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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女传(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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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潜聘妻崔,名秋,宣德人。秋大父与潜父希孔同官于肇庆,秋大父卒官,因迎秋至官廨,而潜在里,阻乱,未婚。顺治十年。希孔罢官,还道高明,遇仇家,熸焉。絷秋及希孔二妾,将汙之,秋骂甚厉。仇生瘗秋,以蜜傅其面,引蚁嘬之,秋至死,骂不绝。二妾亦生瘗死。 朱承宇妻曹,承宇,无锡人;曹,武进人:皆农家也。生二子、一女,而承宇死。承宇弟迫之嫁,曹以死拒。遍告邻里戚族,乞言于叔,得毋嫁,承宇弟不许;请终丧,不许;请及大祥,不许;乃请得见其姊,许之。曹夜挈儿女诣姊家,曰:“我初不欲嫁,今已矣!特不能累累然抱儿女作新妇,暂累姊,三日后,当相取,慎勿告吾叔!”姊谩许之,儿啼索乳,曹泣曰:“痴儿!母岂能长乳尔耶?”辞姊出,复还视儿女,再三嘱姊。姊曰:“三日耳,何言之数?”乃去,哭于承宇墓,还,遂缢。姊往哭之,目犹视,许育其儿女以长,乃瞑。及敛,左臂创未合,盖承宇病时尝割臂也。父为讼于县,罪迫嫁者。 陈有量妻海,铜山人。有量,儒家子。贫无食,转徙常州。居逆旅,赀尽,恶少矙海年少,与有量游,且周之;时其亡,挑海,海詈之,走。是时漕粟至京师,其舟谓之粮船,主者皆豪猾。恶少绳海于主者,亦引与有量游,招使佐会计。且谓:“舟行当经徐州,盍以孥归?”有量以告海,海问孰为引致,则恶少尝为所挑詈而走者也,谢毋往。恶少使其曹讼有量逃人,有量惧,乃以海入其舟。海入舟,日独处,主者使有量有事于近县,而夜就海,强抱持之。海号,挝其面,犹不释,大呼杀人。舟人尽惊起,始得免。即夕,自经。主者藏其尸积粟中,贿舟人。有篙师蓝九廷者,愍海死,卻主者贿,告官,乃按诛主者及恶少。常州人葬海于南郊,会者殆千人。 樊廷柱妻张,襄城人。廷柱早卒,张奉姑抚二子。县中有无赖子二,倚兵籍为暴,艳张欲汙之。康熙五十五年四月戊申,日方午,姑与其幼子出郭获麦,二子就塾。二无赖诇张独居,共入室,张走避。一直前持之,一扼其吭,哧以死,张不为屈。取菜刀揕其面,为所夺。入室就床侧解佩刀,刀长操其室,方出,又为无赖夺,遂共曳张使伏,张辄跃而起,屡仆屡立。捽其发,缕缕脱,呼益急。二无赖度终不可犯,一拾所解刀斫张额,张仆,一取菜刀断其喉,遂死。邻见二无赖出自张室,衣渍血,告官。县吏惮兵家子,欲坐廷柱弟宣,民大譁,乃以疑狱上。后四年,河道周铨元署按察使,察狱辞,诧曰:“此何名疑狱?城中杀人,非荒野;日午,非昏夜。且杀人者有主名,此何名疑狱?”下县逮二无赖,一前数月发狂死,将死,自承杀张;一戮于市。 李有恒聘妻杨,偃师人。少丧母,十七未嫁。父为隶,岁暮,犹行役。一夕大雪,同村有屠者,持刀入女室,女坚拒,被杀。质明,其父归,见女死,咽断,左手数创,右手持衣带不释。出户外,逐雪上血迹至屠者家,得刀于床下。屠者死狱中。 陈某妻,不知其姓,吴人。夫圬者,出就佣。邻有酒人过,调妇,妇语夫,夫漫授以刃曰:“彼来,汝杀之!”