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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羌叛服(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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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嘉三年秋七月,钟羌良封等复寇陇西、汉阳。诏拜前校尉马贤为谒者,镇抚诸种。冬十月,护羌校尉马续遣兵击良封,破之。四年二月,谒者马贤击钟羌,大破之。 永和三年冬十月,烧当羌那离等三千馀骑寇金城,校尉马贤击破之。 四年三月,烧当羌那离等复反。夏四月癸卯,护羌都尉马贤讨斩之,获首虏千二百馀级。 五年。初,那离等既平,朝廷以来机为并州刺史,刘秉为凉州刺史。机等天性虐刻,多所扰发,且冻、传难种羌遂反,攻金城,与杂种羌胡大寇三辅,杀害长吏。机、秉并坐征。于是拜马贤为征西将军,以骑都尉耿叔为副,将左右羽林、五校士及诸州郡兵十万人,屯汉阳。九月,令扶风、汉阳筑陇道坞三百所,置屯兵。 且冻羌寇武都,烧陇关。 初,上命马贤讨西羌,大将军商以为贤老,不如太中大夫宋汉,帝不从。汉,由之子也。贤到军,稽留不进。武都太守马融上疏曰:“今杂种诸羌转相钞盗,宜及其未并,亟遣深入,破其支党,而马贤等处处留滞。羌胡百里望尘,千里听声,今逃匿避回,漏出其后,则必侵寇三辅,为民大害。臣愿请贤所不可,用关东兵五千,裁假部队之号,尽力率厉,埋根、行首以先吏士,三旬之中,必克破之。臣又闻吴起为将,暑不张盖,寒不披裘。今贤野次垂幕,珍肴杂沓,儿子侍妾,事与古反。臣惧贤等专守一城,言攻于西而羌出于东,且其将士将不堪命,必有高克溃叛之变也。”安定人皇甫规赤见贤不恤军事,审其必败,上书言状。朝廷皆不从。 六年春正月丙子,征西将军马贤与且冻羌战于射姑山,贤军败,贤及二子皆没,东西羌遂大合。闰月,巩唐羌寇陇西,遂及三辅,烧园陵,杀掠吏民。 三月,武都太守赵冲追击巩唐羌,斩首四百馀级,降二千馀人。诏冲督河西四郡兵为节度。 安定上计掾皇甫规上疏曰:“臣比年以来,数陈便宜,羌戎未动,策其将反,马贤始出,知其必败,误中之言,在可考校。臣每惟贤等拥众四年,未有成功,县师之费,且百亿计,出于平民,回入奸吏,故江湖之人,群为盗贼,青、徐荒饥,襁负流散。夫羌戎溃叛,不由承平,皆因边将失于绥御,乘常守安则加侵暴,苟竞小利则致大害,微胜则虚张首级,军败则隐匿不言。军士劳怨,困于猾吏,进不得快战以徼功,退不得温饱以全命,饿死沟渠,暴骨中原,徒见王师之出,不闻振旅之声。酋豪泣血,惊惧生变,是以安不能久,叛则经年,臣所以搏手叩心而增叹者也。愿假臣两营、二郡,屯列坐食之兵五千,出其不意,与赵冲共相首尾。土地山谷,臣所晓习,兵势巧便,臣已更之,可不烦方寸之印,尺帛之赐,高可以涤患,下可以纳降。若谓臣年少、官轻,不足用者,凡诸败将,非官爵之不高,年齿之不迈。臣不胜至诚,没死自陈。”帝不能用。 巩唐羌寇北地,北地太守贾福与赵冲击之,不利。秋九月,诸羌寇武威。 冬十月癸丑,以羌寇充斥,凉部震恐,复徙安定居扶风,北地居冯翊。 十一月庚子,以执金吾张乔行车骑将军事,将兵万五千人屯三辅。 汉安元年冬十月,罕羌邑落五千馀户诣赵冲降,唯烧何种据参丝未下。甲戌,罢张乔军屯。 二年夏四月庚戌,护羌校尉赵冲与汉阳太守张贡击烧当羌于参丝破之。冬闰十月,赵冲击烧当羌于阿阳,破之。 建康元年春,护羌从事马玄为诸羌所诱,将羌众亡出塞,领护羌校尉卫琚追击玄等,斩首八百馀级。赵冲复追叛羌到建威鹯阴河,军度竟,所将降胡六百馀人叛走,冲将数百人追之,遇羌伏兵,与战而殁。冲虽死,而前后多所斩获,羌由是衰耗。诏封冲子为义阳亭侯。 冲帝永嘉元年。西羌叛乱积年,费用八十馀亿,诸将多断盗牢禀,私自润入,皆以珍宝货赂左右。上下放纵,不恤军事,士卒不得其死者,白骨相望于野。左冯翊梁并以恩信招诱叛羌,离湳、狐奴等五万馀户皆诣并降,陇右复平。 