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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弥远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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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弥远,字同叔,浩之子也。淳熙六年,补承事郎。八年,转宣义郎,铨试第一,调建康府粮料院,改沿海制置司干办公事。十四年,举进士。绍熙元年,授大理司直。二年,迁太社令。三年,迁太常寺主簿,以亲老请祠,主管冲佑观。丁父忧。庆元二年,复为大理司直,寻改诸王宫大小学教授。轮对,乞旌廉洁之士,推举荐之赏;浚沟洫,固堤防,实仓廪,均赋役,课农桑,禁末作,为水旱之备;葺城郭,修器械,选将帅,练士卒,储粟谷,明烽燧,为边鄙之防。丞相京镗屏左右曰:“君他日功名事业过镗远甚,愿以子孙为托。”四年,授枢密院编修官,迁太常丞,寻兼工部郎官,改刑部。六年,改宗正丞。丐外,知池州。嘉泰四年,提举浙西常平。开禧元年,授司封郎官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迁秘书少监,迁起居郎。二年,兼资善堂直讲。 韩侂胄建开边之议,以坚宠固位,已而边兵大衄,诏在位者言事,弥远上疏曰:“今之议者,以为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此为将之事,施于一胜一负之间,则可以争雄而捷出。若夫事关国体、宗庙社稷,所系甚重,讵可举数千万人之命轻于一掷乎?京师根本之地,今出戍既多,留卫者寡,万一盗贼窃发,谁其御之?若夫沿江屯驻之兵,各当一面,皆所以拱护行都,尤当整备,继今勿轻调发,则内外表里俱有足恃,而无可伺之隙矣。所遣抚谕之臣,止令按历边陲,招集逋寇,戒饬将士,固守封圻。毋惑浮言以挠吾之规,毋贪小利以滋敌之衅,使民力愈宽,国势愈壮,迟之岁月,以俟大举,实宗社无疆之福。” 奏方具,客曰:“侂胄必以奏议占人情,太夫人年高,能无贻亲忧乎?”弥远曰:“时事如此,言入而益于国,利于人,吾得罪甘心焉。”封鄞县男兼权刑部侍郎。三年,改礼部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仍兼刑部。 兵端既开,败衄相属,累使求和,金人不听。都城震摇,宫闱疑惧,常若祸在朝暮,然皆畏侂胄莫敢言。弥远力陈危迫之势,皇子询闻之,亟具奏,乃罢侂胄并陈自强右丞相。既而台谏、给舍交章论驳,侂胄乃就诛。召弥远对延和殿,帝欲命为签书枢密院事,力辞,乃迁礼部尚书兼国史实录院修撰。 询立为太子,兼詹事,遣使诣金求和,金人以大散隔牙二关、濠州来归,疏奏:“今两淮、襄、汉沿边之地,疮痍未瘳,军实未充。当勉厉将帅,尽吾委寄之诚;简阅士卒,核其尺籍之阙。缮城堡,葺器械,储糗粮。当聘使既通之后,常如干戈未定之日,推择帅守以壮藩屏之势,奖拔智勇以备缓急之求。”拜同知枢密院事兼太子宾客,进封伯。 嘉定元年,迁知枢密院事,进奉化郡侯兼参知政事,拜右丞相兼枢密使兼太子少傅,进开国公。丁母忧,归治葬,太子请赐第行在,令就第持服,以便咨访。二年,以使者趣行急,乃就道,起复右丞相兼枢密使兼太子少师。四年,落起复。雪赵汝愚之冤,乞褒赠赐谥,厘正诬史,一时伪学党人朱熹、彭龟年、杨万里、吕祖俭虽已殁,或褒赠易名,或录用其后,召还正人故老于外。十四年,赐家庙祭器。 宁宗崩,拥立理宗,于是拜太师,依前右丞相兼枢密使,进封魏国公,六辞不拜,因乞解机政,归田里,亟出关,帝从之。实庆二年,拜少师,赐玉带。劝上倾心顺承以事太后,力学修德以答皇天眷祐,以副四海归戴。绍定元年,上太后尊号,拜太傅,八辞不拜。夏,得疾,累疏丐归,不许。都城灾,五疏乞罢斥,乃降封奉化郡公。五年春,复爵。六年,将拜太师,三具奏辞,乞免出命,不许。乃拜太师,依前右丞相兼枢密使、鲁国公,又三具奏辞。绍定五年,上疏乞谢事,拜太傅。未几,拜太师、左丞相兼枢密使。上疏乞解机政,依前太师特授保宁、昭信军节度使,充醴泉观使,进封会稽郡王。卒,遗表闻,帝震悼,辍朝三日,特赠中书令,追封卫王,谥忠献。户部支赙赠银绢以千计,内帑特颁五千匹两,遣使祭奠。及其丧还,遣礼官致路祭于都门外,赐纛、佩玉、黝纁。 初,诛李全,复淮安,克盱眙,第功行赏,诸将皆望不次拔擢。或言于弥远,弥远曰:“御将之道,譬如养鹰,饥则依入,饱则扬去。曹彬下江南,太祖未肯以使相与之。况今边戍未撤,警报时闻,若诸将一一遂其所求,志得意满,猝有缓急,孰肯效死?”赵善湘以从官开阃,指授之功居多,日夜望执政。弥远曰:“天族于国有嫌,高宗有诏止许任从官,不许为执政。绍熙末,庆元初,因汝愚、彦逾有定策功,是以权宜行之。某与善湘姻家,则又岂敢。”弥远亲密友周铸、兄弥茂、甥夏周篆皆寄以腹心,人皆谓三人者必显贵,然铸老于布衣,弥茂以执政恩入流,周篆以捧香恩补官,俱止训武郎而已。 初,弥远既诛韩侂胄,相宁宗十有七年。迨宁宗崩,废济王,非宁宗意。立理宗,又独相九年,擅权用事,专任俭壬。理宗德其立己之功,不思社稷大计,虽台谏言其奸恶,弗恤也。弥远死,宠渥犹优其子孙,厥后为制碑铭,以“公忠翊运,定策元勋”题其首。济王不得其死,识者群起而论之,而弥远反用李知孝、梁成大等以为鹰犬,于是一时之君子贬窜斥逐,不遗余力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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