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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嵩之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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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嵩之,字子由,庆元府鄞人。嘉定十三年进士,调光化军司户参军。十六年,差充京西、湖北路制置司准备差遣。十七年,升干办公事。宝庆三年,主管机宜文字,通判襄阳府。绍定元年,以经理屯田,襄阳积谷六十八万,加其官,权知枣阳军。二年,迁军器监丞兼权知枣阳军,寻兼制置司参议官。三年,枣阳屯田成,转两官。以明堂恩,封鄞县男,赐食邑。以直秘阁、京西转运判官兼提举常平兼安抚制置司参议官。四年,迁大理少卿兼京西、湖北制置副使。五年,加大理卿兼权刑部侍郎,升制置使兼知襄阳府,赐便宜指挥。六年,迁刑部侍郎,仍旧职。 端平元年,破蔡灭金,献俘上露布,降诏奖谕,进封子,加食邑。移书庙堂,乞经理三边,不合,丐祠归侍,手诏勉留之。会出师,与淮阃协谋掎角,嵩之力陈非计,疏为六条上之。诏令嵩之筹画粮饷,嵩之奏言: 臣熟虑根本,周思利害,甘受迟钝之讥,思出万全之计。荆襄连年水潦螟蝗之灾,饥馑流亡之患,极力振救,尚不聊生,征调既繁,夫岂堪命?其势必至于主户弃业以逃亡,役夫中道而窜逸,无归之民,聚而为盗,饥馑之卒,未战先溃。当此之际,正恐重贻宵旰之虑矣。兵民,陛下之兵民也,片纸调发,东西惟命。然事关根本,愿计其成,必计其败,既虑其始,必虑其终,谨而审之,与二三大臣深计而熟图之。 若夫和好之与进取,决不两立。臣受任守边,适当事会交至之冲,议论纷纭之际。雷同和附,以致误国,其罪当诛;确守不移之愚,上迕丁宁之旨,罪亦当诛。迕旨则止于一身,误国则及天下。 丞相郑清之亦以书言勿为异同,嵩之力求去。 朝陵之使未还,而诸军数道并进,复上疏乞黜罢,权兵部尚书,不拜。乞祠,进宝章阁直学士,提举太平宫,归养田里。寻以华文阁直学士知隆兴府兼江西安抚使。帝自师溃,始悔不用嵩之言,召见,力辞,权刑部尚书。引见,疏言结人心、作士气、核实理财等事。且言:“今日之事,当先自治,不可专恃和议。”乞祠,以前职知平江府,以母病乞侍医药,不俟报可而归。进宝章阁学士、淮西制置使兼沿江制置副使兼知鄂州。既内引,赐便宜指挥,兼湖、广总领兼淮西安抚使。嘉熙元年,进华文阁学士、京西荆湖安抚制置使,依旧沿江制置副使兼节制光、黄、蕲、舒。乞免兼总领,从之。 庐州围解,诏奖谕之。以明堂恩,进封伯,加食邑。条奏江、淮各三事,又陈十难,又言江陵非孟珙不可守,乞勉谕之。汉阳受攻,嵩之帅师发江陵,奏诛张可大,窜卢普、李士达,以其弃城也。二年,黄州围解,降诏奖谕,拜端明殿学士,职任依旧,恩数视执政,进封奉化郡侯,加食邑。诏入觐,拜参知政事,督视东西、荆湖南北、江西路军马,鄂州置司,兼督视淮南西路军马兼督视光、蕲、黄、夔、施州军马,加食邑。城黄州。十一月,复光州。十二月,复滁州。三年,授宣奉大夫、右丞相兼枢密、都督两淮四川京西湖北军马,进封公,加食邑,兼督江西、湖南军马,改都督江、淮、京、湖、四川军马。荐士三十有二人,其后董槐、吴潜皆号贤相。 复信阳,以督府米拯淮民之饥。