桓帝延熹二年十二月,烧当、烧何、当煎、勒姐等八种羌寇陇西、金城塞,护羌校尉段颎击破之,追至罗亭,斩其酋豪以下二千级,获生口万馀人。 三年闰正月,西羌馀众复与烧何大豪寇张掖,晨,薄校尉段颎军。颎下马大战,至日中。刀折矢尽,虏亦引退。颎追之,且斗且行,昼夜相攻,割肉食雪,四十馀日,遂至积石山,出塞二千馀里,斩烧何大帅,降其馀众而还。 冬十一月,勒姐、零吾种羌围允街,段颎击破之。 四年六月,零吾羌与先零诸种反,寇三辅。冬,先零、沈氐羌与诸种羌寇并、凉二州,校尉段颎将湟中义从讨之。凉州刺史郭闳贪共其功,稽固颎军,使不得进,义从役久恋乡旧,皆悉叛归。郭闳归罪于颎,颎坐征,下狱,输作左校,以济南相胡闳代为校尉。胡闳无威略,羌遂陆梁,覆没营坞,转相招结,唐突诸郡,寇患转盛。泰山太守皇甫规上疏曰:“今猾贼就灭,泰山略平,复闻群羌并皆反逆。臣生长邠、岐,年五十有九,昔为郡吏,再更叛羌,豫筹其事,有误中之言。臣素有痼疾,恐犬马齿穷,不报大恩。愿乞冗官,备单车一介之使,劳来三辅,宣国威泽,以所习地形、兵势佐助诸军。臣穷居孤危之中,坐观郡将已数十年矣,自鸟鼠至于东岱,其病一也。力求猛敌,不如清平。勤明孙、吴,未若奉法。前变未远,臣诚戚之,是以越职尽其区区。”诏以规为中郎将,持节监关西兵,讨零吾等。十一月,规击羌,破之,斩首八百级。先零诸种羌慕规威信,相劝降者十馀万。 五年三月,沈氐羌寇张掖、酒泉。皇甫规发先零诸种羌共讨陇右,而道路隔绝,军中大疫,死者十三四。规亲入庵庐,巡视将士,三军感悦。东羌遂遣使乞降,凉州复通。先是,安定太守孙俊受取狼藉,属国都尉李翕、督军御史张禀多杀降羌,凉州刺史郭闳、汉阳太守赵熹并老弱不任职,而皆倚恃权贵,不遵法度。规到,悉条奏其罪,或免或诛,羌人闻之,翕然反善,沈氐大豪滇昌、饥括等十馀万口,复诣规降。 十一月,滇那羌寇武威、张掖、酒泉。 皇甫规持节为将,还督乡里,既无他私惠,而多所举奏,又恶绝宦官,不与交通。于是中外并怨,遂共诬规货赂群羌,令其文降。帝玺书诮让相属。规上疏自讼曰:“四年之秋,戎丑蠢戾,旧都惧骇,朝廷西顾。臣振国威灵,羌戎稽首,所省之费,一亿以上。以为忠臣之义不敢告劳,故耻以片言自及微效,然比方先事,庶免罪悔。前践州界,先奏孙隽、李翕、张禀,旋师南征,又上郭闳、赵熹,陈其过恶,执据大辟。凡此五臣,支党半国,其馀墨绶下至小吏,所连及者复有百馀。吏托报将之怨,子思复父之耻,载贽驰车,怀粮步走,交构豪门,竞流谤讟,云臣私报诸羌,仇以钱货。若臣以私财,则家无担石。如物出于官,则文簿易考。就臣愚惑,信如言者,前世尚遗匈奴以宫姬,镇乌孙以公主。今臣但费千万以怀叛羌,则良臣之才略,兵家之所贵,将有何罪负义违理乎。自永初以来,将出不少,覆军有五,动资巨亿,有旋车完封,写之权门,而名成功立,厚加爵封。今臣还督本土,纠举诸郡,绝交离亲,戮辱旧故,众谤阴害,固其宜也。”帝乃征规还,拜议郎,论功当封,而中常侍徐璜、左悺欲从求货,数遣宾客就问功状,规终不答。璜等忿怒,陷以前事,下之于吏。官属欲赋敛请谢,规誓而不听,遂以馀寇不绝,坐系廷尉,论输左校。诸公及太学生张凤等三百馀人诣阙讼之,会赦,归家。 六年十二月,诏征皇甫规为度辽将军。规上书荐张奂才略兼优,宜正元帅,以从众望。“若犹为愚臣。”宜充举事“者,愿乞冗官,以为奂副”。朝廷从之,以奂代规为度辽将军,以规为使丐奴中郎将。 西州吏民守阙为前护羌校尉段颎讼冤者甚众,会滇那等诸羌种益炽,凉州几亡,乃复以颎为护羌校尉。七年冬十月,护羌校尉段颎击当煎羌,破之。 八年春正月,护羌校尉段颎击罕姐羌,破之。 闰五月,段颎击破西羌,进兵穷追,展转山谷间,自春及秋,无日不战,虏遂败散,凡斩首二万三千级,获生口数万人,降者万馀落。封颎都乡侯。 九年秋七月,鲜卑诱引东羌与共盟诅,于是上郡沈氐、安定先零诸种共寇武威、张掖,缘边大被其毒。诏复以张奂为护匈奴中郎将,以九卿秩督幽、并、凉三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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