复出就佣。酒人夜排户入,妇掷刃,酒人拾刃刃妇,洞胸死。儿号,邻妇入视,一村皆集,独酒人者不至,求之,方避入邻村。告于官,诛之。里有老塾师曹叔素,尽出所蓄金为建祠,图像以祭。 刘埜妻李,太康人。姑令采菽,邻村子持镰过,调妇,妇力拒,举镰剚胸死。越数日,邻村子疾作,持镰趋采菽所,自言杀妇状,乃执以告官。两家故有连,贿罢讼。逾年,疾复作,持镰趋采菽所,抉胸断喉死。 曲氏女,字登,永宁人。年十三,父守瓜,母呼女馌之,父令女代守。邻园叟五十余,望见女独坐柿树下,前调之。女怒骂,叟执其臂,女跃上树,叟攀树,曳以下,女号益厉,乃走。女归诉父母曰:“儿臂为人执,不为急湔洗,何能立天地间乎?”明日,持刀奔至邻园叟门外,自刭死,目瞠视,立不仆,血涌出不止。叟出户见之,反走,提厨刀至女门外,跽,亦自刭死。 宋氏五烈女,肃宁农家女也。父佃于势家,为庄头,其主视若奴仆。生女四、女孙一,长,并有容色。其主将迫使为媵,五女一夕自经死。以白县,县惮势家,不敢上闻,葬而为之碣,曰“宋氏五烈女之墓”,康熙三十四年事也。 东安陶子明妻张,解万有妻刘,清苑戴国妻郑,为营兵所挑,不从,见杀。 通州邢德重妻王,为营兵所挑,入井死。 龚行妻谢,兴化人。县被水,行挈妻女至镇江,屑豆为腐以活。镇江故屯军,有江宁无赖子入军籍,窥谢及女有容。一日行出,挟群少过之,遂挑谢。谢仓皇号呼,无赖击谢仆,女奔救,又犯女,急走避。无赖伪为行券索偿,因殴行。行愬县官,官笞行,且逮谢。谢持女泣曰:“以吾故,陷汝父,吾死不足恤,独怜汝耳!”女亦泣曰:“母死,女何能生?即生,且蒙不洁。原相从,得仍为母子。”相持而恸。鸡初鸣,投水死。女名巧。 杨文龙聘妻孙,字秀,钱塘人。秀年十五,待年于夫氏。文龙从父行贩,秀依姑共处。邻家子无赖入室,牵其衣,秀啮其指,乃去。方暑,秀晚浴,邻家子穴壁,持其足。秀惊起白姑,姑告诸邻。或引无赖谢,秀提以茶碗,中他人,其人亦无赖,相与噪于门,言终当致之。秀虑不免,密纫上下衣,出视姑膳,膳毕,复瀹茗进,乃入室,饮滷死。巡抚闻,按诛无赖,为文以祭。 梁至良妻郑,至良,海阳人;郑,澄海人。至良卒,其兄为诸生,迫郑嫁。郑遗腹生子,家有田八亩,郑悉推与至良兄,自分圃亩许。力种溉,佣于群从娣姒间,缝纫舂磨,得米奉姑食子女。岁大无,至良兄憾其不嫁,夫妇众挞辱之。郑念不可留,夜检故衣,付其女,曰:“明晨母当去,若善视幼弟!”明晨,跪姑前泣告当还母家,遍辞群从诸娣姒,遂行。至广济桥,仰天呼夫名三,投韩江死。雍正六年六月庚辰朔也。 郭进昌妻李,永宁人。进昌卒,矢不嫁,与女若婿居。进昌弟贪而狡,计嫂年三十许,尚艾,嫁可得钱,乃诣李,微讽之。李怒,叱使去,进昌弟与族子谋,鬻女为富家妾,约以骑迎。至日,进昌弟入李室,将强扶李出,婿与女诟斗。李忽改容,戒勿譁,入室作妆,以小刀薙鬓,遂上马去。至王范镇,李大呼,袖中出薙鬓小刀刺喉,喉断,血喷十余丈,坠马死。镇人大惊,共执进昌弟,问状,呼婿与女诉官,论如律。 龚良翰妻陈,叶县人。良翰卒,孤女才三岁,后母欲嫁之。陈依叔父居,叔母有弟窥陈美,夜持刀入自牖,陈与邻女宿,盗至,推邻女床下,徒手捍盗,指断目伤,身数创,卒不得乱。叔父闻,撞扉,盗牖出,陈息仅属。邻女出床下,血淋漓被体。叔父心知盗其妇弟也,告官,置诸狱,陈遂不食。叔母勖以育女,乃复食。既女殇,而县吏鞫盗狱未定,若有疑于陈,召庭质,雍正七年五月辛亥,陈自经死。后五年,县吏坐罪去,事乃白。 