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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卷 东林党议(4)


  三年二月,夺御史周宗建俸。南京御史徐世业劾宗建保举熊廷弼。宗建疏辨,词连郭巩,有“结交宫闱,献媚进忠”之语。中旨切责。

  冬十月,以杨涟为右佥都御史,协理院事。

  四年二月,推南京吏部尚书邹元标,中旨以衰老罢之。

  夏四月,吏部尚书赵南星上言:“吏部四司,惟稽勋司一人,余司皆二人,以稽勋事寡也。然今日之稽勋,皆储为文选、考功之用,宜就近推补司官,不拘资格,一省不妨二人。”引陆光祖调吏部吕坤、黄克念等同邑同司之例为言。上从之。于是南星调职方司郎中,邹维琏为稽勋,主外察。维琏与原任主事吴羽文皆江西人,羽文遂拘旧事求去,维琏亦不敢履任。刑科傅櫆疏侵之,羽文求去益坚,维琏亦上疏力辞。櫆复疏以佥都御史左光斗、吏科都给事魏大中交通故内监王安、中书汪文言。诏下文言于狱,严讯之。光斗上疏自理,大略谓:“櫆之意,不利于稽勋有邹维琏,铨司有程国祥,吏垣有魏大中,故欲一网去之。”且指其“冒东厂理刑傅继教为兄弟,布置窟穴”。大中亦上疏辨。得旨,命大中赴任供职。御史袁化中、给事中甄淑相继为光斗辨。大学士叶向高请骸骨,疏曰:“臣十八疏乞归,皇上维时艰主忧,臣即去何安。顾臣罪戾多矣。即如科臣傅櫆所论,汪文言实臣具题。左光斗、魏大中之善文言,尚属暧昧,而臣之用文言,则事迹甚明。臣取罪之故,当听公论,不敢妄辨,以滋纷纭。耿耿愚忠,窃谓言官之讦奏,衅不可开,驾帖之拏人,渐不可长。惟皇上罪臣一人,而稍宽其它,于以释官府之嫌,消缙绅之祸。”上慰谕留之。已而大中既莅任,复传旨诘责大中:“櫆情事未明,何得赴任!”櫆乃上言:“明旨不宜二三,中旨恐开旁窃。”纠近臣以自解。

  七月,大学士叶向高予告回籍。向高再入相,政移忠贤。同事者更希意阿旨,向高动即掣肘。杨涟二十四罪疏上,忠贤恨刺骨。御史林汝翥忤珰,群珰围向高第索之。向高知时不可为,发愤决去。疏三十三上,后得请。左都御史高攀龙纠劾贪污御史崔呈秀,落职回籍。呈秀巡按淮阳,有狼籍声。吏科都给事魏大中发其馈遗,攀龙因回道考察,劾罢之。已而呈秀以魏珰义子起用。

  冬十月朔,有事太庙,辅臣魏广微不至,魏大中纠其无礼,指称:“惟奢安不拜正朔。”广微深衔之,上疏自辨。御史李应升复疏纠之,谓“广微不可见乃父于地下”。广微见疏恚甚。广微父,魏允贞也,尝为谏官,得罪阁臣去。

  降吏科都给事魏大中、吏部员外郎夏嘉遇、御史陈九畴三级,调外。吏部尚赵南星、左都御史高攀龙乞罢,许之。给事中沈惟炳疏救,不允,亦调外。时推山西巡抚,南星以太常卿谢应祥沉静有为,欲以处之,言于员外夏嘉遇。嘉遇述其意于河南道御史袁化中,化中深然之。及化中途逢大中,告以故。先是,应祥令嘉善,大中知其才守,遂会推焉。陈九畴有私恨,遂论应祥昏耄,大中以门墙私之。互相奏辨,有旨会勘。吏部坐台臣“论人失实”上,中旨以“比周”切责之,降大中等。于是南星、攀龙皆引罪去。大学士韩爌力救,不听,引疾归。已而刑部尚书乔允升,吏部侍郎陈于庭,都御史杨涟、左光斗,太常卿谢应祥,部属张光前、邹维琏,科、道袁化中,许誉卿等,一时尽黜,部署皆空。户科给事中陶崇道上言:“诸臣各执成见,无不异同,尤望皇上尽入陶镕,化其畛域。而天语频烦,责以朋比。彼此之互异既章,水火之情形立见。虞廷黜陟,不过贤奸;唐、宋末流,可为殷鉴。”疏入,降调。

  十二月,起徐兆魁为吏部左侍郎,朱童蒙、郭允厚、李春煜太仆寺少卿,徐大化、吕云鹏、孙杰大理寺寺丞,霍维华、郭兴治、杨维垣等皆科、道。以御史梁梦环追论,复逮汪文言。自是罗织靡已,杨涟、魏大中相继毙于狱。御史李蕃疏劾辅臣朱国祯。时韩爌既去,魏广微未得为首辅,嗾蕃劾之。

  五年秋八月,御史张讷请废天下书院。杀熊廷弼。初,杨、左事起,以“移宫”为案,但属杨、左,与顾大章等无与也。已,复改为封疆,周朝瑞曾疏荐廷弼,而顾大章与杨维垣相疏辨,与杨、左又无与也。乃以封疆牵入“移宫”,于是一网尽矣。

  七年八月,上崩,无嗣,遗命以信王入继大统。诛魏忠贤、客氏,其党相继伏法。

  冬十月,吏科都给事中陈尔翼上言:“东林余孽,遍布长安,每欲因事起衅,忧不在小。乞敕下厂、卫,严缉禁之。”上曰:“群臣流品,先帝澄汰已分。朕初御极,嘉与士大夫臻平康之理,毋事揣摩形影,以滋争竞。”

  十一月,户部员外王守履劾崔呈秀,荐旧辅韩爌。上以韩爌清忠有执,下所司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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