,义士痛心,家与为仇,人百其勇。失道至此,虽欲不亡,得乎?朕已分命虎臣,临江问罪,长驱并骛,飞渡有期,此正豪杰分功之秋也。卿以英伟之姿,处危疑之地,必能深识天命,洞见事机。若按兵闭境,不为异同,使我师并力巢穴,而无西顾之虞,则全蜀之地,卿所素有,当加封册,一依皇统册构故事。更能顺流东下,助为掎角,则旌麾所指,尽以相付。天日在上,朕不食言。今送金宝一钮,至可领也。”命蜀汉安抚使完颜纲相机设间以诱之。 建康都统李爽,以兵围寿州,金刺史图克坦羲拒守,逾月不能下。壬子,河南统军判官奇珠及迈格等来援,羲出兵应之,爽大败。 甲寅,韩侂胄以师出无功,罢两淮宣抚使邓友龙,而以邱崈代之,驻扬州。崈至镇,部署诸将,悉以三衙江上军分守江、淮要害。侂胄遣人来议招收溃卒,且求自解之计,崈谓宜明苏师旦、周筠等偾师之奸,正李汝翼、郭倬等丧师之罪。崈欲全淮东兵力,为两淮声援,奏:“泗州孤立淮北,所屯精兵几二万。万一金人南出清河口及侵天长等城,则首尾中断。莫若弃之,还军盱眙。”从之。于是王大节、李汝翼、皇甫斌、李爽等皆坐贬。 雅州蛮未平,张师夔罢,以通判遂宁府冯瑜权州事,兴元统领王钺将兵六千往讨之。乙卯,钺入碉门,蛮人降,唯高吟师不至。钺遣人谕之,吟师乃出,即擒斩之,并杀其酋六十三人。 金初置急递铺,腰铃转递,日行三百里;非军期、河防,不许起马。 丁巳,金诏:“彰德府宋韩侂胄祖琦坟,毋得损坏,仍禁樵乎。”辛酉,金诏有司:“宋宗族所居,各具以闻,长官常加提控。” 戊辰,金升寿州为防御,以图克坦羲为防御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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