王均妻汤,均,吴人;汤,宝山人。汤故富,均赘于汤,汤父母遇之薄。均客授,汤治针黹以养父母。稍久,有田十二亩。雍正十年秋七月,海潮大至,均夫妇仓卒缘树,均攀枯枝折,溺焉,汤父母慭不问。汤使僮午求均尸,三日始得之,被发徒跣赴尸所,哭几绝。既敛,汤父母欲火之,汤不许,瘗均田中。汤遗腹生女,名之曰潮音。汤父母迫使嫁,舆至,汤麻衣腰绖,抱潮音绕场号。众劫纳舆中,汤父母夺潮音,将抵诸石,午自旁篡得之,归诸王氏。众卒舁汤去,汤哭数夕不绝声。守者稍怠,自经死。汤父母以疫死讣于王,弃汤柩所死家。居数年,虑事泄,惎其人焚柩。午自诡汤氏使往视,既焚骨入罂,午易以空罂,得汤骨瘗均侧。潮音亦前殇,祔焉。 李氏女,名兰香,长安李氏婢也。李氏有仆,私欲妻兰香,未敢言。会有客至,治具,主母命兰香取具楼上,仆从登,扃门,就拥之。兰香号,持之坚,卒不从。仆虑事败,以麻稭剚其腹,深数寸,遂死。 翠金,不知其氏,平湖施氏婢也。主客授于外,翠金侍主妇,不苟言笑。邻有无赖夜持刃逾垣入,翠金呼,无赖慑以刃,翠金曰:“我不畏死!”骂愈厉,遂见杀。 张元尹妻李,永宁人。生女而元尹卒,李以己有色,自晦,不逾阈。居十余年,其家仆夜持刀逾墙,拔户枢,入其室,李闻其声,仆也,骂:“万逆!”仆出刀曰:“不从,截汝脰!”李奋颈呼曰:“截,截!”声未断,已殊。手足击床震,女惊呼,家人缚仆送官,自言杀李状,论如律。所居村曰太原村。 张检妻颜,其同县人。幼闻人言太原村张烈妇,辄呜咽流涕。长有色,归检,出应试。客作伺颜夜省姑,怀刃潜入室,匿桁下。人定,出,登床,颜惊。胁以刃,骂。起夺刃劙掌,骂益急。迭刺胸臂肋腋十余创,死。客作夜走,还其家,捕得,坐诛。 万某妻曾,南城人。万愚甚,有父不能养。曾力女红食其舅,且自食。万尝忤其父,告官,县隶至,见妇美,乃为计出万,且引使为隶,假以钱,招共居。曾谓夫曰:“汝与彼不相识,何以能得此?此其意,盖在我也!”辞毋往,隶怒,索钱。曾有女才四五岁,隶曰:“汝无钱,当鬻此女以偿。”万乃鬻女,曾至所鬻家抱以归,且骂隶。隶益怒,告官谓曾忤其姑。官令逮至,挞其面数十。是夜曾抱其女赴水死。曾嫁时,姑死久矣。 李继先妻侯,忻州人。奸民谋汙之,不遂,诬以不洁,讼之官。官不能白,侯自裁讼庭。 田氏女,巴县人。幼丧父母,依兄嫂以居。年十五,美,有无行生欲挑之。邻有优人妻与谋,要女过其家,强以酒,欲汙之。怒詈,脱归告兄,兄讼于县。生丐县中有力者语县吏,诬女有汙行,县吏挞其兄而释生,女忿自杀。 马某聘妻苗,肃宁人。早丧母,将嫁,谒外祖母,止宿。邻仆瞷其美,夜持刃排闼入,女惊呼。佣妇起沮,仆杀之。外祖母奔救,又杀之。客作闻声持械入,与斗,刃顿,取莝刀支解之。因持女,女呼益急,莝刀击之,创遍体死。时乾隆三年六月己亥。 高日勇妻杨,镇番人。日勇佣于冯氏,与杨俱。冯挑焉,杨不从,因辞去。冯从子尤艳杨,乾隆十六年七月甲申,冯氏子诇杨独处,逾垣入。杨方炊,力拒,冯氏子掷块中杨,杨仆,遽死。冯氏子悬其尸,若自罄然,扃户走。日勇诉县,穷治冯氏子,伏法。 罗季儿妻秋蝉,不知其氏,武昌人。为攸人佣,欲逼汙之,不胜辱,季儿、秋蝉皆自杀。 刘氏女,小字惠,舞阳人。年十六,美而端。父母出力田,女独居治枲。邻子入其室,女诟,邻子出,复还掩其口。女怒,啮邻子,伤手。稍解,女搏膺号。邻媪入视,邻子乃去。晡,父母还,女言其事,大恸,谓为无赖辱,当死。父母慰喻之百端,卒自缢。告官,邻子诡言故与女有私。按女尸,处子,乃论杀邻子。 