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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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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滇国也。汉武帝时始置益州郡。蜀汉置云南郡。隋置昆州,唐仍之。后为南诏蒙氏所据,改鄯阐府。历郑、赵、杨三氏,至大理段氏,以高智升领鄯阐牧,遂世其地。元初,置鄯阐万户府。既改置中庆路,封子忽哥为云南王镇之,仍录段氏子孙守其土。忽哥死,其子嗣封为梁王。 洪武六年,遣翰林待制王祎等赍诏谕梁王,久留不遣,卒遇害。八年复遣湖广行省参政吴云往,中途为梁使所害。十四年,征南将军傅友德、蓝玉、沐英率师至云南城,梁王赴滇池死,定其地。改中庆路为云南府,置都指挥使司,命都督佥事冯诚署司事。二月诏谕云南诸郡蛮。十五年,友德等分兵攻诸蛮寨之未服者,土官杨苴乘隙作乱,集蛮众二十余万攻云南城。时城中食少,士卒多病,寇至,都督谢熊、冯诚等撄城固守,贼不能攻,遂远营为久困计。时沐英方驻师乌撒,闻之,将骁骑还救。至曲靖,遣卒潜入报城中,为贼所得,绐之曰:“总兵官领三十万众至矣。”贼众惊愕,拔营宵遁,走安宁、罗次、邵甸、富民、普宁、大理、江川等处,复据险树栅,谋再寇。英分调将士剿降之,斩首六万余级,生擒四千余人,诸部悉定。二十五年,英卒,命其子春袭封西平侯,仍镇云南。 自英平云南,在镇十年,恩威著于蛮徼;每下片楮,诸番部具威仪出郭叩迎,盥而后启,曰:“此令旨也。”沐氏亦皆能以功名世其家。每大征伐,辄以征南将军印授之,沐氏未尝不在行间。数传而西平裔孙当袭侯,守臣争之,谓滇人知有黔国公,不知西平侯也。孝宗以为然,许之。自是,遂以公爵佩印,为故事。诸土司之进止予夺,皆咨禀。及承平久,文网周密,凡事必与太监抚、按、三司会议后行,动多掣肘,土官子孙承袭有积至二三十年不得职者。土官复慢令玩法,无所忌惮;待其罪大恶极,然后兴兵征剿,致军民日困,地方日坏。大学士杨一清等因武定安铨之乱,痛切陈之。黔国公沐绍勋亦以为言。虽得旨允行,亦不能更革。驯至神宗之世,朝廷惰媮,封疆败坏日甚一日。缅、莽之叛,皆土官之失职者导之。虽稍奏肤功,而滇南丧败,卒由土官沙定洲之祸。 沙定洲者,王弄山长官司沙源之子也。源骁勇有将材,万历中,数从征调有功,巡抚委以王弄副长官事。继以征建水功,以安南长官司废地畀之。后征东川、水西、马龙山等处,全云南会城,称首功,累加至宣抚使,时号沙兵。定洲,其仲子也。 崇祯中,元谋土知州吾必奎叛。总兵官沐天波剿之,调定洲从征。定洲不欲行,出怨言。会奸徒饶希之、余锡朋者逋天波金,无以偿。锡朋常出入土司家,夸黔府富盛。定洲心动,阴结都司阮韵嘉诸人为内应。既定洲入城辞行,天波以家讳日不视事,定洲噪而入,焚劫其府。天波闻变,由小窦遁。时宁州土司禄永命在城,方巷战拒贼,从官周鼎止天波,留讨贼。天波疑鼎为定洲诱己,杀之,其母妻皆走城北自焚死。定洲据黔府,盘踞会城。劫巡抚吴兆元,使题请代天波镇滇,传檄州县,全滇震动。禄永命与石屏州龙在田俱引所部去。 天波走楚雄,金沧副使杨畏知奉调驻城中,谓天波曰:“公何不走永昌,使楚得为备,而公在彼掎角,首尾牵制之,上策也。”天波从之。定洲至楚雄,城闭不得入,乃去。遣其党王翔、李日芳等,攻陷大理、蒙化。畏知乘间檄城外居民尽入城,筑陴浚隍,调土、汉兵守之。定洲闻禄永命等各固守,不敢至永昌,恐畏知截其归路,急还兵攻楚雄。畏知坐城楼,贼发巨炮击之,烟焰笼城橹,众谓畏知已死,而畏知端坐自如,贼相惊谓神。畏知伺贼间,辄出奇兵杀贼甚众。贼引去,攻石屏不下,还攻宁州,禄永命战死。贼计迤东稍稍定,乃复攻楚雄。分兵为七十二营,环城掘濠,为久困计。 会张献忠死,其部将孙可望率余众由遵义入黔,称黔国焦夫人弟来复仇。民久困沙兵,喜其来,迎之。定洲解楚雄围,迎战于草泥关,大败,遁阿迷。可望破曲靖及交水,俱屠之。遂由陆凉、宜良入云南城,分遣李定国徇迤东诸府。而可望自率兵西出,畏知御于启明桥,兵败,被执。可望闻其名,不杀,语之曰:“吾与尔共讨贼,何如?”畏知要以三事:“不用献忠伪号,不杀百姓,不掳妇女,吾从尔。”可望皆许之。即折箭相誓,乃以书谕天波如畏知言,天波亦来归。而李定国之徇临安者,定洲部目李阿楚拒战甚力。定国穴地置炮,炮发城陷,遂入。驱城中官民于城外白场杀之,凡七万八千余人,斩获不与焉。当时皆意定国破临安,必袭阿迷,取定洲,乃仅掠临安子女而回,所过无不屠灭。迤西以畏知在军,得保全。 始定洲归,屯兵洱革龙,且借安南援自固。会可望与定国不协,声其罪,杖之百,责以取定洲自赎。定国既至,定洲土目杨嘉方迎定洲就其营宴。定国侦知之,率兵围营,相拒数日,乃出降。遂械定洲及妻万氏数百人回云南,剥其皮市中。可望遂据滇,而天波卒走死于缅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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