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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神宗元丰二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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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元丰二年 春正月,京兆府学教授蒋夔言:“春秋释奠,以孔子为先圣,颜子为先师。 其奠先师肆祭器、实牲体、盥手、灌爵、奠币、读祝与孔子无少异。而九人之像坐于两旁,樽酒豆肉不及。乞下臣议于礼官:荐享祝献,颜子降于孔子,九人降于颜子,以正开元之失礼。”礼官言:“看详孔子、颜子称号,历代各有据依,难辄更改。仪物祝献,亦难隆杀。检会熙宁祀仪,十哲皆为从祀,各设边二、豆二、俎簠簋爵各一,命官分献,一奠而止。乞自今二京及诸州文宣王庙十哲像春秋释奠,并准熙宁祀仪。”从之。 ◇ 二月甲寅,罢程颢判武学,以御史何正臣言颢学术迂阔,趋向僻异故也。同知枢密院吕公著言:“臣向辄论及判别忠邪之道,大抵小人之害君子,必求要切之语以中之,使之不能自解。陛下颇赐开纳,近日除程颢判武学。命下数日,复因言者而罢去,则知臣前所陈者,其风犹未殄也。况如颢者,其立身行道素有本未,讲学论议久益疏通。使得复见用于圣世,其奋身报国,未必在时辈之后。兼所除武学差遣亦未为仕宦之要津,而小人断断必以为不可者,直欲深梗正路,广沮善人,其所措意,非特一二人而已。”日中有黑子如李,凡十日乃散。 ◇ 三月癸巳,集英殿赐进士、明经、诸科开封时彦以下及第、出身、同出身、同学究出身总六百二人。 ◇ 五月癸酉,奏事垂拱殿。御衣有虫自襟沿至御巾。上既拂之至地,视之,乃行虫,其虫善入人耳。上亟曰:“此飞虫也。”盖虑治及执侍者而掩之,实非飞虫也。 戊子,蔡确参知政事。时宰相吴充议变法,确争曰:“曹参与萧何有隙,至代何相汉,遵何约束。且法陛下所建立,一人协相而成之,一人挟怨而坏之,民何措手足乎?”充屡屈,法遂不变。 ◇ 秋七月,御史舒亶言:“苏轼作为歌诗,颇有讥切时事之言。盖陛下发钱以本业贫民,则曰:‘赢得儿童语音好,一年强半在城中。’陛下明法以课试群吏,则曰:‘读书万卷不知律,致君尧舜终无术。’陛下兴水利,则曰:‘东海若知明主意,应教斥卤变桑田。’陛下谨盐禁,则曰:‘岂是闻韶解忘味,尔来三月食无盐。’其他触物即事,应口所言,无非以诋谤为主,小则镂板,大则刻石,传播中外,自以为能。”诏知谏院张璪、御史中丞李定推治以闻。 ◇ 八月甲辰,同修起居注王存言:“古者左史记事,右史记言。唐贞观初仗下议政事,起居郎执笔记于前,史官随之。欲望迫唐贞观典故,复起居郎、舍人职事。” 丙午,诏修起居注官虽不兼谏职,如有史事,宜于崇政殿、延和殿承旨司奏事后直前陈述。从修起居注王存请也。 ◇ 九月癸酉,以国子监直讲满中行为馆阁校勘。上批:“昨监生虞蕃诉学官上下共为奸赃,而中行所履洁廉,不涉吏议,宜少奖之,以励风俗。”故有是命。 冬十二月乙巳,御史中丞李定等言:“今酌《周官》书考宾兴之意,为太学三舍选察升补之法,上国子监敕式令并学令凡百四十条。”诏行之。太学置斋舍八十斋,容三十人,外舍生二千,内舍生三百,上舍生百。总二千四百。月一私试,岁一公试,补内舍生间岁一试,补上舍生弥封、誊录如贡举法,而上舍则学官不与考校公试。外舍生人第一、第二等,参以所书行艺,预籍者升内舍。内舍生试入优、平二等,参以行艺升上舍。分三等:俱优为上,一优一平为中,俱平若一优一否为下。上等命以官,中等免礼部试,下等免解。学正增为五人。 学录增为十人,学录参以学生为之。直史馆苏轼谪授黄州团练副使、本州安置。驸马都尉王诜追两官勒停。苏辙监筠州酒税务,正字王巩监宾州酒务。张方平、李清臣、司马光、范镇、钱藻、陈襄、刘邠、李常、孙觉、曾巩、王汾、刘挚、黄庭坚、戚秉道、吴琯、盛侨、王安上、周攽、杜子方、颜复各罚铜。初,御史台既以轼具狱,上法寺,当徒二年。会赦当原,于是中丞李定言:“古之议令者,犹有死而无赦,况轼所著文字讪上惑众,岂徒议令之比?乞特行废绝,以释天下之惑。”御史舒亶又言:“驸马都尉王诜收受轼讥讽朝政文字。’又言:“除王诜、王巩、李清臣外,张方平而下凡二十二人,如盛侨,盖皆略能诵说先王之言,辱在公卿士大夫之列,顾可置而不诛乎?”疏奏,轼等皆特责。狱事起,诜尝属辙密报轼,而辙不以告官,亦降黜焉。轼初下狱,方平及镇皆上书救之,不报。轼既下狱,众危之,莫敢正言者。直舍人院王安礼乘间进曰:“自古大度之君,不以语言谪人。按轼文士,本以才自奋,谓爵位可立取。顾录录如此,其中不能无觖望。今一旦致于法,恐后世谓不能容才。愿陛下无庸竟其狱。” 上曰:“朕固不深谴,特欲申言者路耳,行为卿贳之。”其后狱果缓,卒薄其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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