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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胜非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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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胜非,字藏一,蔡州人。崇宁二年,上舍登第。靖康元年,为东道副总管,权应天府,金人攻城,胜非逃去。会韩世忠部将杨进破敌,胜非复还视事。逾年,诣济州谓康王言,南京为艺祖兴王之地,请幸之以图大计。王即位南京。 建炎改元,试中书舍人兼权直学士院。时方草创,胜非凭败鼓草制,辞气严重如平时。上疏言:“仁义者,天下之大柄,中国持之,则外夷服而诸夏尊;苟失其柄,则不免四夷交侵之患。国家与契丹结好,百有余年,一旦乘其乱弱,远交金人为夹攻计,是中国失其柄,而外侮所由招也。陛下即位,宜壹明正始之道,思其合于仁义者行之,不合者置之,则可以攘却四夷,绍复大业矣。”上嘉之。总制使钱盖进职,胜非言盖为陕西制置使弃师误国,封还贴黄,盖遂罢。谏官卫肤敏坐论元祐太后兄子徙官,胜非言以外戚故去谏臣,非所以示天下。 二年,除尚书右丞。时宰执荫补多滥,胜非奏:“旧制,宰执子弟例不堂除,只就铨注,罢政不以罪,然后推恩。赵普子弟皆作武臣,普再相,长子授庄宅使;范纯仁再相,子正平有文行,竟死选调;章惇子援及持皆高科,并为州县、幕职、监当。惟夏竦子安期累作边帅,授待制、直学士,王安石荐子雱为崇政殿说书,除待制。然安期犹有才干,雱犹有学问。至蔡京子六人、孙四人,郑居中、刘正夫子各二人,余深、王黼、白时中、蔡卞、邓洵仁洵武子各一人,并列从班。宣和末,谏官疏谓:‘尚从竹马之游,已造荷囊之列。’今不可以不戒。”迁中书侍郎。 三年,上自镇江南幸,留胜非经理。未几,命为控扼使,已而拜宣奉大夫、尚书右仆射兼御营使。故事,命相进三官,胜非特迁五官。会王渊签书枢密院事兼御营司都统制,内侍复用事恣横,诸将不悦。于是苗傅、刘正彦与其徒王钧甫、马柔吉、王世修谋,诬渊结宦官谋反。正彦手斩渊,分捕中官,皆杀之,拥兵至行宫门外。胜非趋楼上,诘专杀之由。上亲御楼抚谕,傅、正彦语颇不逊,胜非乃从皇太后出谕旨。傅等请高宗避位,太后抱皇子听政,太后不可。傅顾胜非曰:“今日正须大臣果决,相公何无一言耶?”胜非还告上曰:“王钧甫乃傅等腹心,适语臣云:‘二将忠有余,而学不足。’此语可为后图之绪。”于是太后垂帘,高宗退居显忠寺,号睿圣宫。胜非因请降赦以安傅等。又奏:“母后垂帘,须二臣同对,此承平故事。今日事机有须密奏者,乞许臣僚独对,而日引傅徒二人上殿,以弭其疑。”太后语上曰:“赖相此人,若汪、黄在位,事已狼籍矣。” 王钧甫见胜非,胜非问:“前言二将学不足,如何?”钧甫曰:“如刘将手杀王渊,军中亦非之。”胜非因以言撼之曰:“上皇待燕士如骨肉,那无一人效力者乎?人言燕、赵多奇士,徒虚语耳。”钧甫曰:“不可谓燕无人。”胜非曰:“君与马参议皆燕中名人,尝献策灭契丹者。今金人所任,多契丹旧人,若渡江,祸首及君矣。盍早为朝廷协力乎!”钧甫唯唯。王世修来见,胜非谕之曰:“国家艰难,若等立功之秋也。诚能奋身立事,从官岂难得乎。”世修喜,时往来道军中情实。擢世修为工部侍郎。 傅、正彦乞改年号及移跸建康,胜非以白太后,因议恐尽废其请,则仓卒变生,乃改元明受。以诏示世修曰:“已从若请矣。”傅等欲挟上幸徽、越,胜非谕之以祸福而止。傅闻韩世忠起兵,取其妻子为质。胜非绐傅曰:“今当启太后召二人慰抚,使报知平江,诸君益安。”傅许诺。胜非喜曰:“二凶真无能为也。”诸将将至,傅等惧,胜非因谓之曰:“勤王之师未进者,使是间自反正耳。不然,下诏率百官六军请上还宫,公等置身何地乎?”即召学士李邴、张守作百官章及太后手诏。 四月朔,胜非率百官诣睿圣宫,亲掖上乘马还宫。苗傅请以王世修为参议,胜非曰:“世修已为从官,岂可复从军?”上既复辟,胜非曰:“臣昔遇变,义当即死,偷生至此,欲图今日之事耳。”乃乞罢政。上问谁可代者,胜非曰:“吕颐浩、张浚。”问孰优,曰:“颐浩练事而暴,浚喜事而疏。”上曰:“浚太年少。”胜非曰:“臣向被召,军旅钱谷悉付浚,此举浚实主之。”御史中丞张守论胜非不能预防,致贼猖獗,宜罢。不报。授观文殿大学士、知洪州,寻除江西安抚大使兼知江州。 绍兴元年,马进陷江州,侍御史沈与求论九江之陷,由胜非赴镇太缓。降授中大夫,分司南京,江州居住。二年,吕颐浩荐兼侍读,又荐都督江、淮、荆、浙诸军事,给事中胡安国、侍御史江跻交章论罢之。颐浩力引其入,再除兼侍读,寻拜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丁母忧去,起复右仆射兼知枢密院事,上《吏部七司敕令格式》一百八十卷。 时员外郎江端友请营宗庙,议者非之,以为国家期于恢复,不常厥居,胜非方主和议,遂白上营宗庙于临安。徐俯罢参政,胜非荐胡松年。侍御史常同劾松年乃王黼客,胜非徙同左史。莫俦谪曲江,其家苍头奴为胜非治疽而愈,奴为俦请,得复官。姻家刘式尝言为兵官获盗,胜非不以付部用,特旨改官。会久雨,胜非累章乞免,且自论当罢者十一事。魏矼亦劾其罪,遂罢。 五年,庆诏言战守四事,起知湖州,引疾归。胜非与秦桧有隙,桧得政,胜非废居八年,卒,谥忠靖。 胜非,张邦昌友婿也。始,邦昌僣位,胜非尝械其使,及金人过江,胜非请尊礼邦昌,录其后以谢敌。苗、刘之变,保护圣躬,功居多。既去,力荐张浚。然李纲罢,胜非受黄潜善风旨草制,极言其狂妄。再相,忌赵鼎,鼎宣抚川、陕,欲重使名以制吴玠,胜非曰:“元枢出使,岂论此耶?”盖因事出鼎而轻其权。人以此少之。及著《闲居录》,亦多其私说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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