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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兴王谋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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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宣帝大建十三年冬十二月,始兴王叔陵,太子之次弟也,与太子异母,母曰彭贵人。叔陵为江州刺史,性苛刻狡险。新安王伯固以善谐谑,有宠于上及太子,叔陵疾之,阴求其过失,欲中之以法。叔陵入为扬州刺史,事务多关涉。省阁执事,承意顺旨,即讽上进用之,微致违忤,必抵以大罪,重者至殊死。伯固惮之,乃谄求其意。叔陵好发古冢,伯固好射雉,常相从郊野,大相款狎,因密图不轨。伯固为侍中,每得密语,必告叔陵。 十四年春正月己酉,上不豫,太子与始兴王叔陵、长沙王叔坚并入侍疾。叔陵阴有异志,命典药吏曰:“切药刀甚钝,可砺之。”甲寅,上殂。仓猝之际,叔陵命左右于外取剑。左右弗悟,取朝服、木剑以进,叔陵怒。叔坚在侧,闻,之疑有变,伺其所为。乙卯,小敛,太子哀哭俯伏。叔陵抽锉药刀斫太子,中项,太子闷绝于地。母柳皇后走来救之,又斫后数下。乳媪吴氏自后掣其肘,太子乃得起。叔陵持太子衣,太子自奋得免。叔坚手扼叔陵,夺去其刀,仍牵就柱,以其褶袖缚之。时吴媪已扶太子避贼,叔坚求太子所在,欲受生杀之命。叔陵多力,奋袖得脱,突走出云龙门,驰车还东府。召左右断青溪道,赦东城囚以充战士,散金帛赏赐,又遣人往新林追其所部兵。仍自被甲,着白布帽,登城西门,招募百姓。又召诸王将帅,莫有至者,唯新安王伯固单马赴之,助叔陵指挥。叔陵兵可千人,欲据城自守。 时众军并缘江防守,台内空虚。叔坚白柳后,使太子舍人河内司马申以太子命召右卫将军萧摩诃入见,受敕,帅马步数百趣东府,屯城西门。叔陵惶恐,遣记室韦谅送其鼓吹与摩诃,谓之曰:“事捷,必以公为台鼎。”摩诃绐报之曰:“须王心膂节将自来,方敢从命。”叔陵遣其所亲戴温、谭骐驎诣摩诃,摩诃执以送台,斩其首,徇东城。 叔陵自知不济,入内,沈其妃张氏及宠妾十人于井,帅步骑数百自小航渡,欲趣新林,乘舟奔隋。行至白杨路,为台军所邀。伯固见兵至,旋避入巷,叔陵驰骑拔刃追之,伯固复还,叔陵部下多弃甲溃去。摩诃马容陈智深迎刺叔陵僵仆,陈仲华就斩其首,伯固为乱兵所杀,自寅至己乃定。叔陵诸子并赐死,伯固诸子宥为庶人。韦谅及前衡阳内史彭皓、咨议参军兼记室郑信、典签俞公喜并伏诛。皓,叔陵舅也。信、谅有宠于叔陵,常参谋议。谅,粲之子也。丁巳,太子即皇帝位,大赦。 癸亥,以长沙王叔坚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扬州刺史。萧摩诃为车骑将军、南徐州刺史,封绥远公。始兴王叔陵家金帛累巨万,悉以赐之。以司马申为中书通事舍人。 乙丑,尊皇后为皇太后。时帝病创,卧承香殿,不能听政。太后居柏梁殿,百司众务,皆决于太后,帝创愈乃归政焉。丁卯,封皇弟叔重为始兴王,奉昭烈王祀。秋九月丙午,以长沙王叔坚为司空,将军、刺史如故。 长城公至德元年。初,上病创,不能视事,政无大小,皆决于长沙王叔坚,权倾朝廷。叔坚颇骄纵,上由是忌之。都官尚书山阴孔范、中书舍人施文庆皆恶叔坚而有宠于上,日夕求其短,构之于上。上乃即叔坚骠骑将军本号,用三司之议,出为江州刺史,以祠部尚书江总为吏部尚书。秋八月,长沙王叔坚未之江州,复留为司空,实夺之权。冬十二月丙辰,司空长沙王叔坚免。叔坚既失恩,心不自安,乃为厌媚,醮日月以求福。或上书告其事,帝召叔坚,囚于西省,将杀之,令近侍宣敕数之。叔坚对曰:“臣之本心,非有他故,但欲求亲媚耳。臣既犯天宪,罪当万死。臣死之日,必见叔陵,愿宣明诏,责之于九泉之下。”帝乃赦之,免官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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