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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太祖乾德五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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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乾德五年唐国、吴越、漳泉奉正朔。南汉天宝十年,北汉天会十二年。 春正月,诏以时平年丰,增上元张灯为五夜。伪蜀臣民往往诣阙讼全斌及王仁赡、崔彦进等破蜀时诸不法事,于是与诸将同时召还。仁赡先入见,上诘之,仁赡历诋诸将过失,冀自解免。上曰:“纳李庭珪妓女,开丰德库取金,具此,岂诸将所为耶?”仁赡惶恐不能对。上以全斌等新有功,不欲付之狱吏,令中书门下追仁赡及全斌、彦进与讼者质证,皆具,伏法当死,上特赦之。 甲寅,以王全斌为崇义留后,崔彦进为昭化留后,王仁赡罢为右卫大将军。 丁巳,以曹彬为宣徽南院使,领义成节度;李进卿为步军都虞候,领保顺节度。王仁赡之历诋诸将,独曰:“清廉畏谨,不负陛下任使者,惟曹彬一人耳。”上固已知彬善于其职,于是赏彬特优。彬入辞曰:“诸将俱获罪,臣独受赏,何以自安?不敢奉诏!”上曰:“卿有功无过,又不自矜伐。苟负纤芥之累,仁赡岂为卿隐耶?惩劝国之常典,可毋辞也。” 论曰:天下无难事,亦无易事。权柄下移则难于登天,威令既振则易于反掌。伟哉我太租之兴,其用兵行师,伐叛吊民,尤切留意于赏罚之际。在乾德中,王全斌、曹彬皆平蜀将帅也,彬有功无过,则擢用而不疑。全斌贪恣以致乱,则贬降而不恤。赏罚如此,宜其平定天下,取五强国,如摧枯拉朽之易也。 吕中曰:人言创业之初,贪可使也,愚可使也,诈可使也,苟可以办吾事而已。是不知《师》之上六“开国承家,小人勿用”之义也。汉高祖虽得韩、彭之力,然终受韩、彭之祸。我太租平蜀之功,赏曹彬而责全斌,任义伦而责仁赡,盖以曹彬用兵秋毫无犯,义伦东归图书数卷,而全斌、仁赡之功不足以赎其贪酷之罪。爱民之仁、御将之术,两得之矣。 上尝幸讲武池,临流观习水战,因谓左右曰:“人皆言忘身为国,然死者人所难,言之易耳。”李进卿前对曰:“如臣者,令死即死耳。”遂跃入池中。上急令水工数十人救之得免,几至委殒。上能得诸将死力类此。 ◇ 二月乙丑,以西川转运使、给事中沈义伦为户部侍郎,充枢密副使。初,义伦随军入成都,独居佛寺蔬食。伪蜀群臣有以珍异奇巧之物为献者,皆却之。东归,箧中所有,才图书数卷而已。上尝从容问曹彬以官吏善否,彬曰:“臣止监军旅,至于采察官吏,非所职也。”固问之,唯荐义伦可任。上亦闻义伦清节过人,因擢用之。 臣富弼等释曰:义伦霸府从事,有攀龙鳞附凤翼之劳者也。然必久试才效,以其清节过人,始大用,此皆先朝用人之意。 壬申,权知贡举卢多逊奏进士李肃等合格者十人。复诏参知政事薛居正于中书覆试,皆合格,乃赐及第。殿前都指挥使、义成节度使韩重赟罢军职,出为彰德节度使。先是,有谮重赟私取亲兵为腹心者,上怒,欲诛之,谋于赵普。普曰:“陛下必不自将亲兵,须择人付之。若重赟以谗诛,即人人惧罪,谁敢为陛下将者?”上怒犹未解,普开陈愈切。上纳其言,止用重赟出镇。重赟闻普救己,他日诣普称谢,普拒弗见。 ◇ 三月,五星如连珠,在降娄之次。初,窦俨与卢多逊、杨徽之周显德中同为谏官,俨善推步星历,尝谓徽之等曰:“丁卯岁五星聚奎,自此天下始太平。二拾遗见之,俨不与也。” 吕中曰:以五代云雾昏曀之久,所以启我宋天日开明之候。天降时雨,山川出云,国家将兴,必有休祥。然奎星固太平之象,而实重启斯文之兆也。当是时,欧、苏之文未盛,师鲁、明复之经未出,安定、湖学之说未行于西北,伊洛、关中之学未盛于天下,而文治精华已露于立国之初矣。 ◇ 夏四月,给事中开封马士元谒枢密副使沈义伦。适有吏白事,义伦与语,忘顾士元。士元遽辞出,归,语家人曰:“我为台省近臣,不为执政所礼,可以去矣!” 己卯,遂致仕。 秋九月,李彝兴卒,子光睿嗣。 先是,平蜀得锦工数百人。冬十月丙辰朔,置绫锦院以处之。 癸酉,度支判官侯陟言:三司凡二十四案,盐铁主其六,户部主其四,余皆度支主之。自荆湖、西蜀之平,事务益众。欲令三司均主其八。诏三司推官张纯分判度支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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