钟某妻蔡,嘉定人。生农家,年二十一而嫁,嫁三月夫死。力作,日断布三疋,易粟养姑。姑怜之,劝使更嫁,蔡泣誓以死。有女妹嫁无赖子,欲得蔡,语姑伪为其弟娶者。姑察蔡志坚,弗许,因构蜚语蔑蔡。姑审其诬,将率蔡愬诸县,无赖子阳使其妻归谢,而阴告母,将结恶少夜劫之。姑惶遽无所出,缢焉。蔡觉,趋救得甦,姑哽咽语曰:“吾女遇不淑,重为新妇累,吾不忍见新妇之受其累也!”蔡曰:“母无虑!妇留,母不得安;妇去,母不得食。虽然,叔幼,非母焉依?请得卒哭焉以往。”乃奠夫,恸,入户,解绖自经死。 段举妻卢,延津人。卢有色,一夕,与其子女为贼缢杀室中。知县诣视,卢帛系颈,爪殷血,子女缢床上。知县求贼,村人集视,一人手屈匿袖中。令出手,絮裹指端,发视有齧迹,视胸及股皆爪伤。问之,乃自言:“艳卢色,夜穴墙入,卢惊呼,掩其口,齧我指。捽而逼之,屡仆屡起,爪伤我身,乃出腰间帛缢杀之。子女号,因并缢焉。”狱上,卢得旌。乾隆十八年事也。 王某妻刘,怀仁人。岁大无,豪族结奸侩货没饥人子女。刘度不免,从容语其夫曰:“姑老子幼,不耐饥,旦暮俱死,无益,计不若鬻我。诚得多金,姑与子可无死。汝第送我于郊,我得以身完!”夫忍而许之。侩至,遂鬻妇,夫送之行。四日,侩屏其夫,夫未去。刘语侩曰:“我夫不能庇我,以至此,恋恋何为者?是非痛詈之,弗肯去也。”侩以为诚然,纵饮且醉。刘出,呼其夫,拔簪刺喉死。侩皆惊,散去。 张良善妻王,巩县双槐村人。事舅姑孝。父为佣,母呼王还。家故贫,穴土为室,母出,与幼弟二礼居。有族子故无赖,夜以刀劙户侧土,土落,王惊问,族子已入室。王怒叱曰:“我而姑也,而禽兽,速出!”族子出刀。曰:“刀何为者?任尔杀不惧。”族子刺王中左肋,血溢自襦溅数步,益怒詈,复刺左右肋及乳。王夺刀,刃裂掌仆。二礼亦呼,族子斫其臂,亦仆。王复自地上跃起,疾出户,呼杀人,族子从之。王创甚,踬于石颠树下,族子劙其口,王口齧刀齿有声。族子抽刀,破其颐,王不能言,声犹厉,身霍霍不已。断其喉,乃死。乾隆三十五年十月事也。质明,里见王死,呼其父归,二礼言姊死状。众闻王死烈,吊者日千余,上于官,诛族子。 李青照妻张,兴国人。乡人赴官云南,青照将妻、子以从,乡人艳张,屡挑之,张以语青照。过长沙,青照与妻、子夜脱走,青照复还取行橐,张抱子以待。长沙县役与相值,诘得其情,引以行。稍远,乃逆青照胁以逃人,诈得金,并解所佩象齿虾蟆去,至张所示之,诡言青照招使往。张从登舟,役迫之,抱子入江死。青照闻告官,论役如律,乃自经死。 姚际春女,浮梁人。际春方远行,女侍母居。有母之族为佣者,佻而獷,女恶之。告母,母谓彼于汝尊行也,宜无他。居稍久,佣益恣,女复告母:“不逐佣,且杀儿。”母遣佣,佣不行,挟刃入女室。女跃且呼,佣剚其腹,肠出。母入视,佣自刭。女目未瞑,移时甦,犹语其母曰:“儿惜此身以报父母,独憾父出不一诀也!”语竟,血飞溅,承尘尽赤,乃绝。 王敦义妻张,新阳人。敦义早卒,而家富,其弟觊得之。有无赖为之计,夜使年少仆匿张床下,而伪为捕贼者。仆自承与张私,因呼里长缚仆并及张。天初明,伪为县役持牒逮张,又伪为居间者,使张予金缓其事。张归,心知为叔卖,有女字俞氏,遂出橐中装为一囊,携女之俞氏,以女讬翁、媪,归自经死。 陈维章妻陆,名赵凤,诸暨人。父效忠。初有黠者闻陆美,欲娶之,以齿非偶,伪为其弟聘,而阴为弟别娶于李。效忠闻,绝黠者,归女于维章。黠者易婚书,贿媒妁,以讼于县,县判归黠者。黠者以舆俟,得判则劫持陆置舆中,疾舁去。