六月,复襄阳,嵩之言:“襄阳虽复,未易守。”自是边境多以捷闻,降诏奖谕。四年,乞祠,趣召奏事,转三官,依前右丞相兼枢密使,眷顾特隆,赐赍无虚日。久旱,乞解机政。地震,屡疏乞罢免,皆不许。淳祐元年,进《玉斧箴》。安南入贡,不用正朔,嵩之议用范仲淹却西夏书例,以不敢闻于朝还之。二年,进高、孝、光、宁帝《纪》,《孝宗经武要略》,《宁宗实录》、《日历》,《会要》、《玉牒》,进金紫光禄大夫,加食邑。是冬,封永国公,加食邑。四年,遭父丧,起复右丞相兼枢密使。累赐手诏,遣中使趣行。于是太学生黄恺伯、金九万、孙翼凤等百四十四人,武学生翁日善等六十七人,京学生刘时举、王元野、黄道等九十四人,宗学生与寰等三十四人,建昌军学教授卢钺,皆上书论嵩之不当起复,不报。将作监徐元杰奏对及刘镇上封事,帝意颇悟。 初,嵩之从子璟卿尝以书谏曰: 伯父秉天下之大政,必办天下之大事;膺天下之大任,必能成天下之大功。比所行浸不克终,用人之法,不待举削而改官者有之,谴责未几而旋蒙叙理者有之,丁难未几而遽被起复者有之。借曰有非常之才,有不次之除,醲恩异赏,所以收拾人才,而不知斯人者果能运筹帷幄、献六奇之策而得之乎?抑亦献赂幕宾而得之乎?果能驰身鞍马,效一战之勇而得之乎?抑亦效颦奴仆而得之乎?徒闻包苴公行,政出多门,便嬖私昵,狼狈万状,祖宗格法,坏于今日也。 自开督府,东南民力,困于供需,州县仓卒,匮于应办,辇金帛,輓刍粟,络绎道路,曰一则督府,二则督府,不知所干者何事,所成者何功!近闻蜀川不守,议者多归退师于鄂之失。何者?分戍列屯,备边御戎,首尾相援,如常山之蛇。维扬则有赵葵,庐江则有杜伯虎,金陵则有别之杰。为督府者,宜据鄂渚形势之地,西可以援蜀,东可以援淮,北可以镇荆湖。不此之图,尽损藩篱,深入堂奥,伯父谋身自固之计则安,其如天下苍生何! 是以饥民叛将,乘虚捣危,侵轶于沅、湘,摇荡于鼎、澧。为江陵之势苟孤,则武昌之势未易守;刑湖之路稍警,则江、浙之诸郡焉得高枕而卧?况杀降失信,则前日彻疆之计不可复用矣;内地失护,则前日清野之策不可复施矣。此隙一开,东南生灵特几上之肉耳。则宋室南渡之疆土,恶能保其金瓯之无阙也。盍早为之图,上以宽九重宵旰之忧,下以慰双亲朝夕之望。不然,师老财殚,绩用不成,主忧臣辱,公论不容。万一不畏强御之士,绳以《春秋》之法,声其讨罪不效之咎,当此之时,虽优游菽水之养,其可得乎?异日国史载之,不得齿于赵普开国勋臣之列,而乃厕于蔡京误国乱臣之后,遗臭万年,果何面目见我祖于地下乎?人谓祸起萧墙,危如朝露,此愚所痛心疾首为伯父苦口极言。 为今之计,莫若尽去在幕之群小,悉召在野之君子,相与改弦易辙,戮力王事,庶几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矣。如其视失而不知救,视非而不知革,薰莸同器,驽骥同枥,天下大势,骎骎日趋于危亡之域矣。伯父与璟卿,亲犹父子也,伯父无以少年而忽之,则吾族幸甚!天下生灵幸甚!我祖宗社稷幸甚! 居无何,璟卿暴卒,相传嵩之致毒云。嵩之为公论所不容,居闲十有三年。宝祐四年春,授观文殿大学士,加食邑。八月癸巳卒,遗表上,帝辍朝,赠少师、安德军范度使,进封鲁国公,谥忠简,以家讳改谥庄肃。德祐初,以右正言徐直方言夺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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