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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遹传


  钱遹 [yù],字德循,婺州浦江人。以进士甲科调洪州推官,累通判越州。至校书郎。徽宗立,擢殿中侍御史。中丞丰稷论其回邪不可任风宪,不报。稷复言“必用遹则愿罢臣”,乃以提举湖北常平。崇宁初,召为都官员外郎、殿中侍御史。劾曾布援元祐奸党,挤绍圣忠贤,布去。迁侍御史,阅两月,进中丞。乞治元符末大臣尝乞复孟后而废刘后事,韩忠彦、曾布、李清臣、黄履及议者曾肇、丰稷、陈瓘、龚皆坐贬。遂与殿中侍御史石豫、左肤言:“元祐皇后得罪先朝,昭告宗庙,天下莫不知。哲宗上宾,太母听政。当国大臣尽欲变乱绍圣之事,以逞私欲,因一布衣何大正狂言,复还废后位号。当时物议固已汹汹,乃至疏逖小臣,诣阙上书,忠议激切,则天下公议从可知矣。今朝廷既已贬削忠彦等,及追褫大正误恩,则元祐皇后义非所安。孔子曰:‘必也正名乎,名不正则言不顺。’夫在先朝则曰后,今日则谓之元祐皇后,于名为不正;先朝废而陛下复,于事为不顺。考之典礼,则古昔所无;稽之本朝,则故实未有;询之师言,则大以为不然。况既为先朝所废,则宗庙祭告,岁时荐飨,人事有嫌疑之迹,神灵萌厌斁之心,万世之后,配祔将安所施。宜蚤正厥事,断以大义,无牵于流俗非正之论,以累圣朝。”

  明日,又言:“典礼所在,实朝廷治乱之所系,虽人主之尊不得而擅,又况区区臣下,敢轻变易者哉?元祐皇后得罪先朝,废处瑶华,制诰一颁,天下无间然者。并后匹嫡,《春秋》讥之,岂宜明盛之朝,而循衰世非礼之事?”于是尚书右仆射京、门下侍郎将、中书侍郎尚书左丞挺之、右丞商英言:“元祐皇后再复位号,考之典礼,将来宗庙不可从享,陵寝不可配祔。揆诸礼制,皆所未安,请如绍圣三年九月诏书旨。”后由是复废。遹、豫遂言元符皇后名位未正,乃册为崇恩太后。

  遹章所言小臣上书者,昌州推官冯澥也。其书以谓:“先帝既终,则后无单立之义;稽之逆顺,陛下无立嫂之礼;要之终始,皇太后亦不得伸慈妇之恩。虽已遂之事,难复之失,然感悟追正,何有不可?”澥用是得召对,除鸿胪主簿。

  蔡京谋取青唐,遹助成其议。会籍元祐党,遹以为多漏略,给事中刘逵驳之,左转户部侍郎,俄迁工部尚书兼侍读。逾年,以枢密直学士知颍昌府。言者疏其罪,黜为滁州,稍复显谟阁待制、直学士,徙宣州。复为工部尚书,举冯澥自代,谓:“澥趣操端劲,古人与稽,尝建明典礼,忠义凛凛,搢绅叹服。”言者又疏其罪,以待制知秀州;中书舍人侯绶封还之,又夺待制。久之,还故职,改述古殿直学士。屏居十五年,方腊陷婺,遹逃奔兰溪,为贼所杀,年七十二。

  石豫者,宁陵人。第进士。以安惇荐,为监察御史。与左肤鞠邹浩狱,文致重比,又使广东钟正甫逮治浩,欲致之死。豫论边事,谓中国与四夷,相交为君臣,相与为宾客。徽宗以其言无伦理,且辱国,出为淮南转运判官。陈瓘又追论罗织邹浩事,降通判亳州。崇宁元年,召拜殿中侍御史。遂同钱遹造废元祐皇后议,亟迁待御史,至中丞。请削去景灵宫绘像臣僚,自文彦博、司马光、吕公著、吕大防、范纯仁、刘挚、范百禄、梁焘、王岩叟以下。既,以论罢军器监蔡硕,硕讼豫平生交通状,黜知陈州,徙邓州。过阙,留为工部侍郎,进户部,兼侍读。以调度不继,降秩一等,徙刑部。祖母死,用嫡孙承重去官,服未阕而卒。

  肤,庐州人,亦用安惇荐为御史,履历大略与石豫同。迁侍御史,累至刑、兵、户三尚书,以枢密直学士知河南府,改永兴军,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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