陆方持祖姑服,黠者迫更衣,不可,手裂其衰。陆诣县,袖剪以往,计不直,则自殊。仓卒被劫持行,不得出。及拒黠者,裂衰,剡触手,乃不敢迫,使弟妇李守之。李怜陆,又自念处乱家,时时与陆屏语,或相持泣,数日乃共缢,绳不足,续以带。时道光四年二月,陆与李皆十七。 何氏女,山阴人,居通州。邻有黠者聘为其弄儿妇,冀并乱之,女截发自誓。邻里以告官,官判归父母家别嫁。女减食六阅月,垂死,告父母曰:“儿失身于匪人,重见逼迫,不幸告官,又不幸判别嫁,此子诚不肖,儿则夫也。儿欲为之死,又不敢伤父母意,乃减食以求死。初减十五,逾二月减七,又二月减九,今不食已三日,儿死非病,原父母勿悲。”遂卒。 刘宏芳聘妻周,霍州人,未行而宏芳卒,周亦减食,数月乃死。 谢亚焕妻王,名杏芳,东莞宝潭村人。年二十一,归亚焕,未期而寡,从姑居。有诸生奸暴为县豪,瞷王美,使告其姑,欲为从子娶。姑辞焉,则宣言将毁其居。一日,将数十人至,大譟升屋,撤椽发瓦,姑走匿。王出语众曰:“若曹欲何为?我在也,勿惊我姑!”豪呼众篡之归。王故惎豪,采毒草自备,舆中食之尽。至豪家,登堂,毒发死。豪夜还其尸,瘗于亚焕侧。姑与其母家愬县,狱成,豪瘐死,道光十一年事也。 张树功妻吴,常熟人。树功卒,吴遗腹生男,矢不嫁,事姑抚孤子。树功有弟共居,姒贤,与吴相得。死,而再娶得悍妇,奴婢视吴母子,吴安之。岁饥,悍妇凌吴,树功弟用妇言欲嫁之。吴痛哭告其子曰:“汝今九岁,饥寒可自知,我将舍汝从汝父去矣!”其子鲁,不知母将死也,吴遂自经。 郭某妻李,仁和人。早寡。杭州初定,防军守诸门,势张甚。车过,男子下,妇人必卷幔。李从家人避兵郊外,归入钱塘门,方小病,门卒遥见之,为嫚语,李坐车中微闻之。至家,恸曰:“我不幸为门卒语所辱,我不可以生!”晨夕涕泣,不食二十余日,卒。 赵谦妻王,威县人。当暑,谦出,王独寝,风入牖帘开,若有窥者,王忿不欲生。舅姑及谦曲喻之,终不释。曰:“与其疑而生,不若疑而死。”遂自经。 郭氏女,凤阳人。顺治十一年,女年十四。楼居,邻火,女披衣下楼,见救火者众,不欲前,跃入火中死。 何氏女,汜水人。侍祖母同寝,夜火,其兄援祖母出,复入救女,女以衣履不具,终不出,与妹二、表妹一同死。 沈鼎猷妻严,浙江山阴人。寡,遇火,仓卒不得衣。救者至,出其子门外,复闭门焚死。 铁山妇,德化人。火至傍舍,铁山堑高,迫不得上,或援以手,妇不肯上,及于火死。 汪氏女,与贺氏女,皆歙人,家县之东门,相邻也。父母俱殁,各居小楼中,汪长贺一岁,贺时从刺绣,相亲若姊妹。县大火,初发,汪未寝,惊走出,呼家人救贺。往叩门,贺自楼上问曰:“姊出乎?”曰:“已出,故使来相迎。”少顷,贺复曰:“吾求外襦不得,不可以出,幸谢姊!”既而火及,汪氏之人欲排户入救之,贺怒詈,乃不敢前,竟焚死。还报汪,汪曰:“妹死,吾何忍独生?”趋贺死所,跃入火,亦死。 冯光琦女,郭君甫妻吴,皆盱眙人。光琦恒为客,女母死,嘱吴为侣。遇火,女扶母棺号,火益烈,救不至,吴引女出,女坚不肯起,俱焚死。 黄声谐妻王,婺源人。寇至,扶姑行避寇,道失姑,迹之至渡口。水方盛,行度桥,桥欲圮,有男子援以手,卻之。桥圮,堕水,据木浮中流。男子以雨盖授,复卻之,遂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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